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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某隻是想,謝大?人如此才華,隻能教一群字也不識的傻子,未免也太過可惜了。”

謝深玄:“……”

謝深玄本不怎麼想理他,可嚴斯玉越發過分,已將輕侮的對象從?他轉到了學生身?上,莫名令他心中?憋氣,可伍正年在他身?側,扯著他的衣袖,希望他莫要多?言,謝深玄隻好?強忍,敷衍般朝嚴斯玉點點頭,轉頭便要從?此處離開。

嚴斯玉卻不覺有異,似乎也絲毫未曾意識到自己觸了謝深玄的逆鱗,他這語調間終於有了些?陰陽怪氣的意味,竟還深深歎了口氣,道?:“不過,我聽聞裴封河的弟弟也在謝大?人的學齋內。”

謝深玄:“……”

“裴封河那?瘋子能識字,已令我很震驚了。”嚴斯玉道?,“如何?他弟弟如今可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他說完這話,身?後幾名官員便已有忍不住笑出?聲的了,嚴斯玉也故意笑了一聲,那?哄笑聲便又大?了幾分,畢竟小嚴大?人都已笑了,他們自然也要跟上。

“深玄,你知裴瘋子那?弟弟,是怎麼入的太學嗎?”嚴斯玉笑%e5%90%9f%e5%90%9f說道?,“去歲宮宴,皇上誇裴瘋子赤膽忠心,那?小子竟然說——”

謝深玄挑眉,直接打斷嚴斯玉的話:“我管他怎麼進?的太學。”

嚴斯玉一怔:“什麼?”

伍正年急忙去拽謝深玄的衣袖,讓謝深玄閉上嘴,莫要再多?言,他歲初剛犯了“大?過”,皇上送他來太學,是令他將功補過,就算未曾撤了他的官職,他也絕不該再隨意得罪朝中?人。

何況此人還是嚴斯玉,那?可是嚴端林的長子,平日裡都不能得罪的人,現在更是得罪不得,他不希望謝深玄出?事,希望謝深玄能過記住他方才的勸告,可謝深玄卻轉過了身?,正從?他手中?拽出?衣袖,迎上嚴斯玉的目光,道?:“嚴大?人。”

嚴斯玉蹙眉:“怎麼?”

“裴封河是皇上親自挑中?的鎮國將軍。”謝深玄說道?,“皇上對他極為?倚重,他若是瘋子,那?皇上該算是什麼?”

片刻沉默。

謝深玄扯出?了皇上,那?些?官員不敢隨便應答,他們隻能回首去看嚴斯玉,像是等著嚴斯玉接下來的應對。

嚴斯玉倒不怎麼生氣,他似乎隻覺得此事有趣,那?麵上笑意更甚,隻如同是在這般乏味的時刻,發現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情。

身?邊還有幾名隨行的禮部官員,嚴斯不希望他們再聽見他與謝深玄接下來的“爭吵”,便朝那?幾人揮了揮手,道?:“幾位大?人,你們先走吧”而後他再看向謝深玄,唇邊笑意更濃,道?,“嚴某還有幾句話,想要同謝大?人談一談。”

眼下這爭論已扯到了皇上,謝深玄罵人又一向沒輕沒重,誰也不知謝深玄接下來還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那?些?官員巴不得想要從?此處開溜,嚴斯玉方一開口,他們便恨不得立即跑遠了。

伍正年倒還留在原處,他可憐兮兮又徒留無力地不住去拽謝深玄的袖角,試圖在這最?後一刻力挽狂瀾,至少能讓謝深玄看在他的麵子上,罵得稍微收斂一些?。

“謝大?人,我勸你謹言慎行。”嚴斯玉笑%e5%90%9f%e5%90%9f輕聲說,“你如今已失了聖上的恩寵——”

“恩寵?”謝深玄嗤笑一聲,道?,“又不是後宮妃嬪,要恩寵做什麼?”

嚴斯玉挑了挑眉:“既為?人臣——”

謝深玄再打斷他的話,道?:“小嚴大?人,您入朝為?官,原來隻是為?了聖上的恩寵啊。”

嚴斯玉:“……”

第32章 不能讓他爽到

嚴斯玉終於因為謝深玄的話語而僵住了?。

“要不……謝某今日回?去寫個折子?為?小嚴大人您美言幾句?”謝深玄將袖角從伍正年的手中拽出來, 轉身幾步走到嚴斯玉麵前,笑%e5%90%9f%e5%90%9f望著他,仍不打算停下自己對嚴斯玉的攻擊, “皇上說不定會有些興趣,多給您些‘寵愛’。”

嚴斯玉沉了?臉色, 麵露些許不悅, 毫不猶豫斥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語——”

謝深玄:“除了你我, 還有誰聽見了??”

嚴斯玉:“……”

二人一道回?過目光,一起?看向謝深玄身後?的伍正年。

伍正年正假裝自?己在看路邊的風景。

“啊,今日這天氣?……天氣?不錯啊。”伍正年那?語調, 倒幾乎已要哭出聲來了?,可他知道謝深玄話語中的意思, 他畢竟是謝深玄好友,他當然?不可能順著嚴斯玉去指證謝深玄的不逆之語, 他隻能哭喪著臉選擇得罪嚴斯玉, 苦兮兮感歎, “這花不錯,這假山也很不錯……”

嚴斯玉:“……”

“您要去同皇上言明?此事,自?然?也是可以的。”謝深玄回?過目光,彎起?眉眼同嚴斯玉笑,道,“您自?己去同皇上說,謝某想寫封折子, 為?您獲得聖上的寵愛爭一分力——”

嚴斯玉慍道:“謝深玄!”

謝深玄:“喲,嚴大人害羞啊?”

嚴斯玉:“……”

謝深玄:“都這麼大人了?, 害羞什麼呀。”

嚴斯玉:“……”

“先朝以來,女子已可入朝為?官。”謝深玄說道, “那?小嚴大人這般的‘才俊’,入後?宮爭爭聖寵怎麼了??”

嚴斯玉沉著臉色,眸中帶著慍色,卻並未反駁謝深玄的攻擊,隻是頭上的字跡再度變化,重新換了?一行?大字。

嚴斯玉:「好啊,謝深玄還是忍不住了?。」

謝深玄:“?”

嚴斯玉:「這般的麵容,就算罵人,也頗為?賞心悅目。」

謝深玄:“?”

不是,等等,這人什麼毛病?

就喜歡惹他生氣?,看他罵人?

那?他多罵上幾句,這人該不還會爽到吧?

謝深玄倒吸了?口氣?,後?頭的罵人之語,他不由便咽回?去了?,以往他並不知他人心中所想,從未想過他每次罵嚴斯玉時,嚴斯玉心裡在想的,竟然?是這種離譜的事情。

謝深玄下意識後?退一步,再退一步,竭力讓自?己離嚴斯玉遠一些。

嚴斯玉倒是不曾在意謝深玄的舉止,反將目光轉到了?另一側,麵上忽地換了?副神色,又重新帶了?些笑意,隻如同又見著了?什麼有趣發?展一般,朝那?邊微微頷首,像是看見了?什麼熟人。

謝深玄自?然?也跟著回?過目光,朝著那?一側看去。

諸野似乎已同唐練說完了?話,正朝著癸等學齋而?去,太學進來可就這一條路,他當然?會在此處遇見他們,隻是看他那?模樣……謝深玄不知諸野究竟在一旁聽了?多久的熱鬨,方才他同嚴斯玉鬥嘴的語句,諸野隻怕全都聽見了?。

謝深玄不由想起?了?諸野的那?本小冊子。

他想,以他昨夜和諸野剛剛恢複的那?點兒關係,他罵嚴斯玉,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他剛才罵皇上了?,不僅如此,他好像還默認皇上斷袖,對男人也有喜好,這話若是傳到皇上耳中去……

謝深玄不敢再往下想。

“諸大人來得正好。”嚴斯玉果然?也覺得諸野是他的轉機,他迎身上前,同諸野行?禮,一麵道,“謝深玄方才的大逆之言,諸大人應當已經聽見了?。”

諸野:“沒聽見。”

嚴斯玉:“您可要為?嚴某做個見——啊?”

諸野:“你們在說什麼?”

他神色平淡,同往日並無區彆,他邁步朝二人走來,站在離二人稍遠一些的地方,看似不偏不倚,好像同誰的關係都不太好,卻不曾拿出那?令謝深玄萬般懼怕的小本子,也不打算將謝深玄方才那?一大通犯上之語記錄在冊。

可謝深玄心中清楚,諸野是武官,據說京中武官中,再無人的身手能同他一般好,莫說是他在幾步之外聽他們交談,若他有心,隻怕連臨屋中人的呼吸聲都能聽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這是再明?顯不過的袒護,謝深玄不由微微彎了?彎唇角,正覺自?己此刻有了?個好靠山,那?當是無往不利,就該在今日,狠狠揪住嚴斯玉罵上幾——

不行?,他不能罵嚴斯玉。

他可不想讓嚴斯玉就這麼爽到。

嚴斯玉當然?也聽得出諸野話中的袒護,他已從眼線得知諸野與謝深玄近來關係親近,像是要重複當年江州的緊密,想到此處,他不由掃了?一眼謝深玄,像是在觀察謝深玄麵上的神色,而?後?再看向諸野,也不怎麼覺得氣?惱,仍好聲好氣?同諸野客套,道:“聽聞諸大人進來因傷病休,不知諸大人如今傷勢如何了??”

諸野:“不錯。”

謝深玄:“……”

嚴斯玉:“呃……”

嚴斯玉問的是傷勢如何,又不是身體如何,他怎麼能答不錯啊!

可嚴斯玉並不受挫敗,他知道諸野話少?,不太容易相處,他也已習慣了?此事,隻是自?行?往下道:“諸大人,我記得你我上次相見,還是在獵場。”

諸野:“宮宴。”

嚴斯玉:“……啊?”

諸野:“除夕宮宴。”

嚴斯玉:“……”

嚴斯玉僵了?片刻,還是道:“去歲秋獵圍場一彆,文瑤便對諸大人念念不忘。”

謝深玄:“……”

等等,文瑤?

謝深玄不由又想起?了?京中的那?個傳聞,諸野能力出眾,又是天子近臣心腹,前些年同嚴端林走得近一些,嚴端林便想方設法要收買他,這其中之一的法子,便是想令諸野做他的乘龍快婿。

嚴端林子嗣甚多,可嫡出的卻隻有二子一女,他那?幺女在家中極為?受寵,聽說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才女,若謝深玄沒有記錯……那?位嚴小姐,好像就是叫文瑤。

他心中一沉,隻覺略涼了?一些,忙不迭回?首去看諸野回?應,諸野隻是蹙眉看著嚴斯玉,神色冷淡,令人實在看不出他心中想法。

嚴斯玉說:“文瑤對諸大人的稱讚有佳。”

諸野:“……”

嚴斯玉:“特彆是諸大人的騎射之術,令人過目不忘。”

諸野:“……”

嚴斯玉:“她?已纏著我說了?許多次,要我若是遇到諸大人,便請諸大人來家中喝一杯茶。”

諸野:“……”

“諸大人?”嚴斯玉見諸野始終不言不語,略微覺得有些奇怪,“諸大人……意下如何?”

他每說一句話,謝深玄的心便沉一些,他心中清楚,嚴斯玉這些話,大多都是為?了?用來激怒他的,大約是覺得他難以接受身邊親友同嚴家有太多聯係,才故意要昭示諸野同嚴家親密,朝中那?傳聞又由來已久,那?他說自?己的妹妹對諸野有所仰慕,當然?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