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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逸樂了,又往嘴裡連塞兩塊豬油渣,美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

穆冰瑩本來尷尬得不行,看他這表情,又氣又想笑,“你給壯壯吃一塊。”

“來,叫聲小姑夫。 ”顧長逸逗小狗似的,夾著一塊豬油渣放到壯壯鼻子前麵轉悠。

壯壯饞得口水直流,蹦起來響亮喊道:“小姑夫!”

“真乖。”顧長逸把豬油渣放到壯壯嘴巴裡,抬頭看向臉頰不知道是熱紅的,還是害羞紅的媳婦,“喂你吃一塊?”

“不用!”

穆冰瑩耳朵通紅,拿起勺子將豬油都盛到盆裡。

她沒想到壯壯叫了一聲小姑夫,會把她的心都叫亂了。

或許應該說,不是被壯壯叫亂的,而是被他教壯壯叫的那聲小姑夫,給叫亂了。

已經定了親了,是該叫小姑夫。

但是事情發展太快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單獨思考接受的時間。

這聲小姑夫,讓穆冰瑩清晰感覺到,從今天開始,世界上有了一個因她而存在的人,即將組建屬於她和他的新家庭。有了新的歸屬。

“要漫出來了。”

男人突然說話,穆冰瑩握著勺子的手一抖,勺子裡的油撒了半勺到鍋裡,她的臉更紅了。

穆冰瑩清晰聽到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聲,以前最煩外麵的蟬鳴,此刻的心跳聲,比蟬鳴還要讓她煩上無數倍。

跳就算了,還感覺心臟都在發燙,溫度比油鍋還要高,一碰就會燙出水泡來的那種燙法。

“姑,我要放糖吃!”

穆冰瑩稍微抬頭,直接對上男人含笑的眼神,才發現他不知道盯著她看多久了,心裡頓時又亂了半拍,“我,我給你盛。”

“放什麼糖,放鹽才好吃。”顧長逸話是對旁邊的壯壯說的,視線卻停留在穆冰瑩身上。

“放糖好吃,甜的好吃。”

“糖的膩人,放鹽才能多吃幾個。”

“我就要吃放糖的。”

趁著兩人拌嘴,穆冰瑩轉身拿糖罐。

她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覺耳垂熱得都快化了,必須得去外麵洗洗臉才可以。

剛這麼想完,耳邊突然一涼,穆冰瑩雙肩下意識顫了顫,察覺到是濕毛巾,她的濕毛巾,顧長逸用過,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濕毛巾。

穆冰瑩立馬轉身拿下毛巾,有些羞惱,“嚇我一跳。”

“你站了好久了,身體不舒服嗎?我洗毛巾你都沒聽到。”

顧長逸剛才發現媳婦害羞了,原以為是因為他讓壯壯叫小姑夫而害羞,想著一會會就好了,結果媳婦轉過去後就沒反應了。

看媳婦後發際線汗濕了,他便去把毛巾打濕,準備讓她擦擦汗降溫。

沒想到洗好了,走過來了,媳婦仍然沒反應,這才察覺不對,以為她熱得心臟開始不舒服了。

洗過了?

穆冰瑩覺得毛巾沒那麼燙手了,但到底是他用過了,再熱也不好意思拿起來用,遞了回去,“我等下去井台洗。”

“沒事?”

“沒事。”

顧長逸接回毛巾,仔細看了媳婦一會,發現除了臉頰通紅,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才放下心。

大概是油鍋太熱了,熏的。

經過剛才毛巾突然放上來,冰涼沿著後脊襲遍全身,原先那陣快把她融化了的燥熱被涼意趕走了。

穆冰瑩終於可以正常呼吸,正常看他。

盛了幾個豬油渣,撒上白糖,遞給壯壯。

顧長逸將空碗遞到鍋台上,“再給我幾個,我要放鹽。”

穆冰瑩鏟了幾個放進他碗裡,撒了一層細鹽,“吃多膩人。”

“我這次吃慢一點。”顧長逸夾起一塊送到媳婦嘴邊,“吃一塊,辛苦了。”

“不用,我等下再吃。”

“吃一塊吧,就一塊,我都夾起來了,你就吃了吧。”

“……”

穆冰瑩微微張開嘴,吃了他筷子上豬油渣,焦香入口,她垂下眼睛,“好像鹽撒多了,有點鹹。”

顧長逸夾了一塊放嘴裡,一邊咬著,一邊笑說:“是嗎?我怎麼吃著還覺得有點甜。”

穆冰瑩抬頭瞪了他一眼。

“是有點甜,豬油的甜。”顧長逸看向壯壯,“壯壯,豬油渣甜不甜?”

壯壯使勁點頭,吃得嘴巴油亮亮的:“甜,小姑說得不對,小姑夫說得對。”

穆冰瑩氣道:“就沒有你覺得吃了不甜的東西!”

顧長逸雙眼牢牢盯著媳婦害羞的表情,朗聲笑起來。

穆冰瑩放下鍋鏟,跑到井台洗了兩遍臉。

“瑩瑩,幫我把大盆拿到外麵去。”董桂紅手裡拿著刮刀和鑷子,“娟子,豬下水都拿下來了嗎?”

“拿下來了,都在這裡,媽,豬蹄是不是也放進去?”

“要做什麼?”穆冰瑩看著盆裡擺著的豬大腸,豬肚豬腰豬腎豬心豬肝,還有豬尾巴豬蹄子,大概猜到要做什麼了,“放一鍋鹵?”

“是,把盆拿外麵去,剛去土灶上燒了一鍋開水,我來打理這些東西。”董桂紅正想端起大盆,從廚房出來的顧長逸看到了,連忙走過來端起來,“還有沒拿的嗎?”

董桂紅笑眯眯道:“是還差塊肉,但現在不拿,這些東西臭得很,打理乾淨了再放肉。”

“那我端出去了。”顧長逸表情沒有一丁點嫌棄,端著盆大步走出院子。

“媽,還要放肉?”王雨娟忙了半天了,扶著腰站了起來,左右活動脖子,“借了好幾家,得切多少肉進去。”

穆冰瑩原來以為是鹵了留著自己家吃的,沒想到是送給彆人,疑惑看向她媽。

“又不全給她們,豬下水裡搭個一小塊肉,就能堵住她們的嘴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是自古就傳來下來的道理,更彆說現在這年頭,能吃到她送去的葷腥,彆提多珍貴了。

董桂紅了解村裡這些人看,心裡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今天她動手打了村支書,村裡打架,不會有鬨到外麵去的風險,但是村支書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這個算了,不是說來打他一頓,是說他那心思不會就這麼算了。

今天這麼大方,就是借著這幾家告訴村裡那些人,誰跟她好,她就願意給她點東西,誰要來逼她,也彆怪她像對村支書那樣翻臉不認人。

“媽,要不要給三大伯他們家送點過去?”王雨娟想著,畢竟是村支書,雖然不可能跑上來再打婆婆一頓,但村裡大小事情都是村支書說了算,親兄弟還有翻臉不認人的,就算是同族人,也說不定會在平時弄些小鞋穿。

“給他?他想得美!”王雨娟才不會低這個頭。

換做平時,她都不擔這個心,大不了就天天鬨,反正上麵還有族老在,不可能把她們一家餓死。

現在親都訂成了,村支書那心思就不可能歇得了。

相處了大半輩子,太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了,要不了兩天,就又得跑她們家來。

穆冰瑩轉移話題,“媽,我沒空幫你弄這些,麵發好了,我準備調餡包包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包包子?”董桂紅剛心疼,餘光看到高高大大的未來女婿走進來,想到了那袋富強麵粉,“行,你包吧,小顧在村裡這幾天,得讓人吃好。”

“你進去包吧,我去外麵幫媽弄。”王雨娟湊到小姑子跟前,悄聲道:“這兩天你多注意形象,這種臭烘烘的事離遠點,彆給小顧留下不好的印象。”

董桂紅推了推女兒,“你嫂子說得對,趕緊進去忙。”

穆冰瑩順勢進入廚房,麵確實快發好了,餡都還沒開始拌,不能再耽擱。

將豬油渣倒在砧板上,刀起刀落,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油渣被切成碎末。

穆冰瑩被放大無數倍的酥香饞得不行,旁邊還坐著兩個嘴巴沒停,一樣‘哢吱哢吱’的人,就更忍不住了,回頭拿了雙筷子。

壯壯對姑姑很舍得,立馬將小碗捧得高高的,“姑,吃我的,甜的好吃。”

“鹹的好吃。”男人一抬手,不但輕鬆超過壯壯的小碗,還直接送到穆冰瑩的麵前。

穆冰瑩看了眼侄子,將筷子伸到男人碗裡,“我吃鹹的。”

男人笑了,壯壯不高興了。

穆冰瑩有些不好意思,“壯壯,我聞了很久的豬油,心裡發膩,再吃甜味的豬油渣,就更膩了,得吃口鹹的解膩。”

“不用解釋,小姑就是偏心。”壯壯往嘴裡塞了一塊,嘟囔道:“小姑這麼偏心,我就不把秘密告訴你了。”

穆冰瑩回頭繼續切剩下的油渣,“你要不告訴我,等下白麵包子你就吃不到了。”

“我說我說!”壯壯將嘴巴裡的東西咽下去,“我看到放映員把穆炎叫回來了。”

“穆炎?”穆冰瑩手上動作頓住,“你是說常文棟?穆炎和常文棟在一起?”

顧長逸看到媳婦的反應,將碗放到旁邊,等著聽下去。

“我在林子裡捉喂雞的蟲,他們沒看到我,放映員說讓穆炎這次帶著穆暉一起得第一第二,捉青蛙的第一第二,讓小姑掙不到工分。”

穆冰瑩眉頭擰起來,沒想到常文棟都結婚了,壞心思還在她身上打轉。

“捉青蛙?”顧長逸以前沒聽說過村裡關於捉青蛙的事,好奇問:“捉青蛙也能掙工分?”

“也就這個時候有,秧苗剛栽下去,為了避免害蟲破壞,村裡會組織一場捕蛙比賽,頭三名會獎勵很多工分。 ”穆冰瑩心裡發愁,村乾部都有工分比率指標,她這個小小的記分員一樣有,每個季度必須要在地裡完成百分之四十的工分,才能達到指標。

農場這些天都在下河挖藕,基本上都是男人下水,女人不下,往年她可以利用捉青蛙比賽得來的工分補上這幾天欠下的,要是這次拿不成,就得想儘辦法去地裡多掙回來。

但她還有記分員和農場的本職工作,想要額外去找活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家裡剛和村支書鬨了矛盾,想要從彆人手裡分活乾,就更不容易了,她爸要是單獨分給她,說不定會引起其他社員不滿。

“你以前捉青蛙都能得到第一第二名?得到前三名能掙多少工分?”

顧長逸沒想到媳婦居然還敢下手捉青蛙,記憶裡她最怕田雞牛蛙這些東西,也從來不吃,結婚前居然還是捉青蛙種子選手。

穆冰瑩轉頭道:“第一名是一百工分,第二名是六十工分,第三名是三十工分,我一般能拿個第三名。”

“小姑不敢抓,都是我幫她抓的,她要是敢抓,肯定比穆炎還要厲害!”

壯壯打了個嗝,捧著碗仍然舍不得放。其實他很擔心小姑掙不到工分,以前小姑得了第三名,就會給他買汽水,買奶油冰棍吃,要是這次得不到,他的汽水和奶油冰棍就全跑了。

顧長逸更好奇了:“你不敢抓,那是怎麼得到第三名的?”

“聽聲音,我耳朵比彆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