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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屋 鬼馬星 4282 字 3個月前

簡單,她隻要假裝自己在懷疑言博就行了,我看過她寫的罪犯分析,她隻要把它拿出來給舒巧看,就能告訴舒巧,她正在懷疑言博。她給了舒巧一個表演的空間。還想聽嗎?”

她向他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李老師暗示言博就是凶手,舒巧最自然的反應是什麼,假如她是無辜的話,那就應該是恐懼和震驚。她當時一定就是這麼表現出來的。然後,她可能對李老師說,她再也不敢跟言博在一起了,她得躲開言博這個殺人嫌犯,但她沒地方去。其實,她是想去鹿林鎮找回那支圓珠筆。但她得有個理由遠行。於是,李老師就順理成章地為她提供了一個避難所。她現在應該就在那個避難所裡。而那個避難所就是她的某個據點,比如存放蟲子的地方,她知道舒巧過去之後一定會清理房子,那裡一定好久沒人住了,打掃是難免的,這等於在為她自己消除證據。”

“如果舒巧當時說要躲開言博,隻是個幌子,那麼為什麼我媽死後,她仍然對我說,她要跟言博分手?她大可以偷偷到鹿林鎮把事情辦完,再溜回來繼續當他的未婚妻。”

“因為她不知道你媽對你說過多少。她也不知道,除了她母%e4%ba%b2之外,其餘人是誰殺的。可能真的是言博呢?假如你們告發言博怎麼辦?離婚的前妻出於報複這麼做很合理,所以,她想避開這個矛盾,假如她退出,言博重新回到你身邊,也許這矛盾就化解了,也許你們就不告他了,對她來說,她也避開了危險。所以,她得退出,至少退出一段時間,至於她在你麵前的那些表演,什麼失望,什麼害怕,那是以防萬一,萬一言博還是被抓了,她得撇清自己。這裡麵唯一的失誤就是王飛燕的屍體。我猜想,她可能本來想找墓地安葬她的,但還沒來得及,屍體就被發現了,後來她一定來過旅館,但發現旅館已經被警方控製,於是她隻能選擇逃走。”

“她為什麼不站出來說自己是為了替言博掩飾,才去認領了那具屍體?”

“要知道,她的確殺過人。所以她並不希望整個案件被拿出來重新調查。因為她不知道她站出來這麼說,會有什麼結果。在她還沒考慮好周全的情況下,她隻能選擇先躲起來。”

“我覺得她當時隻要找個借口拿走那些隨身物品就行了,根本不必花大價錢把屍體也買走。”

“她得確保萬無一失。她不知道那具女屍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我知道她花10萬塊買了屍體,我就知道她一定乾過。想想她心裡有多麼害怕,多麼擔心留下證據。”

她看著他。

“你說來說去,還是我媽是怎麼騙舒巧,並不能證明她參與了雙鳳旅館的滅門案。”

“我也希望不是她。隻要你給我那把傘,我也許就能證明,我是錯的。”

又是那把傘!

“我說我扔了。”她道。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聽我接著說。”

“你還沒說完嗎?”

“沒有。那天晚上,言博開車第一個離開旅館,接著是她,舒巧母%e4%ba%b2是乘出租車到旅館的,她走的時候乘的是舒巧母%e4%ba%b2來時乘坐的那輛出租車。而這時候,舒巧還在昏迷中。”

“我有個問題。舒巧的母%e4%ba%b2比言博和舒巧晚到,她應該是直接進了旅館,是不是?”

“應該是這樣。”

“如果她直接進旅館,她可能遇到那個凶手,可為什麼凶手沒殺她,殺她的反而是她的女兒?”

“我認為她進旅館時,凶手正好從後門離開。我剛剛也說了,每具屍體都在一個死角,所以,舒巧的母%e4%ba%b2進入旅館時,她一具屍體都沒看見,她可能還在賬台等著誰來接待她。不料卻等來了被強暴之後的舒巧,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慘案就此發生。舒巧殺了母%e4%ba%b2後,發現竟然沒人開門出來看看,她覺得很奇怪,就開始查看旅館,結果發現人都已經死了。這時候,她就決定把母%e4%ba%b2的死嫁禍給之前的那個凶手。於是,她做了幾件事,她可能給自己隨便找了一個房間,然後拿了彆人的行李當作自己的行李。”

“當初警方沒有詳細登記每個被害人的行李,要不然應該早就知道她們不是旅館的客人了。”

“再來說那個凶手。她為什麼走後門?因為她知道後麵停著一輛車。對了,順便說一下。我認為那頂帽子和埋葬蟲都是幌子,那也是在誤導我們,她想讓我們認為,隻要我們追著那些蟲子就能找到凶手,或者,他想讓我們認為,凶手刻意毀滅這具屍體,是為了特彆的原因,也可能凶手跟這個人認識——總之她這麼做讓事情變得非常複雜,這就是她的目的。但是,從旅館扛著屍體到後院埋起來,是不現實的,並且一定會被發現,我事後問過陸署長,他說他帶著警犬把整個區域搜索了好幾遍。確定沒有彆的屍體。而且,如果她真的殺人後埋屍,時間上也不允許,舒巧的母%e4%ba%b2一到,她就得走了,她得趕上同一輛出租車。”

所以她才會積極地支持周法醫去研究那些蟲子嗎?蟲子是來過,但是,恐怕隻是丟下去後,又用殺蟲劑殺死了吧。

穀平繼續說道:“她乘著出租車離開,因為言博中途停過幾分鐘,她可能遠遠地看見了言博的車。隻有一條路通往縣城,火車站和縣城是同一個方向,她隻要讓司機往前開就行了。她為什麼要追言博的車呢?因為她懷疑言博可能看見了什麼。也許她本來打算殺了司機後再殺言博。可她還是晚了一步,言博當晚就結賬走了。她根本沒機會,也可能是錯過了。那天晚上更晚些的時候,她把車開到火車站附近,接著她步行去火車站,為什麼沒有直接開到火車站呢?那裡人太多了。她走到火車站後,換了衣服,在候車室隨便對付一夜,準備第二天清早,見她的小朋友。這就是全過程。”他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如果你想證明我是錯的,就把那把傘拿出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更不知道再硬撐下去,還有沒有必要。

“我現在唯一不明白就是,她在雙鳳旅館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最奇怪的是,她後來還收養了你。”他看著她的神情像是在說,你應該知道答案吧。

“她跟朱藝在15年搶了銀行。她就是我看見的劫匪之一。”一句話從她的喉嚨裡溜了出來,

穀平目瞪口呆。

“李老師還是銀行劫匪?”

“案發的時候,她就在A市。案發第三天,她接受了記者采訪,我看了她的回答給她寫信,她才來找我的。她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她怕我會泄露什麼。”

“那她到旅館來,難道是為了殺人滅口?可是不對啊,”穀平更糊塗了,“她收養了你,對你還不錯。她沒有虐待你吧?”

“當然沒有。”她笑道。

她手裡拿著啤酒瓶晃到養母的房間門口,

“看到那幅字了嗎?”她指指牆上,“好罪犯,好警察。她認為隻有好罪犯才能培養出好警察。我見到她的時候,帶著一個剪貼簿,那裡麵貼了很多銀行搶劫案的報道,那時候我的誌願是想當一個銀行搶劫犯。可是,她一直對我說。貓鼠遊戲中,貓才是主角,她還對我說,要想幸福,就得當個被社會承認的好人。她鼓勵我當警察。她經常用各種案子來訓練我。”她看著他,“穀平,她自認為是一流的罪犯,是像上帝般偉大的罪犯,她認為沒人能抓住她,所以她決定培養一個對手,她想讓我成為一個好警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抓住她。為了將來有一天,我能下決心抓她,她還不惜成為我的殺父仇人。她是為了得到我,才殺人的。這就是她的殺人動機。”

穀平看著那幅字。

“好罪犯,好警察。”他笑了起來,“這麼一說就合理了。我一直覺得她在推著你走。如果她的死沒有成為疑問,你們的領養關係就不會被人注意,而你的身份也不會被揭穿,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你就被迫得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樣,你就被迫得偵破這個案子。”

“還記得那個想買我初夜的混蛋嗎?”

“怎麼說?”

“我猜就是她。因為他一直躲在房間,我從來沒見過他本人。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隻不過習慣性地認為那是個男的。其實想想也很容易,她編個借口說是為弟弟或朋友找的性服務就行了,我媽隻要有錢賺才不會管那麼多。她說要等兩天,是看看我的反應,也是看看我父母的反應。那時候,如果,我留在那裡任人欺負,也許那裡就會多一具屍體,因為對她來說,我已經被證明是個沒用的廢物,何況我還是她搶劫的目擊證人,她有理由殺我。”

“可是你卻逃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啊,於是她打算收留我,培養我。她提出那個買賣,也是在考驗我的父母,我父母一旦同意就等於簽了自己的死亡證明。”

“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個買家?難道不會是她把那個男人殺了,頂替了他?”

“因為少了一具屍體不是嗎?如果她曾經用埋葬蟲處理過那個男人的屍體,那表明這個男人的確存在。但現在,我跟你一樣,都認為埋屍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就缺了一個人,一個我不知道性彆的人。”

穀平皺起眉頭想了一陣,問道:

“那朱藝是怎麼回事?”

“朱藝實際上是被她控製的犯罪工具。朱藝的母%e4%ba%b2帶她去精神科看病,她是主治醫生,就很容易獲得朱藝的信任,她們一直在通信。她還給朱藝錢,教導她,跟她談心,當然,也教唆她犯罪。我猜想,她是通過實際進行一些犯罪活動來體會罪犯的心理,她喜歡犯罪,但是她需要一個搭檔,所以她選擇了朱藝。朱藝什麼都聽她的,隻除了一件事。朱藝有錢後吸上了毒。”

“那朱藝跟王飛燕的屍體有什麼關係?”

“你的老師是8月1日住進來的,她很可能看見王署長和我父%e4%ba%b2轉移王飛燕屍體的過程。再說,那時候朱藝常缺錢,於是她就告訴朱藝,隻要把屍體送到醫院,她就會給她毒品。沒錯,朱藝其實也是死在她手裡,因為對於她來說,朱藝繼續活下去,對她來說很危險。”

“可你說朱藝跟她一起搶過銀行。她怎麼會缺錢?”

“是的。15年3月,她搶了銀行,買了房子,但是沒過多久,她就把房子賣了,到16年的時候,她已經是窮途末路。還有,你知道嗎?15年,我媽給了周法醫40萬,用於建立他的法醫實驗基地。”

“也許是遺產呢?”

她白了他一眼。“現在輪到你站在她這邊了?”

“你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我發現一張她跟朱藝在一起的照片,然後我查了她的工作履曆,她曾經在朱藝就診的醫院工作,她是朱藝的主治醫生。”

“好吧,既然你什麼都知道,而且知道得比我更詳細,你為什麼還要藏著那把傘?”

“因為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