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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家族無路可逃。

這本來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不過在計劃的執行過程中我卻不小心傷害到了另外兩個人。一個是發覺了我異常行為的席勒叔叔,他發現我沒有去預定中的彙合地點,在多次勸阻我不成之後本想去為你求援,不過卻被我及時軟禁了起來,就在一顆距離紅都不遠的星球上。另一個不在計劃中的人物是蒙加爾特*孔艦長,他曾經是我的追求者,是一個外表嚴厲,骨子裡卻透著溫柔浪漫的男人。遺憾的是,一門心思想要複仇的我根本不希望獲得一段愛情。對於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如果有可能的話請代我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在紅都一方突圍失敗的時候我還很有自信地認為我的計劃很快就會成功,但是那場地麵反擊戰卻讓我產生了不好的預感。這一仗拖的時間太久了,久到讓人看不清結果。果然,之後的事證明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在收到大主教冕下發出的請求地球人支援紅都的訊息後,我意識到再等下去也沒有用了。銀盾家族護衛隊指揮官的想法和我一致,他立即命令艦隊起航朝紅都的方向前進。我們必須趕在大主教前麵將海盜消滅,以此來獲得發言權。與此同時,為了避免麻煩,我們立即撤消了對紅都的封鎖。

銀盾的力量果然強大到難以想象,海盜在銀盾的炮火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天,我就已經獲得了我想要的東西。大主教冕下對你的重視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但是這樣也好,這成了審判過程中的巨大推動力。雅克爾*魯迪克被判處死刑,魯迪克家族敗落,海盜被徹底消滅,雖然我沒能找到傑弗裡*萊斯利的屍體,但有確切的情報表明,他當時就在海盜的一艘旗艦大白鯊號上。他從前假死過一次,這一次他應該已經真正去了另一個世界。

海因裡希少爺本打算給我深空晶體礦的5作為酬勞,但我拒絕了他。你們所有人也許都無法想象,從我知道我最尊敬的父%e4%ba%b2是為了錢以那種方式毀壞自己的大腦並最終死亡的那一刻起,金錢在我眼中便隻是誘發罪惡的源泉而已。

我無比憎惡金錢,憎惡那些沉睡在星空中的紅色晶體,因為正是它們奪去了我父%e4%ba%b2的生命。我如此痛恨魯迪克家族,大概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僅僅是一場無聊的繼承人競賽,便使得無法獲勝的一方不惜與海盜勾結來謀財害命,這難道不是金錢給人類帶來的罪惡嗎?

我說過在這件事中我最不能原諒的有三個人,除了傑弗裡*萊斯利和雅克爾*魯迪克之外,那第三個人就是我自己。我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為何不能陪在父%e4%ba%b2身邊,更無法原諒自己竟然讓父%e4%ba%b2為了毫無用處的金錢而死!

我的父%e4%ba%b2是一個極其保守的人,他在貝瑟爾建了一個金庫,將大量的現金存放在那裡。對他來說他所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是為了要為我營造出一個更好的舞台。他經常說,我的商業天賦無人能及,他要讓我將他的事業推向巔峰。其實相比經商,他更喜歡做研究工作,比如研究如何找到深空晶體礦那樣的從未有人解開過的難題。他在最後留給我的訊息中說,女兒啊,這個礦藏會讓你真正走到金字塔的塔頂,可惜我已經看不到那一天了。

這條訊息讓我無法在正視賺取金錢這件事。畢竟全世界所有的財富加在一起,都無法換回我的父%e4%ba%b2啊!

我將孑然一身地離開,我還沒有確定今後的目標,但那一定不是從商。我必須再次重申,席勒叔叔在這件事裡完全是無辜的,他一直認為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聯手,他還一度奇怪我的眼光。在我走之後,軟禁他的人會將他放出來,請不要把報複的矛頭指向他。

此外,我必須要給你一個忠告。你的才能是我平生僅見,也許這個時代隻有海因裡希少爺才能與你比肩吧!但是憑空獲得一筆巨大的財富對你來說其實不是好事。你需要更好的基礎,那絕不是靠金錢可以買到的。也許現在說這些隻能平白讓你更加討厭我,畢竟我是一個差一點就將你害死的女人。不過將來也許你會明白我說這句話的用意,這樣的財富隻能屬於銀盾,而不是其他人。

最後,其實差一點就害死你這一點並不讓我內疚,我想我大概是真的被仇恨的火焰蒙住眼睛了吧!但是我想,經曆了這件事的你,假如不消極沉寂下去,將來必定會綻放出無人能及的光彩,隻可惜我已經看不到那一天了。

後會無期。

你的,

米麗特*萊斯利

61藍的邀請

在暗紅色的太陽剛剛冒出地平線的時候,費雷特就已經到了病房裡。他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幫助病人適應新接上去的手指,雪貂的血統讓他的身體非常靈活,很適合這種既需要細心又需要靈巧的工作。

“食指可以動嗎?我們來試試彎曲一下好不好?會覺得痛嗎?”

費雷特小心翼翼地握住病人的一根手指,向內彎曲到一半,然後又輕輕展開。這已經是病人第二次接上手指。上一次的時候,這個對外界刺激絲毫沒有反應的男人突然在手術後三小時將接上去的七根手指全都連根咬斷,當時場麵的血腥程度足可以令普通人做上好幾天噩夢。據醫療機器人分析,這應該是由於病人心理蒙受重大陰影所致。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奧丁聽取了醫療機器人的意見,決定讓費雷特加入到治療過程中來。通常,人的內在壓力會在有寵物的情況下有所緩解,紅都之中雖然找不到一隻合適的寵物,但是奧丁認為年齡還十分幼小的費雷特應該可以發揮出差不多的作用。此外,人類會不自覺地避免在幼兒麵前展露出血腥暴力的一麵,這幾乎是人在漫長進化過程中的一種本能。通常會闖紅燈的人在有兒童在場的情況下會有很大幾率停下等待綠燈,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奧丁的想法是正確的。雖然蒙加爾特在回來後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在費雷特的陪同下他的情緒有了明顯的好轉。他不會再突然拒絕治療,或是做出自殘行為,舉止也變得傾向於服從。

另一方麵,費雷特也十分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這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他隻需要不斷和病人說話,並按照醫療機器人的要求幫助病人做一些恢複練習就夠了。他知道蒙加爾特的身份,也知道蒙加爾特是為了紅都才遭受如此大難。在小小的雪貂係半人心裡,他正在照顧的是一個偉大的英雄。

“如果不覺得疼的話我們來換一根手指好嗎?中指的感覺怎麼樣?我們慢慢來……慢慢地……慢慢地……啊,抱歉,我弄疼你了對嗎?再來活動最後一次好嗎?然後我們就換一根手指。”

費雷特相當認真地進行著他的工作。因為身材矮小,他隻能跪在床沿上扶住蒙加爾特的手臂,輕輕引導對方的手指彎曲。

“對了,我今天看到你的照片了呢!原來你比爸爸和沃倫叔叔年紀都要大呀!”

接下來費雷特絮絮叨叨地說著如何從彆人那裡看到蒙加爾特照片的事。儘管此前他們都在紅都生活了大半年,但是他和蒙加爾特還從來沒有機會見麵。目前蒙加爾特的臉剛剛經過植皮,還需要好幾次手術才能恢複到過去的容貌,如今他臉上唯一露在外麵的就隻有一雙眼睛。因為無法一睹英雄的真容,費雷特特彆找了人打聽。

“爸爸這幾天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沃倫叔叔看起來雖然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總覺得他比爸爸還要不高興,藍叔叔很擔心他。紅都的危機已經解除了,為什麼他們反而會不高興呢?”

“對了,他們打算在紅都造一座音樂廳,是真正的音樂廳哦!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在那裡表演呢!我現在的水平還差得很遠,保姆機器人說我起碼還需要三年時間才能達到專業水平。”

“不過她也說我的技巧進步得很快,隻是對音樂的理解方麵完全不行。我發現我真的很難想象那些作曲家想要表達的意境,常常會一不小心就吹成了自己的調子。唉……要怎樣才能做到完美地演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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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今天早上我又做了一件傻事,我把爸爸的花和彆的花放在一起了。這真是太糟糕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就隻剩下兩盆花了,彆的花全都被爸爸的花吃掉了。藍叔叔要是知道他送我的花都被我這麼弄沒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最慘的是,我最後不得不把那兩盆花又放到一起,這才確定了最後剩下的那盆是爸爸的花。”

“最近那盆花的影響半徑好像越來越大了呢!大概是我一直在給它曬太陽的緣故吧!爸爸說得不對,就算是他的花也需要多曬曬太陽的。”

“蒙加爾特艦長,你想要到病房外麵去嗎?今天外麵的陽光很好哦!我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看到的貝瑟爾的陽光是什麼顏色的了,紅都的陽光總是這樣紅紅暖暖色彩,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在這種陽光下,沃倫叔叔的眼睛顏色會變得和爸爸一樣呢!假如你願意的話,我讓醫療機器人推你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

“我剛剛學到了一個詞叫做默認,你一直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是默認嘍!我去找醫療機器人,你最後再把這根手指彎曲五下好嗎?”

直到費雷特跳下床走出病房,蒙加爾特都沒有說出任何一個詞,誰也無法知道他此刻的內心到底是如同封閉的罐子,還是依然處於煉獄。明媚的陽光灑進病房,把床上的人籠罩在一片暗紅色的光線裡。紅都這個季節早晨的陽光角度和地平線夾角很小,其實根本用不著離開病房就能沐浴到陽光。

突然,病人的手指動了動。雖然隻是很細微的動作,但他左手的無名指的確稍稍彎曲了一下。

數分鐘後,費雷特帶著一個推著輪椅的醫療機器人回到病房。

“我們到露台上去吧!那裡可以曬一整天的太陽。對了,你想不想聽我練習?”費雷特揚了揚手中的短笛,“不回答的話我就當你是默認嘍!”

*

“藍,你找我?咦?你在聽音樂?”

沃倫一臉狐疑地走進機器人的休息艙。通常飛船上是不會為機器人設休息艙的,但是由於藍在沃倫心中的地位特殊,沃倫一直在霞光號上為藍單獨準備了一間休息艙。這個房間是藍用來打發休息時間的地方,就連沃倫也不知道藍在閒暇時都做些什麼。他唯一確定的是,藍一定會執行他那條“在休息時間不允許工作”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