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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裡姑娘怎麼都這樣,她們每天都沒事乾?整天想著怎麼讓彆人不舒服。”

“哪裡姑娘都一樣,村裡這種姑娘也不少,麻煩。”

穆冰瑩看著族裡搖頭擺腦的一群小夥子,笑說:“有你們上趕著的時候。”

走到客廳,餐廳桌子已經坐滿了人,顧昌巍坐在主位,兩邊坐著的都是與顧家親近的軍區乾部,客廳兩張桌子,是留給送嫁來的人,還有顧長逸的戰友,以及餐廳坐不下,年紀與顧長逸相仿的軍人。

後麵一排人剛才在樓上還嘰嘰喳喳說得起勁,一下來就個個如鵪鶉,看都不敢往餐廳那邊看,跟著勤務員往餐廳走。

顧長逸帶著穆冰瑩走到餐廳,與這邊的長輩打招呼。

“爸。”

顧昌巍應聲,看著穆冰瑩的眼神多了一些之前一直沒有的東西,似滿意,似欣賞,他挨個介紹了桌子上的老夥計們,仔細囑咐兒媳婦該怎麼叫人。

穆冰瑩落落大方叫了,聲音如在外麵一樣平靜,臉上也一直掛著得禮的微笑。

坐在桌子左邊第一個中年男人笑道:“我早說了,長逸的眼光斷然錯不了。”

“長逸這小子什麼性子,我了解得很,今天是做好了他會直接給人下臉子得罪人的準備,沒想到這孩子倒是個意外驚喜。”總政委指著穆冰瑩,與旁邊的戰友們說:“這樣的情況是再好不過了吧?”

“好,再好不過了。”

“有理有據,送出去這麼頂帽子,韓家不知道,傅家是不會那麼輕易點頭了。”

“傅家家風嚴,老司令當年是用血染著雪地走過來的,我聽說傅家現在每天飯桌子上都不允許剩下一粒米,從前不揭露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捅到老司令那邊去,現在鬨這麼大,多得是人趁此機會去說。”總政委看向穆冰瑩,“小穆同誌,你是什麼學曆?”

“高中。”

穆冰瑩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知道今天的事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合該如此,地裡上工都有一堆的爭執,活輕活重,誰偷懶了,誰乾得少,誰乾得多,都記在心上,每年春秋分口糧都會翻出來吵上個幾天,何況是軍區大院。

“你的高中和彆人的高中還一樣,你是讀進去了,讀書多好,讀書多清醒明智。 ”總政委自己讀書很多,愛看書,愛不同領域的知識,能一眼看出來穆冰瑩學問不止普通高中生腦子裡掌握的學問,他喜歡愛讀書的年輕人,難得主動道:“以後想看什麼書,可以問我,我給你推薦。”

穆冰瑩怔了怔,“謝謝高叔叔。”

軍區政治部主任突然道:“這孩子腦子是清醒,三觀正,學曆也挺高,該去大院學校教書才對。”

“先吃飯吧。”顧長逸指著桌子上的菜,“都冷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聊。 ”

顧昌巍笑著道:“去吃飯吧,該餓了。”

話音剛落下,顧長逸就帶著穆冰瑩走了,後麵桌子頓時傳來笑聲。

喜宴主要還是以能吃飽,實惠為主,與穆冰瑩第一次來吃到的菜品差不多。

桌子上放了酒,穆冰瑩想提醒穆炎他們,不要喝酒,不然路上起碼要開兩個小時左右,容易出事。

她是坐在顧長逸戰友這桌,一轉過頭,看到平時在村裡吃個高粱窩窩頭都狼吞虎咽的小夥子,此時對著一桌子肉菜,倒斯文起來,就端著米飯扒拉,不怎麼吃菜。

“你們怎麼不吃?”穆冰瑩走了過來,這桌除了穆溪村跟過來的人,就是勤務員,小陳,還有食堂請過來的人,“這麼多菜不吃,儘吃米飯,趕緊吃,彆喝白酒。”

穆炎小聲道:“我們不是怕吃相太難看,給你丟人麼。”

“吃飯有什麼好丟人的。”穆冰瑩聲音也不大,“快吃,一個個跟貓似的。”

“哈哈哈,大小夥子就該搶著吃,這樣做飯的人看著才能高興。”坐在對麵的食堂大師傅聽到了,“有機會你們去軍區食堂看看就知道了,那才叫吃相,吃相越不像樣越吃得香。”

顧長逸走了過來,“趕緊吃,誰吃得香,等下走的時候就能拿到紅牡丹香煙,吃得慢的,不香的,今晚留在這,給你送去軍區食堂吃飯!”

桌子靜默一會,下一秒“乒乒乓乓,叮叮當當”的碗筷碰撞聲響個不停。

一桌子小夥子就像是關了一個月,餓了一個月,剛放出來的狼一樣,風卷殘雲般掃蕩桌子上的菜。

不但坐在對麵的食堂大師傅看著笑了,其他桌子聽到動靜的人都笑了。

其實穆炎等人一邊吃一邊還在糾結,紅牡丹香煙想要,軍區食堂他們也想去嘗嘗呢。

……

兩邊喜宴都吃完了,顧長逸與穆冰瑩的婚事便算辦完了,正式成為一對名正言順,受國家法律,受軍婚法保護的夫妻。

穆冰瑩,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軍嫂。

將剩下的唯一一張結婚證收放好。

穆冰瑩一直在房間裡,讓自己忙得團團轉,否則一停下來,就會被浴室裡的水聲擾亂心神。

看著下午就擺放好的嫁妝,乾淨整齊的房間,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麼早放好,這會還能有事情做。

走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本來搭在桌邊,她忽然想到上次兩人在桌邊親密的樣子,頓時覺得桌子燙手,連忙收了回來,順勢起身。

轉過頭又看到鋪著鴛鴦交頸的枕套,鯉魚成對,花團錦簇的床單,床頭桌上正亮著昏黃燈光的台燈,還有被風吹輕輕搖曳的窗簾,穆冰瑩更覺得渾身不自在,本來想坐床的,這會也不想去做了。

快步走到衣櫥這邊,從凳子上疊放著的箱子裡,拿出平時在家裡穿的衣裳。

剛拿好,浴室裡的水聲就停了,穆冰瑩深吸一口氣,回頭看過去。

顧長逸穿著白色背心,穆冰瑩看清楚了他兩條胳膊肌肉有多蓬勃,也能大概看清他的腹部肌肉像磚塊一樣整齊均勻的排列下去,下`身穿著一條軍綠色短褲,顯得雙腿更長了。

走路的時候能看到他小腿有多結實有力。

剛洗完澡,他渾身還冒著熱氣,單手拿著毛巾舉起來擦著濕漉的頭發,往房裡走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穆冰瑩垂著頭,想快步走過去,擦肩而過的時候,胳膊卻被抓住,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手心滾燙,燙得她瞬間出了汗。

“怎麼不穿櫃子裡我洗好的睡衣?”

“……你不也沒穿?”

“身上都是汗,打算吹吹電風扇再穿。”顧長逸看著媳婦通紅的耳朵,逗道:“那你進去吧,出來再換。”

穆冰瑩耳朵更紅了,“今天不穿。”

顧長逸把想走的她又抓了回來,低頭道:“那可不行,我特地為咱倆的新婚之夜準備的,用香皂洗了很久,處處都洗乾淨了,曬透了,才掛起來,等著你來穿。”

穆冰瑩情不自禁往櫃子裡看,猶豫一下,還是抱著自己的衣服要走,“我第一天住,想穿以前的衣服睡。”

顧長逸看出媳婦很緊張,沒再說話,鬆開手,陪她一起進浴室。

穆冰瑩頓時急了,“你進來乾什麼?”

“我告訴你怎麼開水,怕你燙到。”顧長逸走到蓬頭下麵,先擰了左邊的閥門,告訴她這是調節溫度,往左是熱水,往右是冷水,還想再說右邊,穆冰瑩搶先道:“我知道了,這跟公社澡堂的開關差不多,我會用,你快點出去。”

顧長逸笑道:“你急什麼,我會等著你的,彆急。”

“誰急了!”穆冰瑩臉頰通紅,推著他往外走,“你……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顧長逸邊走邊笑,“好,你洗,需不需要我給你搓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需要!”穆冰瑩硬把他推出去,正想關門,顧長逸卡在門縫裡,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貼近她的耳邊,“我等你。”

聲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啞,聽得穆冰瑩心口發顫,推開他,“你等著。”

顧長逸微愣,偏頭看穆冰瑩的臉,“你剛才說什麼?”

“你等著。”

穆冰瑩拿下他箍在腰間的胳膊。

顧長逸受刺激發著了愣,任由她拿了下來,被推出了門外,門都關上了,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盯著門發愣。

浴室比起房間來說,小多了,狹小的空間會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穆冰瑩剛發現自己因為太緊張忘記拿毛巾了,又想起來他帶著她看過房間擺設,想起浴室架子上有他新買的毛巾和浴巾。

尋著記憶裡的地方看過去,看到了疊放整齊的毛巾,還看到了灌好水的水杯,架在水杯上,被擠好牙膏的牙刷,打開蓋子的洗臉肥皂。

隔斷洗澡間的牆壁上也放著打開蓋子的肥皂,穆冰瑩走過去,發現這是一塊剛拆的,嶄新的,沒有被他用過的肥皂,他用的是放在旁邊一塊已經變薄的白色肥皂。

她這塊裡麵仔細看是有花瓣的,具體什麼花不知道,是壓碎了曬乾了變成深紅色的花瓣。

穆冰瑩勾起唇角,看到他的貼心,心裡就像是吃了春天樹上的槐花心,甜絲絲的,卻不膩人。

在家裡就能洗澡,不用像在浴室裡,與很多人光著身子麵對麵看著,不用被一群結了婚的婦女打量嬉笑,不用緊趕著趕緊洗完,想穿上衣服走人,穆冰瑩感覺到條件好一點的好處,忍不住多洗了一會。

打肥皂的時候,穆冰瑩仔細聞了聞,不像是月季花,像是玫瑰花,她頭一次用,也頭一次見,渾身皮膚揉搓出豐盈的泡沫時,整個浴室都是香味,心情不由自主變得輕盈放鬆。

香味不止散發在整個浴室,已經順著門縫傳到了房間裡。

顧長逸聞到香味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身上都出了薄汗了,連忙走到床邊,打開電風扇。

小檔不夠,跳過中檔,直接開了最大檔。

還覺得不夠,他把桌子上的蒲扇拿過來,一起對著%e8%83%b8口扇。

究竟是他定力變弱了,還是媳婦太勾人了,一句話居然就把他整成這樣。

顧長逸正想著,鼻尖又聞到了玫瑰肥皂的香氣,似乎還帶著蒸汽,一感覺到蒸汽,就想到浴室裡媳婦現在光著身體白嫩嫩的樣子,水珠順著她的身體往下滑,皮膚喝飽了水,變得滋潤飽滿,散發著同樣的玫瑰香氣,那香氣是滲透到了皮膚紋理之中,若是貼在上麵細嗅,會發現玫瑰混合著少女體香……

“操!” 顧長逸拿出床頭櫃裡的手絹,捂住鼻子,堵住湧出來的熱流。

顧長逸想通了。

他一定是忍了太久了,憋得太久了,所以定力才會下降到這地步。

浴室水聲一停,顧長逸擦好鼻子,把手絹塞回抽屜裡,一時不敢抬頭看,生怕看了鼻子又流血了,那不是丟臉丟到千裡之外的香陽他姥姥家去了。

穆冰瑩一走出來,周身就帶著更濃鬱的玫瑰香味,每走近一步,香味就混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