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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座位是安排好的,長方形的桌子,老頭和老太太坐上首,左邊是司道予司小亦和大薇,右邊是小朱和賀飛,最下手是戴亦。

看著大薇給老頭和老太太布菜,細心的給司小亦挑魚刺,問司道予吃什麼,他的眼睛刺痛,心裡酸脹不已,是不是小予應該娶大薇,而不是跟自己過日子?

司道予笑著跟老土碰杯:“爺爺,來乾一個。”

老頭嗬嗬笑“想灌醉我?沒門,我不喝,一會兒跟戴亦去下棋,嘿嘿。“

司道予無奈的笑:“爺爺嘗嘗這個酒,這是太白山上的藍莓釀的果酒,跟果汁似的,好喝著呐。”

“我一個大老爺們喝啥果酒,不喝,甭勸我。”老頭自顧自的埋頭吃飯。

大薇給司道予碰杯:“來,爺爺不喝咱們喝,這酒真不錯,賀飛你也來點,小朱要不要喝?奶奶的杯裡還有嗎?”

戴亦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杯,無奈的想:如果能阻止空氣進來,大概大薇都不會讓空氣進來的。

大薇在刻意的排擠他,希望他能自己離開,戴亦卻笑著給自己滿了一杯,笑著跟司道予乾杯:“小予,這杯酒借花獻佛,我給你賠罪。”他倒是痛快,一飲而儘。

司道予的臉皮微動,這個是酒不是果汁,這麼喝不好吧。

老頭很快吃完,拉著沒吃飯的戴亦去下棋,戴亦回頭看了一眼司道予,嘴%e5%94%87動了動,司道予埋頭吃飯,他不準備搭理他。

吃過飯,司小亦拉著大薇和司道予出去遛彎,戴亦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家三口走遠,心思就不在了棋上。

院子裡開著燈,賀飛一邊拍蚊子一邊罵:“這缺德蚊子,不叮出血來不走啊。”

老頭啪的扔下棋子:“要追就去,不去就好好下棋,一心二用怎麼能成事?”

戴亦忙道歉:“爺爺,對不起。”

老頭抬腳走了,戴亦對著棋盤發了會呆,起來出門去了。

司道予三個在附近的公園裡遛了一圈,慢慢的走回來,戴亦在人家後邊不遠不近的跟著,一臉陰沉,看的旁邊遛彎的老頭老太太們直嘀咕:“長的挺順眼,怎麼跟個黑煞神似的,誰招著他了。”

司道予覺察到他跟著,並未理會,依然笑著跟大薇說著閒話,回了家,司小亦笑著說:“大薇媽媽,你跟我睡吧。”

大薇捏著他的小鼻子:“臭小子,拿我當槍使。”

司小亦歪著頭:“你不是也不喜歡他?”

“好,那就跟你睡,可說好了,不許打把勢。”

“我保證。”

戴亦鬱悶的進門,看見小朱房間的燈閃了一下,小朱出來呲著一口白牙皮笑肉不笑:“回來啦!”

戴亦點頭:“嗯。”小朱咣當一聲關上了大門,轉身回自己屋去了。

戴亦看著小朱在門後消失,這才才想起來,司道予回來了,他沒說讓自己去哪睡,他不在的這幾天他就賴在了司道予的房間,如今他好像沒有讓自己去的意思。他慢慢的走到了台階跟前坐了下去,想著司道予的態度。

司道予看著司小亦跟大薇嘀嘀咕咕的去了,笑著搖頭,拿起一件睡衣聞了聞,有戴亦的味道。

他看著戴亦進門,又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有些難過,這個人該怎麼對他?

輾轉反側到半夜,一道霹靂閃進了屋裡,嘩的一聲,下起了大雨。司道予猛的起來跑到了窗前,幽深的院子裡,借著昏黃的路燈光,一道筆直的身影立在院子中,臉朝向自己的窗戶,一動不動。

司道予撫住%e8%83%b8口,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看著一動不動的戴亦,這個傻子,就不知道躲雨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到我這來

戴亦一直在台階上坐著,他想上去,雖然老頭把門關上了,但是在外麵上去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若是十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在陽台上翻上去,但是現在,他不敢,他怕司道予不喜歡。

看著瓢潑般的大雨,戴亦苦笑,老天都在懲罰他的失信,那就受著吧。

八月底,津門還是很熱的,不至於澆壞了他。大薇也看見了在院子裡的戴亦,撇撇嘴就去睡了,可是再也睡不著了。

樓下的門哐當一聲開了,司道予的吼聲傳了耳朵裡:“想死也彆在我家裡,給我滾進來。”

大薇搖頭歎息:“不是冤家不聚頭。”

司道予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戴亦進了屋,甩過去一條毛巾:“去洗澡,存心不讓人好好睡覺。”

戴亦笑著擦臉,是你沒給我安排住處好不好?他跟著司道予上樓,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

司道予徑直進了房間,抱%e8%83%b8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一雙手環住了他的腰,那低沉醇厚的嗓音是他不熟悉的,那個少年特有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

“小予,我想你。”

司道予的肩微微一動,緊閉了雙眼,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在做夢。可戴亦的呼吸就在耳邊,那溫熱的氣息是那樣的真實,不能睜眼,睜開眼他就消失了。

“戴亦,真的是你嗎?”他近乎呢喃

“真的是我,小予你睜開眼看看,是我回來了,這次我再也不走了。”

“真的不走了?”

“真的。”

司道予的眼神一變,咬住了%e5%94%87角,手下用力,隻聽的“噗通”一聲,戴亦被司道予摔在了地上,戴亦臉色變了:”小予你……”

司道予單膝跪地,一條%e8%85%bf抵在他的%e8%83%b8`前逼視著他,戴亦借著閃電的光亮,隻覺司道予的眼睛就像是在暗夜中的豹子閃著幽深的光芒。他覺得呼吸困難,勉強的笑了:“小予,你的身手不錯。”

“哼”,司道予哼了一聲,一拳下去打在了戴亦的臉上,戴亦驚愕的看著司道予,怎麼他這麼喜歡打人了?司道予也不容他想明白,劈裡啪啦的就是一頓拳頭。打完了起來打開燈,坐在了床上俯視著他:“給你個機會,解釋給我聽。”

戴亦忍著渾身疼坐了起來靠在窗根看著司道予,過了一會兒咧嘴笑了:“好,你問吧。”

“我問你,那年你讓我等你,你去哪了?”

“那天我讓一連長找了回去才知道部隊裁軍的事,我爸爸的團去了鄰市,那時候隻顧跟你玩的歡,哪有閒心打聽這事。那天學校放假,我爸讓人去接我,到了才知道我已經走了,他們隻把我的東西收拾了帶走了。後來在路上看見咱們,以為我會回家,也沒叫我。第二天早上我爸回家才知道我沒回去,打電話讓一連長叫的我。”

司道予盯著他一言不發,戴亦滿臉懊悔:“我要是知道他們要帶我走,我怎麼也要跟你說的,那時候家裡外頭都很亂,我回家後見這樣,就要走,我爸讓人把我看了起來。我是第一批走的,他派了兩人直接把我送回了老家。”

“嗯,那後來怎麼跑回來的?”司道予仰著下巴問▓思▓兔▓網▓

“你給我打過電話我知道,你記得那個接電話的小姑娘吧,他是我大伯的小女兒。我那時候身無分文,跟她套近乎,拿了她儲蓄罐的錢跑回來的。”

“嘁,真有出息。”司道予嗤之以鼻,但是他的心裡很傷感,他回來那趟也很不容易。

“我那時候就想見你,我知道他一定會打電話讓人找我的,我沒想到他給學校打了電話。其實我應該去你家裡等你放學不應該去學校的。”戴亦低著頭“我沒想到他會動那麼大的乾戈,竟然把學校驚動了,所以我跑了。我怕老師把我扣住不讓我走,可是我沒想到他在學校附近也放了人,我出學校門就被抓住了。”

司道予點頭,他在去太白山之前找人查了,這事跟戴亦說的一樣,那時候戴團長對他逃跑很生氣,回去就他扔進了部隊。

其實司道予一直不相信戴亦是忘了他的,可是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他寧願自己是被他拋棄,然後恨著他。可是他這樣讓他覺得自己一肚子的恨意無處發泄,他覺得自己的恨沒了著落,這讓他很不適應。

司道予俯身看著他忽然笑了:“你們戴家對你的期望很大啊,你說要是我毀了他們的希望他們會怎麼對我?我很想看看你爸爸暴跳如雷的模樣呐。”

戴亦心裡一驚,司道予已經知道這些事了,他要做什麼?他臉上被司道予打的青腫一片,咧著嘴笑:“你要怎麼樣衝著我來,我家並沒有得罪你。”

司道予輕哼了一聲:“沒得罪我?你說沒得罪就沒得罪嗎?你媽媽說我不能做母%e4%ba%b2,可是我生了個兒子。她要我做手術選擇做男人,如今我如她的願了。你說要是我把她愛重的兒子弄進來倒插門,她會怎麼想?”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戴亦的臉頰,笑的意味深長

戴亦的頭皮發麻,他艱聲問道:“小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司道予輕輕的笑著:“不做什麼,我要讓你跟我一起生活,離開戴家,你說怎麼樣?”

戴亦愕然:“就這樣?”

“對,就這樣,我要你跟我和小亦一起過,我不會去戴家,你要回去隨你,但是小亦不能去。”

戴亦痛快的點頭:“我答應。”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但是直覺告訴他隻要在小予身邊就行了。

司道予哼了一聲:“算你識趣,睡覺吧,明天我還有事。”他翻身躺在了床上,他很滿意戴亦配合。心裡想的卻是:既然你們不讓我們在一起,那我偏要跟他在一起,打你們的臉看看疼不疼。

身邊的床一沉,戴亦躺在了他身邊,司道予轉了過去:“你什麼時候能搬來?”

“這個還要回部隊看看,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轉業過來。”

“轉業?那多麻煩,不如直接退役好了,我養著你。”司道予說的直接了當。

戴亦一愣,他沒想過退役,他喜歡那樣的生活,他舍不得。他沉思良久沒說話,司道予歎了口氣:“算了,我開玩笑的。”

戴亦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腰上:“小予,咱們慢慢來,讓我準備一下。”

“嗯,不著急,反正人生長的很,有許多十年能浪費,再浪費幾個也無妨。”

戴亦默然,他很想在小予身邊,可是他也舍不得他的生活,一時間他有些兩難。他忽然希望司道予還是從前那個善解人意的小予,可是十年前畢竟回不去了,他覺得那就是如同做了一個夢,醒來後自己有個老婆孩子,可是這個夢並不美好。

倆人再不說話,瞪眼聽著外麵的大雨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天邊發白雨已經停了。戴亦長出了一口氣,這房間裡的空氣能讓人窒息,他翻身下地,赤著腳站在窗前,聽著老頭那些叫的歡快的鳥,有一種我又活過來的感覺。他推開窗門,縱身跳了下去。

司道予嚇了一跳,忽然想起他的兵種,罵了一句:“作死。”他穿上衣服下去,戴亦光著腳站在院子裡的甬道上打拳,那造型挺優美的,渾身上下就一條平角內褲,肌肉結實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