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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398 字 3個月前

抬頭看一眼李濂,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卻正好與他的視線碰撞。

在韓暮華印象裡一直都陰沉狡猾的李濂,忽然眼睛裡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在閃動,叫她渾身一震,慌忙地撇開視線,她儘力控製著自己莫名緊張的情緒,找話題與李濂聊,以緩解尷尬。

“明天你大哥要回來過端陽嗎?”

李濂並沒有像她一樣慌張的避開目光,而是一直看著她,他嘴角揚起,之前因為燙傷的壞心情掃蕩而空,耐著心思與她談話。

“嗯,今早父%e4%ba%b2收到信,已經到達忻州了,今晚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就能進京。”

暖陽有部分穿過半開的窗戶映在韓暮華白皙修長的脖頸上,讓她的頸項泛著柔和的光,仿佛能分辨上麵細細的絨毛。

李濂發現自己口中發乾,平日裡那些巋然如山,坐懷不亂完全都跑到九霄雲外了,他不受控製的就想要折騰她。

韓暮華雖然美麗端方,但並非就是絕色美人,光是盛京姿容勝過她的貴胄千金也有許多,他暗中那些生意應付來何曾簡單。各地商賈為了籠絡他,沒少送給他各種美人,他都能冷心冷麵做柳下惠。

可是他一見到她就忍不住心火。噗噗地就要往上竄,她倔強抵抗時。他也竄,她狡黠精明時,他也竄,她乖巧順從時,他更是竄。真是要把他惹急了,真想就把她弄死在床上才解氣!從沒有見過這麼呆木,這麼不會討夫君喜歡的女人!

她真是天下獨一份了!

李濂難得心情大好。挨著韓暮華坐近了些,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韓暮華用力抽了抽,他握的更緊,見無法撼動。隻能隨他去了。他略帶著些薄繭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掌心,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火熱,房間內慢慢洋溢出一股曖昧的氣氛。

她被他盯的發窘,隻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你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相處?”

伸手摸到她暴露在陽光下的白膩頸項。上麵光滑的皮膚不知道是因為陽光暴曬還是因為羞澀而發燙。

李濂突然低低沉靡的一笑,“這裡太曬了,我們去床邊坐。”

說完不等韓暮華反應,他竟然站起身半蹲,手臂一抄。就把她輕而易舉地抱在臂彎,兩步一跨來到床邊,將她放在床沿坐下。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韓暮華反應過來,李濂已經摟著她的腰與她挨著坐在床上了……

“李濂,你乾嘛,我又不是一歲孩童!”韓暮華惱怒的說。

他忽視她的憤怒,轉而說起了李宇。

“大哥雖一身軍威,但是人卻很好相處,他對待小輩最是和藹,暮華不用擔心,我年幼時頑皮,每每都要被父%e4%ba%b2責罰,大哥都會幫我說話甚至代為受罰,我的武藝也是大哥%e4%ba%b2手教的……”

提到李宇,李濂頗為敬重,他與李濂相差七歲,李濂在曹國公嫡出中排名最末,長姐和大哥都寵愛,與其說李宇是李濂的大哥,其實他更像是他半個父%e4%ba%b2。曹國公怕李濂在府中上下溺愛中長大,對他尤其嚴格,他一直在李濂麵前扮演的是一個嚴父的角色,關愛嗬護卻少。

韓暮華沒想到他會與她說這麼說,她隻不過問了一句李宇是否好相處,他就說了一籮筐出來,什麼時候這個男人成話癆了。

李濂邊說話邊在她腰間輕撫,溫暖氣息也儘數噴在她的耳廓上,白膩的耳廓不一會兒就因為他的呼吸而發紅。

她嫌棄的要將他亂動的大掌拿開,可是她剛將他的手扔出去,他又纏了上來,如此幾次,韓暮華都要化身成一隻炸毛的貓,他卻樂此不疲,像是調?戲貓的狡猾的主人。

“我若記得沒錯,你並非三夫人%e4%ba%b2生,為何那日回門,她那麼看重你?”李濂好似隨意問出口。說這話時,李濂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韓暮華時的情景。

九九重陽那日,韓國公府闔府上下去法華寺燒香登高,恰遇刺,在歹人麵前,黃姨娘替韓暮欣擋刀,三夫人驚恐尖叫。

韓暮華身體一僵,這是韓國公府秘辛,事關著國公府的臉麵,即使李濂現在是她的夫君,她也不能冒然相告。

努力平複慌張的情緒,韓暮華將身體放鬆,對著李濂勉強一笑:“母%e4%ba%b2是瞧在祖母和和煦長公主的麵子吧!”

緊攬著她身體的李濂將她的狀態完全儘收眼底,他不想說他也不逼她,那他猜總行了吧!

“我們大婚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見到國公府的四小姐一麵,難道說你這位姐姐這麼不待見我們府上?”

“沒有的事,四姐突染時疫,因家中人多還有嬰孩,所以暫時送去了彆莊療養,身體好了祖母自然就將她接回去了。”韓暮華答的心驚膽戰,李濂這句句問的都是韓國公府的醜聞……實是不好應對。

“暮華,那你大婚後,怎沒見你去拜祭你的%e4%ba%b2娘?”

百善孝為先,在外人看來,黃姨娘即便身份再低微,她也是生養她的母%e4%ba%b2,子女大婚後,應該與夫婿到%e4%ba%b2娘墳前添一把紙錢,在墳前說道說道。但是韓暮華完全沒有跟他提過,好似把這件事忘記的一乾二淨。

“我出閣前去過了,娘生前就喜歡清靜,能不去打擾便省了吧。”韓暮華磕磕絆絆的解釋。

“哦?是這樣嗎?”李濂眉梢挑起,帶著一抹看透的玩味。

“聽暮華話中的意思,在黃姨娘生前,你們的關係倒是很好。”他擺弄著她腰間香囊上的青碧色纓絡,漫不經心的問。

韓暮華想不明白他究竟要打探什麼,隻能小心應對。

“那當然……”

“可是據我所知,你可是在韓國公府裡被冷落了十三年,你那%e4%ba%b2娘也頗得你父%e4%ba%b2寵愛,也有些手段,為什麼她就對你不聞不問?”李濂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那日回門,破敗的小院他是%e4%ba%b2眼見過的。

“娘%e4%ba%b2自有不得已的苦衷……”說出這句話時,韓暮華都覺得想要作嘔,明明都是黃姨娘的錯,她現在還要替她遮掩。

李濂低沉的笑了一聲,他頭壓在韓暮華的肩膀上,笑時,他%e8%83%b8腔的振動她都能感覺得到。

“為夫幼時聽過一個故事,有一大戶人家,家中主母與陪嫁丫鬟同時懷有身孕,一朝分娩,那陪嫁丫鬟買通主母身邊貼身伺候的婆子,將自己產的兒子與主母產的兒子掉包,變庶為嫡,隻是兩個小少爺長大,養在陪嫁丫鬟膝下的兒子越發的有了出息,考了狀元,要接了老母過好日子,那陪嫁丫鬟偏生不願,定要在府中陪著主母,他兒子沒有辦法,待到來年回來,卻聽說他娘因為護著紈絝的嫡子而橫死街頭。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又自稱為夫了……

韓暮華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她有一種被看穿的悲哀,“那中了狀元的兒子最是可憐……”

李濂終於歎了口氣,他更抱緊了她,“暮華,我們是夫妻,是後半生生命緊緊相連的人,為什麼你還要防著我,這些事我不希望是靠著我猜出來的,而是希望你%e4%ba%b2口告訴我。”

其實,還有很多事他都有些眉目,他知道她不想入宮,所以暗地裡利用了韓暮欣算計了她父%e4%ba%b2和長公主……她就像是池塘中的一隻浮萍,拚力掙紮著,想要有自己的一方之地,怎奈浮萍太多,全擠在一起將池塘蓋滿,若不攪亂這一池水,奪得方寸之地簡直難如登天!

以前他就是一個在岸邊無聊看池塘風景的人,而現在他想要做攪亂一池水的呢,護著她站穩一寸地。可是那隻小小的浮萍卻最是倔強,反將他當做了翻天覆地的人,不願意依靠過來。

韓暮華抿%e5%94%87,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李濂抱著她輕輕搖晃,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許久,韓暮華才輕歎一聲,“你既都知道了,還問什麼呢……”話語無可奈何又悵然若失。

其實這些原也是猜測,竟沒想到會得到韓暮華的%e4%ba%b2口承認,一時確定真相的李濂心口一睹,明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卻覺得比%e4%ba%b2生經曆了還難受,一想到韓暮華從小就要忍耐著痛苦,他對她滿心都是不舍和憐惜。

第148章 壁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韓暮華出神的時候,她腰間一個東西突然被李濂抽去,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就聽到李濂的聲音。

“這個香囊歸我了。”

韓暮華一低頭,那是端陽象征著平安的香囊,裡麵的小紗布包裡有朱砂、雄黃、香藥。

“這是女子戴的,你要做什麼,快還給我!”韓暮華伸手要夠,可是他的手臂還摟在她的腰上,任她怎麼使勁都拿不到,瞬間臉上急的緋紅。

李濂瞧她難得天真的有趣,越想要逗她,最後韓暮華隻能妥協,

“快給我,這個你也戴不出去,你的已經做好了。”

說完掙開了李濂堅實的手臂,起身去炕上的針線簸箕裡翻找。

李濂微怔,隨即一股甜蜜的感覺從心底湧出來,他沒想到韓暮華也會為他準備這些小東西。

須臾,就傳來韓暮華的嘟囔聲:“咦?奇怪了?我明明放在這裡的,今早還瞧見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李濂一驚,才想起被他收起來的那隻錦緞荷包,可不現在還躺在他的袖子中。

“我出去問問瑞雪,指不定是被她收起來了。”韓暮華知會了一聲就去外間問瑞雪去了。

李濂掩飾地乾咳了一聲,趁著韓暮華不在,立即將荷包扔到針線簸箕裡藏了起來。

外間傳來瑞雪疑惑的聲音,“二奶奶,奴婢沒動您的針線簸箕,會不會不小心掉在哪個縫隙裡了?”

“你帶幾個小丫頭進來幫著找找。”

韓暮華掀了珠簾,從屏風後轉過來,後麵是瑞雪帶著的幾個小丫鬟。李濂掩飾性的扭開頭。

不到半刻鐘,瑞雪從針線簸箕裡拿出東西遞到韓暮華麵前,“二奶奶,可不是在這兒嗎?”

拿著精致的荷包細細了看了看。確實是她%e4%ba%b2手繡的那個,可是剛才那裡真的沒有,難道是自己心急沒看見?韓暮華甩開疑慮。吩咐瑞雪,

“去把包好的小香包拿一份出來。再把咱們以前去法華寺求的平安符也拿來。”

瑞雪應是,忙去找東西。

韓暮華%e4%ba%b2自將小香包和平安符放進錦緞荷包裡,又在針線簸箕裡挑揀出一個淡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