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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想了想便叫沙曼進來給宮淨添了件衣衫,自己則徑自出去飄飄然落定在……楚辭朝的馬背上。

打量了一眼前麵坐著的男子,宮九的手毫不客氣地盤上了楚辭朝的腰:“楚大夫,當真是勇氣可嘉,怎生這時候還敢往我的眼前來?”

楚辭朝莫名被人環抱住,心底頓時微微一沉,連著語氣也跟著不好起來:“宮兄所言差矣,楚某從未曾想過靠近宮兄,是前番令妹請楚某出診罷了。”

宮九冷哼一聲,將手上的動作更加了幾分,幾乎是環著楚辭朝的腰間輕輕摩挲了起來,就算是做著如斯%e4%ba%b2密的動作,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涼薄的意味:“楚大夫若是平白無故,來接近宮某的妹妹做什麼?”

這話說的帶了三分侮辱之意,更何況手上還加著這樣的動作。楚辭朝饒是脾氣再好,亦是有些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他狠狠一勒馬韁,駿馬不解其意立時揚蹄長嘶一聲。

這動作太大讓宮九差一點直接摔了下去,好在這二人俱是反應極快,才沒有讓前番的悲劇重演。

然而饒是如此,兩人到底也是直接被甩在了地上,楚辭朝穩穩站住,看著被甩開一段距離的宮九,素來溫潤的眉眼帶上三分寒涼:“楚某告辭。”

他說完就徑自拉著馬轉身,竟似是想要直接離開了。

宮九的眼底掠過一絲狠戾,卻又默然帶了幾分笑飄然幾步站定在楚辭朝馬前:“楚大夫,您莫不是認為就可以這樣走了?我宮九看起來像是那般良善之人麼?”

楚辭朝將拳心默默然扣緊,手已是不動聲色地扣在了自己腰間的筆上:“不然呢?”

“既然家妹請了大夫,這位大夫自然是要好生跟著到了太平王府的,”宮九的麵上帶著三分薄涼,語聲亦是冷的:“不然豈不是我太平王府失了禮數?”

楚辭朝聞聲差點直接笑了出來,就宮九這樣的待客之道,還敢說禮數,也不怕孔老夫子泉下有知,直接被氣活來跳上三跳。

他素來不是什麼自怨自艾的人,聞聲便徑自立住了,牽著馬韁的手指微微一動:“君子之約。”

宮九的眉梢微微挑起:“你要和我立君子之約?”

“如若是毀約,那麼還請宮兄願賭服輸,”楚辭朝的聲音很是好聽,饒是涼薄如斯,卻也帶著幾分固有的溫朗在:“首先,不能半路偷襲,不然楚某亦是會反擊;第二,不要打擾楚某看病;第三……請宮兄執君子之禮。”

前麵兩條宮九到底還是含著笑認真聽了,然而到了最後一條,他竟是忽然笑了出來。

他的目光讓人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看向楚辭朝幾乎是要將眼前的人一點點拆碎了一般,最後他漠然走上前來,輕輕將手放在了楚辭朝的衣帶上,手指的動作帶了三分輕薄意味慢慢往下拉了些許,一時間竟是往前一步嗬氣如蘭涼聲問道:“這樣呢,算不算君子之禮?”

楚辭朝往後一個太陰指遁出好些去,進而將手上的毛筆一揮竟是自下而上畫了個囫圇圈,那墨意揮灑煞是好看,宮九眼底神色微微一凝,卻是發覺自己動不了了。

他看著楚辭朝施施然走過來,將那毛筆頓在了自己麵前,語聲依舊是溫朗好聽的:“宮兄,承讓了。”

宮九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楚辭朝默默然翻身上馬,然後徑自走到了隊伍的前頭。

他這才向沙曼伸出手去:“帕子。”

沙曼微微一怔,卻是立時將那熏好的帕子遞了過來:“九少爺。”

宮九將那帕子拿在手裡頭,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他輕輕嗅了嗅,方才厭棄地將那帕子重又丟回了沙曼手裡:“收了罷,下次再拿帕子,記得給我那熱墨熏。”

他說完這句話竟是自顧自挑了簾子進了那馬車去,留下一個莫名的沙曼站在外頭,生生沒想出什麼叫做拿熱墨熏。

此時的陸小鳳和陸堯卻是較這隊伍更快上那麼一點,他們趕著要先去太平王府去查查,好好點查一下為何陸小鳳這個倒黴孩子又一次被栽贓。

他們不消走官道,竟是從林間抄了小路一徑穿過去,倒是陸堯有些遺憾,也正是因為不走官道了,陸小鳳也就決意換回了自己平素的衣服,再也不肯穿那女裝了。

陸堯眉心蹙得死緊,卻依舊帶著那白色的兜帽。

陸小鳳有些意外,忍不住伸手去給他拽:“你總戴這個做什麼?”

陸堯沉默良久,最後特彆認真而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話:“我覺得……陸兄喜歡看。”

陸小鳳歎了口氣:“就算你愛看我穿女裝,我也是不會穿的。”

陸堯眨眨眼:“這和我戴兜帽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揉揉太陽%e7%a9%b4:“算了。”

和陸堯這種人永遠不要講情感的話題,不然悲劇的下場一定是自己被生生憋出內傷,真是一點都不和諧。

偏生一旦到了林間,兩人的吃食也就成了問題,尤其是不怎麼往城鎮去。

陸小鳳起先還是不愉快,不過當他察覺到陸堯的強大屬性以後,他覺得自己被深深拜服了。

因為陸堯會捕魚,不僅會捕魚,而且還會生活做烤魚。

這些根本就不屬於平常人的技能,陸堯使來卻是動作優雅而好看。

陸小鳳盯著那柴火默默咽口水:“還要多久?”

陸堯將魚翻了一麵:“嗯,快了。”

雖然依舊是言簡意賅,可是陸小鳳已經覺得陸堯實在是不能更可愛了!

偏生那魚擋著不僅僅是賣相好,吃起來更是一麵酥脆一麵焦香,再配上之前陸堯隱身去人家鎮上廚房偷的調料,簡直就是絕配!

陸小鳳抹了抹嘴巴,忽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陸兄,既然你能夠去偷調料,為什麼不能順手順一桌子菜?”

陸堯認真思索片刻,最後坦承道:“我不想偷彆人的菜,總覺得不大好。”

陸小鳳望望天,想起了兩人的初次相遇:“那時你不是偷我的菜了麼……”

“哦,你不算彆人,你是葉兄介紹過來的,”陸堯如是說,最後又篤定地加了一句:“我也不給彆人烤魚。”

“……哦。”雖然聽起來好像還是哪裡不對,陸小鳳還是滿足地又啃了口魚喝了口小酒,%e5%94%87角微微彎起了。

第五章 不求避風雨外

一路安穩無事,到了太平王府的時候卻是一個傍晚,這亦是宮九的緣故,生生是不肯連夜趕路,以至於楚辭朝也鬨不清楚這人到底想不想讓自己去救人,畢竟病人這種事,都是趕早不趕晚的。

宮九看到了太平王府的牌匾,便示意馬車夫停下,自去那楚辭朝的馬前微微一拽馬韁,輕描淡寫地笑道:“楚大夫,到了。”

他的語氣端的是生疏得很,卻又帶了幾分讓楚辭朝微微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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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朝揉揉眉心,對前來牽馬的小廝道了聲謝,姿勢流暢優雅地從那馬上翻了下來穩穩立在地上。

他微微抬首仰望那太平王府,太平王府整個是一派華貴,看起來較那皇宮也是不差了。

楚辭朝看著便是微微咂%e8%88%8c,然後看到宮淨揉著眼睛從馬車上迷迷糊糊地下來。

看到楚辭朝便立刻跑過來:“楚大夫,勞煩了。”

她的話音裡尚且帶著幾分沒睡醒的懵懂,楚辭朝沒奈何地笑笑隻好轉頭看宮九:“宮兄,我們現下就去看那小郡王嗎?”

“楚大夫卻是熱心腸的很,醫者仁心說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宮九與楚辭朝的距離不遠不近,卻是恰好讓人看得清他麵上的冷嘲促狹,微微一頓,他輕輕一笑:“罷了,今日時辰都晚了,先給楚大夫安排地方歇了。”

宮九說完竟是徑自伸手來勾楚辭朝的手指,楚辭朝微微一怔被人拉了個正著,偏偏那人的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之後又輕描淡寫地丟了開去,就那樣自顧自走在前頭。

這動作太小以至於旁邊的人竟是無一發覺的,宮淨還在那廂猶自和那老管家說著話,而丫鬟小廝更是沒有一個敢在宮九麵前大喘氣的,自然也就低了頭各做各的去,以至於楚辭朝被人莫名摸了一把也沒辦法言語,隻能佯作鎮定地跟在後頭。

他的心底帶著幾分歎息,隻盼著這位九公子早日沒了興趣才是。

好在這次看病的事情一過,往後大抵也就不需要再有什麼交集了。

想到這裡,楚辭朝方才覺得心底鬆快了些許。

俗話說得好,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楚辭朝心底主意已定,這次一回京城,立時就把那鋪子給換些銀錢,然後浪跡四方做個雲遊醫師,想必也是有幾分興致的。

然而楚辭朝現下還不知道,有些事就好像一張網,老早就鋪了開來,隻等著有朝一日將他整整籠在其中。

隻是眼下網剛剛悄無聲息地張開,還沒有徹底地扣了下來。

宮九走在前頭,麵上平靜而帶著幾分倨傲。

楚辭朝這個方向看過去,那人的臉色並不像是一般人回家的欣喜快活,隻好像是幾分寒涼幾分不耐,偏偏還儘皆沒有掩飾一般。

按道理來講,宮九是太平王府的嫡子,也就是未來的太平王,他根本不需要對這個地方擺出那樣一副臉色的。

楚辭朝心底訝異,卻是到底也沒多想。彆人的家務事,到底還是不應過多參與才是,楚辭朝自問還是將那人的毒治好就是,如若可以再查查中毒的緣由,也好替那位陸小鳳開個%e8%84%b1。

宮九卻是驟然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身後差點撞上來的楚辭朝,伸手輕輕攬了人一把,呼吸儘皆吐在楚辭朝的耳畔:“楚兄,這是有何心思?”

楚辭朝被驚了一跳,整個人向後微微一竄,差點摔到花壇裡頭去,幸好他動作極快地向旁邊一個小跳,這才避免了當眾出醜的尷尬。

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宮九看的眉眼卻微微挑了起來:“楚大夫輕功不錯。”

楚辭朝沉住眼底的慍色:“宮兄,失禮了。”

這一言雙關若是放在彆人那裡怕是有些用處,可惜對於宮九這樣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