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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這等小事,如?今想來,這件事聽起來怎麼都?有些奇怪,小宋隻是個熱愛養馬的小隨侍罷了,他又不?會武,就算他跟緊了謝深玄,真遇到什麼事,還不?是跟那日的伍正?年一般,也隻有跟著逃跑的份。

想到此處,他不?由便思忖起來,若近來真有那麼多人想對他動手,那他或許該趁此機會,去尋幾名護衛回來,反正?此事也不?複雜,他隻需寫信同?母親說一聲?便好,若是著急,直接讓高伯去尋也行。

外頭的說話?聲?終於停了下來,如?今天色尚早,謝深玄的床幔又緊緊拉著,外頭幾乎透不?進什麼光,謝深玄不?知出了何事,正?想要不?要乾脆起身問一問,小宋便已過來拉開了些床幔,探頭朝內一看,略有些驚訝,問:“少爺,您怎麼醒了?”

謝深玄對小宋可不?會支吾,他直接便答道:“昨日睡得也太多了一些。”

小宋便將那床幔拉開了,諸野就在?小宋身後,謝深玄不?由一噎,莫名有些緊張,又緩緩補了一句:“……不?是你們將我吵醒的。”

小宋若有所思:“哦……”

謝深玄急忙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都?這個時?辰了。”小宋笑著說,“指揮使大人得去上朝。”

謝深玄恍惚點了點頭。

他倒是忘了此事……好奇怪,他竟然能忘記上朝這件事。

謝深玄想,他大概真是燒糊塗了,以往他恨不?得將公務擺在?首位,近來實在?懈怠,莫說公務了,他連太學都?——

謝深玄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想起另一件極為緊要的事情來。

如?今他因病不?能去太學,學生?們當?然需要其?他人代課,可趙瑜明已經歸朝,蘭書又好像被玄影衛帶走了,至今仍不?知調查結果,太學內除了伍正?年外好像便已沒?有人能來幫忙了,而伍正?年……伍正?年自己還有許多公務,又隻負責學生?們的德業,他抽不?出空,也總不?能讓他將今年所有的德業課都?集中在?這兩日上完。

他這一病,少說又得五六日,若賀長鬆要將他留在?家中修養,那或許就不?止五六日,這麼長時?間,總得想些辦法,不?能令學生?們的功課落下。

他真的不?想看學生?們再被扣分了啊!

他又將目光轉向小宋身後的諸野,此事小宋幫不?上忙,他若要尋人求助,大概隻能問諸野能不?能幫忙想些辦法了。

“諸大人。”謝深玄有些勉強說,“太學那邊……”

諸野:“我來處理。”

謝深玄:“……”

話?雖如?此,可謝深玄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諸野還能如?何處理。

諸野肯定代不?了這課,除了趙瑜明之外,他好像也不?曾聽說還有什麼文官同?諸野關係好,總不?能去朝中隨便拉幾個人來幫忙吧?這種事做不?到的,那些人隻要一聽是為了謝深玄來上課,一定便會毫不?猶豫拒絕。

可諸野看起來倒很有把握,不?等謝深玄提出半句疑惑,他便已先?一步繼續說道:“今日我到玄影衛後,我會去問問蘭書的情況的。”

謝深玄怔然點頭,他見著諸野說完了這句話?後便好像要離開,這才驚慌回神,想著是否應當?叫住諸野,諸野卻自行頓住了腳步,又匆匆回轉過身,在?原地躊躇了片刻,還是朝著謝深玄的床邊走了過來。

謝深玄下意識問:“諸大人?怎麼了?”

諸野:“冒昧了。”

謝深玄:“啊?”

諸野已伸出了手,試了試謝深玄額間的溫度,顯是想要看看謝深玄是否還在?發燒,謝深玄卻幾乎僵在?原處,不?敢動彈,麵上幾乎一瞬便又燒了起來,可此時?他若動彈,反而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他便僵著一動不?動,直到諸野將手自他額上移開,他方囁嚅著小聲?說:“我已經無礙了。”

諸野皺著眉:“還在?發熱。”

謝深玄:“沒?有……”

小宋在?旁笑嘻嘻跟腔:“是啊是啊,你看臉都?燒紅了。”

謝深玄:“……”

謝深玄狠狠瞪了小宋一眼,卻不?怎麼敢在?諸野麵前說狠話?,諸野似乎已放下了心,既然謝深玄無礙,他覺得自己也已該自此處離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正?要告辭,謝深玄卻又叫住他,小聲?問:“諸大人,那小宋……”

諸野一怔:“小宋?”

小宋也眨眨眼,很是好奇:“哎?我怎麼啦?”

謝深玄稍稍彆開眼,並?不?直視諸野的目光,這才終於鼓足勇氣,說:“還需要小宋每日去玄影衛同?您說一聲?嗎?”

諸野:“此事——”

小宋:“要!我閒得很!我樂意去!”

謝深玄:“……”

諸野:“……”

-

諸野照常往上朝伴駕,待下朝之後,文武百官退去,若照往常習慣,諸野也該告退,先?回玄影衛處理堆積的公函。

可今日晉衛延卻叫住了他,讓他先?隨駕返回禦書房,待到了禦書房內,晉衛延先?問了問他謝深玄的情況,得知謝深玄又高燒不?退,他不?由便歎了口?氣,無奈說道:“那你這檢討,朕大概是見不?到了吧。”

諸野:“……”

說實話?,若皇上不?提,諸野幾乎已要完全忘記此事了。

這段時?日,他公務太忙,謝深玄又接連生?病,離了公務,他一顆心便全留在?謝府之內,根本記不?得還有什麼檢討,而這檢討,除了最開始他與?謝深玄一道抄了不?到十遍外,便已再無進展。

晉衛延一看他那神色,便知此事究竟是什麼情況了,他無奈歎氣,到了此事,也隻好擺擺手,說:“罷了,這檢討就算了吧。”

諸野方才回神,正?要謝恩,晉衛延又道:“就當?做是謝深玄不?曾罵過朕的獎勵吧。”

諸野:“……”

等等……諸野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當?初那檢討明明是給他的懲罰,為何今日這獎勵卻是給謝深玄的,再說了,謝深玄的獎勵同?他有什麼關聯……皇上總不?會是知道謝深玄在?幫他抄寫檢討,所以才特意這麼與?他說的吧?

諸野有些緊張,此事畢竟是欺君,若皇上真知道了,保不?齊便要為此降罪,可晉衛延掃他一眼,像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又歎口?氣,說:“你與?謝深玄會如?何,朕認識你們這多年了,難道還不?清楚?”

諸野微微垂首,並?不?言語。

“反正?你們都?是一家人。”晉衛延長歎了口?氣,“朕獎勵誰都?不?一樣。”

這句話?才令諸野微微張唇,想要解釋,說:“臣——”

晉衛延:“閉嘴,不?許多說。”

諸野:“……”

“現在?不?是一家人,以後也會是一家人。”晉衛延冷哼一聲?,“你們令朕輸了與?裴封河的賭局,待裴封河回京後,你二人若還不?能成,朕才真是要狠狠罰你們。”

◇思◇兔◇在◇線◇閱◇讀◇

第117章 諸野的一天

諸野又在禦書房內待了一會兒。

晉衛延問了他幾件前段時日吩咐玄影衛去調查的事情, 令他將這些事整理成?冊,再呈到禦前,談完這些正事, 他又將話鋒一轉,重新回到了同謝深玄有關?的事情上來?, 道:“此事你回去好好查一查, 儘早將凶手揪出來。”

諸野答:“是。”

“這謝深玄, 儘會給朕惹事。”晉衛延還抱怨一句,又罵罵咧咧說道,“謝深玄的嘴雖是惹人?生厭了一些, 可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說到此處,他又稍稍停頓話語, 將眉頭?一皺,顯是極為不快:“他還是朕的少年好友!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些人?未免也太不將朕放在眼裡了。”

諸野:“……”

這句話, 諸野並未回應, 晉衛延也心中猛然一驚,覺得很不對勁,他當著諸野的麵說了這話,那豈不就是等同於在罵謝深玄是狗?不不不,這話可不能當著諸野的麵說,誰不知道這小子?近來?和謝深玄一個鼻子?通氣,諸野若是知道了, 鐵定得告訴謝深玄,謝深玄要是知道了, 不得狠狠罵他半年?解氣啊?

不行,他這舒坦日子?可還沒?過上幾日, 他可不希望這快樂就這麼被?打破了。

“是朕失言,此事千萬不要傳給?謝深玄。”晉衛延急忙清了清嗓子?,弱聲說,“朕怕他罵朕。”

諸野:“……”

-

離了禦書房後,諸野便回了玄影衛。

當初諸野自長寧軍調回京中,晉衛延令他入了玄影衛,他大多時候便都在伴駕,可自他升至指揮使後,他每日上值時的大多時間,便幾乎都耗在了玄影衛內,玄影衛與各部往來?文書甚多,還有不少堆積按鍵,總需要他來?處理,而晉衛延大多時候都待在宮中,也不必他跟著,他每日的行程便固定了下來?,先去宮中,再回玄影衛,而近來?,此事還多了一樣——每日下值後,他總得飛速收拾東西,儘快趕回家。

以往諸野不是如此的,他沒?什麼興趣愛好,玄影衛又公務繁忙,便將大多精力都放在了玄影衛上,每日從早到晚忙碌,回家便是浪費時間,不如不回,反正玄影衛內便有地方居住,

他今日心中記著昨日東湖刺客一事,又想問問蘭書同此事可有關?聯,因而到了玄影衛後,頭?一件事便要去尋唐練。

玄影衛門外每日總有人?輪值守衛,今日的守衛不知為何,好像心情很好,自見著他出現便在咧著嘴笑,也不知家中是得了什麼好事,不過諸野向?來?不會直接去問他人?家中私事,便不曾多言,他們與他打招呼,他便微微頷首,而後便進了玄影衛。

可今日玄影衛內的氣氛,實在有些奇怪。

不知為何,今日人?人?看起來?都是一副心情絕佳的樣子?,同他行禮問好時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可近日沒?有過節,他也想不出有什麼好消息才?能令人?人?都這般開心,心中不由多了一絲疑惑。

可也隻是想著待會兒找到唐練後,他可以再問問這件事,便同往日一般,照常往內走,直接去了唐練的書房——他近日不是病休便是請假,大多文書公函便都移轉到了唐練手上,以至於唐練這幾日每日在書房之中備受痛苦煎熬,他今日能回來?,唐練大概也會覺得很開心。

他走到唐練書房之外,見房門開著,便隻是抬手輕輕一敲,等書房內傳來?唐練滿是疲倦的聲音,他方踏步入內,來?不及說話,唐練便已抬頭?看見了他。

唐練疲憊的眸中好似一瞬便綻放了光彩,好似他眼前出現的人?,不是他昨日才?見過的指揮使大人?,而是天上降下來?的救星,他從堆積如山的文書之後匆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