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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238 字 3個月前

女,果是有些想法的。

“既然你知道,想必也不用祖母提示你以後怎麼做了。”老夫人將韓暮華摟到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如今瞧著她的聰慧勁兒,這行舉倒是越發的像玨兒了。

一想到如此,老夫人的眼眶就微濕。

韓暮華抬頭看見,以為祖母因她傷心,皺紋滿布的臉上更顯得老態龍鐘,忙拉了老夫人的手安慰道:“祖母莫要難過,您說的話暮華都謹記在心,以後勢必不讓祖母擔憂。”

老夫人也不多說,明白她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用帕子抹了抹淚,卻又鄭重說道:“還有一事祖母要囑咐你,凡舉事無絕對,你既已成了曹國公府的二奶奶,這是無法改變的,以前心中不管裝了多重的感情,現在都應該放下了。祖母雖不看好曹國公家的二小子,但今天瞧他對你舉止,也不似一點情義也無,除了那個性子,論家世論相貌,和你也倒相配。往事過也就過了,你也試著從新看待他,說不定琴瑟和諧。”

韓暮華哪裡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事實不能改變,那就要努力使自己的生活變得好起來。

不過,李濂以往對她做的那些,讓她一時間全然放下又怎麼可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明白祖母的好意,卻一時也不能做到。且李濂那個人,性情多變又深藏不露,她還不知要如何應對。

祖孫倆又話了會子家常,老夫人問了她在曹國公府中的情況,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起身時,老夫人讓桂嬤嬤拿出一對赤金長命鎖的小巧手鐲,一看就是嬰孩戴的。

韓暮華有些錯愕瞧著,老夫人粲然一笑。

“如今你是曹國公府的嫡母,趁著新婚,趕緊得一個子嗣要緊,曹國公府不像我們家人口多,現在,曹國公夫婦膝下沒有孫輩,若是能夠懷有麟兒,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曹國公夫婦都會喜歡。有了孩子,李濂那小子就更不敢輕視了你去。”

祖母為了她考慮的甚好,可是哪裡知道她根本早就絕了要孩子的心思,瞧著祖母一心為她打算,也不好讓祖母難過,遂接過了一對小手鐲收好。

老夫人說了這麼多話,真乏了,暫且就在院中廂房歇息,桂嬤嬤送她出來。

一時間,韓暮華心緒難平,和桂嬤嬤說了要回錦墨居看看,桂嬤嬤知曉她難以割舍,也由著她去了,隻是吩咐身邊跟著伺候的瑞雪小心照顧。

因她回門,國公府到處都是喜氣洋洋,錦墨居也沒什麼變化,她在家時經常躺的玫瑰椅也仍在窗前,隻是平日裡一貫用的小巧物事書籍都搬走了,轉眼望向窗外,院裡那從斑竹倒似乎更加蔥蘢,也不過幾日,就物是人非了。

隻在錦墨居裡坐了半盞茶的功夫,瑞雪就攙著韓暮華出來了。

瑞雪瞧她好似頗傷感,也誕出一絲不舍,“五小姐,要論國公府哪裡最得奴婢惦記,不是老夫人華貴的懿祥閣,也不是小姐後來住的清雅的錦墨居,而是我們當初的那個小院。”

一抬頭就是五月芳菲天,繁花似錦,這等好顏色,她真真賞的也不過就是這兩個年頭而已,以往的十三年,她卻是和瑞雪、徐嬤嬤在那一方小院裡度過的。

“我也想的緊了,回去看看吧!”韓暮華深呼吸了一口氣道。

院子在西跨院東南角,位置偏僻,今兒又是大喜的日子,丫鬟婆子們也得了賞賜,湊趣去了,一路來竟人煙稀少,到了小院前更是冷清。

瑞雪率先一步推開了院門,繞過照壁,就是她們昔日的住所,估摸著久沒有人打理,院中有些雜草叢生,院內竹林下的石桌石凳也積了汙漬。

推開門,室內蛛網橫結,不過她以前用的家什倒是一樣未少,原封不動地放在原處,桌上的那對青瓷花瓶還在,那時候,這對花瓶可是自己屋裡最好的東西了。想到這裡韓暮華微微一笑,上去撫了撫沾了灰的花瓶。

掀了舊簾,裡麵是她就寢的地方,窗前擺了一張舊書桌,以前天氣暖和,她就喜歡開著窗戶,吹著暖風練字,書桌上的鎮紙下還壓著顏真卿的拓本《麻姑仙壇記》。

字練了許久,也收不住筆勢間的鋒芒,她當時還頗為懊惱呢……

想著想著韓暮華竟有些懷念。

瞥眼瞧見拐角堆放著的舊繡墩,忽笑起來,“瑞雪,那時候,你經常喜歡搬了去外頭廊下曬太陽做針線呢!”

瑞雪看她好像消了些愁鬱,明媚了臉應和道:“可不是,五小姐中秋宴的衣裳也是我坐在那廊下做的。”

瑞雪將屋裡桌前的木凳擦了,扶著她坐下。

韓暮華拿起那本字帖,細細翻看,興起之處,還用手憑空臨摹上兩筆,一時間,春嬌日暖,好似回到了十三歲的時候。

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瑞雪一皺眉,想誰這個時候會來這裡,遂出去瞧了。

站在門口吃了一驚,屈膝正要行禮,被李濂攔住了,抬腳邁進來,打量屋裡簡單陳舊的擺設,微皺了眉:“這是你們奶奶以前住過的屋子?”

“是。”瑞雪不敢不答。

李濂一眼掃去,這房內竟是都不如府裡體麵下人住的,博古架上空空如也,不知為何,心裡難掩的一酸,然後一一仔細打量了,才進了內室。

瞧見韓暮華坐在當窗的書桌前,手中拿著素日舊帖,恍惚看見了年幼時的她一般。

穿著素淨的衣裳,鬢邊垂發在春風中蕩起輕微的弧度,手中拿著筆,端正了身姿在桌前習字,溫婉安靜。

卻忽然又被一聲喚回了神思。

“你怎麼來了這裡?”韓暮華話裡難掩驚訝。

第140章 無賴

李濂幾步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手上的舊字帖,隨口答道:“午時在前頭喝高了,出來吹吹風醒醒酒。”

他一近身,確實有一股濃鬱的酒味,他站在她身後,幾乎要貼到她的後背,韓暮華不自在的朝前讓了讓,誰知她讓一步他更進一步,好似故意要粘著她。

韓暮華不喜他身上的酒味,用手推了推他的腰,“一身的味道,真真難聞。”

李濂低頭瞧著她,見她眉頭輕蹙,一臉嫌棄的樣兒,頓時心裡一膈應,反而更要接近她。

瑞雪見夫妻兩這個樣子,識趣的去門口守著了。

韓暮華被他氣個半死,手上更用力,可是這力氣用在李濂身上完全是蚍蜉撼樹,他順勢就將身上的重量都壓到她背上,帶著酒香的呼吸噴在韓暮華白皙的頸項,幾乎是瞬間,脖頸間就因為這樣的刺激粉紅致致。

哪裡想到李濂會這樣不要臉,她不妨整個人差點被他壓倒,貼在桌上,韓暮華恨不得一腳踹開他,火大的警告:“重的和頭豬一樣,彆在我麵前耍酒瘋!”

怒氣讓她整張臉添了一分明豔,眉梢眼角不禁意間透出魅惑,李濂卻更無賴了起來,貼著她的頸項竟然輕咬了一口韓暮華的耳珠,低低靡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為夫是豬,你是為夫的妻子,那又是什麼,暮華,你真會開玩笑。”

韓暮華差點嘔死,看來李濂不但陰狠、無恥、無賴、狡詐,還是登徒浪子,她被他壓的不能動彈,嘴上也討不到好處,隻能在心裡將他從頭到尾咒了一百八十遍。¤思¤兔¤在¤線¤閱¤讀¤

瞧見她有火不能發,一臉鬱悶吃癟的樣子。李濂心情大好,伸長雙臂從她肩頭環過,將她整個人都收進他的懷裡,吃了這般豆腐還不過癮,又偏要在她耳邊挑撥。

“暮華,你是不是在心裡罵為夫,還是省省力氣吧。這樣浪費不如把力氣用在其他地方。比如伺候為夫。”

韓暮華覺得如果像這樣一直與李濂相處下去,自己非折壽不可。

“你休想!”韓暮華一聲嬌喝,聲音裡滿溢著怒火。

李濂頭向後撤了撤,劍眉故意一蹙。“沒想到為夫的妻子,韓國公府嫡出的千金,竟然還有這般潑辣的時候,倒是讓為夫意想不到,不過,為夫正喜歡這樣大膽的,暮華,多叫幾聲來聽聽!”

什麼!拿她當狗嗎!還多叫幾聲來聽聽,明知道李濂在拿她逗趣。但是韓暮華就是保持不了平常心。情緒波動的厲害,她真懷疑這廝的臉皮是不是磚砌的,比國公府的院牆還要厚!

這邊他們鬨出動靜有些大,瑞雪在外麵聽的心驚膽戰,尤其是韓暮華剛才那聲嬌喝太響。她嚇的就要闖進去,急的不行,可又怕二少爺怪罪下來,連五小姐都討不到好,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邊從照壁就轉過來一個熟悉的人,瑞雪見是三夫人身邊一慣伺候的宋嬤嬤,忙和見到救星一樣。

宋嬤嬤腳步急促,趕到廊下時,額頭上都滲出一層汗珠。

瑞雪行了禮,“嬤嬤這麼急匆匆可是有事?”

宋嬤嬤也不拖拉,眼看著未時中了,一會兒子等花園邀月台那邊戲唱完了,五小姐五姑爺用完了晚膳就得回去,能說體己話的時間不多。

“我們夫人有些話要對五小姐說,這不差老奴過來尋五小姐,誰曉得五小姐跑這來散心了,讓老奴好找。”

瑞雪是韓暮華身邊老人,自是知道其中原委,恰好借著由頭進去瞧瞧。

還沒待瑞雪進去,韓暮華就已經出來了,瑞雪抬頭瞧她表情,臉頰還留有沒散的嫣紅,不知是羞怯還是氣憤,不過卻煞是好看,徒增一分媚態。身後跟著的李濂,俊朗倜儻,他深幽精明的眸子也時不時流連在韓暮華身上,深處竟然還透出些許的寵溺和溫柔。忽然,李濂閃電般的朝著瑞雪一瞥,目光冰冷寒涼,瑞雪嚇了一跳,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李濂聽到外麵有人聲就放開了韓暮華,知道這個時候逗她,這妮子定會嫉恨在心。

韓暮華稍整理了下衣裙出來,恰好聽到宋嬤嬤一番話。

原與三夫人之間的恩怨在婚前就釋然了,雖這麼多年,三夫人對她沒有養育之恩,可這也不都是她的錯,她也懷了無限的內疚,說到底也是可憐人,以往過去了的韓暮華也看淡了。

如今她嫁入曹國公府,不能時時陪伴%e4%ba%b2人左右,還要他們牽掛也是憾事。

“嬤嬤,你先回碧落院回稟母%e4%ba%b2,我馬上就到。”

宋嬤嬤瞧著如今五小姐風姿怡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