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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屋 鬼馬星 4314 字 3個月前

快找到她。”

一個小時後,他們所有人被召集到底樓的某個空房間內。

穀平一走進門,就對黎江說:“你得想辦法把屍體弄走。它正在迅速腐爛。”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他們一會兒就來。好吧。說說結果。”

穀平想要開口,忽然看見了言博。

“我不想離開異書。”言博忙道,“我可以把耳朵塞住。”

“算了。這也不是秘密。”穀平轉向黎江和沈異書,“死者是被毒死的,她的胃黏膜有片狀出血,肝臟和腎臟都有淤血,氣管和支氣管內有白色泡沫狀液體,這是典型的矮壯素中毒症狀。矮壯素又名氯化氯代膽堿,是一種植物生長調節劑。一般口服10毫升以上會致命。她的年齡應該在25歲到30歲之間,死時懷有三個月身孕。她是在死後大約五小時之內被冷凍的。”

“凶手為什麼要把屍體冷凍起來?”沈異書感到這一點非常不能理解。

“我聽說過,有人把屍體冷凍起來是為了做人體標本。”穀平口氣平淡地說。

言博在一邊發出一聲低呼。

另外幾個人一起回過頭朝他看去。

“對不起,我隻是被嚇到了。”他忙解釋,“我是個普通人,並不是經常遇到……”

沒人想聽他的辯解。有些人還認為他在演戲,比如黎江。他目光銳利地審視了言博幾秒鐘後,說道:“那你出去。”

“我才不出去。好吧好吧,我保證不作聲。你們說你們的。”言博像小孩子在耍無賴。

“這麼說,她跟15年前,這家旅館的其他被害人的死法不一樣?她不是被銳器紮傷,出血過多而死?”黎江問穀平。

“不是。她的肝臟呈現酒精性損傷。”

“死者愛喝酒?”

“她的指甲裡有一些泥土和植物顆粒,可能她先被土埋過,另外,女屍被屍檢過。”

“被屍檢過?”黎江大驚。

“手法很專業。是內行。你聯係過周法醫了嗎?”穀平問。

“正在聯係。”黎江看著穀平,“你認為是周法醫……”

穀平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剛剛打了個電話,有人告訴我,周法醫是這一區域的責任法醫,也就是說,一旦這裡發生惡性死亡事件,他就會來幫忙。”

“明白了。我會繼續找他。——你說這女的懷孕了?”

“大概三個月左右。所以也可能是自殺。”

“如果她是自殺,她怎麼又會跟舒巧扯上關係?而且,她還說,她是為了孩子的爸爸來的……”黎江突然轉頭再次盯住言博。

“看著我乾什麼?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言博惱火地嚷起來,“嘿,你們不能因為一個女人隨口說的話就把我當成嫌疑人!我從來沒見過這女人!而且,她死的時候懷孕三個月,如果她是16年的8月死的,那她就是5月懷上的,那時我正在上學!除了我的女同學,我不認識彆的女人!你們可以去查查那女人當時在什麼地方!”

“我們會查的!你彆忘了,那個隨口說話的女人是你的未婚妻。”黎江說完,又問他的下屬,“我讓你去查她打的那個電話,你查了嗎?”

“查過了,她打的是附近的王漢華私人醫院。”

“神醫?”沈異書大吃一驚。

“這個王漢華就是你們所謂的神醫?”

“就是他。舒巧打電話過去找誰?”沈異書問。

“目前還沒找到接電話的人。”

“你繼續查這條線索。”黎江道,“不管她為什麼打這個電話,她找的是誰,現在她丟下一具屍體不知所蹤,這種行為,我隻能暫時把她當成重大嫌疑人。”

沈異書正想接口,感覺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便來到了走廊上。

短信是她的下屬辛達發來的。

“頭兒,已查明,舒巧確為言博中學同學。舒巧高二年級下學期輟學,直到16年11月,才由其父辦理退學。輟學原因是,母%e4%ba%b2意外身亡,精神崩潰,無法繼續就學,輟學申請中有一份心理醫生的評估報告。心理醫生名叫陳一明,女性,目前在X市第一醫院擔任心理科副主任。案發後,她曾就此案寫過博士論文。她的博士論文導師是李殊楊教授。”

如果我媽是陳醫生的導師。那舒巧這個病人,有可能是陳一明轉給我媽的。隻能這麼解釋了。

第二條短信的內容是,“舒巧於16年10月在X市婦幼保健醫院就診,並作產檢。胎兒情況良好。她於17年5月生下一個女孩。取名舒婷,後改名張婷,目前該女孩寄養在她表姐家,落戶農村。舒巧並無任何家族病史。律師事務所最近一次體檢顯示她身體健康,一切正常。”

如果女孩是足月出生,那她就是16年7月至8月懷上的。

第三條短信的內容是,“周同被殺前在電話亭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X市某個家庭電話,機主是周正林,原在X市下屬A區法醫辦公室工作,目前已經退休,現年64歲。”

周正林?周同最後那個電話是打給他的。周同這麼急打電話,是想告訴他什麼嗎?

“立即查明周法醫的地址,儘快拿到蚯蚓酒吧的監控錄像,盤查周同被殺當日案發時段周圍的所有可疑人物。”她發短信回複辛達。

接著,她回到了房間。

“你剛剛說,舒巧是首要嫌疑人。”她對黎江說。

“你還能找到同等級彆的嫌疑人嗎?”

“我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她道。

黎江和穀平同時看住了她。

“誰?”

“這個人跟那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可以主導審訊,讓每個人按照他的想法交代所見所聞。如果沒有這個人的誤導,我弟弟不會到死都認為我是凶手。這個人對雙鳳旅館非常了解,他跟老板和老板娘關係匪淺。這個人對重要線索置若罔聞。我說的是那輛被丟棄的車。並且他可以在案發之後,隨意進出案發現場,卻不被人注意……你們應該知道我在說誰,你們可以去問一問,這個人在案發的時候,在哪裡。”

“你是說王署長?!”黎江道。

她朝他笑笑。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

黎江想了想,問道,“他之前說,你父母在旅館裡乾著什麼勾當,他是指什麼?”

“我們這兒叫雙鳳旅館。——你說呢?”

她假裝沒看見言博臉上的驚異。

“他那時候經常來。他跟這裡的女人都很熟。你們應該讓他認一認這女人到底是誰。如果這個女人死在這裡,或許他能認得她。”

“是啊,如果是這樣,王署長、女屍、舒巧三者也能聯係起來了,”黎江點頭承認,“但這也隻能證明他跟女屍有關,不能證明他跟雙鳳旅館滅門案有關。再說,如果他是凶手,他應該不會在旅館附近開飯店吧?”

“也許他一直在等的不是我,而是這具屍體。那輛車為什麼會被丟在那裡,他跟我父%e4%ba%b2去那塊荒郊野嶺乾什麼?有誰能證明,那天他去火車站辦事?誰能證明那輛車真的壞了?有修車記錄嗎?好了,我就說這些,不能排除所有的可能……”

當我聽了言博的敘述後,我打算聽聽舒巧的說法。

果然,每個故事都有不同的版本。舒巧毫不諱言,自己有個14歲的女兒,而這個孩子的父%e4%ba%b2就是言博。按照她的敘述,當年她在念高中的時候,本是個安分守己、不聲不響的女孩,而言博,活潑開朗,跟她的性格正好形成鮮明的反差。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質吸引了這個男孩,他有一段時間一直跟在她身後,噓寒問暖,殷勤地照顧她,跟她聊天,送她回家。有一次,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們在她的小屋發生了關係。說到這裡,她開始抹眼淚。她說自己是被迫的,但她不想去報警,因為她愛他。她說自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她的話前後矛盾,不過,我還是儘量克製自己不揭穿她。

她接著說,當她意識到自己愛上言博後,她已經回絕了他,而他似乎也並不想挽回。“他好像覺得這樣也挺好……”她嗚咽著說。她說她在那之後懊悔萬分,一心隻想著他能回到自己身邊。於是有一次,她把他騙到家裡,本來說是把他送給她的東西還回去,但他們還是發生了關係。我知道在荷爾蒙分泌旺盛的青少年時期,不設防的性行為很容易造成後果,況且,舒巧承認自己特彆選在了排卵期。她希望用一個孩子把男人拉回來,這是不爭的事實。◆思◆兔◆網◆

她承認直到現在,她仍在做同樣的事。並且,她也知道這很低賤,然而,她說她現在不得不這樣,因為那個孩子。

實際上,相比他們姓交的次數,我更感興趣的是他們姓交的地點。

是在舒巧那暗無天日的小屋,還是在兩百多公裡遠的鹿林鎮?如果,舒巧從未在那裡遭遇性侵犯,那她身上的那些奇怪的擦傷,又如何解釋?案發後,她的供詞漏洞百出,完全不符合邏輯,隻有那些缺乏經驗的心理醫生和不負責任的警察才會深信不疑。

我很想知道,她那天晚上到底乾了什麼。我決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6.兩個嫌疑人

清晨八點,她剛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在敲她的房門。

“異書,異書……”那是言博的聲音。昨晚他們深夜回到縣賓館後,她拒絕跟他同處一室,所以,他被迫跟穀平同住一個房間。真不知道昨晚兩人都說了些什麼。

她披上衣服打開了門。言博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了。

“%e4%ba%b2愛的,想不想知道今天的頭條新聞?”言博興高采烈地問她。

“什麼新聞?”她用發繩隨便把頭發紮了起來。

“那個王署長現在成了第一嫌疑人。”

她一愣。

“真的嗎?”

“今天一大早,那個姓黎的警察就給穀平打了個電話,說是在失蹤人口檔案裡找到了那個女人,就是旅館裡的那具女屍。你知道她是乾什麼的嗎?”

“你這麼問,就等於告訴了我答案。她是妓女?”她轉身走進盥洗室,打開了水龍頭。

言博站在盥洗室門口看著她。

“還不止,她還是個小偷。”

“她真的那麼缺錢嗎?”

“她生前跟那個王署長有來往。那女的不是懷孕了嗎?這八成就是王署長的動機。”言博說到這裡,拍拍%e8%83%b8脯,長舒了一口氣,“如果確認他是凶手,那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我想好好洗個澡……”

“嘿,沒有什麼‘我們’,我們正在離婚,記得嗎?”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我隻記得你說你要做個負責任的父%e4%ba%b2。再說,舒巧未必是凶手,也許,她會安然無恙地回到你身邊,到時候,你怎麼辦?”

言博神情無奈地望著前方,“我會付孩子的撫養費。當年是她主動,要不然我不會跟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