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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加麵目可憎,但這點疼痛奈對皮糙肉厚的它來說,算不得什麼,蹄子在地上狂踏,又繼續朝著後麵那棵掩藏著穆江波和穆暉的大樹衝去。

“砰——”

野豬沒有撞到大樹上,穆暉手裡搬著一塊大石頭,在它衝撞過來之前,直接砸到了豬頭上。野豬再次發出長嘶,豬臉變得血肉模糊,疼痛讓它停住腳步,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鬱了。

“乾得好!”

穆炎不顧小腿疼痛,提著鐵鍁衝上去,對著豬頭“嘭嘭嘭”拍了數不清多少下。

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起勁,野豬終於承受不住,被拍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人鬆了口氣,穆炎停下手,撐著鐵鍁木柄喘氣,轉頭對顧長逸露出笑容,“姐夫,這最後還是被我們製服了啊,該我的五包煙還是得到我手裡,你不行啊!”

顧長逸看向其他人,“站遠點。”

彆的人還沒動,穆江波先朝著遠處跑開,接著穆暉和剩下的兩個人也跑了。

雖然不知道顧長逸為什麼要那麼說,但是之前一石三鳥還在他們的腦海裡,非常清晰。

剛才村支書都說了,他是軍中絕無僅有的人才,在這個關頭說的話,絕對不會是隨便說說,肯定是有一定用意。

“都跑了乾什麼?是把這野豬給我一個人了?”穆炎拍了拍豬背,一臉得意,接著下一秒整個人就被頂到半空中,發出一聲尖叫:“我靠——”

野豬智商很高,在遇到難以逃脫的危險時,會躺下裝死,很多人都會被騙過去。

等到對手掉以輕心後,野豬便會瞄準時機,出其不意反擊逃走。

“抓住!”

顧長逸沒有選擇攻擊野豬,而是朝著穆炎伸出長矛。

穆炎反應很及時,雙手牢牢抓住長矛頂端,還沒鬆口氣,就看到野豬張著帶血的牙齒,朝著它撲過來,驚得下意識發出慘叫。

頓時,整個山林裡都回蕩著穆炎慘烈的叫聲,圍在外麵的人聽了焦急不已。

幾人已經跑到中間去,他們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戰況。

穆冰瑩等人回到村裡,聽說穆炎又抓著顧長逸打賭,留在山上要抓野豬,擔心得要命,久等不來,便和嫂子一起往山上走去。

她們聽說村裡的男人們都等在山口,想要一起過去看一看,總比待在家裡盲目擔心強。

結果剛走到這邊,就聽到裡麵傳來淒慘的叫聲,標誌性的音質,讓大家都認出來這是穆炎的聲音。

但這種叫聲跟他平時在村裡一驚一乍不一樣,明顯是帶著真切的恐懼,一聽就知道他是真的遇到了威脅生命的危險,發自內心的恐懼害怕,才會這樣叫。

穆冰瑩臉頓時白了,村支書也嚇得手腳打顫。

穆炎受到危險,其他人定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人群突然被扒開,穆冰瑩擠到前麵,看到村支書手裡的槍,上前奪了過來後,大步往山裡走。

“冰瑩!”

“瑩瑩!”

“進去救人!穆炎!”

村支書急出哭腔,帶著在場所有村民往裡走。

“彆再鬼叫了。”

幾人已經聚集到了一起,穆炎正一邊鬼叫,一邊拿著鐵釵往野豬身上戳,他的鐵鍬沒有一丁點用,還是鐵釵最管用。

剛才他幾乎是命懸一線,真的以為要被咬住咬去半條腿,膽子都快被嚇破的時候,緊握著的長矛突然將他整個身體舉向高空,接著他和長矛就形成了一條拋物線,被拋擲到安全地帶。

他嚇得冷汗直流,發現除了屁股摔得痛了點,胳膊腿全都好好的還在,腦子裡第一時間想起了村裡人說顧長逸力氣大的事。

真的大!

穆炎由衷感歎並佩服。

不但佩服顧長逸力氣大,對顧長逸方方麵麵都佩服得五體投地,輸得心甘情願,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畢竟野豬一旦咬了人,就死都不鬆嘴,要麼咬斷,要麼咬死為止。

穆炎握著兩條腿,劫後餘生鬆了口氣。

等再回到中間,野豬又倒在了地上。

他怕再發生撞死的事,提起鐵釵便衝了過去,打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跟顧長逸說聲謝謝。

想到這,穆炎頓時鬆開鐵釵,回頭撲通一聲對著顧長逸跪下,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上,“再世恩人哪!!!”

顧長逸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他的頭頂。

“你這是給小顧折壽呢?”穆江波都沒力氣去扶穆炎,踢了踢他的屁股,“起來,出息。”

顧長逸忽然朝山外看去。

地上的穆炎止住一半的嚎叫,猛地起身朝野豬看過去,“嚇死我了,我聽到了動靜,還以為它又裝死。”

“好像有人上來了,肯定是穆炎叫的太嚇人,村裡人擔心找上來了。”穆暉撿起地上的繩子,“我們把野豬拴上,正好一起抬下去。”

穆冰瑩找到幾人,看著顧長逸和大哥安然無恙站在樹林裡,白著的臉才有了一絲血色。

但她此刻的模樣,卻驚住了幾人。

一襲白襯衫,臉色慘白,鬢邊的發絲隨風亂飛,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手裡卻提著槍,眼神就像是要上戰場赴死的女將軍,堅毅果敢。

顧長逸喉嚨發澀,接著忽然一笑,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他這次不打算再忍,也不打算再管彆人怎麼看,他想要走過去,緊緊抱住她。

“啊——我操——”

剛站起來的穆炎再次驚叫出聲,提起鐵釵就拋擲出去,結果連裝死又複活的野豬尾巴都沒碰到,眼睜睜看著野豬朝著穆冰瑩衝撞過去。

野豬剽悍凶猛,蹄子重重踏在地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這次它拚儘全力,打算殊死一搏。

穆冰瑩提槍上膛,扣下扳機,卻沒子彈發射出去,才發現這是個空杆槍,心裡頓時一跳,剛有些血色的臉頓時又白了。

野豬血肉模糊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她想要躲開,卻發現雙腳已經僵直發軟,根本不停使喚。

“瑩瑩!躲開!”

穆冰瑩心臟疼得快要炸裂,耳邊傳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看著野豬呲牙咧嘴,已經開始認命。

忽然,額前發絲被風掀起,顧長逸的背影出現在眼前,他緊急刹住腳步,在地上側滑出深刻的痕跡,濺起泥葉亂飛。

不等穆冰瑩鬆一口氣,顧長逸就朝著野豬迎麵衝了上去。

野豬張著獠牙,渾身充滿了狂暴的戾氣,勢要將前麵的人頂飛,再用犬齒狠狠咬碎,不死不休。

顧長逸不躲不避,直接抓住野豬凸出來的嘴巴,不等它用獠牙攻擊,便翻身一躍而上,踩在野豬的後背,拔出隨身軍刀,猛地刺向野豬後脖頸。

野豬仰天長吼,發出今晚最淒慘的叫聲,脊髓被切斷,雙眼緩緩失去焦點,‘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再無生息。

顧長逸順著力道翻滾而下,單手撐地,穩住身形的一刻,抬頭看向遠處的穆冰瑩。

兩人視線交彙,夜色無邊,萬籟靜寂。

第31章

不論是剛過來的還是已經在場的人, 全都被這一幕震撼住,仿佛這一刻才真正認識顧長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有人想說話,卻發現前麵的穆冰瑩雙腿一軟,捂著心臟往下滑, 所有人立馬叫著喊著往前衝。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 及時衝過去接住穆冰瑩的身體,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穆冰瑩失去意識前, 聞到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恢複意識後,聞到的還是那股血腥味, 還沒睜開雙眼, 眉頭就擰在了一起。

“瑩瑩?”

顧長逸在試探叫她,聲音裡充滿恐慌與擔心。

穆冰瑩掀開沉重的眼皮,對上他充血的瞳孔。

他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還沒有洗去。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顧長逸眼裡浮現欣喜,但是裡麵的擔憂仍然沒有褪去,“你在大隊醫務室,嬸子說大隊醫生比公社醫生還要了解你的身體,給你吃了穩心丸, 又吊了鹽水。”

穆冰瑩轉頭看向窗戶外麵,發現外麵陽光明%e5%aa%9a, 詫異問:“天亮了?”

“不止天亮了, 都中午了。”顧長逸倒了杯溫水在搪瓷缸裡,“你聲音有些沙啞, 睡了這麼久了, 喝點水潤潤嗓子。”

穆冰瑩還有點糊塗, 然而嗓子確實很乾很疼,撐著床板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好幾口,這才發現身上蓋著的被子也是自己家裡的, “我媽呢?”

“嬸子昨天晚上也守了你大半宿,沒怎麼睡,早上我讓她回去補覺了,正好等下順便給你帶烏雞湯過來。”顧長逸擔心看著她,“對不起,嚇到你了。”

看到媳婦倒下去的那一刻,顧長逸特彆後悔為了多觀察,沒早點解決那頭野豬,沒考慮到山下人的焦急心情。

“你先去洗個臉。”看他的樣子,不用再問是不是一夜沒睡,又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裡,這些看他臉上的血痕,充血的眼眶,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已經顯而易見,穆冰瑩感動於心,“等你洗完我們再聊。”

“好。”顧長逸知道自己什麼樣子,刀尖插入野豬後頸,飛濺出來的血全都噴在他的身上,一晚上全都在盯著媳婦,根本沒想過去洗一洗,哪怕有人人提醒,他也隻是搖了搖頭,連話都不想說,更不想離開病床一步。

走到門後,架子上的洗臉盆裡有水,顧長逸直接將臉埋進盆裡擺了擺頭,雙手再用力搓了搓,清澈的水頓時變得渾濁,灼熱的眼眶卻變得舒服很多。

等洗完了回過頭,發現媳婦已經下床了,顧長逸趕忙走過去扶著,“好了?”

穆冰瑩“嗯”了一聲,“俗話說久病成醫,對我自己的老毛病,我很了解,隻要吃了穩心丸,再休息休息就可以緩過來了。 ”

顧長逸搶在她之前把被子疊起來,“嬸子應該在給你送烏雞湯來的路上了,要不要吃完飯再回去?”

“我想回去洗一洗,這邊什麼都沒有。”穆冰瑩又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理了理頭發,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現在能出去見人?”

“能,怎麼不能。”顧長逸笑看她,“你睡覺老實,不亂。”

穆冰瑩低頭一笑,看見他軍裝上也有血跡,“裁縫鋪就在旁邊,衣服應該已經做好了,正好咱們可以帶回去。”

“好,要不然你先在這等著,我過去拿?”

“真的沒事了,躺了這麼久,我也想出去走走。”

“喊醫生過來看一下,他說沒事咱們再回去。”

等醫生看完,兩人抱著被子剛走出大隊醫務室。

小時候經常發病,長大了才好一些,大隊醫生最了解她的身體,沒有往公社醫院和縣醫院送,就說明她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更多是因為受到了接連刺激,心情幾次起伏波動太大,又差點經曆生死,所以才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