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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成長記 幻海心 4218 字 3個月前

軍混著,無論你多努力,沒有後幕也就如此罷了,與其行屍走肉,還不如報效沙場,圖個痛痛快快,怎麼著有個軍功裡擺著,總有個出頭之處不是?”

馮衙司聽了這話,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年輕人有此眼量,欲待點破,卻不知從何說起,欲待鼓勵,又怕他會吃更多虧,一時躊躇了下來,抬頭見那充滿生機的眼眸,心中一動,當年也曾英雄豪氣,但遇到了太多無奈,那心思便如水上浮萍漸漸沉入了水底深處,如今見蕭生這樣,想起當年豪情,如今這日子……倒也真真是行屍走肉,毫無意義。

燈花突然打了個爆竹,砰砰作響,人生在世,擁有夢想才擁有意義,擁有意義才擁有超越……馮衙司用手蹭著那燈心,臉上浮出少見的笑容道:“本來要教訓你這年輕人的,反而被你這後生給教訓了。”

蕭生聽了這話,臉上一紅,撓了撓頭,道:“我……”

“好,我喜歡你這樣的兄弟!”馮衙司感喟道:“人生在世,不能建功立業,還算個男人嗎?”

蕭生聽了這話,見馮衙司那大胡子掩蓋下的雙眸竟起了一層潤澤,頗生出幾分知己之感,道:“馮大哥,要不,你也留下算了。”說到這裡,心中一動,若是把馮衙司說服了,這一路必能保得素素她們平安,便是其他女眷也能保的安穩,畢竟馮衙司是宋三他們的正經上峰,若是嚴厲不許,再怎樣也……

馮衙司麵上波瀾不驚,雙手卻微微發抖,顯出內心頗為激動,好久好久,終於道:“我想想,我想想。”說著,忽然又道:“宋三那邊,兄弟還是服個軟吧,不管你是否理虧,畢竟人躺在那裡了。”

蕭生對宋三充滿怒氣,聽了這話,咬著牙道:“這混賬……”

“他是個混賬!”馮衙司截斷蕭生的話,道:“可他是正經衙役,你打了他,認真追究起來,還是你理虧,再說……”頓了頓大:“你是為了瑞王那丫頭吧。”

蕭生被馮衙司說破了心事,臉上一紅,道:“我……是。”

馮衙司見蕭生那摸樣,忽然生了幾分好奇,道:“聽說你從前在他們府裡做侍衛?”

蕭生忙解釋道:“隻是我的單相思,她是極安分守禮的,對我也……”忽然想到邵素從前那麼對他也算得情有可原,畢竟身份相差太過懸殊,發了會子怔,喃喃道:“後來她這樣了,我覺得……”

馮衙司素來不好女色,家裡隻有一個老婆,乃自幼定%e4%ba%b2的表妹,茶鋪子掌櫃的女兒,膝下已經有一子,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平淡如水,因此覺得女人也就那麼回事,沒想到竟還有這麼大魔力,竟讓這位冒著偌大風險巴巴跟著來了。

大概,年輕吧!

馮衙司搖了搖頭,頗為不讚成的道:“她畢竟是官奴身份,本朝良賤不婚,你又當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蕭生反複想過了的,見馮衙司真心關切他,便說了實話道:“我想著立些功勞也許會……”

馮衙司搖頭道:“來不及了。”

蕭生臉色一變道:“來不及?”

馮衙司點頭道:“你想,按照本朝的規矩,在軍中尤其在戍邊之地,隻有旗總以上之人才可有私宅,可續滕妾伺候,你此時去了,即使是重用,也不會立時升職,她卻要堪堪官賣的,那時候你有銀子也無從安置……。”

蕭生聽了這話,心頭砰砰亂跳,結結巴巴道:“馮大哥,那怎麼辦?”

馮衙司望著蕭生那心急如焚的臉,不曉得這個情字竟把這年輕人逼得如此,皺了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歎氣道:“我暫時想不出來。”

蕭生聽了這話,攥緊了拳頭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護她周全……”低著頭忖度半晌,忽然道:“馮大哥,若是你這樣的呢?”

馮衙司抬頭望了蕭生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入營倒是能行,但是把她當給我,你放心?”

蕭生臉上一紅,喃喃道:“我相信馮大哥的為人……”

馮衙司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道:“這事還要細細斟酌,我現下也沒定下主意,看看吧。”說著,忽然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對蕭生道:“你拿著這銀子去看看宋三去,這世間直來直去總是要吃虧的,有些人縱然是些糞坑裡的蛆,也得處著,”頓了頓,又道:“宋三雖然不是個成器,卻在這五道廟裡橫行多年,必是有緣故的。”說著,深深看了蕭生一眼。

蕭生聽了這話,皺了皺眉,他實在不願去看著這個隻知欺負婦孺的齷齪男人,隻是……馮衙司說的也對,這世間沒有那乾淨地方,哪裡也有齷齪人,不忍也得忍著,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方才是真逼急了,如今冷靜下來也曉得是闖禍,低頭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忙道:“馮大哥不許如此,我自有銀子看他便是。”

馮衙司嘿然道:“我還不知道他?你那點銀子還是留著贖丫頭吧,我這些銀子也不是那乾淨的”說和,歎了口氣,把那錠銀子塞在蕭生手裡道:“拿著吧!”

蕭生見他這麼說,咬了咬牙,對馮衙司拱手道:“謝謝馮大哥。”

馮衙司“嗯”了一聲,見蕭生已經轉身,忙道:“蕭生,宋三有個好兄弟叫李毅,你記得。”既然跟蕭生熟諳了,就不再稱呼“蕭爺”,而直呼其名了。

蕭生回頭感激地回道:“我曉得了,馮大哥。”

出了馮衙司的上房,走下樓梯,見樓下那排房子裡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那個領著去藥鋪的驛卒正向外走,忙追上道:“兄弟,請問則個,方才抬出去的那個可是回來了?”

那驛卒看了看他,點了點頭道:“是的,爺,已經回來了。”

蕭生躊躇了一下道:“如何?”

驛卒道:“爺不用擔心,倒也沒什麼大傷,養幾天便是好了的。”

蕭生聽了,頓時放了心,對那驛卒拱手道:“謝了。”說著轉身便想向屋裡走去,忽然想到邵素的傷勢還沒藥,先轉身拐彎到了柴房,卻見裡麵已經暗了下來,不時傳來鼾聲,門外連個婆子都沒有,想必勞累一天都歇下了,便又轉身去了那排下房,聽裡麵傳來無數罵罵咧咧的咒罵,蕭生沉了沉氣,敲門。

裡麵粗聲粗氣問道:“誰啊?”

“我。”蕭生靜靜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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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幾個衙役打開門,見蕭生站在門外,李毅先是忍不住,怒吼一聲上去便是一拳打來,蕭生身形一動未動,右手宛如鷹爪般牢牢罩住了那拳勢,李毅扯了兩扯竟紋絲不動,心急之下,右%e8%85%bf出擊,卻又被蕭生一把拿住,整個人便被蕭生端起……

其他三個衙役見蕭生如此功夫,不由遲疑,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李毅在他們裡麵算是有點功底的卻一招被擒,他們就更不用說了,便在頃刻之間,忽聽床上宋三喊道:“慢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生是來和解的,見宋三這麼說,雙手一鬆,李毅“蹬蹬”後退到了宋三的床邊,因為被攥得發麻,竟軟軟坐在了床上,正要站起,環目一望,見大家都眼睜睜看著,便順勢坐住不動,怒目而視道:“你來作甚?”

蕭生不耐煩跟這些人多言,隻拱了拱手道:“方才蕭生多有得罪!”說著,從懷裡掏出那兩錠銀子,放在桌上,便要轉身離開,忽聽宋三又道:“慢著!”

蕭生掉頭,見宋三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蕭生滿麵堆笑道:“誤會,誤會,蕭爺,俺不曉得那丫頭是你的人,哈哈,咱兄弟從來看得開,不過一個娘們嘛,又有什麼?難得蕭爺如此肯儘情,有機緣再一起喝酒,哈哈。”

話音未落,忽聽李毅道:“宋哥!你……”

卻被宋三用眼神製止,又轉頭對蕭生笑道:“一場誤會,待幾天後我好了,一起喝個和睦酒如何?”

蕭生聽了,微微猶豫,他知道江湖上素來有個規矩,若是練武之人起了衝突,和解的方式便是坐在一起喝酒,宋三這話倒是真心要和解,想著馮衙司那話,終於點了點頭道:“好。”

宋三見蕭生答應了,笑著拱了拱手道:“蕭爺慢走。”

蕭生轉身離了那屋子,還未及遠,便聽李毅急衝衝道:“宋哥吃了這麼大虧,恁地跟這小畜生和解?……”宋三仿佛勸了幾句,旁人又加了幾句,再以後他便懶得聽了,想著邵素的傷勢,明日須弄些傷藥來是正事,今日已晚,先去歇息不提。

第二日,因宋三的傷勢,行程隻好緩上一緩,蕭生從藥鋪拿了傷藥,去柴房找邵素,王婆見了,忙不迭進去通告,出來卻苦著臉說邵素不肯見他,蕭生皺了皺眉,以為邵素還在生他的氣,歎了口氣,把那傷藥交給了王婆,隻好等著佳人消了氣再說,轉身正要回自己房間,卻見馮衙司從樓上下來,見到蕭生的來向,搖了搖頭,悄聲對蕭生道:“這地方是公家的地方,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馬,可是還有驛長看著哩,你便是要護著那丫頭,也不要這麼明目,若是被上頭知道了,我須不好交代。”

蕭生聽了簌然一驚,忙點頭稱是,以後那柴房倒是少去了,如此倏忽幾日,宋三傷勢好了大半,已經行動如常,便派人告知蕭生,說是要喝和解酒。

蕭生想著馮衙司所言“宋三在衙門待了很多年”的那話,知曉這些地皮蛇終究惹不起,這一路行程還長,若是真得罪狠了,說不得出什麼幺蛾子,因此忖度半晌還是去了。

酒宴便是在驛站旁邊的酒樓裡,進了門被酒保引到雅間,見裡麵雖然不豪華卻也整潔,宋三與三個衙役都坐在哪裡,桌子上擺滿了酒菜,見蕭生進來,站了起來拱手道:“蕭爺,請坐,請坐”說著,把主賓的位置讓給了蕭生。

蕭生也不謙讓,就主座坐了,又拿眼瞄了一眼李毅,卻見李毅並不是從前的滿麵怒氣,倒也顯得十分和氣,見蕭生拿眼望他,笑了笑道:“蕭爺,誤會,哈哈。”

這笑容讓蕭生渾身不舒服,不由皺了皺眉,正要張口說什麼,卻見宋三已經殷勤地把酒杯端了過來,道:“蕭爺,先乾為敬。”

蕭生向來不善飲,可是若是退卻不喝,以後的梁子怕是結大了,隻得接了過來,道:“希望宋爺言而有信。”

宋三笑道:“好說,好說。”

蕭生一飲而儘,宋三豎拇指道:“痛快,痛快,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