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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217 字 3個月前

,在京中,仗著那些個衝她要人的達官顯貴們做靠山,這日子當真過得有滋有味兒。況且今年她正好四十,正是女子如虎一般的年紀,每日裡不知拐了多少客商或者書生舉子悄悄地做事。那些人,要麼就是回不去的,即便是回去了,一個男兒家被抓了去做那事也說不出口。是以除開那些個客人們,當真還沒有人揭發她的,就是如黃孝全這等心下發了狠要報複她的,也都找不到她的下榻處,沒法子啊沒法子。

成日裡,莫三娘想著有許多人咬牙切齒地恨著她卻又找不到她乾不掉她她就心情舒暢,那身上的肥肉也就越長越厚,臉上的橫肉也就越長越凶,就是那兩條眯縫眼兒,也就快沒有了。

如今這莫三娘倒不愛文弱書生了:嫌他們物兒短進去到不得底不能快活。是以她倒和自家手下的打手們做成了一堆兒,當真是過得極快活的,隻是時日一久,她又嫌棄他們貌醜,是以當她聽見有些樓子裡的姐兒們說有一個長相陽剛俊美,那什麼也大常弄得人死去活來之後,她的一顆肥壯的大心肝兒就晃悠個不停,喜色頓時變成了津唾從她口中溢出。她使袖子擦了擦,立馬就遣兵布陣要捉那人。

卻說那人是誰?

蘇辭冰問起時,林寂和她說:“那原是我往日認得的一個朋友,極有一股子俠氣。聽說京中有莫三娘這一號人物,他激於義憤,恨不得立時就除了她。且他自身的功夫是極好的,倒不用擔憂。”

林寂既然如此說話兒,蘇辭冰也就不再搭理。隻安心縫補那件縫了許久都還沒縫出來的外袍。

卻說,莫三娘,下人們一將那人綁了來,她就高興得了不得,立馬叫手底下的丫鬟燃起了合歡香,自家忍不住先去和那人做了個呂字兒。

隨即就要扒了人家的裡衣掏出東西來一看,哈喇子流得跟個嬰兒一樣。她先是對著揉了揉%e8%88%94了%e8%88%94,就做了個羊油澆蠟燭的姿勢,舞弄起來。誰知等她舞弄完了,卻仍舊不得趣兒,依舊沒有到底啊!這時正在她惆悵呼爹罵娘的時候,下人們就先來請罪:“三娘恕罪,我們看錯了人,抓錯了。”

莫三娘一愣,將男子臉上蒙著的布巾一揭開,就看到一幅熟悉的麵孔,那是,那是她的一個大主顧,姓謝。正是謝喻和謝月的老爹的老爹。

莫三娘的%e8%85%bf一下子就軟了,她,她,她竟然和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子那什麼什麼又圈圈叉叉!她流下了傷心淚幾把:“這世道你為何要如何戲弄我莫三娘?”

正在她傷心流淚之際,一支箭若流星一般劃過,在淚眼朦朧的莫三娘眼中化作一朵絢爛的箭花,射中她的肩膀。列為看官,是肩膀,並非要害。

莫三娘的眯縫眼中迸濺出強烈的怨恨,然而她此刻不得不請郎中為她拔箭整治,不得不在謝老爺他老人家未醒之際將他送出去。

然而就在郎中到來時,莫三娘手下的人又告訴她,傳說中的那人已然捉住。正在莫三娘被醫生醫治的時候,整個屋子的男人都麵發紅光異常凶惡起來,他們撲向了莫三娘。

在莫三娘血流儘而亡時,那個傳說中的人輕飄飄地路過莫三娘的門前,慢悠悠地%e5%90%9f了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甚好!甚好!”

這就是蘇辭冰叫林寂所辦之事的後續了。蘇辭冰看著眼前兒的女先兒,問道:“你所講可是屬實?”

林寂在一旁喝茶,蓋碗掩著嘴角下的笑兒。

女先兒微微含笑道:“屬實屬實。當屬不實。奴不過是略微誇大了些兒,又經過了潤色。然事情的原委確然是如此的。”此事前前後後所經的時日,不過三天。

因著氣溫上升,近來時新的果蔬成熟了不少,林寂早遣人去買了些兒櫻桃、桑葚洗淨,各用琉璃碗裝進來放著,他一邊兒挑揀一邊兒放在一張雪白的手帕上,給蘇辭冰食用。

女先兒見林寂待蘇辭冰好得很,便覺得這兩人恩愛得緊,於是告辭出去。

繁枝和畫屏等丫鬟在林寂在時,都是不敢進屋的。蘇辭冰乏了,就在繡榻上歇息會子,林寂也自去書房看書。就是這一去書房,倒鬨出個不大不小的事件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情切切小鬟香生媚

待女先兒退下後,林寂又在瑪瑙碗中撿了塊糕點用手帕托著給蘇辭冰吃。其殷勤小意之處倒是毫不叫人煩厭的。

蘇辭冰一邊兒吃著糕點一邊兒看著窗外的景,鬢發間,若一泓碧翠湖水的步搖微微晃動,發出細微清脆的聲響。

良久,看到簷下的鸚哥兒在外邊兒飛了一圈,又站在架上啄著身上的毛羽,蘇辭冰笑道:“這件事多謝你。”隨即赧然,“你的那件外袍還未做好。”

林寂將手帕子擦了擦手,微微笑道:“此事不急。也不過就是出去說幾句話的事兒,哪裡就要你的謝禮?阿冰莫要太過見外。”

二人正在說話,知書就穿得極清涼地走過來道:“林宛姑娘下了一拜帖,請姑娘去芳華小築玩耍一回。”說著雙手將花箋兒遞給蘇辭冰,並不敢有一絲兒怠慢,唯恐惹惱了林寂。蘇辭冰接過花箋,隻見上邊兒寫到:

三嫂永安:從前閨蜜,今日新嫂。自來林府,未嘗有一小聚徹談。體己難訴,情懷難遣。恰值晨曦微露之時,起漱裝束罷,竟見牡丹雍容。或尚含苞,或綻放華貴,此意恰合嫂臨林府。莫不是借了嫂之光輝?念及古人常有錦繡華章詠及牡丹,傳世之詩詞猶讓人滿口餘香。娣雖不才,願給嫂、兩娣掃地焚香、磨墨鋪紙,令閨中之墨亦有一二可留之傳於內帷。若蒙踏春而來,娣願掃徑烹茶,備時新果盤,奉於雅座,焚香以待。--娣宛謹奉

蘇辭冰看完就和林寂道:“二妹妹倒是有好雅興,待我去會一會。說完就起身整裝。”

知書知情識趣地退出房間,另有小丫頭子們拾掇果盤子並瑪瑙碗、擦桌上遺留的糕屑。

林寂跟著蘇辭冰進了裡間兒笑著看蘇辭冰從新攏鬢抿發,又補了些兒脂粉、整了整衣帶。他見蘇辭冰鬢發間他幾日前送的步搖,腦子裡仍舊是蘇辭冰的那聲“二妹妹”在回響。臉上的笑兒沒能忍得住,連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都和星辰一般明亮。

蘇辭冰整了整衣裳,看到林寂望著自己,就笑言道:“你整日價在內帷廝混做甚?該做甚做甚去!”說完自己出門而去,留下被嫌棄的人笑得有些兒落寞。

蘇辭冰走後,林寂自家也換了件兒袍子,去了外書房做些個彆的事兒。

待蘇辭冰到了芳華小築時,林宛和林容、林宴兩個已經等在那裡了,幾人圍在一個黃花梨雕花案上站定,一個磨墨,一個說話兒,一個動筆。

看到蘇辭冰時說話兒的還在說話兒,磨墨的已然放下了油煙墨,動筆的也已經放下了小狼毫。

林宛和林容林宴笑道:“這會子才來,就等著你了。”

蘇辭冰點頭笑道:“就是知道你們要等我,卻又要捉弄我,我才特特地晚著些兒來的。”

林宛叉腰笑道:“如今你是我三嫂,我如何能捉弄得你?若我果真敢,惹怒了三哥,光是那一張黑臉就夠人看的,還彆說他要行些彆的事報複報複了。”

林容隻是抿著%e5%94%87兒笑,林宴則笑得了不得。

蘇辭冰點頭道:“既然你知道,也就該曉得行事的分寸了,萬不可得罪我的。”

林宛先前的話兒,本是要叫蘇辭冰害羞的,誰知道蘇辭冰並非但不害羞,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以她搖頭晃腦道:“唉喲!當真是個不害臊的,你一個已婚的婦人家,竟也敢明目張膽地當著一群未嫁的小姑子說這些兒話!”﹌思﹌兔﹌網﹌

蘇辭冰看向林容、林宴道:“你們看看,她饒是說了人,還要倒打一耙!我分明甚也不曾說。”

林容和林宴兩個隻顧著笑兒,都不及答話兒。蘇辭冰又道:“咱們的大詩人今日叫我們來做牡丹詩,必然是想好了,要力壓咱們,你先作一首來?”

林宛笑道:“這有何難?隻是我的皆是些粗詞爛句,倒要先聽聽咱們三嫂的。”

蘇辭冰搖頭道:“既是你的東道,還該以你為先。”

這廂林宴笑道:“二姐姐慣是會掰扯的,三嫂子還沒來時,咱們已經擬好了題,咱們今兒要作的,是五言律詩,限一先韻,一炷香時間。”

說著林宛身邊兒的丫鬟就點起了香。蘇辭冰看看窗外又暗自琢磨了一會子就有了,於是提筆蘸墨寫將出來。待她罷筆之時,林宛、林容、林宴三個也都寫了。

四人從林宛起逐一看去,一字一句地評點。各自說了些兒好與不好,也就罷了。幾人的詩句都是頗有些章法的,璧如說蘇辭冰的大氣、林宛的淩厲、林容的溫柔、林宴的俏皮,都是有的。隻是閨閣中的筆墨都是極珍貴的,她們輕易不願外傳,是以也隻有她們幾個自家知道,在此也都不再深究。且說三人說了會子詩喝了會子茶,就說起終身大事來。

林宛先是嘲蘇辭冰道:“先前你和孟淮還笑我,如今你倒比我還先出閣……”話還未說完,她就緋紅了臉。

林容隻是低著頭不做聲。她垂著眸看著手絹兒時,一截粉頸細膩若三月的桃花兒。

倒是林宴惆歎道:“過了明年,二姐姐也要和大姐姐一般出閣兒了,府裡就越發不熱鬨了。”

林宛想到“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一時悲從中來,也生了些兒感歎之意。此時的牡丹再好看,幾人再沒心思觀賞的。靜立良久,還是林宛笑道:“到時候橫豎咱們都在京城,想要聚一聚也不是甚難事。”說著她的眼圈兒都紅了,“聽說孟淮定了北和王的次子陳應。陳應這廝,我們上女學時是見過的,生得一表人才,好在其潔身自好,沒甚大毛病兒。阿淮既要嫁給他,咱們做姐妹的,也當為她高興高興。”

蘇辭冰抿%e5%94%87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咱們有今朝就樂今朝,有甚愁苦,隻等明日再說。”

這裡四人正在傷感,燕雙就從竹裡館來悄悄告訴蘇辭冰說:“三爺在書房裡出了點子事情。”

蘇辭冰聞言麵色不改地點了點頭,道:“你且去罷!我知道了。”說完也不再說話兒,隻是和林宛、林宴、林容道:“再們再抽個空兒,叫阿淮來,咱們再一處兒賞賞景喝喝酒說說話兒也就是了。”

說完蘇辭冰又和林宛等說了幾句話兒告了辭,就看到林宣前來芳華小築,想是來找林容的。

在回竹裡館的路上,燕雙就有些兒著急地對蘇辭冰道:“將才三爺在書房裡看書,香茶去焚香,在香裡下了些兒不該下的東西,如今三爺正發怒呢!將才翠玉荷葉盤子、瑪瑙碗、古董都不知道摔了多少。”

繁枝聞言有些兒個憂慮:“咱們三奶奶才來幾天就遇到這等事情!”她怒道,“這些個人就是看咱們三奶奶脾性兒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