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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來:“那個蒙衝是?”

“沒錯,就是怪香子,後來他和我們組成了天山四怪,毒生門一夜消失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懷疑過他,”文康子的麵色極為平靜,眼底卻是壓抑著的怒氣,“雖然我們誰都沒打算提他的過去,但是最接受不了的人似乎就是他自己。”

因為接受不了他人了解自己的過去,所以%e4%ba%b2手終結了所有的陰暗或是輝煌。

殘忍,卻又絕對符合怪香子的性格。

楚留香沉默了一會方才問道:“那麼現下他是要做什麼?”

五十年都過去了,知道毒生門存在的人怕是已然不剩下幾個,天山四怪久未出江湖視聲名為無物,他們習慣於超然世外,習慣與世無爭安然自得,有何不好?現下怪香子驟下天山,攪出這一番腥風血雨甚至不惜以摯友性命為代價,目的又是為何?

有些時候唐子期忽然覺得,其實最可怕的東西,真的是人心。

比任何的魑魅魍魎都要可怕。

“白榜的事,應該也有怪香子的份,”文康子眉眼之間是冷淡的漠然,一邊極為平靜地說著:“鬼道子現在也在往北城趕,天山四怪注定是要散了。”

曾經誌同道合的幾個老頑童把酒言歡的日子,終究是在數十年後的今日分崩離析。

歎隻歎這世上有太多的誘惑和太多禁不起誘惑的人。

白榜……唐子期眉眼微微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挑眉問道:“下周今日笑風堂二把手據說要來集會,前輩要不隨在下去看看?”

文康子沒想到唐子期會提這樣的建議,看上去有些意外,半晌方才點了點頭:“也好,那我和鬼道子那老鬼說一聲,到時候我們跟在後麵過去探個究竟。”

“酒怪,怪香子這半年裡有沒有什麼大的變故?”楚留香沉%e5%90%9f著半晌問道,畢竟正常人是不大可能在一瞬間性情大變的,除非……是出了什麼自己接受不了的大變故。

文康子蹙著眉想了半晌,最終放棄了一樣地搖了搖頭:“不曾。”

“這樣啊……”楚留香蹙蹙眉,沒有再問下去。

“我去師爺那裡看看,前輩再會,”唐子期想了想這樣說著,然後將烘熱了的暖爐不由分說地塞到楚留香懷裡,摸了摸南雲的頭低聲言道:“早點休息。”

楚留香的目光隨著這人直到他的身形徹底遁出了窗外方才收了回來,%e5%94%87角猶噙著一絲笑意的模樣落在文康子眼底,文康子便又是賊兮兮地笑了:“哎難得風流浪子香帥栽了啊。”

楚留香悠然自得地泡了一壺新茶,壺中針狀的茶葉上下浮沉,彆有三分閒致,他的目光溫溫和和地執杯緩滿,語氣帶了三分玩味言道:“是啊。”

文康子沒想到這人承認地這麼爽快,一口氣在喉間哽住險些咳了出來,他端著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嘖嘖歎道:“好生意外,這可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隻啜了一口便將小巧的杯盞放了下來,複又搖了搖頭:“這茶到底比不得酒,烈酒入喉那一股驚豔感少了太多。”

對坐的男子依舊波瀾不驚,將茶杯置於%e5%94%87側低低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若是一定要比喻,不知該把唐子期比作哪一種,溫爾雋永的茶或是有時儘的一杯烈酒,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楚留香卻驀地有些拿不定主意。

楚留香從不苛求過唐子期什麼,然而唐子期自己卻是在慢慢為了楚留香而改變著,一點一滴,卻是足以溫暖過全數的心緒。

倘若愛情是一種遷就,那絕沒有一人付出的道理。

隻道是人間難得有j□j,恍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實在是太好。

最美好的事情不過是,當你開始留意他的時候,發覺他的目光也在默默追隨著你,多麼美好的契合。

他楚留香這一生能遇到這麼一個妙人,已是足矣,再不貪求。

第二十四章 風雲乍起平涼城

唐子期回來的時候文康子已經不在屋裡了,他看了一眼睡著了的南雲壓低了聲線:“還不睡?”

楚留香看著一身風霜的唐子期便是微微一笑:“在等你。”

……這一句曾經讓唐子期覺得萬分難以說出口的話被楚留香不動聲色地講出來,莫名地撥動了一下唐子期的心跳,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語氣,卻沒忍住%e5%94%87畔的笑意:“哦,”想了想他補充道:“大病初愈應當好好休息才是。”

“子期,”楚留香微微挑%e5%94%87輕輕啜了一口茶,語聲緩慢地指出來:“你在緊張。”

唐子期這次徹底無言以對,輕輕抬手摸了摸鼻子生生轉了個話題:“那個師爺,我帶回來了。”

楚留香看著孑然一身的唐子期,沒鬨明白所謂的帶回來了是指哪樣,就看到唐子期一個閃身又沒影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拖了一個麻袋麵色如常地說道:“在這裡。”

打開麻袋一看,師爺蜷成一團躺在裡麵,看上去似乎是昏迷了,楚留香哭笑不得地把麻袋交過去,有些好笑地問道:“這是保護他?”

“總比死了好,”唐子期沒什麼同情心地應道,就著楚留香的杯子飲了一口茶平靜道:“我之前方才想起,楚兄可曾見過顏臻臻原本的模樣?”

楚留香微微一怔,便將一串項鏈遞了過去坦然道:“這是我之前從你那裡取走的,現下自當物歸原主,”楚留香與唐子期貼的極近,暖熱的呼吸覆在唐子期耳畔,讓他幾乎不能安靜地思考,隻聽得楚留香微笑著溫溫言道:“這裡麵有一處機關,打開以後,就是顏臻臻的畫像。”

唐子期動作已經有些遲鈍,將那所謂的機關按鈕輕輕摁開,然後看到了翻麵過來的琉璃背後,竟赫然是一個女子的模樣,雖說後來顏臻臻容顏被毀,可依稀可以看出舊日的風姿,幾乎是一瞬間,就可以斷定這就是同一個人:“顧冽說過,他有一個失散的妹妹,我一直覺得他們兩個長得很像。”

“哦?”楚留香微微挑眉將項鏈接過來複又看了一會頷首道:“確實有些像。”

唐子期看著楚留香顯得有些興趣缺缺的樣子,驀地挑起%e5%94%87角:“留香,”他對上香帥抬起的眸子一字一頓言道:“我想這麼叫很久了。”

楚留香沉%e5%90%9f了一會微微側過頭去摸鼻子:“哦。”

就好像一瞬間角色調換了一下,經驗十足的香帥大人忽然變成了情商為零的唐子期一般有些許的……不知所措。

“你能信我,我很高興。”唐子期繼續說著,麵容在昏黃的油燈下顯得很是平靜。

楚留香終於沒辦法再保持沉默,他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唐子期的頭穩住聲線溫聲道:“發什麼傻……鬼道子說過康羽澤去過天山,我懷疑他和怪香子有些不可告人的聯係,”頓了頓他慢慢對上唐子期乾淨的眉眼說了下去:“我很抱歉這樣問,子期覺得顧冽清白嗎?”

清白嗎……唐子期仔細斟酌著楚留香的每一個字,如果說是他所接觸到的顧冽,溫爾純善,除了那似乎可以稱作滅門之痛的過去以外看不出半點奇怪的地方,隻是一個溫良的藥房青年,然而楚留香這樣問出口來,他卻依然給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什麼是清白呢?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真正意義上的黑與白,大多數人都處在灰色地帶罷了。

唐子期思索了一會這樣說著:“我還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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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楚留香莞爾,伸出手拍了拍唐子期的頭聞聲道:“先睡吧,不早了。”

唐子期看著楚留香將油燈熄了,方才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那個,我和顧冽隻是普通朋友。”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解釋實在是徒勞無功,想是香帥閱儘花叢卻也不曾對自己解釋過什麼,自己何必如此緊張?唐子期想了想便抿了抿%e5%94%87角不再言語。

旁側的楚留香怔了怔便在黑暗之中微微笑了起來,聲線愈發溫和:“我知道,”一隻手輕輕搭在唐子期的腰側溫聲道:“睡吧。”

一夜好夢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將那師爺放了出來,問了幾句得到的線索並不多,隻知道是怪香子曾經給過官府一大筆錢,換得了北城官府對於白榜的不聞不問。

何況白榜上的人物大多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這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直到揭了文康子白榜的人統統橫屍城外,北城才發覺不對,那一晚怪香子複又來了,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威脅了北城縣令,隻知一夜之間北城鬨起了傳言——

那些人都是文康子殺的。

天山四怪重出江湖竟是做了惡人,江湖之中最喜的大抵就是這樣的生動故事。於是不論真假,這故事到底還是傳開了。

楚留香聽完隻覺這邏輯似乎哪裡有些說不通,卻也不知該從何入手,索性低低歎了一聲問唐子期:“怎麼處理?”

唐子期微微猶豫了一下,他是自知笑風堂的手段的,此刻想必怪香子那裡早就得了消息,這師爺若是他兩不保,大抵也定要送了命了,他便問旁側的楚留香:“能保嗎?”

楚留香深深看了唐子期一眼,豁然笑道:“自然。”

香帥朋友何其多,就算這人在北城太過顯眼依然找得到可以放人的地方,他托人把這師爺押鏢一樣押去了江南叨擾蔣懋竹去了,然後便和唐子期拉著南雲無債一身輕地奔赴笑風堂總部。

文康子和鬼道子一路,亦是順著唐子期給的方向遙遙綴了上去。

顏臻臻甫一完成新的任務便急匆匆和康羽澤彙合往平涼城趕去。

不知為何,顧冽的藥房門亦是關上的,上麵掛了一個掌櫃上山采藥的牌子……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笑風堂總部等著的,居然是那麼大的一場風波。

安靜的平涼城,在這個驟然而至的冬日裡,即將彙聚那麼多江湖上曾經或是現下的傳奇,隻等著那一聲鑼響開啟的大戲帷幕。

他們彼此並不自知,他們亦是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怎樣的一場鬨劇。

第二十五章 濟州府外遇故知

時限還有那麼一周,三人便也不急,唐子期恢複了原本的習慣,每天都教南雲功夫,南雲事前得了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