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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的心,也不能讓這麼一位把戰友放在第一位,利益榮譽放在其後的好苗子,留下心理陰影。

穆冰瑩原先還想讓兩人打完招呼就回去,沒想到兩人憑本事留下了,頓時什麼都不再說。

她當然也是希望穆炎和穆暉能憑本事留在部隊,往好的方向走。

一頓飯,全聽領導班子們和穆炎嘰嘰喳喳了。

在嘰嘰喳喳中,穆冰瑩對這幾人更熟悉,性格更了解了。

曹醜牛就是軍師,一肚子心眼子,也一肚子真墨水。

同樣有真墨水的還有季非白,他的心思比較深,一般情況下喜歡吐槽,但放在正事上,隻說該說和有用的話。

龍海外表沉穩嚴肅,性格也是如此,有這兩位副營長,不擔心鎮不住特戰營的精英們。

田山寶愛說話,心思直爽熱心腸,馬山賈也差不多,同是村裡出來的,給穆冰瑩感覺最熟悉。

但穆冰瑩知道這都是他們私底下的樣子,上戰場後就不一樣了。

就拿季非白來說,要不是他們說了,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蒼白虛弱的人,在戰場上居然能一人掩護全隊撤離,一人對抗十二名敵人,造成十二名敵人全軍覆沒,再獨身背著一位負傷戰友安全撤離。

真的都是一些人不可貌相的能人。

飯吃得越久,穆冰瑩心裡就越佩服,回到家,洗了澡,還在念叨季非白真看不出來。

“你老公比他厲害多了。”

顧長逸拿著報紙上床,將媳婦攬進懷裡,決定下次再一起吃飯,讓戰友們多在媳婦麵前,多說一說他的光輝戰績,以前他是不喜歡彆人提,現在不一樣了,“讀報了,聽不聽?”

“聽。”今天忙了一天,都還沒來得及看新一期南燕劇情,穆冰瑩找了熟悉的老位置,“當時寫完你就讀了好幾遍了,現在再讀,不覺得煩嗎?”

“不煩,怎麼會煩,我媳婦寫的東西,讀一百遍都不煩。”顧長逸低頭湊到穆冰瑩耳邊,“不過,等下我讀完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獎勵?”

穆冰瑩伸手去拿報紙,“還是我自己看吧。”

“那怎麼行。”顧長逸將報紙拿開,“說好的我是你第一位讀者。”

“你已經當過第一位讀者了,這都刊登出來了。”

“那也不行,我願意讀給你聽。”

“沒有獎勵,我累。”

“穆冰瑩同誌,你的思想一天天怎麼這麼不正經。”

“……我隻是說我累,思想怎麼不正經了?”

顧長逸:“……”

得,被反將一軍。

顧長逸拿起報紙,開始朗讀:“大隊長他們……”

穆冰瑩突然笑出聲,打斷顧長逸。

“你笑什麼?”顧長逸一本正經抖了抖報紙,“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繼續讀吧。”

顧長逸攬緊媳婦,繼續讀起來:

“大隊長他們不負南燕希望,發現她留下的鐵鍬求救標誌,救芐體溫變高的陸橫。

“你發燒了,臉紅這樣,最起碼燒到了三十八、九度,先回村裡捂著吃藥。”

“我要去找南燕。”

陸橫不顧病重的身體,執意要去尋找南燕。

山上大雪紛飛,沒有停下過。

不論是南燕留下的腳印,還是熊踏過的熊掌印記,都被新雪覆蓋了,尋找艱難。

“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再往裡走,就找不到回去路了。”

“過了這棵楊樹,就是森林,我爺爺來了都得迷路。”

尋找了三個小時,嗓子發啞,體力消耗殆儘,口袋裡沒有糧食充饑,隻剩下一些水勉強維持。

再過一會天都黑了,村民們萌生退意。

上山是來找活下去的生機,不是來送命。

今天的事,要賴就賴陸橫,他是罪魁禍首。

因為說多浪費體力,看他又發著燒,大隊長們一直未出言諷刺怪罪。

當陸橫拉住眾人,不讓他們走,讓他們繼續往裡走一走時,憋了半天氣的村民忍不住了。

“不是你轉頭就走,南燕怎麼會遇難!”

“你一個大男人,每天都靠南燕幫你乾活,自尊心早就被你丟地下了,怎麼好意思耍脾氣走人。”

陸橫握緊雙拳,望著前方看不到儘頭,樹枝全被大雪覆蓋,白茫茫的森林,抬起腳步往前走。

“回來!你腦子進水了!”

“進去就是送死,你還發著燒,下山,不能進!”

大隊長帶頭攔住陸橫。

他這一抬步,倒是讓原本一直看不慣他的村民們,打消了之前的嫌隙。

關鍵時候,他沒有扔下南燕置之不顧。

南燕對他的好,不算白費心思。

大隊長拿起水壺喝了一口,“走,再進一裡路,找不到必須下山,繼續往深了走,都得把命送在這。”

無人再有異議,扛著鐵鍬,鏟雪開路,往森林裡走。

五百米,確實是他們的極限。

一個小時後,走完了,都感到眼前模糊,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夠維持下山。

大隊長歎氣:“不能走了。”

陸橫眼眶溼潤,垂下失望的頭顱,他的餘生,怕要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了。

“彆說話!”

有個村民突然舉起手,豎起耳朵聆聽動靜。

眾人瞬間靜下來,眼神防備看著四周。

這是森林,大蟲野獸出沒的地盤,雖未深入到最裡麵,但遇上百年雪災,野獸們說不準會走到外圍覓食。

“救……”

附近傳來虛弱的人聲。

陸橫激動叫起來:“是南燕!她還活著!”

大隊長等人頓時打起精神,往人聲來處跑。

“南燕!真的是南燕!”

先到的村民跳到一個不深不淺的洞裡,驚喜朝外喊道。

眾人趕過去,發現洞裡凍得臉色通紅,四肢僵硬,奄奄一息的南燕。

陸橫流下熱淚,不知打哪裡來的力氣,跳下去把南燕抱了上來。

南燕扶著洞口不肯走,嘴唇凍得乾裂,指著洞下麵道:“有……葛根……”

“真有葛根!有一群葛根!”

先跳下去的村民,激動挖著雪洞,不像平時那般小心翼翼,此時顧不上挖出完整的葛根,一鐵鍬上去,挖下板塊葛根,拿雪洗了洗泥巴,咬了一大塊,情緒愈發激動,“大隊長,是粉葛!能生吃的粉葛!”

大隊長等人提著鐵鍬圍過去,看到雪洞底下露出的幾排根%e8%8c%8e,眼神頓時放著光,村裡的救命糧有了!

“先給南燕吃!”

“對,南燕先吃!”

“彆先不先了,多挖幾個,我們趕緊吃了,挖一些下山,剩下的明天再帶人來挖。”

陸橫將用雪洗過的葛根遞到南燕手裡,眼淚在他睫毛上結了冰。

南燕將葛根推回去,“你吃。”

都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想著他。

陸橫眼裡又流出了熱淚,他以後要是再不珍惜南燕,就該千刀萬剮。

“這裡有,你們一起吃。”

這趟雪山幾經波折,身陷險境,索性結果是好的,無人身亡,還找到了救全村性命的葛根。

南燕成了全村的救命恩人,受到了表彰。

陸橫也開始對她寸步不離。

可惜的是,南燕下菜窖沒留下病根,這次山上遇險,在雪洞裡凍壞了身體,退了燒之後,留下了宮寒和骨性關節炎的病根。

南燕不想拖累陸橫,陸橫卻毫不在意,主動照顧她,安慰她。

南燕覺得這次豁出去命,值了。”

穆冰瑩聽著他讀,陸橫和南燕感情增溫,敞開心扉去聊,聽到陸橫放下心裡偏見,相信了南燕,知道珍惜南燕,就像是一個普通讀者一樣,為兩人高興,嘴角一點一點勾起。

“大雪停下來了,全村人因為那些救命的葛根,安全度過了這場暴風雪。

村裡恢複了往日上工下地節奏,南燕與陸橫也照著往常一樣乾活。

隻是南燕不需要再一個人乾兩份工了,反而有時候連自己的活也不用做,都被陸橫搶著做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隊裡想感謝南燕,一直沒想好怎麼感謝,大隊長找到了她。

“南燕,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挺過來,你有什麼缺的,說出來,我們大夥湊一湊,滿足你想要的。”

“大學名額就很好,那麼多知青做夢都想要,南燕偏不要。”

南燕看著坐在身邊的陸橫,朝大隊長笑道:“隊長,如果這一次也獎勵大學名額的話,我是不是就有兩個名額了?”

陸橫立馬抬起頭,看著南燕。

無需多說,大隊長等人明白了南燕的意思,暫時沒吭聲。

南燕道:“其實這一次,認真說起來,功勞在陸橫身上,要不是他先走了,最後也不會找到葛根。”

屋裡變得安靜,其他知青都看了過來。

大隊長在心裡搖頭,看著陸橫道:“陸橫,回了城去上大學,也得像最近這樣,好好珍惜南燕。”

屋裡的知青與村民靜默。

陸橫喜道:“謝謝大隊長,一定,我一定會珍惜南燕。”

“就怕本性難移。”

有女知青不服氣,但沒辦法。

南燕的功勞確實擺在這裡,她執意把功勞安在陸橫身上,沒人能有意見。

他們同是靠著葛根才活下來。

有了大學名額,兩人關係蜜裡調油。

顧長逸讀著陸橫對南燕的保證。

“等回了城,我帶你去看醫生,一定治好你的病根。”

“大學學費不用交,我回家再拿些錢票,讓你吃得好些。”

“大學女孩再多,我也定然對你一心一意。”

“等去了大學,分配工作,有了房子,我們就結婚。”

……

已經讀過了一遍,顧長逸讀到這裡,語氣還是變了。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讀到:

“陸橫和南燕確定好離開郡江的前一個星期,襄複公社知青點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麵容憔悴,身姿如柳,仿佛風一吹便倒。

她一見到陸橫,便撲過去抱住他哭起來。

是許知悅。

第110章

“她來就來, 你讀這麼生氣做什麼。”

穆冰瑩嘴角含著笑,調整一個姿勢,側躺在他懷裡,與他一起看著報紙。

“我是知道後麵的劇情, 所以生氣, 都不想讀了。”顧長逸翻身將電風扇往床邊拖近些,“都分手了, 就算沒分手, 也不能當著人麵,哭哭啼啼抱人對象!”

穆冰瑩笑出聲, “你還讀不讀了, 不讀我自己看了。”

“讀,怎麼不讀。”顧長逸吹了風,覺得心裡火氣下去不少,拿起報紙繼續讀道:

“許知悅的出現, 先讓南燕和陸橫驚訝片刻。

知青點的人均停下手上的活,看著埋在陸橫懷裡痛哭的女人。

陸橫一把推開許知悅,直推得她往後踉蹌,他又上前扶了一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