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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逸之前還和穆冰瑩說過心底的忐忑,這會在他爸麵前倒是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樣子。

穆冰瑩一眼就看出來,現在他麵對的不是父親,而是上司領導,必須得把氣勢做足了,才不會半路有人出來阻撓。

顧昌巍看兒子自信,臉上笑意更深,“你找的都是一群什麼,曹醜牛,田山寶,外號叫什麼,山豹?還有龍海,馬山賈,這是去107號基地開動物園?”

小胡“撲哧”笑出聲,連忙端起碗擋住臉。

一隻牛,一隻豹,一條龍,她在嘴裡悄聲念著,忍不住笑出聲。

穆冰瑩知道等下要去接這些人,暗暗把這些名字記下來,原以為會很難記,結果聽了一遍就記住了。

她記憶好,知道其中龍海是當初結婚時,去家裡接過親的。

“村裡不都這樣起名字,您當初那些兵,沒這些名字?就算沒有,也是沒告訴你罷了。”顧長逸三兩下吃完早飯,“爸,我中午讓軍區食堂安排了一桌酒菜,在飯點過了之後,給他們接風洗塵。”

顧昌巍點了點頭,“你自己付賬就行。”

“都是未來特戰精英,執行的都是尖刀任務,人第一次來軍區,還付什麼賬。”顧長逸起身,“瑩瑩,吃完了就走吧。”

穆冰瑩站了起來 ,想收拾碗筷,小胡急忙道:“你們趕著去接人,我來洗碗就成了。”

“走了走了,今天讓小胡洗,我都洗倆月了。”顧長逸拉著媳婦往外走。

走到客廳,聽到顧昌巍跟小胡說:“人家是第一次來軍區,他又不是第一次來軍區,他接風洗塵,關軍區什麼事。”

穆冰瑩露出笑容,拎著手上的布袋,裡麵裝足了錢,她原以為也是顧長逸要花錢請人吃接風宴,沒想到是回軍區吃。

“就開一輛車?”

等兩人出了軍區大院,穆冰瑩看著他也沒有其他安排,“等下人家到了,怎麼回軍區?”

“等下自然有辦法。”顧長逸轉頭看著媳婦臉頰飽滿紅潤,“恢複過來了?還累嗎?”

“不累。”正聊著接人呢,突然又扯到這上麵,穆冰瑩轉頭看向窗外。

“害羞呢?”顧長逸伸手捏了捏穆冰瑩的耳朵,“不應該啊,前天晚上主動要求在船艙門口的人,難道不是媳婦穆冰瑩?”

穆冰瑩耳尖微紅,扭頭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逗我,下次就彆做了。”

“我錯了。”

其實不止穆冰瑩養好了,顧長逸經過昨晚的充足睡眠,現在整個人的精神頭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好裡麵還流露著饜足,“媳婦,等下要經過供銷社,有沒有什麼要買的?”

“沒有,對了,郝老師說昨天來給我送稿費,家裡沒人。”想到當時接電話胡亂找借口,穆冰瑩耳朵更紅了,“我跟他說了,早上去報社門口,讓他在那等著。”

“行,拐了這個彎兒,前麵就是報社。”

到了報社門口,就看到郝從雲推著自行車等在門口。

“郝老師。”

“哎,冰瑩。”

穆冰瑩想要打開副駕駛門下車,郝從雲推著車趕過來道:“彆下車了,我從車窗裡遞給你,你有事趕緊去忙,我也等著去上班。”

顧長逸探頭與郝從雲寒暄兩句。

“謝謝郝老師。”穆冰瑩昨天跟郝從雲聊了可能會上島,後期稿子會提前一個星期至半個月寄出來,或者她自己出島,“郝老師,等我去辦了存折,再把存折號告訴你。”

“好的,快去忙,之後我們再見麵細聊。”

告了彆,車子離開報社好一段路。

穆冰瑩一直忍著沒打開信封,這一次的信封比上一次明顯厚了好多。

等到確定不會再被人看到了,終於忍不住掀起信封,把裡麵的錢拿出來數了數,臉上慢慢洋溢出笑容。

“讓我算一算,這次又是交了三期的字數,每期大概三千多字,千字二十二,九千除以二十二,哇~~”顧長逸轉頭誇張笑道:“二百塊哪~~”

“是一百九十八。 ”穆冰瑩將錢放回去,抬頭看著顧長逸誇張的笑容,跟著笑道:“還不止,有一筆版權費,一百三十三塊,這次一共拿了三百三十一塊,給。”

顧長逸突然靠邊停車,停好了之後,轉頭看著穆冰瑩細白的指尖,捏著原木色信封,一分不拿,就這樣毫無保留遞給他,他的心裡一片酸漲,麵上卻沒有顯露,接了過來,“媳婦的錢,老公保管,保證一分不亂花。”

穆冰瑩笑了笑,雖然錢交出去了,但心裡仍然倍滿足,懷抱著布袋,“要是攢上一年,說不定就能攢夠當初你交給我的那筆錢了。”

“唉。”顧長逸長歎一聲,將信封收起來,有氣無力發動車子,不像是剛從家裡出來時的精神抖擻,“我那筆錢,可是從穿著開襠褲的壓歲錢開始攢起,攢了二十好幾年,才攢下來那麼多錢,媳婦居然一年就能超過我了,等媳婦成了火遍全國的大作家,說不定一個月就能攢到這麼多錢,那會不會把我給拋棄啊~~”

穆冰瑩悶笑出聲,“你說什麼呢,錢都在你那收著,要是拋棄,也是你拋棄我,卷款跑了,說不定路上還得帶兩個漂漂亮亮的的小媳婦。”

“小媳婦,還兩個,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起碼得帶上兩百個!” 顧長逸得意敲著方向盤,“留下幾個給我捶肩做飯倒洗腳水,其他一百來個全給送去廠裡上班,這樣我卷走的錢不但一分錢不用花,還躺著就能成為我們國家首富,未來世界首富也不是不可能哪!”

“美得你。” 穆冰瑩被他嘚瑟的樣子逗笑了,“兩百個,你帶的不是小媳婦,是你的特戰營吧。”

顧長逸大笑出聲,抓過媳婦的手,從手背親到了掌心,翻來覆去的親。

“我剛數過錢,臟著呢。”穆冰瑩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回來,得,全沾上了口水,更臟了,從包裡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

“對了媳婦,下次回去之前,我們去一趟百貨大樓,你以後要出島的話,需要一個實用的包,再給爸媽哥嫂壯壯他們也買點東西。”

顧長逸明白之前媳婦什麼都不買,是不好意思用他的錢補貼娘家,現在她掙錢了,心裡有了安慰,肯定就願意花了。

他是不會把媳婦的錢拿出來,媳婦要花還是花他的錢,顧長逸心裡暗暗美著,“等回去,要不要再給爸媽一些錢?或者給家裡添些什麼物件?”

“不用了,上次剛給了一百塊。”

一百塊,就算放在現在,也要她們全家人在地裡忙活半年,才可能攢下來一百來塊,就這,還得是光景收成好才行。

雖然她現在一個月能掙不少了,但是不代表就能不把錢當錢了,再說這是《南燕》這本書火爆了,下本不一定能有這麼火爆,要是不火了,報社那邊降薪了也不一定。

錢,還是得好好攢著,手裡有現錢,心裡才能有底氣。

“這次我打算給爸媽做一套新衣服,另外,我打算給爸,媽和魏叔也買點東西。”

“他們不用……”

“用,我們結婚,他們花了那麼多錢,我現在雖然掙得不多,但既然有能力掙錢了,肯定要表示一下。”穆冰瑩準備拿幾十塊錢出來,該花就得花,有些地方不能省著,“等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百貨大樓看看,你眼光好,你來挑他們喜歡的。”

顧長逸又把穆冰瑩剛擦拭好的手抓了過去,從手背親到了手心,穆冰瑩不敢怎麼用力躲,畢竟他在開車,隻能等他親完了,再用手絹重新擦一遍。

兩人在火車站等了兩個小時,一趟一趟人下來,沒看到有穿軍裝的。

因為他們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火車車號廂號都不同,顧長逸也不確定他們原定的火車,會不會被攔下,又重新買了票過來,所以每一輛火車到達,兩人都仔細尋找穿軍裝的人。

臨近中午了,日頭照得人臉上冒出了汗,顧長逸的臉色卻與日頭相反,越來越沉暗,溫度也越來越低。⑨思⑨兔⑨網⑨

一上午時間過去,居然一個人都沒接到,穆冰瑩知道他心裡失望著急,放鬆緊抿的嘴角,掀起笑容,大庭廣眾之下,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車沒到呢。”

“隻有一輛從江南發出來的車了,他們都不在江南。”顧長逸雙眼盯著人群,尋找熟悉的麵孔。

畢竟有關前程,很多人除了熱血,還有家裡老小,軍人也是人,與普通人一樣,需要負擔起家庭責任,能升到營職團職,都是拚過命的,想繼續往上升遷也無可厚非,穆冰瑩理解這樣的道理,卻知道現在不能說。

這樣的道理,顧長逸比誰都懂。

“會不會他們沒穿軍裝?”

顧長逸一怔,突然敏銳察覺到某個角度,有人在盯著他,他不動聲色,先佯裝失望與媳婦歎氣,低聲回應幾句,而後冷不丁朝著那個角度看過去,視線所及之處,頓時造成了小範圍的慌亂騷動。

穆冰瑩發現他的表情變了,變成熟悉的自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有幾個穿著普通灰藍布褂的人,正你推我搡,抱著頭往柱子後麵躲,嘴上似乎還在罵罵咧咧,攻擊著彼此,不禁露出笑容。

“還是媳婦聰明,一著急,就當局者迷了。”顧長逸數了數人頭,發現都在了,護著媳婦一起走過去。

“躲,繼續躲,一個個五大三粗,柱子擋得住你們?”

還在拚命往柱子後麵擠的人,聽了這話全都不動了。

接著,慢慢地,一個接一個探出頭來,一個比一個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嫂子,又見麵了。”一個蒼白虛弱的人從幾張燦爛的笑臉後麵走出來。

“季……”是季非白,穆冰瑩記得,同樣是結婚當天去接親的人,但她不知道對方現在具體軍職,總不好直呼全名。

“季非白,特戰營副營長。”顧長逸幫忙介紹,剛指著另外一個人,那人便主動走到穆冰瑩身邊笑著道:“嫂子好,我是曹仲達,是特戰營的教導員兼作戰參謀長。”

這個人是最不像軍人的人,季非白雖看起來虛弱,但看過他穿軍裝的樣子,還是很有軍人的氣場。

眼前的人細眉小眼胖乎乎,不但不跟軍人沾邊,還很像地主家享福的兒子,誰成想會是一個團職領導。

來軍區這麼些天,有些軍職一說出來,穆冰瑩就知道是多大的官了。

因為特戰營目前還是營職單位,所以曹仲達來了之後是教導員,要是團級單位的話,他的軍職就該是團政委了。

“你好,指導員。”穆冰瑩伸出手友好握手。

曹仲達?

不就是曹醜牛。

“嫂子好,我是龍海,之前去過你家裡接親。”龍海的國字臉看著沉穩,沒想到個性挺圓滑,已經開始先套近乎了,“我也是特戰營副營長。”

季非白翻了個白眼,“誰沒去過。”

穆冰瑩抿著唇笑,“龍副營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