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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213 字 3個月前

蘇辭冰說話兒踐行後便自悵然離去。

而畫屏則自請留下,要為蘇辭冰看著嫁妝。蘇辭冰微笑:“我的嫁妝,不過是些兒鎖在箱子裡的死物,沒甚好看管的。就是陪嫁的莊子鋪子的賬本,他們也自會送去蘇府。”

然畫屏堅持,蘇辭冰也得由得她去。蘇辭冰陪嫁過來的兩房下人,是不能帶著一起走的,是以蘇辭冰隻是囑咐了她們幾句,又給他們留了些黃白之物。

林寂和蘇辭冰,帶著繁枝、幽夢、燕雙,帶著林寂的心腹雕欄、玉砌,在“人間四月芳菲儘”時節,踏上了遙遠的路途。

三十二章☆、喜出行主仆皆歡喜

林寂和蘇辭冰,帶著繁枝、幽夢、燕雙,帶著林寂的心腹雕欄、玉砌,在“人間四月芳菲儘”時節,踏上了遙遠的路途。

林寂不知道在哪兒去尋了四匹好馬,這四匹馬都是一樣的健碩,誰說都不是甚千裡馬,勝在出自一匹馬的肚子裡。它們兄弟四個曆經馴馬人的調教,邁的步伐極是一樣的,是以馬車內平穩地緊,並不顛簸。

林寂素來好享受,又在馬車裡備了臥榻、小幾、小火爐、水、茶葉、杏花汾等,又包了些兒蘇辭冰平日裡愛吃的糕點。連琴簫、棋盤棋子兒等物都是有的。

蘇辭冰初進馬車時便愣住,隨即很是滿意。如此,路上便不至於難受亦不至於顛簸了。繁枝、幽夢、燕雙往後邊兒一匹馬的馬車裡搬行李時,看到蘇辭冰和林寂的馬車,都笑道:“這那裡還像是馬車,倒像是一間會動的廂房。”

雕欄和玉砌兩個看繁枝、幽夢、燕雙三個女孩兒搬東搬西的,憐她們身嬌力小,都去搭著把手兒。

待一應事務皆全後,一行人:雕欄、玉砌兩個騎馬,林寂和蘇辭冰一輛馬車,繁枝、幽夢、燕雙一輛馬車,一輛行李馬車和三個車夫並他們的老婆,就這般上路了。

臨行前,蘇辭冰又給蘇太太和蘇老爺修書一封,說明原委,又將李姨娘之事悄悄兒地和蘇太太、何年玉兩個說了,才放心上路。

因著蘇辭冰頂撞林太太那日動了些兒氣,這兩日身上懶懶的,故而隻歪在榻上瞑目歇息。林寂則很是有閒心地燒起小火爐煮水烹茶。水是舊年清晨荷花上的露珠,茶是洞庭的碧螺春。

馬車轔轔,京城本是繁華之處,街上人多,賣古董的、賣絲綢的、賣玉器的、賣胭脂水粉的、賣上等香料的、賣做工精致的香囊荷包兒的、熔鑄金錁子銀錁子的店比比皆是。叫賣聲自然也不能絕,期間繁枝、幽夢、燕雙等央雕欄和玉砌兩個替他們買了好些兒冰糖葫蘆、各種粗製糕點並些兒乾果子、南方來的蜜桃等。

儘管馬車外聲音極多,連賣雜耍的、看客的交好聲都有,但蘇辭冰卻像是失了元氣一般,隻是歪在榻上不動。林寂烹茶,碧螺春的香氣在馬車內氤氳,蘇辭冰才睜了眼,看見林寂正在泡功夫茶。等他搗鼓完了,才端起一杯放到蘇辭冰手上,請她喝。

蘇辭冰就坐起身來,林寂將肩膀放在蘇辭冰能靠的地方兒,叫她倚著喝茶。

茶水的味道很是熟悉,沏茶的手法也很是熟悉。蘇辭冰閉了閉眼,聞著香氣,微微抿了口嘗了,問道:“這水可是舊年從荷花兒上采的露珠?茶葉必是清明前的洞庭碧螺春。”

林寂點頭道:“正是。夫人品得好茶。”他自家亦端起一杯品著。良久他和蘇辭冰道:“橫豎現在沒人管著,倒不如先在江南各處走走,賞賞景再去莊子上安頓下來,如何?”

蘇辭冰想起蕭離曾經對她說“等閒了咱們去江南看雨”,便不由自主地答應了。誰知林寂又搖頭道:“不好。竟是我想差了。如今你身子骨兒弱,還是先去莊子上養一養,咱們再出去逛不遲。”

蘇辭冰聽見林寂的話兒,忽然很想掐一掐他,但也隻是想,並非當真行事起來。她道:“你慮得也是。我的身子倒是不要緊的,隻是出去冶遊還帶著一馬車的行李三個丫鬟兩個小廝,著實太引人注目了些兒,倒不如先去莊子上安頓下來,讓車夫和他們的老婆在莊子上住下,咱們再帶著繁枝、幽夢、燕雙並雕欄、玉砌出去豈不便宜?到時候也不叫他們兩個騎馬,隻叫他們趕車也就是了。”

林寂背著光兒笑道:“還是夫人慮得是。小生敬服。”

蘇辭冰和林寂兩口兒在馬車中話兒也多起來,實在是林寂意料之中。他想著帶蘇辭冰出來,一是為著蘇辭冰身子骨兒不好,在個深深庭院裡常日憂思不是保養的法子;二是避開林太太、林老太太等人,叫蘇辭冰不至於受氣;三是讓兩人多些兒相處的時日,將二人拉得更近些兒增進感情;四是關乎林府的事兒,總有些兒還是要他去做的。於是這般成行,他待蘇辭冰,脾性兒素來是好的,兩人常日裡在一處,蘇辭冰再怎麼著也和他疏遠不起來了。

列位看官,林寂之壞,儘皆在此耳。想來那知書小丫頭因著些兒甚不入流的往事兒,有著幾分要強的心,就做些兒叫蘇辭冰不喜歡的事。若是前兒蘇辭冰不打壓她一回,林寂和蘇辭冰小兩口兒不走,估計她的時日也不長了。就是林寂,都能將她算計得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在蘇辭冰和林寂兩個相處得如此和睦,話語如此平淡卻暖人心腸的時候兒,繁枝、幽夢、燕雙三個也正在說話兒,連雕欄和玉砌兩個在馬車外,還能間或和她們說上幾句話兒。

馬車四平八穩地走著,出了城後,前來送他們的國公府的下人也都回去了。這燕雙最是實誠嬌憨的,她掀起轎簾笑道:“這城外的景色就是美,看看這山!看看這山上高大的樹!看看這可人疼的野花兒野草兒,看看這安靜但寬敞的官道,真真兒的叫人怎麼看怎麼喜歡。為甚畫屏姐姐不願出來呢?若是我,巴不得出來頑會子。”

繁枝抿著%e5%94%87兒道:“看把你美得!三奶奶本意是要帶著咱們都出來的,隻是你畫屏姐姐自願留在竹裡館,給三奶奶看著嫁妝。”

燕雙睜大雙眼,雙手絞著手帕子:”看著嫁妝做甚?橫豎上著鎖兒,在國公府沒還有人敢整個箱子都抬了去?”

繁枝聽著好笑,拿著手帕子的手就抬起戳了下燕雙的額頭:“還是這般不曉事。管這許多做甚?橫豎三奶奶叫咱們做甚就做甚,總歸是不會錯的。”

幽夢在一旁搖頭道:“畫屏是個聰明人,隻怕她是聰明太過了。”

繁枝聞言有些兒黯然:“畫屏和我們,原是從小兒一起長大的,這情分自然比不得。若是她當真有了甚不該有的心思……”說到這裡,繁枝歎了口氣,就不再說話兒。

幽夢想了想,低著聲兒道:“聰明反被聰明誤!若真有什麼,咱們隻唯三奶奶馬首是瞻就是了。”

燕雙見幽夢和繁枝兩個打啞謎,撅著小嘴兒道:“你們都欺負我笨,聽不懂。我也不和你們說這些了。聽說莊子上現下桑葚熟了,可是當真?”

繁枝搖頭好笑道:“隻怕咱們到時桑葚早就熟過了,任是你再饞也沒得吃。”

幽夢抿著%e5%94%87兒笑,不說話兒。

燕雙覺著無趣兒,就掀開簾子問外邊兒的雕欄、玉砌:“雕欄大哥玉砌大哥,你們可說說,咱們到莊子上時,可還有桑葚沒有?”

雕欄為人穩重,聽見燕雙問,他鄭重其事地道:“京都到金陵不算遠,若是快著些兒需半個月可到達。咱們要去的莊子並不在金陵城內,便可減一天。那時的桑葚大約還能吃得。”

玉砌覺著好玩兒就笑燕雙:“若是你當真喜歡吃桑葚,就在莊子尋個小夥兒嫁了,年年守著桑葚成熟,若是吃不夠,還可多摘些兒用鹽醃著,一年四季都吃它,可不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玉砌一張粉撲撲的小臉兒露在外邊兒很是招人疼。她聽見玉砌說叫她嫁給莊子裡的小夥兒時臉就成了猴%e5%b1%81/股,忙放下簾子回馬車裡坐著。倒是繁枝,和玉砌道:“她還是個孩子,可彆嚇著她。”

玉砌實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將才見燕雙掀起車簾時就打馬行至她們的馬車邊兒上和她們一道兒前行,眼睛不住地往裡邊兒覷看。燕雙放下較簾後他好一陣兒失落,就看到繁枝又掀開較簾,他眼角的餘光兒又往裡覷看。口裡還在答繁枝的話兒:“我說的可是正經,何曾逗她來?”

燕雙低著頭遮著小紅臉,幽夢臉上淡淡的,並不說話兒。其時幽夢梳著個尋常的丫髻,臉上脂粉薄施,若是不在蘇辭冰跟前兒,也算得是個美人兒了。隻是這美人兒忒不近人情了些兒,人家衝著她覷看了好多次,她也不回看一下。玉砌心中委屈,麵上卻仍舊掛著那學了他們家三爺林寂的笑兒,很是風流不羈。

他們家三爺這般一笑兒,招蜂引蝶萬千,各種花兒粉兒直衝著他家的三爺撲,怎地到他身上就不大行了呢?若說他的長相,當真也是不錯的。唔,雖說陰柔了些,可彆的人都說那叫做美麗。且他能文會武,也算是他家三爺的左膀右臂,身體強壯不說身上壯實的、後世稱為肌肉的幾塊兒肉也是不少的,怎地就想招一個人喜歡硬是沒招上呢!

雕欄看到玉砌臉上藏不住事兒的模樣兒,忍不住要笑。回頭一不小心,就看到繁枝臉上的笑人比花嬌有沒有?這會子他也不及嘲笑玉砌,自家暗暗咳了咳,安撫了下%e8%83%b8腔中跳動著的那顆春心,臉上也暗自紅了紅,終久沒大說話兒。

卻說雕欄和玉砌,你們家的三爺此時還在細水流長,走著溫馨之路,以春風細雨潤澤著繁枝她們的三奶奶的那顆早已冷硬的小心肝兒,你們這兒倒是百花齊放姹紫嫣紅春意盎然起來了。

此時林寂和蘇辭冰兩個相對,一個無言,一個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就將個青木雕的棋盤放在小幾上下起棋來。

誰知一盤棋還不曾下完,小心肝兒蕩漾著的雕欄和玉砌還沒忘記其分內之事,見前方不大對勁兒,立馬喊停車。玉砌在後護著繁枝、幽夢、燕雙三人,雕欄策馬前去蘇辭冰和林寂的馬車窗兒前稟報。

“前方是山賊出沒頻繁之地,我和玉砌看前邊兒的林子裡煞氣頗重,隻怕是早埋伏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三章☆、片語退匪偷香竊玉

“前方是山賊出沒頻繁之地,我和玉砌看前邊兒的林子裡煞氣頗重,隻怕是早埋伏好了。”

蘇辭冰聽見雕欄的話兒抿著%e5%94%87兒淺淡地笑道:“這種時候兒不是該路遇孤身行走的女兒家然後英雄救美麼?完事兒了這美人要見恩人長得不好就認為兄長,長得好就要‘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怎地山賊倒先來了?”

蘇辭冰說話兒時還是有些兒有氣無力的。林寂看著蘇辭冰,隻能含著笑兒,卻不知該說什麼。拇指上的玉扳指撫了又撫,才道:“阿冰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