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1 / 1)

丹華 煙青色 4205 字 3個月前

去看看。”

李濂的恩師是當今的大儒朱溪,字元晦。人稱考亭先生,她雖是閨閣女子,但是也聽過考亭先生的大名,韓老國公和她爹爹韓凜亦與他有幾分交情,考亭先生剛過耳順之年。身體健朗,她出嫁前夕還聽過韓老國公說道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在這個時候病重。

可是顧嬤嬤%e4%ba%b2自來請她,她不能拒絕,縱使是火坑,她也要跳一跳有多深。

韓暮華溫婉笑笑,臉上適時的表現出一分擔憂:“嬤嬤彆擔心,我這就去瞧瞧。娘那裡,您替我說一聲,我晚些時候再去請安。”

顧嬤嬤笑著應了,說夫人那邊還要人伺候,她不多坐了,於是起身離開。

轉身時,她才籲了口氣,韓暮華目光清幽明亮,一看就知道是不好騙的人,她不知道方才的這番話她信了幾分,她估摸著,韓暮華定是沒有全信。二少爺也是,方才大婚,就晾著新娘子,平日的穩重哪去了,昨夜竟然真的在酒肆裡泡了一夜,這是什麼事兒!虧她想了這個借口來遮掩,不然還不知道新奶奶怎麼看呢!

站在一邊侍候的妙珍聽了不免驚訝,二少爺竟真的沒在縈碧軒留宿,如韓暮華早就預料到的那樣。

顧嬤嬤一走,韓暮華就去淨房換了一身雲白軟綢闊袖滾回字紋蘭花長衣,動身去前院書房。還吩咐了妙函準備了解酒湯帶著。

李濂所住的陶然院在曹國公府的西跨院,東跨院是大房的金氏住,清秋閣位於曹國公府的西北麵,和韓國公府懿祥閣的位置很像。

韓暮華穿過一條長長的穿花抄手遊廊,路過梅園和曹國公府花園才到內外院之間相隔的垂花門。

此時暮春初夏,空氣裡散著花香,曹國公府花園顯然經過一番精心布置和打理,各色牡丹盛放,假山便還有幾叢翠碧的芭蕉,如果沒有李濂這倒黴事,伴著香風,如果能漫步片刻,會是很好的享受,韓暮華恨恨地咬了咬牙。

剛到前院書房,玉葉就迎了出來。

“二奶奶萬福,夫人叫奴婢在這裡等著奶奶。”玉葉恭敬行禮,然後領著韓暮華進去。

“夫君他怎麼樣了,可還好?”韓暮華好似很關切的詢問。

“回二奶奶,剛剛大夫來過,說少爺鬱結傷肝,飲酒過度,在外受了風寒,這才內熱,發了燒,大夫給開了方子,方才讓小丫鬟拿下去抓藥煎熬了,這會子,少爺正在裡間休息。”

什麼鬱結傷肝,什麼內熱,說明白了就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韓暮華真想翻個白眼。

曹國公府外院的書房很大,內裡配了休息的廂房,此時,李濂正躺在床上,房間內滿是醉人的酒味。

韓暮華皺了眉,走近了去看他,李濂大喇喇的躺在床上,連身上天青色的披風都沒解下來,兩頰有醉酒發燒留下的暈紅,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眉頭緊皺著,此時看起來倒似乎有一股執拗的孩子氣一般。

他身上渾身都是酒味,還摻雜著酒肆裡肉菜的味道,著實不好聞,韓暮華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

玉葉見她臉色似有不悅,以為她們竟然放任二少爺這樣不幫他清理,忙解釋道:“二奶奶,二少爺回來就迷迷糊糊躺這兒了,奴婢們趕過來,二少爺卻不讓奴婢們碰,奴婢也沒法子。”那放在額頭上的冷巾子都被李濂給扔了。

當時夫人%e4%ba%b2自過來瞧,二少爺無意識的口中喃喃念著二奶奶的名字,夫人這才讓顧嬤嬤去請韓暮華過來照料。當然,這些玉葉是不敢當麵在韓暮華麵前說的。

瞧著玉葉一臉為難,韓暮華終於妥協,讓她們去準備溫水端來,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她都得維持表麵的平和。

讓妙珍去廚房端些請淡的小米粥來,又吩咐身邊的小丫鬟回陶然院給李濂取一身乾淨的衣裳,玉葉去瞧湯藥了,整個書房廂房裡,隻剩下韓暮華和李濂。

韓暮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瞧了他許久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終於是相信李濂真的醉了。隻好認命的擰了溫熱的布巾準備給他擦拭,還沒觸碰到他的臉,就被一隻手掌大力的抓住,然後有低沉沙啞的聲音問出口:“你是誰?”

韓暮華真是無語到極點,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憤憤道:“放手!”

熟悉的清冷聲音,李濂狹長的眸子微微睜開一條縫,然後他手就鬆了開來,溫順的任她擦拭,韓暮華板著臉將他當木頭人一樣清理。

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擦在臉上很舒適,李濂舒服的歎口氣,當韓暮華擦到他的脖頸時,李濂突然爽朗的笑出來,然後他睜開那雙半眯著的深目看著她,磁性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慵懶,“暮華,彆鬨,癢。”

現在的李濂與那個陰險詭詐的男子相差太遠,韓暮華差點都迷了眼,她定定瞧著好看的容顏,竟一時回不過神來。

“暮華,這裡還沒擦。”李濂見她不動,牽過她的手,就著手上的濕布巾抹額頭,她涼涼的手心碰到他燒熱的額頭很舒服,李濂乾脆就將韓暮華手中的布巾扯了扔掉,將她整個手掌貼在額頭上,汲取著上麵冰涼舒適的感覺。

布巾被他扯掉,正好砸在床邊的水盆裡,韓暮華被水濺了一身,早上新換上的衣裳就這麼臟了。

“你乾什麼,我身上都濕了!”韓暮華尖叫,李濂真是太不識趣了,她好心幫他清理,他竟然將她也弄的狼狽不堪。

韓暮華要抽回手,他灼熱的體溫通過她的手心傳遞過來,莫名其妙讓她不知所措。

可是李濂抓的很緊,她根本就抽不出來,不但如此,掙紮間,他一個用力讓她重心不穩就倒向了他身上,頓時,滿麵的酒味撲來,幾乎將她淹沒。

她剛想要掙紮,他一隻大掌就攬在了她腰間,被他抓著的那隻手又移到了他的臉上,他擒著她的手在臉上溫柔的摩挲,伏在她耳邊迷蒙的輕聲細語道:“暮華,彆動,我很熱,就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渾身真的很燙,隔著衣物韓暮華都能感覺的出來,被他嵌在懷裡,好似待在一個火爐邊,還未等韓暮華掙紮,他又說:“暮華,你就不能乖一點,隻要你乖一點,就一點,我會對你很好的,比你表哥對你還要好……”

第132章 分權

韓暮華身體一僵,分不清他這是醉話還是酒後真言,心裡一瞬間亂的不行,人總是渴望幸福的,她也一樣,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會沒有迷惑和心軟的時候。

韓暮華沉默著,任由著李濂抱著她,良久,等到她不停亂跳的心平複下來,背後的人呼吸已經漸漸的平穩,灼熱帶著酒氣的沉緩氣息打在她脖頸的敏|感皮膚上,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現在還沒有勇氣來麵對他這樣的甜言蜜語。

韓暮華輕輕地將他的手掰開放在一邊,自己從床邊下來,與醉酒後的李濂相比,韓暮華還是覺得他清醒時比較好對付。㊣思㊣兔㊣在㊣線㊣閱㊣讀㊣

床邊地毯上都是水漬,韓暮華喚了妙函妙珍進來清理,又讓小丫鬟回去給她拿衣裳,瞧見小丫鬟羞紅的臉,韓暮華就知道她想歪了,以為在書房廂房裡,李濂趁著酒興對她做了什麼,這種事解釋起來反倒像是掩飾,韓暮華雖然憤憤也就由著她們去了,並沒有多說。

等玉葉把大夫開的湯藥端上來,韓暮華%e4%ba%b2自服侍著李濂喝了,在廂房裡瞧著他燒退下去才離開。

這一上午折騰後轉眼就到了巳時中,還有半個時辰就午時了,韓暮華沒有直接回陶然院,而是先去了清秋閣,一進門,就瞧見大奶奶金氏和二姨娘陸氏都在。

韓暮華行禮,曹國公夫人笑著讓她坐下,“暮華,濂兒讓你費心了,現在如何了?”

“娘,這是媳婦兒應該做的,夫君燒已經退了,還在前院大書房的廂房裡歇著,我怕娘擔憂,先過來知會一聲。等到了午時我再過去瞧瞧。”韓暮華溫柔恭順的說道。

曹國公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囑咐韓暮華讓廚房準備些李濂愛吃的菜帶過去,宿醉了一宿,肯定會餓的,韓暮華應了,便安靜坐在一邊聽曹國公夫人、金氏和二姨娘陸氏說話。

她們說的是曹國公府幾處莊子和鋪麵的管製,前段時間曹國公府京郊的一處莊子發生了命案,上報了之後,嚴查之下,竟然發現莊子的管事私吞了莊子上大半的收成。這件事報到曹國公夫人這裡,曹國公夫人一怒之下吩咐手下得力的管事娘子將曹國公府名下的產業都徹查一遍,沒想到有好幾處莊子和鋪麵都存在這種情況。

原本莊子上的事和曹國公府的副業都不應該是內宅女眷管的。但是曹國公府人丁單薄,曹國公在朝堂之中又屬重臣,每日處理公務都吃緊了,更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管理,每月抽個一兩日核對下麵交上來的賬目就不錯了。大少爺李宇都常年不在盛京,更是不用指望。

這家產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外人手裡又不放心,於是重擔就落到了曹國公夫人的肩上,曹國公夫人年紀也漸大,患有慢性的胃病,不能多加勞累。往日裡都是金氏和二姨娘陸氏攜手幫著她打理和管製的,沒成想,會出這樣的簍子。

金氏八麵玲瓏。說話做事都是一把好手,又孝順公婆,平時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曹國公夫人因著李宇對她的虧欠都是遷就她三分。現在,曹國公府是她當家。除非真有什麼棘手的事,曹國公夫人很少會插手。一應決定都是她拿的。

大奶奶在曹國公府掌權,手段乾脆利落,又得曹國公夫人的寵愛,府上下人對她是又敬又怕,在她手下做事也更是小心謹慎。可是這幾處出事的莊子偏偏都是她手下管理的,讓她在婆婆麵前很沒麵子。

韓暮華端著溫茶小酌了一口,就靜靜聽她們說著。

曹國公夫人說話時時不時往她這邊瞟一眼,見她不時皺眉又舒展開,好似聽懂了症結所在,就笑著和藹的問,“暮華,可聽得懂?”

當初曹國公府壽誕的時候,韓暮華跟著老夫人前來祝賀,她瞧著老夫人對韓暮華眉眼間流露的慈祥,就知道這個韓國公府的五小姐很得老夫人的寵愛,韓國公府老夫人那是比鎮南大將軍夫人還精明的人,韓暮華能被她喜愛,又怎麼會簡單?

韓暮華就笑了起來,“以前在家的時候,跟在祖母後麵也見識了些,也就半瓶水,聽懂個大概而已,娘不要笑話就好。”

她怎麼會聽不懂,前世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