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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給你造成麻煩道歉,但是我不覺得這件事我做錯了。帕特裡克被那個記者嚇哭了,如果換做是你,你也一定會阻止對吧?”

“黎總,你看,你總是為了這種事情打電話給我——我已經儘量不會惹是生非啦,”她讓聲音輕快起來,“試著相信我一點可以嗎,我……我說過我不會再犯蠢的。”

電話那端黎舒河遲遲沒有應答,許久之後,掛了電話。

王佳雨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著鏡中自己漸漸凝固的笑容。

好奇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黎舒河之間的來往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佳雨,準備好了嗎?”文喆一邊折著衣袖,一邊從門口探進頭來。

王佳雨連忙彆過頭整理自己的慌亂的表情,“好,好了。”

文喆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王佳雨露出一個微笑,卻因為倉促形成而顯得頗為勉強,“沒事。”

文喆伸手將她的上揚的嘴角按下來,“笑不出來就彆笑,沒有人會勉強你。”

王佳雨微微偏過頭,避開他的手指,“文哥,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轉過身,“我們走吧,節目要開始了。”

文喆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跟上前去。

41念你妹的詩!

年初各大導演繼續發力,其中動靜最大的就是去年獲得了最佳導演的田休。有最佳導演的榮譽加持,他的新電影計劃一公布就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

新電影是人物傳記類的故事,講述了一代書法大師陶思鬱跨越世紀的傳奇。

男主角定的是曾經提名過金鶴最佳男主角的周續,田休稱這位沉默寡言的演員有娛樂圈中其他人沒有的特質。

其他的演員也都陸陸續續確定,而陶思鬱的初戀情人一角卻遲遲未定。

王佳雨被安排參與了選角的試鏡。

田休一貫不按常理出牌,因此試鏡地點不是在攝影棚裡,而是在帝都一所建築極有民國特色的大學裡。

王佳雨按照預定時間趕到試鏡地點,在演員人群中發現了張檸的身影。

兩個人碰麵的機會並不少,畢竟需要一起參加《仙俠傳說》的宣傳活動。張檸外形很好,而且在公眾麵前塑造的形象也是屬於平易近人型,加上在《仙俠傳說》中可圈可點的表現,和齊浩宇的緋聞,讓她的人氣迅速上升。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演員都會向往大銀幕,顯然張檸也不例外。

這個角色在《陶思鬱》中的戲份並不多,卻非常重要,每一個來試鏡的演員都勢在必行。

田休試鏡的方式也非常古怪,他讓大家穿上民國的校服,在一間始建於民國時期的教室裡朗誦新詩。

不得不說這個方式雖然古怪卻非常容易讓人入戲,當演員們一個個穿山藍衣黑裙的校服,坐在空曠肅靜的教室之中時,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脈之中,百年的曆史正在緩慢流淌。

詩的風格各不相似,有新月詩派的,有七月詩派的,也有創造社的。

王佳雨抽中的是郭沫若的《鳳凰涅槃》。

大家拿到詩稿之後,就各自選了一個角落開始搶記。王佳雨剛剛在座位上坐下,抽完簽的張檸正好從她身邊經過。

張檸的腳步頓了一下,低聲卻又清晰地說:“我不會讓你的。”

“不巧,我也不會。”王佳雨沒有抬頭。

一時之間,教室裡響起了琅琅的讀書聲。有人慷慨激昂,有人陳情低訴,仿佛真的回到了那個動亂卻文學璀璨的年代。

半個小時之後,試鏡正式開始。

第一個上場的是唐宋的藝人,朗誦的是徐誌摩的《她是睡著了》。她聲音沉靜而多情,便如詩中的斜欹的白蓮和嫋繞的碧螺煙。

來試鏡的演員表演都非常不俗,一個個往下,很快就輪到了張檸。她抽中的是艾青的《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這是一首基調非常沉鬱的作品,濃烈的感情滿溢於字裡行間。

張檸大一的時候就演出過話劇,因此對於詩朗誦主要依靠語言傳達感情的形式,要比單純的銀幕演員,要擅長得多。

她開口的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即被吸引過去了——“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鎖著中國呀……”她聲音冷寂,卻又掩藏著深沉濃烈的痛楚,而眾人眼前,也出現了這樣一副絕望而森冷的場景。

她就用著這樣的聲音,描述著詩中刻畫的那些場景,雪夜的河流,破爛的烏篷船,年老的母%e4%ba%b2……

“……中國的痛苦與災難,像這雪夜一樣廣闊而又漫長呀!”當讀到這一句時,她聲音因為哽咽而喑啞幾不成聲,在座的各位無不深深動容。

當她結束時,田休忍不住讚了一聲“好”,隨後教室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張檸靦腆地鞠了一躬,走下講台。

王佳雨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她看到了張檸眼中勢在必得的自信。

王佳雨也不得不承認,張檸表現得是在是太好了。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詩稿,深吸一口氣——她沒有把握可以超越,隻能力求做到最好。

很快就輪到她上場。詩很長,她要朗誦的是其中《鳳歌》的部分。

“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鐵!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茫茫的宇宙,腥穢如血!”一開口,她的聲音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癲狂之感,目光也沉冷便如這黑暗腥穢的世界。

正在低頭打分的田休,忍不住抬起頭來。

後麵便是一連串的詰問,情緒一浪高過一浪,聲音也越加激昂急促,好像一根越崩越緊的弦,讓聽眾的心也不自覺地跟著揪緊。

“啊啊!”終於,積累已久已久的情緒最終爆發,王佳雨的聲音已經由於高昂的聲調變得顫唞不已。

田休聽到這裡,卻緩緩地搖了搖頭——到了一個頂點,後麵就後繼無力了。

“宇宙啊,宇宙,我要努力地把你詛咒……”王佳雨嘴%e5%94%87顫唞,麵目也因為高亢的情緒而顯得扭曲。“你膿血汙穢著的屠場呀!你悲哀充塞著的囚牢呀!你群鬼叫號著的墳墓呀!你群魔跳梁著的地獄呀!”

出乎田休意料的是,王佳雨的情緒不但沒有就此消減,反而在到達了所謂的“頂點”之後繼續上漲!

這已不是激昂可以形容,分明已是瘋癲!如同在瘡痍的大地上空盤旋哀歌的鳳凰,那樣的悲鳴一聲聲直衝雲霄!

他聽到這一句,居然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

到了這裡之後,王佳雨的情緒才漸漸地,漸漸地減弱,帶著沙啞的聲音,就像鳳凰一聲聲泣血。這廣袤的宇宙之下,處處是囚籠和地獄,它惟有哀哭,隻能哀哭。

王佳雨的朗誦結束了很久之後,大家才從這樣瘋癲的表演中回過神來。

田休一邊鼓著掌一邊對她說:“真是個瘋子!”

“您不也是瘋子嗎?”王佳雨抹了抹額頭上的薄汗,笑著反問。

田休頓時露出讚許的目光,“這話我喜歡聽!”

怪才田休,最是不瘋魔不成活的個性。

王佳雨本來覺得自己抽到的題目太難,現在反而有些慶幸自己的好運氣了。

全部都結束之後,場務通知大家回去等結果。

孫宇將毛巾和礦泉水遞給王佳雨,問:“感覺怎麼樣?”

“我出手還用擔心麼!”

孫宇嘿嘿一笑,“那就好,很久沒看你這麼高興過了。”

王佳雨動作一頓,然而並沒有說什麼。

和孫宇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便看見張檸上了一輛保時捷。

“王建國的車。”孫宇%e8%84%b1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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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雨心裡一時五味雜陳。她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對張檸的感受,恨依然是恨著的,卻又不自覺地會站在張檸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然後反而覺得她很可憐。

車走遠了,王佳雨才收回目光,“下午有什麼安排?”

孫宇將PDA打開,看了一下,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王佳雨眨了眨眼,“怎麼了?”

“呃,黎總下午要見你。”

王佳雨愣了幾秒才消化掉這個駭人的消息。

“……我可以不去嗎?”

“如果他的車還沒開過來的話……”孫宇看著右邊,幽幽地說。

王佳雨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那裡停著一輛熟悉的奔馳。

“他和王建國是哥倆好是啊怎麼都一副接金絲雀回家的架勢!”

“……你真的非要這麼形容你自己?”

王佳雨沒心思和孫宇繼續鬥嘴,她現在隻想著怎麼拖一秒是一秒。

孫宇看不過去,白了她一眼,伸手往她背上推了一掌,“快去吧!”

“孫宇你忍心看我羊入虎口麼!”

“放心我會閉上眼睛看不見的——快去吧黎總等久了發火你更沒有好果子吃。”

王佳雨無奈,隻好磨磨蹭蹭地朝黎舒河走去。

過了好半天,王佳雨才蹭到車邊,正準備打開後麵的門,黎舒河卻說:“到前麵來。”

王佳雨於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副駕駛。

黎舒河其實來了很久,還跟王建國一起抽了支煙。因此對於王佳雨一係列的表情,他都看在眼裡。

她從教室裡出來和孫宇一直有說有笑,而現在坐在他旁邊,卻又像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那樣鬱鬱寡歡。

“我不知道你怎麼不想見到我。”

“沒有。”王佳雨立即搖頭否認。

“那你倒是讓你的表情更有說服力一點。”黎舒河輕哼一聲。

“不見到不是挺好的嗎,免得我犯蠢惹你生氣。”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心思這麼多了。”

王佳雨眨了眨眼,“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缺心眼麼。”

黎舒河聞言一陣莫名煩躁,腳下突然一踩刹車,王佳雨嚇了一跳,“BOSS你乾什麼……”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稱呼,頓時愣住。

黎舒河也愣了一下,王佳雨上次這麼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