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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277 字 3個月前

不時地笑笑點點頭,隻是臉上布滿的瘡疤有些惡心,不然肯定是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韓暮華屈膝給曹國公夫人行禮。曹國公夫人看了她一眼,不滿道:“你自己院裡的姨娘有了身孕,還要我去請禦醫,傳出去有損你主母端儀。”

韓暮華虛心接受指責,“是兒媳做的不周,請母%e4%ba%b2原諒。”

曹國公夫人這才滿意點頭,“柔姨娘也是你自家帶來的,懷的是你丈夫的孩子,也就是你的骨肉,你們房裡的事,我這個老婆子也不管了,安心交給你,我等著抱孫子便是。”

韓暮華恭敬應是。

半躺著的韓柔聽到曹國公夫人的這句話開始急了,她就是害怕韓暮華嫉恨自己有孕,這才千辛萬苦,避了她先將這消息捅到了清秋閣,她以為曹國公心急抱孫子,肯定會派人%e4%ba%b2自照顧她,沒想到,曹國公夫人卻又將她交給了韓暮華!

“夫人,我……”

“你什麼你,你與暮華是同宗,又是她從韓國公府帶出來的,把你交給她照顧我最是放心,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房裡的主母?”曹國公夫人一個反問把韓柔的話頂了回去。曹國公夫人真是這麼想的,比起其他妾室的孩子,韓柔所出的孩子可要與韓暮華%e4%ba%b2上許多。

韓暮華不動聲色的瞧著韓柔的掙紮,心底一片了然。

曹國公夫人有些疲累地揉了揉太陽%e7%a9%b4,“天色晚了,我身體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歇著。”

韓暮華%e4%ba%b2自把曹國公夫人送到院門口,這才折身回來。

瑞雪搬了個繡墩過來放在韓柔的床邊,扶著韓暮華坐下,曹國公夫人一走,韓柔的臉色就很不好,再加上天花留下的疤痕,真讓人慘不忍睹,韓柔自詡的美貌這刻蕩然無存。

“柔姨娘,你可有什麼要求,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儘量滿足你。”韓暮華平靜道。

韓柔抬起臉盯著她的雙眼看了許久,%e8%83%b8口的怒氣和不忿一次次衝擊著她,但最後還是被她壓了下來。韓柔很有自知之明,她現在根本沒有與韓暮華抵抗的資本,貿然冒犯她隻會讓她的日子難過,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她還有機會,隻要利用的好,她就會讓韓暮華永無翻身之地!

韓柔虛弱地展開一個笑容,“二奶奶真是仁慈,隻是奴婢現在陋顏,難登大雅,奴婢知道二奶奶已經對奴婢很好了,本不該要求什麼,可是這裡地方偏僻,實在是不便。”

韓暮華就知道她會打柔弱這張牌,隻是想不到韓柔會這麼低聲下氣。

她微蹙了淡眉,朝著房間周圍看了一眼,“這裡是簡陋了些,確不適合養胎,這樣吧,今晚讓小婉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你們就搬到漱玉軒去,回頭我再派兩個能乾手巧的丫頭過來,這裡小婉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看可好?”

漱玉軒是臨近縈碧軒的一處院落,曹國公府人丁不旺,東西跨院都有很多閒置的院子,隨便找一處院落安置韓柔並不難。

韓柔點點頭,“還是二奶奶想的周到。”

“你在這好好休息吧,需要什麼讓小婉告訴徐嬤嬤,她自會給你置辦,禦醫開的藥也彆忘了喝,你這身上懷的可是曹國公府第一個小孫子呢!天色晚了,我明日再來看你!”

走完客場,韓暮華就帶著丫鬟婆子離開了瑤花閣。

今夜月色很好,瑩白的月光撒在曹國公府花園內,不用打燈籠就能瞧清路麵。

一出瑤花閣,她勉強維持的那副端莊主母的樣子頃刻崩塌。在說出那番關心之語時,她心裡悶悶的很不好受,她不是早就盼著韓柔能有個孩子,她就能把孩子過繼到她名下,以後就算她無所出也不會太過受人詬病,等到她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牽掛。可是,這一切什麼時候開始變味了呢,事情好像慢慢%e8%84%b1離了她安排的軌道,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了,她很害怕,很恐懼,很彷徨,可也有些奇怪的期待……

忽然,她不知道要把這個孩子怎麼辦了,如果生下來,她真的要當自己%e4%ba%b2生骨肉來養育嗎?她不是聖母,她做不到與這個孩子一絲隔閡都沒有,但是要讓她狠下心來,扼殺了自己丈夫的骨肉,她同樣做不來,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他沒有罪……

清輝籠罩著愁緒,韓暮華越想越亂,不由地歎了口氣,瑞雪很心疼她,扶著她的手臂:“二奶奶,您若是不知該怎麼辦,回去問問二少爺罷。”

韓暮華苦澀地輕笑了聲,道:“我們回吧。”

瑤花閣,夜風輕搖樹影,忙碌慌亂的小院已經恢複了寂靜。

小婉在喂韓柔吃安胎藥,韓柔眼神空洞盯著帳頂,突然,她手臂猛地一揮,將藥碗打在地上,濃苦的黑色藥汁灑了滿地,整個房間裡都是一股苦澀的藥味。

小婉嚇了一跳,連忙按住她,“姨娘,您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這麼衝動,即便心裡不好過,也要想想肚子裡的小少爺,您已經成了這樣,小少爺可就是您唯一的指望了。聽奴婢的勸,莫要再傷身了,奴婢這就給您再去熬一碗。”

在小婉的勸說下,韓柔終於緩緩平靜下來,小婉扶著她躺下,又給她掖好薄被,這才收拾了地上的殘渣出去重新熬藥。

第177章 恍悟

韓柔心裡像被千萬隻利爪在抓撓,傷痕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她死命咬了咬%e5%94%87,一想到從自己肚子裡掉出來的肉轉眼就要被送到韓暮華身邊,以後隻能管韓暮華叫母%e4%ba%b2,而她就隻是姨娘,她便心寒難耐。

原來還對這個孩子抱著一絲希望,還奢望著他能活下來,能見到這個世界的絢爛,現如今都毀滅的不知蹤跡了。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肚子裡孩子的狀況。也是她運氣好,來的禦醫貪財,她把亡父留給她的大半房契地契都給了那禦醫,這才堵住了禦醫的嘴,讓他說出她胎相安穩的話來。

其實根本就不安穩,這個孩子保不保得住還有待觀察。禦醫說她患病時,吃了許多虎狼之藥,對腹中的胎兒傷害很大,即使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對母體也是虧損,誕下的麟兒很可能發育不全。況且,保住孩子又何嘗容易,如果沒有宮中的錢老禦醫出手,怕也是空想。

韓柔輕輕地在自己腹部撫摸,然後猛的抓緊蓋在上麵的被單,緊的她指關節發白,她雙目空洞的喃喃道:“孩子,彆怪娘對不起你,娘也是逼不得已!”

李濂從前院回來,嘴角不自覺有些彎起,韓暮華那棵鐵樹終於要開花了嗎?竟也曉得派人問他用膳了沒。他還沒到陶然院,半路就有人把韓柔有孕的消息告訴了他,他臉上輕鬆的神色瞬間散儘,劍眉皺起,一把提住來稟告的小廝的衣襟,冷著臉陰沉的問:“當真如此?”

那小廝早嚇的渾身哆嗦,“二少爺息怒,奴才有幾個膽子,也不敢拿這種事開您的玩笑。二奶奶已經去瑤花閣了……”

李濂一腳把他踢開,快步朝著陶然院而去。

果然韓暮華並不在,屋裡隻幾個大丫鬟在忙活。赤芍見他一進來,便把韓暮華交代的話告訴了他。李濂頓了頓,直接去了陶然院的小書房。△思△兔△在△線△閱△讀△

李樂跟在他身後,見他臉色越來越陰暗,心裡直打鼓,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麼想的。

進了書房,李濂的聲音就響起,“柔姨娘那邊我一直沒叫人停過避子湯。她怎會有孕!”

“小的鬥言,避子湯這東西並不是全然保險,再說柔姨娘工於心計,她若是未喝。您也不知道……”李樂說一句李濂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李樂乾脆緊緊抿著嘴,歇了聲

李濂深邃的眸子裡波濤四起,“你明日把許醫侍請去百味齋。我要%e4%ba%b2自見他一麵。”

李樂應是,隨後他又瞟了眼李濂,支支吾吾道:“二少爺,有件事小的不知您知不知道?”

李濂送了他一個慍怒的眼神,瞬間李樂就乖巧了。“昨日有人與小的說,夫人瞞著二奶奶,停了所有姨娘房裡的避子湯……”

“你下去吧。”李濂將李樂趕走後,自己在小書房裡坐了一刻鐘才回到主屋。

隨便在韓暮華的書桌上抽了本雜記翻看,半盞茶的功夫,門口傳來腳步聲,是韓暮華從瑤花閣那邊回來了。

赤芍和銀紅忙讓小丫鬟把飯菜擺好,夫妻兩在飯桌上很安靜,直到徐嬤嬤命人將杯盤撤下去,韓暮華才問出口,“柔姨娘懷孕的事你知道了吧?”

李濂點了點頭,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瞳也黑的出奇,韓暮華揮了揮手,讓旁邊伺候的都下去。

韓暮華想了想道:“雖說她是我陪嫁的滕妾,但她肚子裡懷著的也是你第一個孩子,你若是想要特彆給她些優待,便與我說,我會安排好的。”

她很好地遮掩了內心的波瀾,將心底那絲妒忌和不耐都強壓了下去,表麵看起來,她平靜的過分,好像這件事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李濂眯著眼盯著她無波無瀾的眸子,突然滿腔怒意,一向不受外物影響的情緒在韓暮華麵前全然無用,他控製不住自己猛地捏住了韓暮華尖瘦的下巴,勉強壓抑著勃發的怒氣道:“韓暮華,你難道一點不難過、不心痛、不嫉妒嗎?韓柔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是你的夫君和彆的女人的孩子,你竟然還能這麼平靜問我?你就對我沒有過一點點上心?”

李濂突來的詰問和怒意讓韓暮華一時怔愣住,她脆弱的內心就像被一個殘忍的劊子手給剖開,將最柔嫩軟弱的一麵展示於人。

一時她呼吸急促,幾乎喘不過氣,李濂的話就像是晴空霹靂,在他冷然目光的淩遲下,她忽然冷笑了一聲,然後臉色聚變,毫不客氣的怒吼道:“你們男人都是這麼賤,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還規定讓所有女人都愛上他,臣服於他,以他為尊,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你要求我全心全意待你,卻又放著一大堆女人在後院,你要用你的三心換我的全意,李濂,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呢!”

韓暮華歇斯底裡不管不顧發泄似的吼出這段話後,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剛剛所有的話不過腦子就被她吼出,現在理智回歸,她又覺得她很是自私和可笑。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用真心相待,想儘辦法把他往彆的女人那裡推,甚至出嫁都依了祖母的要求帶了滕妾,而且還是韓柔這樣心大的女人,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