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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早,由於村子座落於郊區,寒氣較重,一襲薄薄的白衫擋不住冷意。

他走到村外的那條小河邊,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裝了一筒河水。早晨從雪山之巔流下來的水最為潔淨無汙染,此時的雪水還冒著一股寒氣,人一湊近便感覺寒氣襲人。

他回到竹屋的時候那人還沒醒,於是他走上前扶起那人的後背,讓人靠在自己的%e8%83%b8`前,將竹筒裡的雪水給他喂了進去。大抵是雪水太冰的緣故,被喂之人微皺著眉頭,一口水含在口中半天也沒咽下去。蘇旭將他的腦袋微仰,然後手指在他的喉嚨處一順,咕嚕一聲水便順著流下去了。

把能做的都做了,蘇旭便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等太陽光一點點照射過來,想起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臉上不知覺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七煞教教主四十歲生辰,邀請了江湖上與之交好的門派,玄冰門作為江湖上與七煞教齊名的黑道勢力,自然也在邀請之列。按理說,七煞教教主大壽,玄冰門再怎麼著也該由門主前去%e4%ba%b2自拜訪,偏偏門主閉關修煉,大師兄以多見世麵把他趕了出來,還給他扣了一頂“你這次去代表的是我們整個玄冰門”的大帽子。

明知道他不喜那種場合卻偏偏推他去,若不是知道大師兄平日裡對他極好,他都要懷疑大師兄是故意整他的。

他在心裡默默地算了下從這裡到七煞教的路程,以他趕路的速度恐怕要半個月,而離七煞教教主生辰隻有一個月之餘,若是中間再出事端要準時趕去就難了。

蘇旭是個愛管閒事之人,雖然大師兄說他無藥可救,他自己對此也很無奈,但他確實是無法對有些事袖手旁觀,比如說這次路過村子遇到的這個人。他如果不救這人,這人必死無疑。再怎麼說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雖然他心中隱隱明白這人中逍遙散之久又很難尋到解藥怕是命不久矣,但他依然無法選擇視而不見。

等這人醒來後就立刻動身去七煞教吧,耽擱久了怕到時候真的無法趕到就不好了,畢竟他這次去確實是代表了玄冰門。

心裡想著,忽然屋裡傳來細微的聲響,他轉過頭望去,便見那人已經醒了,他不知道這人在他出現之前昏了多久,隻見那人下床的時候揉了揉肩膀和腰,看樣子是覺得身體有些僵,活動不開。

“你醒了。”蘇旭走進屋子,笑著道,“總算鬆了口氣,既然醒了,在下也該走了。”

男子一臉震驚地盯著他,他沒注意蘇旭說的話,見他要走,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胳膊:“等等!”

被人從背後一拉,蘇旭措手不及沒有避開,感受到從胳膊上傳來的力度,不由得回過頭,原本臉上有些不悅,但見男子眼裡的震驚以及掩飾不住的欣喜,神情一愣。

“你認識我?”蘇旭疑惑地問道。

“是……是你嗎?”安君天臉上沒有表情,但語氣卻有些不淡定。

沒錯,附在這個倒黴蛋身上的人正是安君天,原本MJ係統因為他持的是鑽石VIP級彆的便給了他優先選擇門派和種族的權限,可惜安君天沒有興趣不僅態度敷衍而且還狠狠鄙視了身為此遊戲掌控者的MJ係統大人。於是MJ係統大人一怒之下將他給打進因中逍遙散之毒本該一命嗚呼的倒黴催身體裡,本著人道主義好心地稍微篡改了下數據,把這人的生命時限延長至一個月。若是安君天運氣太好找到了逍遙散的解藥也就罷了,如果找不到……對不起,它也無能為力!

“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在下並不認識你。”

安君天眼裡有說不出的失望,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機器人003也就算了,因為他把它製造出來就是按照那人的模樣做的,可是這人……

當思慕已久害得某人還得了相思病的人站在你麵前,恐怕沒有人能夠冷靜下來。

安君天自詡淡定的性子,遇任何事都不會將情緒表現出來,此刻如此失態著實讓人眼界大開。

莫名其妙。

蘇旭看到安君天眼中明顯的失望,想著或許是他中毒太深腦子不太清晰,於是也就大度地原諒了他失禮的行為,道:“公子身中逍遙散之毒昏倒在路邊,遂在下私做主張將公子帶來這裡,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蘇旭的話文縐縐的,聽得安君天表情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很怪異。陌生而古怪是安君天腦子裡的第一念頭,等將記憶一點點拉出來,他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正身處遊戲中,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既然是在遊戲中,也就是說站在他麵前的這人不是真人嗎?安君天失望至極,收起眼中外放的情緒,冷淡地道:“抱歉,是我認錯人了。”說罷,轉身就走。

這下換蘇旭拉住了他的胳膊,因為蘇旭發現對方貌似並沒有聽進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內容。

安君天側過身,視線微低盯著他抓他的手指。

蘇旭也察覺了自己有些失禮,連忙收回手尷尬地道:“是這樣的,公子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嗎?你身上中的逍遙散時間已久,若是不及時尋得解藥恐有性命之憂。公子昏迷之時在下給公子喂了一顆定心丸,再加上雪山之巔雪水的功效,應該還能將毒壓製一段時間,但時間不會太長,所以公子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什麼逍遙散?”安君天眉頭微皺。

因為對方長著一張夢中情人的臉,卻是個虛幻的人,他想眼不見心不煩,自然是有多遠離多遠,偏偏對方不自覺,剛剛還不高興,現在卻如此殷勤,表情變換的像翻書一樣。

聞言,蘇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接下話,對方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他自然是看在眼裡,本是好心卻遭人置疑,想撒手不管卻私心作祟不想放任不管。

安君天看上去也不是一根筋粗的神經,他不經懷疑: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嗎?

“逍遙散是什麼?”安君天皺著眉頭,聲音有漸冷的趨勢。

蘇旭微歎了口氣,無奈地道:“看來公子是真不知道了,也罷,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逍遙散是一種奇毒,中毒之人一般無察覺,平時跟正常人無異,但毒發後會陷入假死狀態的昏迷中,且時間會隨著每次毒發而逐漸延長,直到最後再也醒不過來,通常中毒到身死的時間在半年之後兩年之內,具體情況視中毒輕重有關。在下已經查看過,公子所中之毒應該時日已久,公子以前應該中過其他毒,毒原本已清除,但逍遙散卻在機緣巧合下又將其誘發了出來,所以具體趨勢會怎樣發展在下不知,不過敢肯定的一點是,情況並不容樂觀。”

“你怎會知道這麼多?”安君天反問道。

一般人不是都該為“自己命不久矣”這件事而焦慮麼?

蘇旭心裡驚訝於安君天的反應,對於對方的問題,隻是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在下懂一些皮毛,以前也見過這種情況,所以才會知曉。”

安君天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了聲謝謝便轉身走了。

蘇旭看著安君天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收回目光,眼皮微斂,眼裡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天淅瀝瀝下起雨,安君天站在一棵鬱青的大樹下,微眯著眼,放眼望去滿眼皆是綠。

在充滿高科技的時代,生活的節奏快的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然而有人忙綠是為全人類,有人忙綠是為個人,還有人忙綠隻為忙綠沒有任何價值與意義,以致於所有人的步調就像是在快進,匆忙而又枯乏,忙綠而又空虛。

人類科技文明在近百年裡呈迅猛的趨勢發展,幾乎達到了巔峰狀態,生活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科技色彩,儘管科技也讓許多人窮困潦倒。!思!兔!在!線!閱!讀!

在如此快節奏的新世紀,地球資源枯竭嚴重,卻難不倒頭腦發達擁有先進技術的人類,所以當氣候的一年四季都被人類控製在手中時,人們也開始變得習以為常。

科技時代來的悄無聲息,卻又那麼自然地融入人們的生活,雖有抱怨科技帶來弊端的人,卻也還是坦然接受並享受其帶來的便利之處,以致於千年以後,幾乎很少有人再記得曾經人們的生活是怎樣的,更無法想象當這些科技消失後該怎麼適應生活。

所以對於精神已經麻木的人們來說,這款巨製全息網遊裡逼真的自然奇觀也是一大亮點。

蒙蒙細雨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沒人喜歡地球表層的人工降雨係統,人類的生活節奏太快,以致於身邊的事物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郊外原本明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層淡灰色,吸入肺腑的空氣清新的令人陶醉。布鞋和衣擺已被地麵淺嫩小草上麵的水珠打濕,察覺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他索性就站在樹下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腦海中卻思緒萬轉。

方才情緒有些激動,以致失了冷靜,單從對方說話的口%e5%90%bb並不能判斷什麼,現下回想起來,就算那人極有可能是還沒被玩家附身的NPC,但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他還不能下決定。

夢中那個讓他一直牽掛的人,他除了對方的名字外根本一無所知,他甚至不能分清對方是真實存在於世間的某個角落,還是真的如母%e4%ba%b2所說那般隻是他幻想出來的理想情人。

那個有著一模一樣的男人究竟是誰,真的僅僅是遊戲中的角色嗎?

這個念頭隻在他腦海中轉了一圈便被他果斷地排除了,他不相信世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就算是遊戲中的角色被設計時也是有個參照模型的,所以他堅信從那人身上可以找到些線索,或者直接從遊戲公司內部查起?

心裡有了計較,安君天望了望雨蒙蒙的天幕,便起身準備回去找那個人。

在村子裡沒看到那人的身影,安君天詢問住在附近的村民,說那人已經離開村子不知去向。

站在村口,他看著麵前的三條小路,不知道那人會走哪條路。

林間很靜,除了雨點打在樹葉花草上的沙沙聲,便隻有細細的腳步聲。隻是這一靜謐的情景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陣吵雜的哭啼咒罵聲打破了。

在去往成都的路上,安君天遇到了一群被麻匪打劫的難民,其中女眷被強行搶奪強占,場麵那叫一個混亂。老人大呼世道不公,年輕女子皆哭哭啼啼地被麻匪綁著,時不時被調?戲一把,隊伍中的年壯男子則憤慨地與麻匪對峙,可惜麻匪人多勢眾,而且武力值還不低,他們反抗起來是有心而無力,要麼就打的半死,要麼就乾脆一刀捅死,場麵又黃又暴力。

雖然現實世界明麵上禁製任何黃暴力,但政府管不到的地方還是存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從古至今一直適用,權力永遠在強者手中,弱者要麼成為犧牲品要麼就依附於強者。

安君天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人,所以準備繞道而行。可有人卻偏要跳出來伸張正義,所以當他要找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那群難民麵前一臉冷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