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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成長記 幻海心 4217 字 3個月前

,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邵盈的嘴裡。

邵盈雖然摸樣淒慘,精神氣卻是不減,喝了幾口粥,覺得好些了,側頭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長能耐了,居然弄了粥來。”

邵素含糊答應一聲,又喂了二姐幾口粥,見其慢慢的恢複了氣力,這才道:“二姐,這事是你做的不對,跟那個衙司服個軟,算了吧。”

邵盈聽了這話,哼哼作聲道:“休想!大不了一死,有什麼了不得,他也就這點能耐。”

邵素不曉得素來識時務的邵盈,為什麼偏偏跟這位衙司杠上了,心道那衙司權力那麼大,若是二姐不服軟,有的是法子折騰她,這可怎麼辦?皺著眉低頭不語,忽聽邵盈“喂喂”了兩聲,道:“死丫頭,想餓死我了啊,還剩下小半碗呢。”

邵素“哦”了一聲,忙端上前給邵盈喂完,用袖子擦了擦邵盈的溢出的嘴唌,歎了口氣道:“二姐,你素來機靈聰明,恁地還糊塗了,那馮衙司如此厲害,咱們姐妹生死皆在其手,你這樣子,他如何能繞過你?”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邵盈若是在平日也聽得進去,如今卻不知為甚,死活不肯低這個頭,撇了撇嘴道:“他有本事折騰死我好了。”說起那話來不是傷心,倒像小孩子賭氣。

若是那會老道的,大約會再說些話把邵盈勸回來,隻是邵素一向習慣了二姐的蠻橫無理,聽她這麼說,還真以為她就要死磕,不由擔心地站起身來,咬了咬牙道:“二姐,我去找馮衙司。”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邵盈半晌明其意,待到反應過來,邵素已經走出了門,不由“喂喂”了兩聲——其實她說的大多是氣話,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曉得生死皆在馮子劍一念間,隻是女人大多有些微妙的直覺,雖然馮子劍這麼折騰自己,可邵盈卻知道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

是的,若是真的要弄死她,把她丟給宋三這些混賬就是,不用這麼大費周折,他們之間所拚的,不過是誰給誰低頭罷了,所以她敢這麼囂張,這麼生龍活虎地折騰,但三妹去找他則是另外一回事,她又是個笨的,若是那說不好,再起了什麼衝突……想到這裡,心裡著急,扭了手,卻紋絲不動,不由心中大罵,把馮子劍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邵素出了門,在樓梯角忽然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負手望著她,麵容十分熟諳,卻……終於“啊”了一聲,結結巴巴道:“你……你……”

“我就是馮衙司。”馮子劍方才已把姐妹兩人的話聽在耳裡,此時隻是沉著臉,卻看不出喜怒。

“馮衙司……”邵素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此人,連準備的時辰都沒有,怎麼辦?

“我二姐糊塗了。”邵素想了半晌,終於找到話頭道:“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說著低下頭。

馮子劍站在樓梯口,沉默半晌,忽然問道:“你二姐在府裡也是這樣的?”

邵素並沒有聽出馮子劍話裡的深意,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二姐聰明伶俐,很會處事的,這次倒不曉得為了什麼,說來她脾氣哪裡這麼硬氣……”

這話便是誤打誤撞了,馮子劍聽了,臉色卻漸漸緩了下來,道:“哦,這次脾氣倒是讓我撞著了。”

邵素偷窺了他的臉色,見他也不是十分生氣,點了點頭道:“馮爺,您彆跟她計較,她是糊塗了的。”

“糊塗?你可知道她糊塗到什麼地步?”馮子劍想起那老大夫的話,臉色又變得鐵青。

邵素知道這次確確是邵盈錯了,隻好低頭不語。

馮子劍哼了一聲道:“你怎麼沒話說了?”

邵素“啊”了一聲道:“這次是二姐不對的。”

這話把馮子劍說笑了,忽然道:“你的性子跟她真真不同哩,倒是個老實頭,問什麼說什麼。”

邵素聽了不知褒貶的話,抬頭睃了馮子劍一眼,見其並無怒色,心下一鬆道,心裡那話便順溜出口道:“馮爺,我不曉得二姐這是怎麼了,隻是她畢竟年紀還小,不像你們這樣老道的,她若有不好的地方,您多指教,彆……彆那樣……”想起邵盈那摸樣,便要掉下淚來。

馮子劍聽了“指教”兩個字,嘿然道:“我這不是指教她了的?”

邵素見馮子劍繞來繞去就是不鬆口,咬了咬牙道:“馮爺,您比她大兩倍的年紀,恁地也跟她計較起來?她便是不識好歹,您慢慢教她就是。何必……”

這話便是說重了,馮子劍本來緩下來的臉色,又沉了下去,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解開她吧,從此馮某跟她兩不相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頓了頓道:“去跟她說,我不想再單獨見她,我們一刀兩斷。”

邵素聽馮子劍忽然說出這話來,不由詫異地抬起頭,見馮子劍臉色如常,漠然地望著她,倒是真的要放下的摸樣,一時不知是喜是悲,看著那刀光爍爍的匕首,心道先把二姐救出來再說,向馮子劍福了福身,拿著那匕首轉身又進了馮子劍的房間。

“恁地回來了?”因為兩人對話在樓梯拐角,因此邵盈沒有聽見動靜,見三妹忽然回來了,以為她後悔了,道:“我就知道,你害怕,算了算了,你這傻子又不會說話,還是彆見他了。”

邵素搖了搖頭,掏出匕首上前去割邵盈的腕繩,馮子劍雖然綁得結實,可耐不住那匕首鋒利,一會兒子便把邵盈的雙手解開了,邵盈活動了下手腕,笑道:“咦?哪裡來的匕首,三丫頭越來越能乾哩。”

邵素見二姐還果著身子,先到床上尋了她的肚兜小衣,給她穿上,又見那外衣早就破破爛爛,皺了皺眉,忽聽邵盈道:“呆子,你怎麼不說話?哦,襖裙是吧?在那大櫃裡我還有一套。”

邵素忙去翻櫃,幫著邵盈穿好了外衣,又給她綁紮了一下亂發,這才停下道:“二姐。……”

“怎麼了?”邵盈束了發,正用袖子擦臉,見邵素遲疑不決的摸樣,皺起眉頭道:“有話就說,最看不得你這唧唧歪歪的樣子。”

“二姐,我方才在樓梯口遇到了馮衙司,他願意放你一馬,隻是跟你兩不相欠,再也不單獨見你了。”邵素忽然用極快的語速說了出來,並把那匕首在手中一攤,道:“這匕首是他給的。”

邵盈忽然無力地放下手,眼淚嘩啦掉了下來,道:“你說什麼?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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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素怔怔地望著二姐,若是從前,她定以為邵盈是因為怕得罪了馮衙司,讓她們姐妹都落不得好裡去,才會嚇的落淚,如今卻更願意相信那某種微妙的直覺——

二姐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傷心。

忽然想起自己從前在書裡看的那些話來,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什麼“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從前隻是覺得文辭華美,滿口餘香,如今卻品了些滋味,這人生在世,萬萬想不到的都發生了,比如這王府,比如蕭生,再比如二姐與馮衙司……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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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忖度間,忽見邵盈抬起淚眼,怒氣衝衝道:“我這麼傷心,你也不勸上一勸,恁地還看笑話?”

邵素忙搖頭道:“不是,二姐,我隻是……隻是……”不知該說什麼,隻是輕歎一聲道:“二姐,你這脾氣倒是改了吧。”

“我脾氣怎麼了?”邵盈聽這木呆呆的三妹,居然開始指責起她來,心裡不服,把臉上的眼淚擦了乾淨,秀眉一挑,眸光凜冽,道:“老娘就這脾氣,怎麼了?”

邵素望著邵盈那倔強的神色,瀲灩的紅%e5%94%87,與紅腫的臉頰,喃喃道:“二姐,這人改變可真大,若是從前王府裡的人看到你這般,定定再也認不出這個王府二小姐了。”

邵盈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嗯”了一聲,道:“你覺得我變了?”

邵素“嗯”了一聲,側著頭道:“從前二姐是劍藏匣內,如今倒是抽出來了,全是刀光爍爍。”

邵盈聽了三妹這比喻,縱使傷心也笑了,道:“你倒是好文采。”說著說著,忽然傷感地歎口氣,道:“落到這地步,誰又能不變?我以前拿捏著王府小姐的麵子,如今放下架子,倒也活得更爽快些。”

邵素“嗯”了一聲,道:“雖然如此,但是人在屋簷下,誰能不低頭,二姐這樣聰明伶俐的人,那馮衙司……”話音未落,便被邵盈截斷道:“彆說了。”

咬著嘴%e5%94%87站了起來,彈了彈裙子上的灰塵,道:“也不過如此罷了,一刀兩斷,好,那就一刀兩斷。”說著,奪過邵素手裡的匕首,反複觀瞧,見上麵刻了個篆體的“馮”字,哼了一聲道:“沒文化的粗漢,哪有在這上麵刻姓的!”

邵素見二姐這摸樣,不知她是放下了還是沒放下,隻是這種事端不好說,眼前的難題卻火燒眉毛,若是馮子劍與邵盈斷了,那她們姐妹……

想了想馮子劍那摸樣,倒也不像個侍機報複的卑鄙小人,蕭生既然把她們托付給他,應該不會吧……

“走吧。”邵盈忽然道,環目四周,回頭之間,眼角不覺微微滲淚——她與邵素鬥嘴磨牙的時候倒也不覺得什麼,如此靜默下來,便感到在這人的房間十分局促難受,仿佛有什麼東西逼迫著自己,忙快走了幾步出了門。

剛剛出門,心裡惴惴著不敢舉目,怕恰巧遇到那人,猶豫片刻終於抬起頭,卻見上房長廊上人蹤渺渺,“蹬蹬”走了下來,連素常人來人往的大廳也不空無一人,下午的陽光斜斜照進來,把她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忽然有種絕望漸漸淹沒了全身……

隻是她是何等人物,打了個冷戰掐著腰,對著樓梯上的邵素喊道:“慢死了!你快點行不行?”

邵素倒不是故意的,而是邵盈走的太快,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帶了二姐的東西才下了樓,見二姐那摸樣雖然笑著,卻寒津津的有些滲人,忙拉著她的手到了自己那房間,放下東西,籲了口氣道:“二姐,今晚咱們就搬回柴房吧。”

邵盈冷著臉道了聲:“好。”沉默半晌,忽然又道:“他雖然是混賬,倒也不是那下三濫,你不用擔心他怎麼報複我們,再者,若是你病沒好,也不用著急。”

“我好了。”邵素搶著道,既然馮衙司與二姐已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