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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在上 森中一小妖 3903 字 3個月前

卻是陌生的表情。他的臉上不再有那濃的化不開的戾氣和陰鬱,取而代之的是單純到了極點的笑容。

他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哪怕情到濃時,趙清婉也從未見過他如此開懷的表情。心裡卻好像忽然破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裡麵灌,凍的她渾身都開始哆嗦。

“你……不認識我了?”她說的很艱難,一字一句,仿佛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樣,又艱又澀,好像多說一個字就會將嗓子劃破,滲出血來。

“你來過我們家?”葉穹歪頭看著她,臉上一片茫然,卻仍舊記得把丸子往身邊攏了攏,“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千金重錘,狠狠的砸在趙清婉的心上。她從未有過那種感覺,比那時候他不見了還要痛、還要恐慌。

眼淚霎時如泉般湧出,她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他的手腕,“葉穹,我是趙清婉啊,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說的又急又快,眼淚順著眼角不住的往下淌,狼狽極了。

說話間,她的另一隻手忽然伸進包裡,掏出那張瑞士銀行卡,遞到葉穹眼前,“這是你給我的,你看看!葉穹,我是趙清婉啊!”話到最後,已經帶上了哀求。

然而他卻仍舊是茫然的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請你彆擋著我的路好嗎?”他用力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拽下來,眼裡劃過一抹嫌棄,臉蛋卻紅了,“光天化日的,你、你怎麼能對男人做出這麼%e4%ba%b2密的事情!”

說著,扯著丸子就要走。

“你等等!”趙清婉卻猛地跑到他前麵攔住他,“葉穹,你好好想我!我求求你!你再好好想想,你說你喜歡我的!”

“不可能!”他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哀求而心軟,看著她哭的紅腫的眼睛,斬釘截鐵卻又羞澀的道:“我不會喜歡你的!我喜歡的是文靜的女孩子!”言下之意,就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抓住他手的行為令他很不高興。

趙清婉一怔,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的看著他牽著丸子越走越遠,她卻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步未動。

他曾經對她說過,他喜歡她的率真和不做作,在他離開的日子裡,她就靠著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苦苦煎熬。

然而現在他回來了,卻變成了另外的樣子。他不再愛她,甚至不認識她。

趙清婉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串串淚珠子不停的砸在堅硬的馬路上。

怎麼辦?她好想追上去,告訴他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可是她該怎麼說?她要說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她打胎之後嗎?要說她那時候隻要錢不要愛嗎?要說她曾經那麼嫌棄推拒他嗎?

不,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睛那麼清澈,乾淨的好像能反射出她曾做過的每一件醜惡的事情。

雙%e8%85%bf像是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動,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是孤兒,從小開始,她便羨慕彆人富貴奢侈的生活,幸好上天給了她一副好相貌,她可以用她的青春和貌美來換取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她跟過很多男人,他們比她大很多,好多都能做她的父%e4%ba%b2,他們寵她、疼她,給她房子和金錢,她從不以為恥。

然而現在,她卻第一次感到後悔了。若是她的過去乾乾淨淨,她便可以理直氣壯的直視他乾淨的目光,告訴他,她是他的女朋友。

喉嚨像是忽然被什麼堵上了一般,連呼吸都是痛的,趙清婉渾身無力的倚在路邊高大的燈柱上,忽然捂著臉放聲大哭。

“丸子,舅舅告訴你,以後有陌生人來搭訕,千萬不能相信,知道嗎?就像是剛才,舅舅就沒有上當,也沒有跟她走!”葉穹回頭望了一眼,滿臉的自豪。

“哦。”丸子應了一聲,並且還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葉穹這才滿意了,握著小孩的手繼續走路。

那曾經有過的一段感情,被他永遠的埋葬了記憶最深處,不論是深愛人的容貌,還是他們之間的一切,他將永不記起,哪怕他出事的那一晚,最惦記的人就是她……

葉枝本來沒把紀霖那天晚上的求婚當回事,但是幾天之後,紀霖不僅買回了婚戒,還將他們家所有人都領上了門。

葉家父母根本一點準備都沒有,手忙腳亂的應付了未來的%e4%ba%b2家,等到人走之後累的差點癱掉。

無他,紀家人簡直太能吃了!這是葉家二老對%e4%ba%b2家最深刻的印象!

當葉枝將這件事告訴紀霖的時候,紀霖笑的差點在床上打滾。他們家人其實還好,不過是他大哥和鬱良崢的存在拉高了紀家的飯量,要知道鬱良崢可是有名的飯桶……

不過能吃就能吃,反正這個婚他是結定了,新娘子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紀霖拉住葉枝的手,在她無名指的戒指上%e5%90%bb了一下,笑的像隻偷了腥的狐狸。

兩個人去領證的時候還不到元旦,但是紀霖已經等不及了,非要拉著葉枝去,葉枝無法,隻能應了他。

那天正好下著大雪,c市起碼有幾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鵝毛一樣沉甸甸的從天上飄下來,落在臉上涼絲絲的。葉枝給丸子套上羽絨服,戴好毛茸茸的小帽子,這才和紀霖一起領著兒子出了門。

一路上,紀霖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葉枝看不得他那傻笑,好幾次讓他嚴肅一點,卻都沒用。

此時還不是結婚的熱潮,民政局裡麵的人不算多,葉枝和紀霖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麵。許是很少有人會帶著小孩子來登記,屋子裡的人紛紛對三個人的組合報以驚奇的目光。

紀霖臉皮厚,大大方方的讓彆人看,葉枝比不得他,被那些或疑惑或了然的目光看的臉都紅了,簡直恨不得將腦袋鑽到地裡!甚至在私底下偷偷掐了非要領兒子來的紀霖好幾下。

紀團長心情好,特意擼上袖子讓老婆掐,覺得這是他家葉枝表達喜歡他的方式。

“身份證、戶口本。”窗口人員公式化的語氣。

紀霖笑眯眯的伸手去掏兜,小意思,這些東西他好幾天前就準備好了!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軍官證和結婚介紹信都摸出來了,可是戶口本卻不見了!

“吱吱,你看見戶口本了嗎?”紀霖傻了,緊張的滿額頭都是汗,心裡暗暗叫苦,他走之前明明什麼都帶了,戶口本怎麼可能不見了?難道是走路的時候掉了?

“沒有。”葉枝隱去%e5%94%87邊的笑意,嚴肅著一張臉看著他,“這些東西不是你帶的嗎?”

“我是帶了!但戶口本不知道怎麼不見了!”紀團長急的團團轉,甚至將兒子身上的兜都摸了一遍,卻還是沒找到戶口本。

“要不你們等等吧,”工作人員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下班了,便示意他們讓一讓,先讓彆人來,結果一抬頭看見他們竟然是最後一對,噗嗤一聲就笑了,立刻改了口,“你們慢慢找,在我們下班之前找到就行。”

“不然今天就算了吧,我們過完元旦再來。”葉枝拉住他的手,淡淡道。

“不行!今天一定要登記!”紀霖緊蹙著眉頭在原地轉了幾圈,忽然放開葉枝的手就要往外跑。③思③兔③網③

“你乾什麼去?”葉枝問。

“去找戶口本!我就不信了,它還能長%e8%85%bf跑了!”

“回來!”葉枝在他後麵輕輕喝了一聲,在紀霖轉身的那一刻忽然變戲法一樣,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棕色的小本本。

“你……”紀霖瞪大眼睛,指著她手裡的戶口本,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剛剛忘了,戶口本在我這裡。”葉枝搖了搖手裡的小本本,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回來,我們登記吧。”

等到紀霖終於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兩個小紅本時,他偷偷看了一眼彎眼淺笑的葉枝,忍了幾分鐘,到底還是沒憋住,問了出來,“吱吱,你……你是不是故意把戶口本藏起來了?”

“是啊!”葉枝大大方方的承認。

“為……什麼?”

“讓你知道能娶到我不容易。”葉枝笑眯眯的看著他,“以後不能隨便惹我生氣,要把老婆的話當聖旨,知道嗎?”

紀霖一愣,隨即緊緊握住她的手笑開,乖乖的應了,“好。”

外麵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落到紀霖和葉枝緊挨的頭上。路上,幾排深深淺淺的腳印悄悄的向遠處蔓延開來,無儘頭的延伸。

他牽著她和兒子的手一步步往家走,聽著耳邊不住的傳來踩雪的咯吱咯吱聲,忽然想起了那句話:下雪的時候,如果我們牽著手在雪地裡走,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走到白頭。

手心裡傳來她溫熱的體溫,紀霖轉頭看向葉枝,四目相對,她回他一個恬淡的微笑。

“爸爸,”丸子忽然叫了一聲,“我想要個雪球。”

“好。”紀霖彎下腰,掬起一捧雪捂在手心,團了幾下,手心裡便多了一個圓潤的雪球,他將雪球放到兒子的小手掌中,看著兒子滿足的模樣,目光凝在那憨態可掬的雪球上,忽然笑了。

圓滿的沒有一絲菱角的雪球,一如他此刻和以後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結局,會有番外。

今天去找導師問畢業論文的事情,所以更新晚了……雙學位簡直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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