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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263 字 3個月前

怎麼來,更不知道怎麼提取,眼前也隻能靠禦醫了。

醫侍給兩人檢查,確定沒被傳染後,又給陶然院伺候的丫鬟婆子們號脈。

李濂當即決定帶著韓暮華先去前院竹裡館住一陣子,那裡雖然是書房,但是臥房抱夏耳房也都一應俱全。

讓赤芍她們稍稍收拾了些平日裡常用的東西搬過去。

不多時,金氏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整個曹國公府因為這件事人心惶惶。

曹國公從宮中回來後還特意來竹裡館瞧了兩人,確定他們安好後,也覺得兩夫妻還是在竹裡館住些日子的好。

宮中謝恩的事,他明日稟明了聖上,讓拖延些時日。

因著天花這類病症傳染性極強,即便是李濂和韓暮華沒有被診出患病的跡象,這幾日兩人也都沒有出門,連清秋閣的請安也免了。

韓暮華在竹裡館憋的難受,天氣熱,李濂又不讓她沾涼,炎炎夏日下,屋裡連塊冰也不放,她整天燥的很,看著什麼都不順眼,偏偏兩人都不能出去,韓暮華從早到晚都要麵對李濂那張神色不明的臉,她膩味的不行。

李濂倒是每天氣定神閒的在書房裡看書,偶爾瞧瞧李樂送來的信封賬本。

六月酷暑,也就是清晨驕陽沒出來的時候涼爽些,韓暮華昨夜熱的翻來覆去。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睡著。以前李濂不經常回來和她同寢,晚上睡覺,熱的狠了。她就把寢衣也%e8%84%b1了,穿著肚|兜睡。可是現在,她與他同食同寢,在他麵前,她怎麼好意思!

昨晚沒睡好,韓暮華直到辰時三刻才起身,李濂早就不在廂房裡了。一醒來,額前的劉海就粘在臉側。渾身也黏膩的難受。

“妙函,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韓暮華一出聲,妙函就繞過屏風轉了進來。

瞧著韓暮華兩頰熱的通紅。她也有些心疼,這大熱天的,什麼解暑的東西都不能用,簡直就是折磨人。

用帕子給韓暮華擦了額頭的細汗,妙函輕言軟語道:“二奶奶。溫水已經備好了,奴婢扶您過去吧!”

躺進浴桶中,韓暮華都覺得這水是滾熱的,她閉著眼,靠著桶壁。任由妙珍給她洗著黑緞般的秀發,淡眉微皺,叫旁邊給水中撒玫瑰花瓣的妙函,“兌些冷水,這水熏的我覺得自己快熟了。”

妙函一聽她這麼說就為難了起來,伸手試試浴桶裡的水溫,根本就不燙,若是再兌冷水就涼了,女子最忌諱洗涼水澡。

“二奶奶,不能再兌冷水了,再冷,會得感風的。”妙函苦著臉滿臉哀求的看著她。

韓暮華微微睜開眼就見著她委屈的眼神,歎了口氣,又舍不得逼迫她,隻得揮手道:“去給我拿衣裳,替把頭發包好,我就出來。”

她覺得她不能再洗了,她都不知道身上皮膚濕漉漉的是香湯還是汗水。

等到妙函取了衣裳來時,韓暮華已經從浴桶裡出來,圍著一條輕薄的雪白布巾坐在屏風後的繡墩上,妙珍在用乾布巾給她擦拭著濃密潮濕的長發。

韓暮華瞥了一眼妙函手裡的衣裳就皺了眉:“怎麼拿了這套?”

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薄褙子這時候穿還不熱死……

“去換一套來。”韓暮華想了又想,“就拿祖母給我的那幾匹輕薄料子做的長衫。”

妙函捧著衣衫無奈地搖頭,以前二奶奶夏天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些薄褙子,怎麼現在又嫌熱了……老夫人給韓暮華陪嫁的料子固然是稀罕物,可那幾件也太薄了些,當初做了長衫都是當做寢衣穿的,現在拿出來外穿,怕是不體麵端莊……

韓暮華見她不動,明白她的擔憂,“怕什麼,如今竹裡館沒人來,就你們幾個和二少爺,我穿薄些彆人又不知道,你們不在外麵亂嚼%e8%88%8c根子就行,快去!”

妙函沒法子,隻能依了她,反正屋裡沒外人,薄些就薄些吧!

胭脂色綃繡海棠春睡輕羅紗衣套在身上終於讓韓暮華感覺舒服了些,隨便挽了個簡單發髻,隻用一支雲腳珍珠卷須簪固定住,小巧的耳垂上兩顆相同大小的東珠耳墜。這是書房裡的廂房,沒有梳妝台,韓暮華就坐在了窗邊的矮榻上,妙函帶著小丫鬟取了胭脂水粉來要給她上妝,被她攆走了。

“這麼熱的天,彆瞎折騰了,這裡又沒外人,畫給誰看,一會子臉上的汗把妝給浸濕了,還不成了花臉貓。”韓暮華邊拿著玉柄團扇扇著風邊道。

妙函隻得揮了揮手讓小丫鬟們把東西拿下去,心裡卻在歎氣,二奶奶好不容易有機會與二少爺形影不離的相處,這時候打扮的漂亮些,把二少爺的心拴住才是正經。

韓暮華整天扇子不離手,都覺得渾身冒熱汗,哪裡還有心情考慮其他的事,她現在最想的就是讓自己變涼快!

靠在窗前的玫瑰椅上,一本新鮮有趣的話本子,韓暮華隻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拿著話本的手都要熱的流出汗來。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李濂過來陪她一起用午膳。

一進門就見她慵懶地半躺在青鸞牡丹團刻紫玫瑰椅上,身上竟然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紗衣。他認得這料子,也算得是彩錦的一種,並非是錦成而染,而是於蠶桑養育之初便極為講究,所出的絲各有不同,並在織煮之時不斷浸色,所以她身上的胭脂色的紗衣才一層層透著漸變的色彩。

因為這件紗衣原是給她當寢衣穿的,所以領口開的比較深,袖口寬大,打了蝶結,還綴了絲帶,她拿著團扇一抬手,半截膩白的藕臂就露了出來,映著纖細手腕上的紅翡翠簡直要晃花了人眼!

李濂覺得喉嚨有些乾,他趕緊移開視線,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一口灌了下去。

韓暮華熱的兩頰酡紅,吵著要吃涼瓜(即現在的西瓜),李濂沒答應,她就慪氣,午膳沒吃上幾口。

李濂見不得她穿這麼少在自己眼前晃蕩,他覺得他要是在廂房裡多待上一刻鐘,自己非得燒死不可。

傍晚的時候,李濂風風火火的進來,一進房間就吩咐妙函給韓暮華換件衣裳。

好在這時候已沒午後那麼燥熱,韓暮華也知道這衣裳穿著有些不雅,沒反抗他的要求,換了薄褙子配上一條簡單的月白繡花綾裙。

等她衣裳換好出來,小丫鬟才領著醫侍進來給他們夫妻二人請平安脈。

妙珍把一條絲絹帕子蓋在韓暮華的手腕上,醫侍號完脈後神色奇怪地瞟了韓暮華一眼。

他恭敬的朝著李濂施了一禮,“二少爺,師父命我給二少爺這裡送些新配的消毒藥水,您出來看看是放在哪裡合適。”

李濂隨醫侍來到外間,醫侍有些尷尬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李濂最討厭這樣有話吞吞吐吐的,臉色一沉,身周的氣勢也變的陰冷,“許醫侍有什麼話就直說!”

醫侍隻好厚著臉皮問,“二奶奶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吃什麼溫補的藥?”

李濂聽他這麼問,回身把旁邊的丫鬟們都攆地遠遠的,這才回來點點頭,“許醫侍診出什麼來了?”

醫侍頷首,“二奶奶是有些虛寒體的毛病,可也不是很嚴重,煩請二少爺將之前開的方子給我看看。”

李濂讓妙珍去取了方子來交到醫侍手中。

許醫侍看了之後眉頭微皺,“敢問二少爺,這方子是哪位禦醫大人開的?”

看他表情,李濂有些擔憂,“太醫院的錢老禦醫,怎麼,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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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侍一聽是婦科聖手錢老禦醫開的方子,乾咳了一聲,就沒敢把那幾位極苦又不影響方子的藥材指出來。

“嗬嗬,錢老禦醫開的方子自然是最合適的,二少爺,在下還多嘴問一句,二奶奶除了每日吃這個方子,在飲食方麵也下了功夫?”

李濂很快回答了他,按照錢老禦醫的囑咐,每日早晚喝藥,一日三餐也都儘是些溫補的藥膳,生冷瓜果也忌口了。

許醫侍聽了汗顏,這大熱天的,補成這樣,虧得二奶奶能忍,不然換成一般人哪能受得了。

“二奶奶近幾日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

第167章 灼火飛

李濂總算明白韓暮華是怎麼了,一時間,他有點怔忪,然後他又想大笑出聲,韓暮華,平日矯情虛偽的很,你也有今天!

壓抑著臉頰的火燙,李濂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錢老禦醫當時交代要少房事,如今這時可當得?”

許醫侍被他問的無語,二奶奶都燒成這樣了,您難道還要見死不救?他心中琢磨著這二少爺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個老頑童禦醫,口中回道,“自是當得……”

“隻是這方子日後還是改成一日一劑吧,食療上也勿太過,平日裡適當也可用些瓜果涼茶,太涼的不要吃就好。”許醫侍建議道。

送走了許醫侍,李濂坐在書房忍不住嘴角就上翹,一想到韓暮華這幾日那股子燥火勁兒,他就覺得心裡舒坦,她還天真的以為這燥熱是吃些涼食,少穿些衣裳能解的呢!真是可愛的緊!

處理了幾件急事,寫了信件交給李樂送出去。

李濂回到廂房沒瞧著韓暮華,就問在一邊做女紅的瑞雪:“你們奶奶呢?”

瑞雪低著頭尷尬道:“奶奶在裡麵沐浴,又嫌棄水熱,妙函在勸著……”

李濂忍住笑,坐在韓暮華靠窗的玫瑰椅上,隨手拿了旁邊她放在小幾上的一小摞書最上麵一本,邊看邊等。

他隨便一翻,就翻到書本裡夾著的幾張宣紙,全是奇怪的符號,隻有最後一排總寫了一個繁體字的數字。這些符號他知道,是胡越那邊傳過來的,他以前曾經看到一個黃發碧眼的異族傳教士用過,可用的遠遠沒有韓暮華熟練。

這幾張紙認真看就能確認是一些賬目的核對,李濂眼睛眯起來,韓暮華一個國公府千金,怎麼會用這些生僻的異國算法。

淨房的水晶簾子“嘩啦啦”一響,李濂快速地將那幾張紙還回了原處。

耳邊響起了韓暮華的抱怨聲,“沐浴根本不頂事。我還是熱的要命,不然,妙函你給我弄碗冰糖銀耳湯來吧?”

妙函低著頭不敢搭理她,邊上的李濂卻道:“去給你們奶奶端來。”

他這句話一出,連韓暮華都驚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