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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363 字 3個月前

陶然!”他喝住她,痛得眼前都有些模糊,“我走!我犯下的錯我會儘全力彌補,你答應我不要匆忙地做決定,給我一點時間,隻要一點點時間就夠了,好不好?”

陶然像木頭娃娃,不點頭也不說話。

薑禹掉頭離開艱難得像一種儀式,舍不下她,又怕她抗拒激烈更藉此傷害自己和肚裡的寶寶。她說他從沒有一絲留戀和信任給她,這話說的不對,他對她的留戀讓他此刻幾乎邁不開步伐,卻也說不出委婉的挽留。

他錯過了挽留她的時機,讓她以為她在他心裡是無足輕重的過客。

他在樓梯轉角遇見潘圓圓,珍而重之地拜托她,“請幫我照顧陶然,不要讓她做傷害自己和孩子的事。”

“我們會尊重她的決定。”潘小姐有超乎職業範疇的聰慧和冷靜,“但也不會讓她做出抱憾終身的事,她身邊最%e4%ba%b2近的血%e4%ba%b2除了她媽媽就隻剩下這個寶寶。”

這話像是隱含安慰,到底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第65章 爭取

薑禹趕回家,一家人工作都太忙碌,尤其父%e4%ba%b2母%e4%ba%b2平時都有太多應酬,每周隻有最後一天一定要聚在家裡吃頓晚飯。♀

他特意繞路去買了他們喜歡的烤鴨,地道的北京風味,桃木梨木做燃料的明爐烤法,是那種父母聞一聞就能想到家鄉的香氣。薑禹沒有太多精力關注吃食,這家店還是陶然發現之後告訴他的,她知道他媽媽對食物挑剔講究。後來他們一起陪袁和去了一次,她果真讚不絕口。

汪曾祺在昆明住七年,美食散文能把當地平淡日常的米線餌塊都寫出百種滋味和感情,對於薑氏夫婦來說,離開帝都多少年就想念家鄉味道多少年。他們到江臨是為薑茂平的仕途,因為這個他們也許放棄了很多東西,但念舊與人情味這一點,薑禹覺得至少是能跟他們溝通的。

烤鴨拎回家的時候還是熱的,片好的皮肉依然酥脆香滑。薑氏夫婦沒等他回來就開飯,他工作時間機動性太強,有加班任務趕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桌上四菜一湯,除了一份溜炒的%e9%b8%a1絲有點顏色,其他全是清淡的小菜。

烤鴨上了桌,他們都沒怎麼動筷,薑茂平說這東西油膩,如今年紀大了成三高人士,怕是不能逞口%e8%88%8c之欲了,讓家裡幫傭的阿姨又端下去。

袁和看了看難得回家吃飯的兒子,吃了幾口就推說身體不舒服上樓休息。薑禹一直陪父%e4%ba%b2壓抑地喝著杯中的白葡萄酒,兩個人都不說話。

“你工作的時候也這麼心不在焉?”父子兩人向來沒什麼太多話題,薑茂平幾乎每次都從工作的事開始說起。

“工作的時候,我不會想個人的私事。”

薑茂平臉色微微一沉,“你現在還有什麼私事?孑然一身,痛痛快快的,一點掛累都沒有,不是正好?”

“我想結婚。”他就這麼說了出來,連拐彎抹角的試探都沒有。

薑茂平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結婚?老蘇他們都帶著兩個女兒回帝都去了,還來不來江臨都是未知數,你想跟誰結婚,小苡還是小蕁?”

薑禹終於抬起頭看著父%e4%ba%b2,“是柳陶然。從頭到尾,我想結婚的女人隻有她一個。♀”

“我記得你們已經徹底分手了。柳家早就把禮金和聘禮退了回來,我%e4%ba%b2自和王秘書上門去退的婚。”多少年沒有過那樣尷尬的局麵,他一張老臉在柳博延那樣一個青皮後生麵前丟儘,說不出的慚愧。

“她懷了我的孩子。”

他話沒說完,薑茂平站起來隔著桌子就一巴掌扇過來,“混賬東西,你還有臉說!”

他手勁很大,薑禹也不知道躲,臉上挨了這一下,火燒一樣疼,耳邊也嗡嗡作響。他很多年沒被父%e4%ba%b2揍過,都忘了自己真正犯錯是什麼樣的光景。

他不理臉頰火燒似的疼,緊著把話說完,“……之前都是我的錯,但我不能讓她和孩子再受委屈。”

薑茂平氣得想要揚手再給他一下,袁和已經跑過來攔住他,“發這麼大火乾什麼,當心你的血壓!先坐下,坐下慢慢說。”

她跟丈夫一樣,都預料到今晚兒子回家要說什麼,她本是想著眼不見心不煩才匆匆吃了幾口就窩到樓上去,由著他們父子去談,省得丈夫又說她慈母多敗兒。

可她又實在放心不下,父子兩人的倔脾氣沒人比她更清楚,發作起來最後還是她來收拾爛攤子。

薑茂平氣得夠嗆,手指隔空指著薑禹,“當初你說不結婚的時候我說過什麼?慎重慎重再慎重,凡事三思而後行,婚姻不是兒戲!你怎麼說的?你說你考慮的很清楚,結婚對象是誰都不能是柳家那丫頭。現在倒好,婚不結了,你們也分手了,突然又說有了孩子。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始亂終棄!咳咳……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專門來氣我,咳咳……”

袁和扶著他做下,拍著%e8%83%b8口給他順氣,忍不住也回眸責備兒子兩句,“你們也太胡鬨了,要不是我聽韓漱的姨媽提起,都不知陶然懷了孩子。你們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怎麼鬨都沒關係,可是現在搞出這人命官司來不是作孽嗎?”

薑禹低頭,“陶然和孩子都沒犯錯,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薑茂平大手一揮,“那是你的事,結婚沒得商量!我沒幾年就要退休,還要這張老臉安度晚年,丟不起那人!孩子的事你們自己處理,生也好不生也好,不能拿這個作結婚的借口。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要真不合適趁早斷乾淨,我不想看見到時候家務寧日,過不了兩年你又跑來說要離婚!”

袁和也試著勸他,“陶然有什麼想法?她想不想要這個孩子?其實你們都還年輕,沒必要早早就被個孩子硬拴在一起,要負責也不是這麼個方法。我看現在月份也不大,勸她拿掉也不會有太大傷害……”

“媽!”薑禹眼睛都泛著血絲,“現在是我要娶她,是我離不開她和孩子,不是她要強求什麼。”

“你早乾什麼去了?”薑茂平餘怒未消地拍桌子,“我今天就明告訴你,這門婚事你彆想!我在這家當家一天,寧可看你一輩子不結婚,也不想再到柳家去丟一次人!”

言儘於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連父母都放棄,又怎麼能怪全世界都孤立你?

薑禹在沙發上沉默地坐了許久,燈也不開,黑暗中隻看得到他%e5%94%87邊那一點星火。最終他站起來,拿過外套要走,袁和擋在他麵前,“如果你實在為難,我去跟陶然談。她才20來歲,放棄這個孩子對她的人生隻有好處,要是她執意要生下來,我們薑家也有足夠的資源照顧好這個孩子,可以送回帝都去……”

“媽。”抽了太多的煙,薑禹的嗓子都有些沙啞粗糲,思索和反省也磨光了他的銳氣,此時此刻他看起來更像個脆弱的孩子,“她不想要這個寶寶,一點都不想。是我放不下,非要她生下來。你們彆去為難她,更不要想著把她和孩子分開。”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生活在一起,陶然人生的前20幾年幾乎所有的夢想都寄托在這一件事上麵,可惜沒人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家庭,他幫不了她。但現在她可以選擇未來的人生,他想要參與,不僅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更是因為愛她。

是的,他愛她,不想她受委屈,願意陪伴她、保護她,一生一世走下去也不會覺得厭煩和不可思議,這樣的定義已經足夠他確定他對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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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嬰用品商店,所有商品都太動人,粉嫩的白,粉嫩的紅,粉嫩的赤橙黃綠青藍紫。隻有巴掌大小的奶瓶,還配兩個不同款式的奶嘴,以及一大一小兩個奶瓶刷。

薑禹買了很多東西,一半是給孩子,一半給陶然。回到單位塞儲物箱裡,恰好被所長看到,走過來翻了翻,目光如炬,“先上車,後補票?”

薑禹也不避忌,他跟陶然的事,周圍大多數人都知道,父母%e4%ba%b2最擔心的一點還包括這感情糾葛會影響他的前途。可他在乎的隻有陶然和孩子的感受,如果有人能幫他挽回母子倆,他隻有無上感激。

所長孩子也才剛上幼兒園大班,巾幗大多晚婚晚育,但育兒經驗和熱心腸不比他人少,立馬指出薑禹買的東西很多不實用,孩子出生後很久也用不上。她帶他去母嬰店重新退換和挑選,又語重心長地告訴他,“這種時候女人更加敏[gǎn]和情緒化,你關心孩子是好事,千萬彆讓她以為你想重新開始隻是因為這個孩子。”

“嗯。”不怪陶然態度冷漠堅決,連他自己爸媽都覺得他是動機可疑的犯渾。

其實他真的是愛屋及烏,先愛上媽媽,才愛媽媽肚子裡的寶貝。

“她好像吐的很厲害,是不是要吃些酸的開胃的東西才能緩解?還有她的工作要常常接觸電腦,現在不是有防輻射服,哪種最好?”

所長大姐在旁邊點頭,孺子可教。

薑禹把買來的東西放在車子後備箱裡,他不敢貿然送上門去,怕一轉身就在垃圾桶裡發現它們。跟孩子有關的一切,他都不忍心看到被拋棄。

他想儘辦法從燕華秋那裡套話,沒曾想女人的友誼有時比他想的更加牢不可破,最後還是輾轉從韓漱那裡下手,送他兩張火爆音樂劇門票,才問到陶然的日常行程。

她已經沒有上班,住在柳家大宅裡,偶爾坐柳博延的車出去,隻有司機和她兩個人,目的地是書店或者電影院,更多時候作息非常規律,早上和下午都會出門到到公園裡去散步。

他開車跟著她,在公園裡也會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她身後走走。雖然肚子還不大看得出隆起,但她始終很小心地護著懷抱,也喜歡在遊樂園邊上看看玩耍的小朋友,溫柔的笑意一如他那天在醫院看到的一樣。

薑禹的心稍稍放回原處。至少她是心疼孩子的,對寶寶充滿保護欲和關愛,一點也不像她所說的那樣狠絕,立馬就能拿掉他。

江臨的春季常常出其不意地落雨,陶然出門沒有帶雨具,隻能隨著避雨的人潮往屋簷亭台下走。路上濕滑,薑禹看得膽戰心驚,上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又為她撐傘,“小心腳下,慢慢走。”

陶然扭過頭看他,“你跟蹤我?”

“我來看看你,下雨太冷了,我先開車送你回去。”不等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