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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們頭上空無一物,倒連半個字也沒有?。

謝深玄皺了皺眉,再回了書?案一側,還未來?得及提筆,卻又聽?見小宋在外通報,道:“先生,伍大人?過來?了。”

謝深玄:“……”

謝深玄急匆匆將桌案上的檢討塞進一旁的書?箱內,而後再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抬眼朝外看去,還在麵上擺出熱切笑意,道:“伍兄怎麼過來?了?”

“謝兄!”伍正年滿臉笑意,高聲道,“大喜事啊!”

謝深玄有?些驚訝:“喜事?”

伍正年:“天?大的喜事。”

他將一旁的椅子拉到書?案之前,再湊到謝深玄麵前,認真道:“謝兄,你還不知道嗎?”

謝深玄:“我……應該知道什麼?”

“諸大人?沒告訴您?”伍正年一頓,將目光在謝深玄的書?齋內一轉,不由訝然道,“不對,諸大人?怎麼不在?”

謝深玄:“……啊?”

伍正年神色一凜,那笑意已收斂了幾分,反而換作一副緊張之色,甚至還緊張朝外打量了幾眼,方驚慌不已湊近謝深玄耳邊,道:“謝大人?,諸大人?去哪兒了?”

謝深玄萬般不解:“他……上朝去了?”

伍正年大為震驚。

伍正年:“上朝去了?他怎麼就上朝去了啊!”

謝深玄:“?”

“如今這?麼危險,正是該好好保護你的時刻。”伍正年說道,“諸大人?怎麼可以不在啊!”

謝深玄:“??”

謝深玄蹙眉看著伍正年,一時之間,他倒實在弄不明白伍正年口中所言的“危險”,究竟所指的是什麼事。

這?青天?白日的,他什麼也沒做,人?又在太學內,哪能?遇到什麼危險,就算他在畫舫上遇了刺,可那也過去一段時日了,玄影衛都覺得沒問題了,也不知伍正年究竟在擔心什麼。

伍正年皺著眉,走到書?齋門邊朝外一看,見外頭空無一人?,他便將房門關上了,連窗戶都緊閉鎖死之後方重新走了回來?,往謝深玄身邊一坐,道:“這?樣吧,謝兄,我陪著你,今日你就莫要再從書?齋內離開了。”

謝深玄:“……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他滿心莫名,完全摸不清伍正年這?一通怪異舉止的緣由,而伍正年顯是一怔,蹙眉看謝深玄那顯是正萬般疑惑的模樣,這?才稍稍停頓,遲疑道:“謝兄,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謝深玄:“我該知道什麼?”

伍正年點了點頭,低聲說:“也是,你還未見過諸大人?,你也許並不知情……”

謝深玄疑惑皺眉。

可不料下一刻,伍正年已經忍不住伸手一拍謝深玄的肩,低聲道:“謝兄!好歹入朝多年,你在宮中是一點耳目眼線都沒有?的嗎?”

謝深玄又一怔,遲疑道:“這?種事……該拿到明麵上來?說嗎?”

伍正年已萬般無奈搖了搖頭,低聲道:“你昨日在禦書?房內,到底同皇上說了什麼?”

謝深玄:“啊?”

“昨日深夜,皇上的急旨便到了太學。”伍正年說道,“你提起的那幾名學生,從主犯到從犯,全都受了罰。”

謝深玄這?才至方才那萬般的茫然中回了神,他不由坐直了些身體,迫不及待追問:“旨意如何?”

“主犯幾人?,全都除了學籍。”伍正年低聲說道,“哪怕是從犯,也全都打回家?中禁足思過半年,學籍隻是暫留,若半年後皇上不滿意,還是要將這?學籍除去的。”

謝深玄略有?驚訝,還來?不及細問,伍正年已繼續說道:“除去這?些學生本人?外,家?中父母兄姐,隻要在在朝的,嚴重些的,貶職記過,輕一些的,也罰了俸,說是管教之責,連孩子都教不好,又如何在朝為臣。”

謝深玄險些一口茶水嗆著,他更?是驚異睜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道:“罰這?麼狠?”

伍正年點頭。

現在謝深玄總算明白方才伍正年那漫天?的喜意究竟從何而來?,他昨日在禦書?房同皇上說那一番話?時,本不曾想過皇上會下這?般的狠手,畢竟這?些年來?,他同皇上寫過不少折子,但凡涉及那些世家?子弟的,十之八九隻是輕辦,他還是頭一回見著有?這?等責罰。

謝深玄不免有?些壓不住唇邊的笑意,可伍正年卻又重重歎氣,道:“謝兄,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你昨日未免也太魯莽了一些。”

謝深玄笑%e5%90%9f%e5%90%9f道:“是,我明白。”

他隻需能?得到這?麼個好結果便夠了,雖說他也被皇上罰了五十遍檢討,哪怕有?諸野分擔,他也抄得手現在仍隱隱作痛,可若用?五十遍檢討便能?換回這?樣的結果,謝深玄覺得自己完全還能?夠再抄上五十遍。

“昨日你頂撞聖上時,我都以為皇上會發怒將你直接拖出去砍了。”伍正年深吸了口氣,道,“更?何況你做得如此醒目,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此事是你所為,你在朝中、甚至在太學中的日子,隻怕都要不好過了。”

謝深玄笑一笑,說:“無妨,習慣了。”

朝中那些人?,看他不順眼已有?多年,太學內的先生也不曾給過他什麼好臉色,這?等小事,他早已習慣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自然也不會太在意。

“此番同以前不同。”伍正年無奈為他解釋,道,“你今日是一氣得罪了許多人?。”

謝深玄道:“這?些人?,以往我大多也已都得罪過了。”

“以往你至多隻是罵一罵,給他們添些絆子。”伍正年道,“這?一回,你可是將他們兒女的仕途都斷絕了。”

謝深玄點頭。

沒錯,這?就是他想看見的結果。

“那些學生的好友親朋,甚至是他們的先生師長?,隻怕都絕不會就這?麼放過你。”伍正年略顯緊張歎了口氣,“深玄,這?恨可不是罵一罵你便能?終結的,我想他們巴不得將你除之後快,這?段時日,你千萬要小心一些。”

謝深玄卻仍舊不怎麼擔憂,嚴端林都不曾將他弄死,他自也不必多慮,反正如今他也有?人?庇護,諸野總會在他身邊,那些人?就算想對他動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能?敵過玄影衛指揮使的實力。

想到此處,他不由微微彎唇,心中不免略多了幾分得意,伍正年卻又蹙眉,忍不住低聲道:“說到此處,諸大人?平日那般心細,怎麼今日竟不曾想到此事,連個防備都沒有?。”

謝深玄心中覺得伍正年這?對諸野的斥責有?些莫名,不免為諸野辯解一句,道:“此事本與他無關——”

伍正年:“他不來?,好歹也得派名玄影衛跟著您啊!”

謝深玄:“……”

第81章 選公務還是他

第?81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始終覺得伍正年是有些緊張過度了, 無論怎麼說,他人都在京城,應當沒什麼人真敢在京中肆意胡來, 若真有危險,隻要他近期不要一個人離京便好, 當然, 太學中事已忙到如此地步了, 他就算想一個人離京,也基本抽不出什麼時間來。

“我還是在此處陪著你吧。”伍正年執著說道,“待諸大?人過來此處我再離開。”

謝深玄正蹙眉想要拒絕, 方才伍正年關上的門扇之後卻傳來幾聲輕響,像是有人在外極輕地敲了敲門, 卻將?伍正年嚇了一大?跳,幾乎自那座位上跳了起來, 驚恐不安盯緊了房門。

而後?下一刻, 小宋的聲音便在那門外響了起來, 道:“幾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聽?起來像是太學內的先生來此處拜訪,此事的確罕見,有些不太簡單,謝深玄不由便想起伍正年來此之前,在院中探頭探腦的那幾名太學先生,他們那時?便一副有事要尋他的模樣, 頭上不見半點字跡,那自?然便是說至少?那時?, 他們對謝深玄沒什麼惡意,這模樣看起來可不像是要來尋仇, 倒更像是有事要來尋他一般,有些古怪。

小宋問?話之後?,門外又多了幾個聲音,有一人囁嚅問?:“謝先生在嗎?”

小宋:“你們有什麼事嗎?”

“也……也沒什麼。”另一個聲音說道,“就是……就是過來看看。”

“來看看?來看什麼?”伍正年忽地在謝深玄耳邊低聲說道,“不對,太怪了。”

謝深玄:“或許隻是有事要尋我。”

“就你這人緣。”伍正年毫不猶豫道,“有事也不會過來找你的。”

謝深玄:“……”

伍正年:“不行,這人不能見。”

謝深玄忍不住歎氣,他走?到窗邊,略挑開些許窗縫往外看了看,門外站了幾名太學先生,有些麵熟,謝深玄雖不能叫出他們的名字,但也曾在太學內見過數次,這的確是太學內的先生無疑,而再看那些人頭上空無一物,也沒平日總帶著的對他的厭惡之意,那他們今日來此處找他,應該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古怪念頭。

可那些字跡不曾出現,也可能是因為他們還未見到謝深玄,想到此處,謝深玄便乾脆將?窗扇推開了,微微朝外探身,同那幾名太學先生打了個招呼,道:“諸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伍正年心中一驚,恨不得立即扯住謝深玄的衣袖將?他拽回來,可他畢竟是遲了一步,外頭的幾名先生已見著了謝深玄,伍正年便也隻得露了個腦袋,好提醒他們他也在此處,一麵擺出他慣有樂嗬嗬的神色,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幾名太學先生忐忑不安,見伍正年在此處,更是不由微微垂首,好一會兒才有一名先生鼓足了勇氣,先一步開了口。,

“隻是過來看看。”那名太學先生略顯愧疚道,“謝先生,我前些時?日太忙,倒是忘了同你談一談癸等?學生的學業進度……”

謝深玄:“啊……”

說實話,他很驚訝,當初這些太學先生因為厭惡謝深玄,始終不願同他交接癸等?學生的課業,甚至連見都不想見謝深玄一麵,今日忽而來此同他談及此事,顯是在刻意討好。

而就算謝深玄已出現在他們麵前,這些太學先生頭上竟也破天荒地不曾冒出那血紅大?字,雖說看起來有些奇怪,可倒是令謝深玄更安心了一些,乾脆讓小宋請這幾名太學先生進來說話。

伍正年猛地深吸了幾口氣,不住去扯謝深玄的衣袖,道:“深玄!我可保不住你啊!”

他畢竟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至多是平日喜歡打打太極與五禽戲,比起謝深玄這種純粹的廢物要好上一些,可若真有什麼刺殺之類可怖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攔得住刺客,而今情況如此複雜糟糕,謝深玄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謝深玄見他如此,也隻得壓低聲音,道:“諸野說他下朝後?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