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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373 字 3個月前

她跪著慌亂無措的解釋:“夫人,大奶奶,不是那樣的,二奶奶隻是有些虛寒體,吃藥調養些日子就好了,奴婢不敢騙您,二少爺也是知道的!隻是二少爺擔心奶奶曉得了煩心,就沒讓奴婢們透露出半個字來,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說的話!”妙函滿麵淚痕,說完不住的給曹國公夫人磕頭。

額頭磕在大理石磚上“嘭嘭”地響著,叫人看了不忍。

妙函隻知道不能讓人給二奶奶扣著不能孕育後嗣的大帽子,不然即便有李濂的維護,她也極有可能被曹國公府休棄。

韓暮華彎腰拉住她,不讓她磕下去,她額頭上都磕出血了,這樣下去,不是要磕暈掉!

金氏睥睨著她們,哼了一聲:“好一對情深的主仆啊,隻是弟妹,這婢子可是你房裡的,話是不是你教她說的還不一定呢,讓我和母%e4%ba%b2怎麼相信呢!”

妙函聽到金氏這樣誣賴韓暮華,死死瞪著她,憤怒道:“若是大奶奶不相信奴婢說的,大可叫二少爺來%e4%ba%b2自說一遍,您總不能連二少爺的話都不相信吧!”

“好一個嘴刁的奴婢,竟然敢和我頂嘴,本來你是弟妹房裡的大丫鬟,我不好插手,但是今日在母%e4%ba%b2麵前放肆,那也怪不得我了,來人,拉出去掌嘴,打到她說不出話來為止!看她下次還敢在主子麵前放肆!”

金氏話音一落,碧螺帶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就要把妙函拉出去,韓暮華一直冷眼看著眼前情景,突然擋在了妙函麵前,“我看誰敢動手打我的丫鬟!”

韓暮華一個冷眼掃過去,幾個婆子都是一顫,真的不敢再向前一步。

以往韓暮華在曹國公府都是溫溫柔柔,婉約大方。府上是金氏管,曹國公夫人偶爾隻決斷些大事,她是二房的嫡母,又看起來是這個和緩的性子,所以在曹國公府所有的下人眼裡,她難免就變得好欺起來。

剛才大奶奶發話要打她身邊貼身的一等大丫鬟,婆子們也認為她不敢反抗,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上來要捉人,誰想韓暮華還有這麼當機立斷又有主見的時候,一時所有人都愣住。

金氏眼裡也有驚詫,但隨即她撇撇嘴,“弟妹真是好魄力,讓大嫂大開眼界呢!隻是咱們曹國公府誰不知道,當初這道賜婚聖旨是二弟%e4%ba%b2自求下來的,二弟都瞞著你你不能生育的事,那他自會幫你在我們麵前遮掩,那麼他的話我與母%e4%ba%b2也是不能信的!”

曹國公夫人怔怔地坐在上首,眼眶紅紅的看不出情緒,也由得大奶奶咄咄逼人。

妙函難以置信地盯著金氏,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此時,曹國公夫人已經不是站在她這邊的了,韓暮華很明白,想要擺%e8%84%b1這個能當做休棄她理由的罪名,她唯一能靠的隻有自己。她是想要離開曹國公府是想要離開李濂沒錯,但她不能以這種方式離開,她的聲譽不僅關係到她自己還關係到韓國公府甚至是宮裡的賢妃娘娘,即使她不想承認,但並不表示這些關係網不存在。

雖然現在還不明白金氏打著什麼算盤,可有一點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金氏恨她,想要將她的名譽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那她也太小瞧她了,她怎麼可能會任由人欺負!

妙函在這個時候不會說假話,這點她很相信她!她從她現代寥寥無幾的醫學知識裡也能判斷出來,她並非是不能懷孕,而是因為宮寒不易受孕。隻要不是絕對不孕,這件事就好辦!

韓暮華揚起下巴,與金氏得意的眼神相對,鎮定清晰道:“大嫂為國公府子嗣後代考慮真是弟妹的典範,隻是凡是都講究個證據,就算是一棒子要把弟妹打死,也要讓弟妹死的明明白白才是,既然我身邊的丫鬟和夫君都證明不了我是否能孕,那不如請禦醫%e4%ba%b2自來給弟妹看診,也能讓母%e4%ba%b2和大嫂都放心,若是弟妹真的不能生育,為了國公府和二少爺的子嗣著想,那我寧願自請下堂!想必,母%e4%ba%b2也覺得這個法子很是公平吧!”

第170章 隔層肚皮隔層山

金氏一時也未想到韓暮華反應這麼激烈。

她眼珠子一轉,冷笑道:“弟妹既然這麼說了,做大嫂的也不能冤枉人是不是,碧螺,去拿我的對牌請禦醫過來給二奶奶看診!”

韓暮華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那日來給三小姐李惜畫看病的禦醫不就是她請來的嗎?打的真是好算盤,到時候,禦醫怕是不管她身體怎樣都隻會一口咬定她不能生育吧!

“母%e4%ba%b2,您與周夫人交好多年,兒媳也不想平白遭到誣陷,還請母%e4%ba%b2做主。”韓暮華恭敬道。她相信曹國公夫人並不是真心的想要難為她,也不是故意和她過不去,隻是關係到嫡孫,她才會一時太過衝動,受了金氏和他人的挑唆。

周夫人是太醫院院首的嫡妻,韓暮華此時提到這個人,是希望曹國公夫人站出來去找一位公平公正的禦醫。

曹國公夫人並不蠢笨,從韓暮華到清秋閣,聽了兩位兒媳%e4%ba%b2自辯解的這段話後,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她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是她一時衝動,做的不太光彩。韓暮華既然這樣說了,她也願意給她機會。

“憐雲,你拿我的對牌去太醫院找院首大人。”然後轉頭對著金氏道:“你們都消停會兒,等人來了再說。”憐雲是顧嬤嬤的閨名。

曹國公夫人%e4%ba%b2自發了話,韓暮華才放了心。

金氏甩給了韓暮華一個白眼,憤憤坐了回去。

太醫署離曹國公府並不遠,也分為內院和外院,內院在皇宮大內,專門給內宮嬪妃們治病開方,每日有應卯的太醫進去當值,餘下的就在外院,外醫蜀就在穹紫門附近,轉彎就是大內西城門。

小半個時辰,顧嬤嬤就帶了一位老禦醫回來了。

韓暮華一抬頭。見到是一位年紀頗大的老禦醫。

快馬加鞭趕過來,錢禦醫年紀大了,折騰的身上不舒服,進門的時候還抱怨了兩句。

他渾濁的雙眼一掃,瞧見曹國公府上的三位當家主母都在場,而他又是擅長婦科的能手,瞬息明白了今日之事恐是不太簡單。

曹國公夫人也是認識錢禦醫的,見顧嬤嬤請的是他,忙讓人給他搬凳子。

“這麼熱的天,還把您老請來。真是對不住。”曹國公夫人歉意道。

錢老禦醫見了禮。也不客氣。安心坐了下來,有小丫鬟端了茶來,錢老禦醫飲了一口,瞧著廂房裡滿室坐著的貴婦。隻有韓暮華一人站著,心裡約莫有了數。

“不知道曹國公夫人請老朽來有何要事?”

曹國公夫人笑了笑,可是她臉色不太好,笑容在她臉上讓人覺得勉強,“我這二兒媳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她新進門害羞又不好意思說,這不,我才腆著老臉把您請來嘛!”

錢老禦醫摸了摸花白的胡須,朝著韓暮華招了招手。“二奶奶過來,讓老朽給你看看。”

韓暮華驚愕這位老禦醫竟然認識她,她蹲身福了福,走到錢老禦醫近前。

顧嬤嬤朝著身邊玉清使眼色,玉清才讓小丫鬟搬來繡墩放在韓暮華身後。

錢老禦醫哼了一聲。拿了雪白絲絹蓋在韓暮華手腕上才開始診脈。

金氏有些緊張的看著錢老禦醫。

片刻,錢老禦醫才摸著胡須道:“這些日子,想必那藥方二奶奶一直堅持著吃吧,好了許多,先下天熱,改成一日一劑便好,食療上也不要過分,再堅持上一個月,宮海完滿,到時候,定會兒女雙全。”

原來每日吃的那苦的要命的方子是這位禦醫開的,韓暮華有些哀怨地瞧了錢老禦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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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禦醫接收到她的眼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金氏有些不信錢老禦醫的話,當初她從丫鬟們口中得到的結果並非是這樣輕巧,“弟妹的病就隻是這樣?您這般年紀了,想必也不太中用了吧!母%e4%ba%b2,不若再換個人來瞧瞧。”

聽到這等無知無禮的話,錢老禦醫被氣的吹胡子瞪眼,雖然禦醫官職低微,但他們掌握著生死,泯滅醫德的事,他還做不出來,這個曹國公府的大奶奶竟然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

“大奶奶,您若是不相信老朽,大可以%e4%ba%b2自與聖上理論!”

曹國公夫人也未想到金氏說出這番蔑視的話來,要是普通的禦醫也就罷了,錢老禦醫當年可是在皇後娘娘分娩時救了她命的聖手!聖上當時%e4%ba%b2筆禦賜了“婦科聖手”金匾,不然錢老禦醫也不會這般高傲,她這樣詆毀,分明就是在落上麵那位的麵子。

“語蘭,住口,錢老禦醫的金手可是聖上禦賜,豈容你懷疑!”金氏閨名金語蘭,曹國公夫人很少喚她的名字,從來都是喜歡%e4%ba%b2切的叫她“宇兒媳婦”,寄托了一份她對長子思念。

金氏一震,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糟老頭子是聖上禦封過的,平時囂張慣了,猛然吃了癟,一時讓她五味雜陳。

她不忿地咬了咬%e5%94%87,“是兒媳愚昧無知,還請錢老禦醫看在我是小輩的份兒上,不要計較。”

錢禦醫哼了一聲,並不理這個無知的婦人。

曹國公夫人隻好賠了笑臉,“敢問錢老,老身這二兒媳到底是什麼毛病。”

“夫人,濂小子這媳婦隻是一般的宮寒,吃了老朽的方子,兩月就沒事了。”

曹國公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影響子嗣嗎?”

“自是不會影響,隻是這兩個月行房要節製些,濂小子和二奶奶都年輕,您還怕抱不著孫子?”錢老禦醫對這些一驚一乍的貴婦人真是無語。

聽了錢禦醫這麼直接的說,曹國公夫人這才放下了心。

讓顧嬤嬤%e4%ba%b2自將錢老禦醫送回去,這場鬨劇才正式收場。

韓暮華看了一屋的人,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就連平日裡對她無微不至關懷的婆婆在涉及到子嗣一事時,不問青紅皂白就站到了她的對立麵,還有陸姨娘和鄭姨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幫她說過一句話,韓暮華揉了揉眉心,心裡一陣不適,她起身朝著曹國公夫人行了一禮,

“母%e4%ba%b2,事情已經查明,兒媳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曹國公夫人也明白今日是虧待了她,朝著她揮了揮手同意她下去了。

她長歎了一口氣,看著地上鋪的寶藍色福壽地毯有些怔忪,然後抬起頭,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