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濂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前幾日韓暮華還好好的,今天她就躺在床上合著雙眼,一言不發,滿麵憔悴,他心裡像針紮一樣的疼,很後悔前幾日與她置氣。
禦醫見他懊惱不已,也不好過於刺激他,“其實夫人也不是大礙,這些日子好生將養著,就能痊愈,隻是萬不能再讓她心情鬱卒。”
李濂點點頭,讓李樂拿著藥方%e4%ba%b2自去取藥。
禦醫回過頭想要叮囑他兩句,就一眼瞧見他後背的鞭傷,立即上前了幾步,責怪道:“二少爺,你怎麼傷成這樣也不說一聲!”
李濂扯扯嘴角,“我沒事,小傷!”
禦醫板起臉來,“怎是小傷,你後背這鞭子可不是中原的鞭子,是那蠻人慣使的鞭子,鞭頭帶著倒勾,一鞭子下來,深可入骨。”
被禦醫一說,李濂還真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
禦醫也明白過來這是誰傷的,他歎口氣,趕緊讓旁邊的醫侍拿藥箱過來。
“二少爺,你坐在這彆動,容老夫給您將這傷口處理了,上些藥。”
內室裡服侍的赤芍和徐嬤嬤也見著了李濂身上可怕的傷口,都震驚不已,方才她們著急韓暮華,沒注意李濂也受傷了。
禦醫用燒酒給他清洗傷口,疼的李濂吸冷氣,徐嬤嬤在一邊看了抹眼淚,她惱恨,五小姐和五姑爺怎麼就招惹了那對歹毒的母女。
後背的鞭傷處理好後,李濂就披了一件中衣,還是之前壞了的,沒辦法,他與李樂來的急,什麼也沒帶,韓暮華回韓國公府本就在與他冷戰,自然也不會帶他的衣物。
徐嬤嬤瞧著這樣不是辦法,隻好讓赤芍去大奶奶房裡尋幾件家常的衣衫來,大少爺韓誠與李濂的身形差不多,隻是沒他高,倒先湊合,再讓人回府中拿或者直接去方雅軒拿現成的。
前些日子,韓暮華在方雅軒裡量了好些衣裳,還沒送到府上,總不能叫李濂穿這破的吧!這是韓國公的後院,還有許多女眷。
韓暮華和李濂病的病,傷的傷,怕是要在韓國公府住上幾日,多準備些總是沒錯。
禦醫臨走前叮囑李濂要每日換藥,這鞭傷深,天氣熱,萬不要多流汗運動,否則傷口容易發炎化膿,還讓他這兩日,哪兒也不要去,在家好好歇著,陪陪嬌妻。
第193章 父%e4%ba%b2無情
老夫人、世子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帶人來瞧。
李濂生氣,認為是老夫人疏忽才讓韓暮華剛回娘家就被和煦長公主和宜寧郡主欺負。
所以一群長輩來探望,他很是冷淡,若不是看在韓暮華的麵子,他禮節也不高興做全。
老夫人很愧疚,這事的確有一部分她的原因,畢竟韓國公府是她的地盤,讓韓暮華受委屈了,是她的不是,李濂能這樣心疼妻子她感到欣慰。
韓暮華被喂了藥,還在床上昏睡。
老夫人進去瞧了兩眼,摸了摸她的頭,這才出來。
李濂隻披著中衣,也不好見韓國公府女眷,隻在內室裡悶悶的對老夫人道:“等暮華好些了,我就接她回去。”
老夫人頓了頓,頷首道:“也罷,等給雁山和霖兒送行後,你們便家去吧。”
如今韓國公府時不時有那對槽心母女,實在也不是什麼能安生下來的地兒,倒還不如曹國公府人丁簡單的好。
李濂給老夫人行了一禮,深眸裡變幻莫測,最後還是道了謝,“多謝祖母體恤。”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晚上沒事去前院找你祖父,他有些話要與你說。”
李濂一愣,沒想到韓老國公會找他敘話,他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許多念頭劃過。“小婿知曉了。”
“你與暮華成婚也有幾月,想必她的身份你也已明白了,她是我們國公府正經嫡女,配你可一點也不高攀,若是你有什麼二心,我這老婆子頭一個不同意,到時。老身寧願將她接回家來,也不願給你糟蹋。”老夫人這話說的狠絕,李濂聽的蹙眉。
難道聖上想要將宜寧郡主許配給他的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一件私事了。既然連老夫人都來警告他。
“祖母教誨,逸之謹記在心。逸之這輩子隻承認暮華一個妻子,萬不會有他人。”
“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老夫人說完扶著桂嬤嬤的手離開了。
三夫人憂心韓暮華的病情,執意要守在她床邊等她醒過來。
嶽母在,李濂也不好死皮賴臉留在韓暮華的閨房裡,隻好去了旁邊的抱夏裡休息,赤芍送來大少爺韓誠的衣裳來,他先換上應付。
韓暮華一直到晚膳時分也沒有醒來。李濂有些擔憂,身上的傷口也顧不得,在外間的玫瑰椅上坐著,手上拿著本閒書。一個時辰都沒翻過一頁。
期間,大奶奶吳氏帶著小韓風也來看過。
待到酉時中,韓國公府的男主子回來,韓老國公聽說了白天的事,在懿祥閣大發雷霆。還將三老爺韓凜叫到懿祥閣狠狠的批了一頓。
韓凜也有些心疼韓暮華,畢竟是自己的嫡女,被和煦長公主和宜寧郡主這樣欺辱。可他氣歸氣,根本就拿長公主沒轍,難道要他回去將長公主打一頓嗎?那明日太後就要派人來拿他了……
韓凜隻派人送了些名貴的補品來錦墨居。連女兒都不敢%e4%ba%b2自來瞧一眼。
老夫人知道了更是來氣,在院中直說自己是造孽。
戌時,韓老國公帶著世子爺來錦墨居探望韓暮華,略坐了片刻,就叫上李濂一起去前院的大書房。
錦墨居留著給三夫人照料,老夫人讓桂嬤嬤帶著竹葉過去守著,等韓暮華一醒就讓人通報她。
韓暮華今日受的刺激太大,又突然病因入體,禦醫給抓的方子喝了又有安神作用,這一昏睡,再醒來就到了亥時。
三夫人握著她的手一直在床邊給她擦汗,換濕帕子,此時,瞧見韓暮華眼皮一陣抖動,忙揩掉眼裡的淚水,激動的喚:“暮華,暮華,可醒了?”
韓暮華緩緩睜眼,屋內的燭火有些刺眼,她又閉上,然後才慢慢適應,看到三夫人在麵前放大的擔憂又驚喜的臉,她虛弱叫了一聲“母%e4%ba%b2”。
三夫人忙喚外麵的丫鬟端茶端藥進來。
轉過身來又問,“暮華,身體可好些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韓暮華輕輕搖搖頭,“母%e4%ba%b2,我想喝水。”
“好,你等著,母%e4%ba%b2這就給你拿來。”
赤芍扶著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又給她身後塞了軟軟的秋香色素麵錦緞迎枕。
三夫人端來水用銀勺小口喂她喝了。
喝完了水,又喝了半碗藥,這才食了些粥品。
三夫人見她能吃喝了,才放下心,在錦墨居裡提心吊膽了一下午,她臉上也被疲色爬滿,韓暮華讓她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來陪她。
三夫人也明白,李濂一會子還是要回來,她留在這也不方便,就叮囑了兩句,要注意自家身體什麼,就帶著丫鬟婆子回去。
桂嬤嬤見她醒過來也早回去告訴老夫人了。
韓暮華墊了些清粥,身體好受許多,就是身上許多地方還疼,她靠在床上想事情,妙函在一邊給她打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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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問,“瑞雪呢?”
妙函一震,眼神飄了一下,才急忙道:“瑞雪沒事,就是挨了幾板子,現在在房裡休息呢,妙珍在那裡照看她,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隻是些皮外傷,過陣子就好了,連疤也不會留下,小姐您就放寬心。”
內室裡點了四五隻蠟燭,燈火通明,韓暮華一直瞧著妙函的臉色,見妙函神色閃躲,她突然沉了臉怒道:“我以前是怎麼說的,你們若是還敢瞞我什麼事,便自去尋合心意的主子吧!”
妙函一陣懊惱,她本是不想韓暮華跟著擔心,誰想竟然惹了主子生氣。
妙函跪在床前,她抓著韓暮華的手,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五小姐彆生氣,奴婢什麼都說,隻望您莫要動怒,您身子才好些,禦醫說過,萬不能再鬱結了。”
韓暮華無力的朝她頷首,讓她說下去。
“瑞雪姐姐受了宜寧郡主身邊惡奴的二十板子,那些奴才根本不是人,行刑的器具比給男人們用的還粗,一板子結結實實,二十板子險些要了瑞雪姐姐的命,瑞雪姐姐肚中孩兒才一個多月,就這麼流掉了……”
韓暮華吃驚的看著她,內宅中給女子用的板子是特質的,若是平時二十板子罰下來,行刑的是熟人的話,手腳輕些,幾日也就好全了,但是宜寧郡主竟然這般歹毒!
而且她想不到瑞雪已有了身孕,才一個多月,她們還沒來得及享受孩子到來的喜悅,這個孩子就已經離瑞雪而去。
真是好不殘忍!瑞雪該有多傷心!
韓暮華緊緊咬著牙,宜寧郡主這樣的潑婦她不會放過!
妙函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勸阻,“五小姐彆動怒,奴婢就是怕您生氣,這才瞞下的,您現在動氣豈不是著了宜寧郡主的道,等咱們以後有了機會,為瑞雪姐姐討了公道便是,這時候,您和瑞雪姐姐都應該把身子養好才是重事。”
韓暮華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片刻後,韓暮華才問:“今日是誰救我回來的?”
妙函見她表情放鬆了,才籲了口氣,答道:“是二少爺將您抱回錦墨居的。”
韓暮華眼裡揚過一絲驚詫還有一層淡淡的驚喜。
妙函便把李濂救她的情況大致與她說了,當聽到李濂背後被甩了一鞭子時,她心疼的恨不得馬上瞧瞧。
“他人呢?”既然這麼擔心她,為什麼不留下來,韓暮華賭氣的想。
“二少爺跟著老國公和世子爺去前院大書房,約摸有一個時辰了,估計過會子就回來。”
韓暮華疑惑,這麼晚了,祖父要與李濂商討什麼?
韓暮華一抬眼,就瞧見桌上擺著一大堆錦盒,她眉頭一皺,“這些是什麼?”
妙函無奈道:“五小姐,這些補品和用什都是三老爺派人送來的。”
“父%e4%ba%b2可有%e4%ba%b2自來看我?”
妙函搖搖頭,又怕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