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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擔憂,開始想不通他的意思。

不管如何,現下也隻有先出去看看。

郭擎天見旁邊又是水流,索性直接走了過去照著一看,整個人就蒙在了原地。

這是幻境,他對自己說。

然而這卻是抵不過看到鏡麵一瞬間的震驚。

他變成了鎮西王世子的模樣,如果說他就這樣走到司空摘星他們的麵前,保不齊就被當成傀儡宰了。

郭擎天開始認真思索,然而他的大腦卻到底還是受了入侵的影響,一波一波地疼痛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要了他的命,讓他忍不住痛哼出聲。

隻是當郭擎天隔著屏障,看到旁邊走道上經過人的一瞬間,他就立時清醒了。

宮九帶隊,後麵是他熟悉不過的那些人們。

而跟在最後臉色漠然的人則是——

司空摘星。

郭擎天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第一次開始擔憂。

他擔心那幫戰鬥力太強的混蛋們在第一瞬間就把自己給宰了,畢竟以一敵十這種事,身為丐幫還真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簡直捉急。

可就在這一瞬間,司空摘星竟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一般,朝著屏障這頭徑自看了過來。

陸小鳳第一個敏[gǎn]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忍不住伸出手在司空摘星麵前揮了揮問道:“怎麼了?”

司空摘星定了定神,然後搖搖頭:“我過去看看。”他的麵色篤定漠然,帶著一種旁人沒辦法插話的蒼涼。

宮九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揮了揮手示意自便。

陸小鳳似乎是有些想跟上,到底還是背陸堯抓住了手指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郭擎天在司空摘星走過來的時候慢慢提起了氣息,然後感覺到了心臟撲通撲通的緊張感。

他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緊張,就好像在遇到司空摘星之前,他不懂得什麼是默契,什麼叫做心動。

是這個人教會了他這些,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屏障外頭,輕輕敲了敲:“是你麼?”

司空摘星的聲音沉冷,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期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許著什麼,隻因為倘若屏障後頭那人是郭擎天,想必也會立刻蹦出來將自己撲個滿懷才是,而不是在後頭傻不愣登地等著。

郭擎天糾結半晌,還沒來得及答話,就發覺心臟一陣絞痛。

這疼痛實在是太過厲害,幾乎將他整個人燒灼起來,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力度,讓他忍不住彎下腰去,然後徑自……暈倒了。

司空摘星敲了半天也沒有個答複,索性直接伸出手撥開了麵前的屏障,然後看到了後頭暈倒了的……

“鎮西王世子?”司空摘星緊緊蹙起眉頭。

他看著麵前的人,有些猶豫是不是個陷阱。

宮九來了,他看著地上氣息微微的人,和楚辭朝對視了一眼。

“應當是個傀儡,”楚辭朝伸手把脈,莫名覺得似乎是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又想不起是誰,隻好問宮九道:“怎麼辦?”

宮九看了楚辭朝一會兒便微微笑了:“帶著?”

“好,”楚辭朝猶豫片刻便道:“將人控製起來,彆等下醒了傷了人。”

“或者可以解剖看看,”祁明遠忽然道:“傀儡的話,應當等同於死人吧?”

陸堯蹙緊眉頭,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傀儡身上似乎是有種熟悉的感覺,雖然他想不通是誰,然而卻是下意識想要反對。

沒想到第一個反對的人卻是一直沉默著的司空摘星:“不成,”他頓了頓,然後將麵前的人若有所思地拽到了自己身後:“我看著,大家放心走就是了。”

那一瞬間的熟悉感,即使是自欺欺人,司空摘星也認了。

宮九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不鹹不淡地頷首:“好。”

那些傀儡大軍在祁明遠一個兩儀化形後,就像是忽然灰飛煙滅了一般,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幻象,他們需要的是應對往後愈來愈多的幻象。

“如果說是傀儡,會不會害怕道家之術?”祁明遠忽然問道。

楚辭朝微微蹙起眉頭:“之前也是,明遠一個兩儀化形,那些傀儡便化成了飛灰。”

“你叫他什麼?”宮九忽然插了一句,神色有些冷。

“祁兄……”楚辭朝無力。

宮九滿意頷首。

“所以說要一直借助祁兄的力量麼?”陸堯有些擔憂地看了祁明遠一眼:“這麼瘦應當不行吧。”

祁明遠瞪眼睛歎息:“陸兄我真是謝謝你了,我能不能用道家之術和我瘦不瘦毫無關係好麼!”

陸小鳳立刻幫腔:“確實挺受的。”

祁明遠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這兩貨在一唱一和什麼,臉上有些不好看默默然偏過頭去,如若這一次結束了,就好生回去吧,不知道那人還在不在等著自己?

倦鳥歸巢,總歸是因為太累了才是。

然而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沒有人看到郭擎天默然睜開了眼,他的眼底儘是血紅,竟是和那鎮西王世子如出一轍。

他費力地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大家也儘數沉默了,因為隨著郭擎天的蘇醒,旁邊一圈一圈地圍起了傀儡,這次可好,儘數都是鎮西王世子的傀儡,每個人都在微笑,詭譎無比的微笑。

他們的眼底卻隻有一個人,就是司空摘星懷裡的郭擎天。

就好像那是他們唯一的期許和執著。

第四十七章 紅塵世上走一遭

宮九的目光定在了司空摘星臉上,那目光尤為寒涼,讓司空摘星忍不住微微怔了怔,然後下意識看向了懷裡的男人。

男人的骨骼很單薄,莫名地,從那詭譎的殷紅目光中,司空摘星感受到了一點熟悉感。

他明白現在的情勢,卻也正是因此,他不想輕易地放手。

“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司空摘星問道。

懷裡的人使勁掙紮片刻,卻最終沒有敵得過那詭異的手法,他隻能癱軟在司空摘星懷裡,嘴%e5%94%87翕翕合合。

這或許是個詐術,所有人都明白,然而沒有人會真正和司空摘星言明這一切。

“辦法很簡單,”司空摘星道:“我看著他,如若有異動,我就%e4%ba%b2手宰了他。”

他的神情漠然,比在麵前男人脖子上的手勢乾淨利落,就像是真的肯一刀兩斷。

眾人儘皆沉默,半晌還是楚辭朝開口:“好。”

楚辭朝的語聲溫溫,麵上帶了三分笑意,就聽陸小鳳也說了下去:“既是司空君堅持,那麼倒是也無妨,我們也不懼這些鬼蜮伎倆。”

“謝謝。”司空摘星真心實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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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難關頭,方才真正能夠見真情。

司空摘星幾乎是不受控製地目光下移,然後落定在麵前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神色似乎是很焦慮,他一直盯著司空摘星看,手顫顫巍巍地上移,似乎是打算碰觸一下司空摘星。

電光火石之間,宮九霎時閃身一躍而下,然後將他的手打了下去。

司空摘星眉心微蹙,然後看清了男人手裡的針頭。

他的神色平靜而漠然,看向眼前的人卻依舊是篤定的。

“他想要害你。”陸堯終究還是沒忍住。

隨著他這句話,周遭的鎮西王傀儡竟是儘數笑出聲來,不隻是哪一個先開了口:“你們居然肯相信我,還當真是小王的榮幸。”

滿殿之中,儘皆都是回聲,聽起來振聾發聵,卻是讓人打心底厭惡。

然而這麼多人之中,卻是沒有司空摘星懷裡的那一個。

他在手上出針以後就像是瞬間蔫了,整個人就那樣呆呆地仰躺著,麵上竟然籠上了些許踟躕模樣,宛若歎息。

司空摘星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輕輕揪了一下,伸手輕輕遞過去:“郭擎天?”

麵前的男人很是明顯地怔了怔。

祁明遠撫了撫額,開始考慮要不要給這兩人貼兩張靈符,畢竟這情形實在是太過詭異,讓人幾乎招架不能。

隻是這一次饒是動作極快的祁明遠也失算了,因為傀儡的動作實是太快,幾乎是一瞬間就將眾人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個徑自破空而來,竟是直取司空摘星麵前的人!

祁明遠臉色一寒,伸手就是一個鎮山河!

他的動作太快,光圈瞬間籠罩在地上,帶著一種讓人莫名安心的踏實。與此同時,楚辭朝的春泥護花已經將司空摘星籠住,保護屏障一個接著一個,這等著那傀儡的致命一擊。

隻是傀儡們竟似是有意識一般,見狀便微微笑了笑,朝著楚辭朝和祁明遠的方向就攻了過來!

“找死!”宮九臉上一寒,伸手就輕輕一揮,他的手就好像能夠削金鍛鐵一般,帶著千鈞之力朝著麵前的鎮西王傀儡狠狠一擊,直接照著頭就砸了下去!

那力道實在是太大,以至於那傀儡腦漿儘數崩裂開來,灑了牆壁到處都是。

祁明遠懷裡的小猴子顯然是受了驚嚇,小家夥使勁往祁明遠的懷裡鑽,似乎是被這屠殺一樣的場景嚇壞了。

隻是那些傀儡卻是絲毫沒有恐懼之心,他們見狀隻是哀嚎一聲,哀嚎聲此起彼伏,幾乎要將整座宮殿震動了。

“沒事吧?”宮九下意識去捂楚辭朝的耳朵,卻見楚辭朝先甩了一個清心靜氣,拋灑墨意的感覺煞是溫柔,帶著一種刻骨的溫和意味。然後就蹙著眉屏息給人們一個一個上握針,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平心靜氣,他將所有的期許都放在了自己的每一招式中,然後將這些心思傳遞出去。

祁明遠吸了一口氣轉頭來:“謝謝楚兄。”

楚辭朝沒有答言,隻是微微笑了笑就算是回應。

宮九吸了口氣,麵上慢慢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模樣,他轉身擋在了楚辭朝身前:“交給我。”

肌膚相觸的瞬間,楚辭朝發覺宮九的皮膚很涼很涼,一如初見。

然而他卻是莫名地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