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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斯玉也一怔:“什麼?”

謝深玄:“諸野可以教我。”

諸野稍稍怔愣,卻還?是點頭,不管自己會不會,先?在嚴斯玉麵前應下謝深玄的這?句話再說?。

嚴斯玉微微皺眉,道:“這?麼好的春色,若隻是放紙鳶,豈不很沒意思?”

謝深玄:“那得看?和誰一起。”

嚴斯玉:“……”

諸野:“……”

謝深玄:“和諸野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

諸野深吸了口氣,正要說?話,那嚴家的下人?又匆匆跑了回來,湊到?嚴斯玉身邊,說?:“大少爺,那畫舫已經被人?包下了。”

謝深玄一愣,他原以為包下這?畫舫的人?就是嚴斯玉,可現在看?來,船家口中所說?的京中貴人?,竟還?不是嚴斯玉。

嚴斯玉微微蹙眉,他既想要那畫舫,便難容他人?先?將這?畫舫奪了去,他讓那下人?再去與船家好好說?一說?,若他們能多出兩倍的價錢,那原先?包下這?畫舫的人?,能不能將這?畫舫讓給他。

謝深玄沒有興趣,謝深玄想要偷溜。

可他回過頭,見?諸野擺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諸野大概有話想說?,他不由微側身了一些,壓低聲音,以免被嚴斯玉聽見?,這?才問諸野:“諸大人?,那畫舫是有什麼問題嗎?”

諸野:“……好像是皇上。”

謝深玄:“啊?”

諸野:“今日唐練令人?同我傳過話——”

謝深玄:“他又偷溜出宮?!”

諸野:“……”

不對。

謝深玄看?向嚴斯玉,忽而?覺得自己好似把握了一件讓嚴斯玉萬般難受的事情。

嚴家耳目靈通,可今日不知為何,嚴斯玉好像並不知道包下最大畫舫的那個人?,就是當今聖上。

謝深玄忽而?輕咳一聲,麵上驀地便帶上了一抹極燦爛的笑意:“今日天氣不錯,比起放紙鳶,好像更適合遊湖。”

諸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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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搖著手中的玉骨折扇,遙遙看?著湖麵春景,似乎正心?向往之,若有畫舫,他或許能夠在湖麵上待上一整日。

嚴斯玉喜上眉梢,倒覺得自己是看?著了與謝深玄同遊東湖的機會,恰在此?時?,那嚴家下人?腳步匆匆趕回來,湊到?他耳邊,低聲同他道:“大少爺,他們不願意。”

嚴斯玉毫不猶豫吩咐:“再加五倍。”

嚴府下人?抹了抹額上的汗,步履匆匆便去了,謝深玄隻當未曾注意,一心?隻在湖麵春景,還?低聲輕歎,道:“我來京中多年,從未登船遊覽過東湖。”

諸野:“……”

諸野移開目光,像是無?奈歎了口氣。

嚴家下人?又跑了回來:“大少爺,他們還?是不願意。”

嚴斯玉挑眉,道:“你與他們說?,錢不是問題。”

“他們說?了,這?不是錢的問題。”那下人?滿額是汗,顯是有些不知所措,道,“包船的人?是京中貴人?,他們得罪不起。”

嚴斯玉不由嗤笑,道:“那嚴家他們就得罪得起了?”

謝深玄壓下唇邊的笑。

很好,上鉤了。

他知嚴端林雖手中權勢極大,可對嚴斯玉管教也嚴,一般是不許嚴斯玉在外胡作非為的,今日之事雖已成了七八分,卻仍舊還?差一把旺火,想到?此?處,謝深玄乾脆伸出手,直接去攬諸野的胳膊,倒將諸野嚇了一跳,他回轉目光,卻見?謝深玄眉目帶笑,顯然還?在誘嚴斯玉上鉤,同他道:“諸大人?,還?是煩請您教謝某放放紙鳶吧。”

諸野:“……”

謝深玄歎氣:“反正今日看?起來是登不上那畫舫了,那當然還?是紙鳶比較有意思。”

片刻沉默,謝深玄眼看?著嚴漸輕頭上那血紅的「公狐狸」三?字越來越大,再看?嚴斯玉握緊了拳頭,焦急將目光轉向那等候吩咐的嚴府下人?,他也不打算繼續在此?處多留了,而?是抬起眼眸,最後同嚴斯玉笑了笑。

“先?告辭了,嚴大人?。”謝深玄說?,“看?來你我今日,好像沒什麼緣分。”

說?完這?句話,謝深玄便扯著諸野朝更遠些的湖岸走去。

他已全然壓不住臉上的笑,隻是強忍著才不曾笑出聲來,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又擺出戀戀不舍的神?色,回轉目光朝著嚴斯玉看?了一眼,果真見?著嚴斯玉目光追隨,直停在他身上,而?嚴家那下人?已又跑去找尋船家了,事情顯然如他所願,他大概今日回去之後便可以起新的折子,內容便是嚴斯玉今日衝撞聖上,目無?法紀,實在應當好好罰一罰。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再寫第二封折子,狠狠罵一罵天天偷溜出宮的皇上,成天到?處亂跑,也不看?看?自己給玄影衛添了多大的麻煩。

他終於覺得自己有了些外出遊春的快樂,可一抬目光,便見?諸野仍頗為無?奈看?著他,低聲問:“滿意了?”

謝深玄笑答:“出了一口惡氣。”

諸野:“他很快便會回過神?來的。”

“回神?便回神?,他父親都想殺我了,多添這?一筆,算不得什麼。”謝深玄鬆開攬著諸野的手,倒是神?色自如,沒有先?前幾日連握住諸野的胳膊都要驚慌的模樣,說?,“他那神?色,我看?著便覺難受。”

諸野沉默著盯著謝深玄鬆開的手,過了片刻才遲緩點了點頭。

他心?中略有些發悶,總覺得方才謝深玄同他親近,不過是用?來誘嚴斯玉上鉤的手段,先?前在太學時?似乎也是如此?,謝深玄自己總不在意,他總是習慣用?這?種辦法來誘嚴斯玉中計,可諸野光是想一想謝深玄這?誘導過後,嚴斯玉心?中究竟會有何等齷齪之念,他便有些壓不住心?中的煩躁。

此?事他不能同謝深玄說?,便隻是悶聲站立一旁,看?著謝深玄令小宋拿來紙鳶,滿懷期待看?著他,諸野這?才悶悶說?了一句:“我不會。”

謝深玄一怔,垂眸看?著手中的紙鳶,想著諸野以往便是這?般的性子,他私下不喜玩樂,長大後這?性子更添了幾分無?趣,讓他放紙鳶的確有些太過為難他了,謝深玄便隻好歎了口氣,萬般無?奈說?:“那就沒有辦法了。”

諸野心?中發悶,不曾接話。

謝深玄卻歎氣,說?:“嚴斯玉還?在盯著你我,若不做些樣子,隻怕要壞事。”

諸野微微側眸,看?向兩人?身後。

嚴斯玉仍目不轉睛盯著謝深玄的身影,那眸中帶著令人?作嘔的貪戀之色,令諸野心?中那躁鬱之念不免更深幾分,他心?煩意亂,冷著臉色移開目光,卻不想謝深玄已經將那紙鳶的線軸塞進了他手中,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諸野一時?怔愣,隻是木木盯著謝深玄的手看?。^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這?樣吧,諸大人?。”謝深玄笑%e5%90%9f%e5%90%9f說?,“還?是讓謝某來教您吧。”

第109章 放紙鳶

其實若認真說來, 謝深玄自己也不太會放紙鳶。

他以往同兄姊出遊時,見?兄長教小侄兒放過幾次,他也曾上手試過一回, 隻是他實在沒有此事天賦,僅會紙上談兵, 若要他說, 他總能說得頭頭是道, 可紙鳶真到了他手中?,便幾乎同秤砣沒什麼兩樣,他反正是從未成功令紙鳶升天過。

今天他的理論同諸野的實操結合, 他想諸野或許能令他實現這個願望,如此興致衝衝, 可諸野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在發呆,那動作在謝深玄看來, 有些心不在焉, 總有停頓, 於是這紙鳶在他們手上折騰了半天也不曾飛起來,諸野還險些將紮紙鳶的竹篾掰斷了。

謝深玄歎了口氣,隻好朝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鬨的小宋招招手,讓他過來。

小宋看他們這失敗的放紙鳶過程正開心,見?謝深玄喚他,覺得自己今日的熱鬨大約是到此為止了,他收起瓜子?, 顛顛跑過去,未等謝深玄開口, 他便已主動說:“少爺,要不我?去將裴小將軍請過來幫幫忙?”

小宋說完這句話, 謝深玄朝著學生們那邊掃了一眼,一眼便見?裴麟手中?的紙鳶飛得極高,幾?乎在所有人之?上,而他看起來得心應手,似乎對他而言,此事隻是尋常,令怎麼也放不起紙鳶的謝深玄滿心豔羨,急忙讓小宋去將裴麟請過來。

裴麟聽說謝深玄要找他,倒比放紙鳶還要高興,蹦蹦躂躂就跑過來了,反倒是原本就心不在焉的諸野,看起來那心情?似乎更差了幾?分。

謝深玄不知他是何意,他摸索他人心緒需要時間,諸野他從來也看不懂,猜測諸野心意,隻能令他心中?平添困惑,他看著裴麟飛快令紙鳶飛上了天,將線軸交到他手中?,而後戰戰兢兢看諸野一眼,乖巧同二人行禮後飛快逃離。

謝深玄不免又皺眉,回眸瞥一眼諸野,再看看手中?的紙鳶的線軸,心中?茫然,隻想難道諸野對紙鳶的厭惡已到了這般境地,連看一眼都覺得不開心?他不知還該不該朝諸野招手,遙遙地卻?又看見?一名玄影衛正朝此處過來,顯然是來找尋諸野的。

這玄影衛也著常服,看起來隻像是富貴人家的護衛裝扮,謝深玄本該是認不出他來的,可他同所有玄影衛一般,頭上頂著碩大的字跡,那從遠而近飄過來的「該死的謝深玄」幾?個大字,謝深玄實在難以忽略,更不用說這玄影衛走近後便止不住咧嘴同謝深玄笑,這表情?也同這段時日所見?的幾?名玄影衛一般,幾?乎一瞬便暴露了他的身?份。

那玄影衛走近些許,還未說正事,倒先?朝謝深玄狠狠作揖,大聲道:“謝大人!久聞其名,終於能同您說上話了!”

謝深玄一愣,恍惚點?頭,心中?更添疑問。

朝中?所有人都巴不得不和他說話,這些玄影衛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上趕著想要同他說話的?

隻是這玄影衛是為尋諸野而來,他隻同謝深玄說完這麼一句話,便回身?去同諸野行禮去了,正事之?上,他到還有分寸,知道將聲音壓得低一些,隻同諸野一人通報,嘀嘀咕咕說了半晌,諸野歎了口氣,讓那玄影衛在原地候著,他自己朝謝深玄走了過來,道謝深玄身?邊,低聲同謝深玄說:“皇上果然來了。”

謝深玄立即抬眸,顯然極有興趣,問:“在畫舫上?”

諸野點?頭。

謝深玄:“那嚴斯玉——”

“皇上讓我?過去一趟。”諸野無奈說,“就和此事有關。”

謝深玄計謀得逞,幾?乎有說不出得意,皇上平日對這些世家望族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他不會太狠處理,可今日嚴斯玉撞到了他麵前,那是犯了大忌,免不了要受責罰,這嚴斯玉回去之?後,定然還要被嚴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