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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 煙青色 4247 字 3個月前

,幾個丫鬟都是臉一紅,徐嬤嬤瞧了卻是很高興。

趁著梳頭的功夫,徐嬤嬤低聲問韓暮華:“五小姐,東西呢?”

韓暮華一愣,才明白過來徐嬤嬤是在問元帕,想到昨晚的情景,她臉上忍不住就一層熱浪襲來,有羞窘,有惱怒。可是昨晚那情形,她根本就忘了關注那東西了,被李濂抱著去淨房回來,她就忍不住睡了。

徐嬤嬤著急,瞧見她的樣子,不像是事沒成,就帶著妙珍幫她去鋪床,幾乎把整張床翻了一遍,仍是沒找著。

徐嬤嬤臉色就變了,問韓暮華是怎麼回事,李濂就從淨房裡出來,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玉冠高束,俊美倜儻。

韓暮華哪裡知道,可是這一屋子丫鬟她又不好直接問,直拿眼神瞟李濂。

李濂怎麼看不出她的心思,卻故意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端了丫鬟奉上的茶愜意抿了一口。

這時候,曹國公夫人身邊的顧嬤嬤來了,隻聽到她在外間問:“二奶奶起身了嗎?”外麵的丫鬟道起了,顧嬤嬤才打了簾子進來。

先給在喝茶的李濂問了安,又給韓暮華請安。

李濂介紹:“這是娘身邊的顧嬤嬤。”

顧嬤嬤是曹國公夫人的陪嫁丫鬟,年紀大了就在府上找了人配了,一直留在曹國公夫人身邊侍候,是曹國公府的老人,又幫著帶大了李宇李濂兩兄弟,所以曹國公府上的人都敬著她,就連金氏見了也要給她兩分麵子。

妙函和銀紅服侍著韓暮華換了新的淡紫蘭花刺繡領子粉紅對襟褙子,綰了婦人的飛燕髻,點綴著一支白銀卷須紅寶石簪,垂了赤金滿池嬌分心。

服侍她淨了麵後,又替她抹了淡淡的胭脂,比起昨日濃豔的新娘妝,今日的素淡又大方得體,像一朵迎著春風的玉蘭花般,散發著芬芳。

李濂瞧見她的裝扮,眼神愣了愣。

韓暮華%e4%ba%b2自起身扶了顧嬤嬤坐下,道了好,又讓徐嬤嬤給了紅包。

顧嬤嬤打量著這個新二奶奶,見她不矯揉造作,落落大方,額頭飽滿,眉目也生的喜氣,就有了好感,“讓二奶奶破費了,二少爺是老奴帶大的,這紅包該由他出才對。”

難道看到這李濂帶了一絲溫柔的臉,顧嬤嬤知道他大約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之前的擔憂也一掃而光。顧嬤嬤算得李濂的半個%e4%b9%b3娘,當年李濂與她的孩子出聲前後隻差一個多月的日子,她月子做完了,就來服侍曹國公夫人,經常抱著李濂逗弄,餓了就給他喂奶。所以也拿李濂當%e4%ba%b2兒一樣看待。

本來以他的性子她一直很擔憂,但是如今%e4%ba%b2眼瞧見,她也能放下一半的心,新奶奶貌似很不錯。

李濂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在一邊喝茶。

從顧嬤嬤的話裡她也能猜到這位嬤嬤的不一般來,於是,她更加小心謹慎。

顧嬤嬤笑,“夫人讓老奴過來看看,二少爺和二奶奶起身了沒有。”

“我們正準備給過去給娘請安呢。”韓暮華也笑道。

雨花端了茶來,顧嬤嬤推辭:“老奴就不多坐了,這就回去稟告夫人。”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房中服侍的徐嬤嬤一眼。

這眼神,分明是要見元帕。

第129章 新婦

韓暮華心急,就用眼睛瞟李濂,李濂挑了挑眉裝作未見,這滿屋子的丫鬟婆子,韓暮華不好發作,李濂瞧她滿臉懊惱,臉色更是漲得通紅,配著一身素雅大方的衣裳彆有一番嫵媚。

等到他逗夠了,才起身%e4%ba%b2自拿出一個檀木小盒子遞給旁邊的徐嬤嬤,徐嬤嬤小心打開了看,才滿麵喜色的帶著妙函妙珍兩個送顧嬤嬤出門。

韓暮華不知道那東西是被他什麼時候藏起來,但是一想到元帕上留下了什麼,她還是羞窘的垂下頭。

不一會兒有小丫鬟送早膳來,韓暮華與李濂在新房內用了早膳,韓暮華原本就不太喜歡這個新婚夫君,又經過昨夜的事,瞧著他就難受尷尬,哪裡還有什麼話要說,兩人相對無言用完早膳。那邊又有丫鬟過來通知。這次來的是大奶奶身邊的大丫鬟,叫碧螺,請韓暮華夫妻去清秋閣。

清秋閣是曹國公夫妻的住所。

這便是要完成大婚第二日的成婦禮了。

韓暮華不敢耽擱,雖然她與李濂夫妻關係不甚和睦,但是以後曹國公府就是她的家,公婆是她的長輩,她要在這個家裡生活下去,長輩不能得罪。

她不知道曹國公和曹國公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奉旨嫁到曹國公府,她心情忐忑焦慮,她再不願意也不能抗旨。曹國公府看起來寧靜祥和,但是哪個高門外表不是這樣,當初韓國公府也是,好不容易在韓國公府有了一席之地,現在這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她能做到哪一步她不知道,她也不能保證到最後她能不能忍耐的下去,不過她背後是韓國公府,她的作風和體麵都代表了一府門風。即便心裡仍是有怨恨,但她也不希望牽連到韓國公府,讓祖父祖母難堪,甚至有可能被李濂捏住軟肋用來要挾。他的夫君太陰暗,深不可測,她不能大意。

這場注定是政治婚姻,她並不抱有期待,在她還沒有全全的對策之前,韓暮華願意儘最大的努力維持表麵的平和。

韓暮華回了碧螺,說這就過去。又讓徐嬤嬤派了紅包,碧螺接了紅包高興回去複命。

韓暮華不知道,李濂坐在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上一直在注視著她的表情。雖然她臉上的冷情隻是一閃而過,但還是清楚的落到了他的眼底,李濂深眸越深。

卯正,韓暮華同李濂一起,去曹國公夫人的清秋閣請安。完成成婦禮。

妙函和瑞雪捧著韓暮華給曹國公府眾人準備的禮物一起,跟著去了清秋閣。

四月末的清晨,東方已有了紅日破雲而出,晨曦熹微中,韓暮華聞到了院子裡盛放的荼蘼花香,混雜著牆角一排的淡粉色牡丹。濃烈馥鬱,那在新房裡久久壓抑的心情終於得到稍許的釋放,她微微眯了眼。不禁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

李濂回過頭看到她這般放鬆的樣子,晨光照在她白皙柔嫩的臉上泛著微光,領口處還透露了一半他昨夜留下的曖昧紅痕,她微仰著頭,像是慵懶的貓。他心裡忍不住的就柔軟一片,腦中忽然的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把這隻愛炸毛的貓永遠留在身邊也不錯。

韓暮華慢慢地跟在李濂身後,等出了院門,她才抬頭看了一眼,“陶然院”,韓暮華記的沒錯的話,《時運》裡寫道:“邈邈遐景,載欣載矚。稱心而言,人亦易足。揮茲一觴,陶然自樂。”李濂這樣一個心思城府如此深的人追求也是陶陶然而樂的境界嗎?

她不禁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若是從背後瞧,李濂身材修長,舉止風度,除卻那雙幽潭般的眼,實在是算得上君子翩翩。不怪他即便是這樣的名聲,仍是為盛京閨閣女子所惦記。韓暮華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埋頭向前走,李濂卻突然停下步伐,韓暮華在想事情險些撞到他身上,他回過頭來,挑著一雙好看的眼就輕佻的問,“暮華可是瞧為夫的背景瞧的出神。”說話竟完全不顧妙函瑞雪在場,囧的妙函和瑞雪都低下頭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

韓暮華抬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哪知他不但不退縮,反而得寸進尺,李濂忽然俯身輕聲在她耳邊道:“暮華用這樣勾人的眼神看為夫,為夫會忍不住的。”∫思∫兔∫在∫線∫閱∫讀∫

韓暮華好不容易按下心中的惱怒,她覺得,這樣長久下去,她定能被李濂鍛煉出波瀾不驚的氣勢來。

韓暮華咬著牙扯出一個笑容,周圍還有來去掃灑的小丫鬟,再怎麼著,她也不能丟了曹國公府二奶奶的身份。

她對著李濂使眼色,可是這個惱人的家夥軟硬不吃,韓暮華不願當眾與他撕破臉皮,隻好再三退讓:“李濂,如果今日你好好配合我,我便答應你一件事。”

李濂挑挑眉,未想到她會這樣割地賠款,笑了笑,仿佛這個買賣很不錯的樣子,這才滿意的退開。

出了陶然院,繞過一條長長的雕花回廊,便是一片翠竹掩映的小樓。小樓院牆邊種了一排排翠竹,高高的院牆磚對縫,看不清牆內的精致,隻隱隱約約間,能望見裡麵的青磚粉牆。

韓暮華在韓國公府住的錦墨居裡也有翠竹,隻不過那是一叢斑竹,這院牆裡的翠竹要比斑竹高大粗壯,顯然不是一個品種,入眼就是一片新綠,讓人心情大好,她不免就多看了幾眼。院牆門楣上三個白玉雕刻而成的大字,書著:淑景軒。

院門上了鎖,鎖上有點微微斑漬,很明顯院子已經不住人了,這院子離陶然院不遠,又是一座小樓,站在二樓能將曹國公府花園裡的那片荷塘儘收眼底,等到盛夏,搬了玫瑰椅乘涼定是不錯的享受。可為何位置這麼好的一座樓會被廢棄,韓暮華不覺的就皺了皺眉。

李濂看到她望著這座翠竹遮掩的小樓若有所思,解釋道:“這是從前冷姨娘住的地方。”

韓暮華聽了更是一頭霧水,等想再聽下文,李濂卻閉口不談了。

韓暮華翻了個白眼。他一定是故意的。

走了大約兩刻鐘才到了清秋閣的正堂。

顧嬤嬤已經在外麵等著,見他們來,忙過來迎接。

成婦禮不僅要拜見公婆,還有拜客。曹國公府各房的長輩、兄弟姐妹、妯娌、還有侄兒侄女。

韓暮華一進正堂就看到坐了滿滿一屋子人,她乖順的微垂著頭,大方得體,也不膽怯,曹國公夫人瞧了很是喜歡。

顧嬤嬤攙扶著她,讓她站在一邊,一會兒她會給她指點長幼順序。

韓暮華一抬頭就見到正位上坐著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表情嚴肅,蓄著半長的胡須,皮膚微黑。額頭寬而飽滿,有些魚尾紋的深邃的眼正打量著她,這便是曹國公了,她隻在曹國公壽誕那日跟著韓暮欣一起遠遠瞧過一眼。韓暮華不膽怯,任由公公打量。

曹國公一臉嚴正的表情緩緩鬆動了下來。嘴角帶了一絲笑意,雖然還是抹不掉他的肅穆,但是卻讓人%e4%ba%b2和不少。

不過韓暮華不敢大意,像曹國公這樣多年在政治上摸爬滾打的人,表情就是迷惑敵人的工具,她不敢自得的認為公公就是認同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