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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得程雅勤無語又驚詫。

程雅勤笑沒笑得起來,但自持身份也沒有和眼前的男人計較,況且找一個像他一樣沒有生/殖器官的老師也不容易,最後離開時隻說了一句:“知道就好。”再者,這麼不懂人情世故不會說話也好,不會哄人嘴巴不甜他們也就不用擔心單岩會跟這麼人朝夕相處處出感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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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勤離開之後黎夜坐回去繼續看自己的書,卡卡卻從毯子上站起來跑到餐桌邊上,攀上椅子叼了一塊西瓜搖著尾巴跑到黎夜麵前,把咬著西瓜的長嘴湊到了黎夜書前,這幾乎就是一個狗狗在討好外星人的姿勢。

眼看著西瓜汁和著口水就要落在書上,黎夜伸手接過西瓜,轉眼看白毛大狗,挑了下眉頭。

卡卡立刻拖長著%e8%88%8c頭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瞬間忘記了自己連著好幾天把眼前的外星人當成了階級敵人一般對待,它道:“小主人真的很可憐的,媽媽不在了他眼睛看不見耳朵也不好,%e4%ba%b2爸舅媽整天想著撈財產。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要找個沒有生育能力的人來當老師麼?”說到這裡狗鼻子還湊到了黎夜褲襠前嗅了嗅,接著道:“因為你木有小%e9%b8%a1%e9%b8%a1啊!他們真的很壞的,找女人他們不放心,找男人他們也不放心,最後就要找個沒生育能力的。小主人一輩子就這麼被他們掌控著,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害死的。喂喂喂,你有沒有聽我說啊?”

黎夜一直看著眼前的大狗,一直到大狗嚎完了才把手裡的西瓜放到一邊,繼續低頭翻著手裡的書:“和我沒關係。”

卡卡:“……”卡卡挫敗的躺倒翻著肚皮拿爪子捂臉,“電視劇果然都是騙人的!來自星星的人一點都友善,不但不幫忙還欺騙狗的感情……嗷嗚嗷嗚……”

黎夜自動屏蔽了卡卡的狗嚎,時間慢慢流過等待著下午兩點的教課時間。

然而這天下午單岩卻沒有來書房,黎夜坐在書桌邊看著手表卻聽到好幾聲倉促的腳步聲從走廊裡穿過,接著有人敲開書房大門,探著腦袋匆忙和他道:“黎老師,小少爺身體不舒服,今天下午的課沒法上了。”說完就匆匆跑開了。

卡卡哀怨的嗷嗚一聲,趴在地上拿爪子難受得捂住了眼睛。

黎夜不為所動的坐在桌邊合上書,起身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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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午覺,到一點多陳媽來叫他起床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好像很不對勁,頭昏腦轉渾身發熱,耳邊似乎還有呼呼的風聲。

陳媽摸了單岩滾燙的額頭嚇了一跳,趕緊讓他去喊家庭醫生,幾個平時都在伺候單岩的小保姆嚇的臉色都是慘白的,單岩平時沒什麼事還好,一旦有事歐風能把她們罵個狗血淋頭。

單岩被扶上床躺著,助聽器被他扔在沙發上,一個小保姆走過沙發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助聽器走過去拿了起來,一眼又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對袖扣。

小保姆把袖扣撿起來放回了單岩專門用來放袖扣的抽屜,又把助聽器收拾好,那邊家庭醫生帶著護士和醫療箱已經匆忙進了房間,剛準備出門聽到了消息的程雅勤也跟在後麵進了門。

家庭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仔細查看了一番後對程雅勤道:“沒什麼大事,單太太不用擔心,應該是中午睡午覺空調溫度打得太低著涼了。”

程雅勤鬆了口氣,單岩本來身子底子就比普通人弱些,因為眼睛看不見幾乎不怎麼出門鍛煉也根本懶得動,身體自然也不如同齡人好,這麼重要的節骨眼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醫生開了藥又打了一針退燒藥,房間裡伺候了一堆人,幾個小保姆也都在。

黎夜從書房走出來,回自己的屋子剛好要經過單岩的房間,他麵無表情的從長廊穿過,視線轉都沒有轉一下,直接走了過去。

然而他卻感覺到一陣很強烈的腦波。

在黎夜出生成長的國家裡,腦波是人們最常交流的方式,他來到地球之後幾乎可以根據腦波和所有的動物交流,除了人類之外。

這並不是因為人類比較特彆,而是因為他是個被國家流放的囚徒,他的身體被改造過,不允許攪亂人類社會的正常秩序,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接收人類的腦波,無法窺探人心的想法。但如果一個人的情緒在波動的時候超過一個閥值,黎夜還是能感受到了。

就好像現在。

即便隔著一堵牆,黎夜也能捕捉到蔓延在外的各種情緒,那些情緒以腦電波的形式被釋放出來——焦躁、不安、憎惡、仇恨。

紛雜的情緒好像在黎夜的周圍編製了一張巨大的網,黎夜甚至從這些腦波裡看到了單岩的不甘和思念,好像纏綿的水霧要將人饒住。

在他的國家裡人是不會有這麼多的情緒的,首先恐懼不安就被排除在外,他們大多冷靜理智並且有極高的智慧和戰鬥能力,憎惡和仇恨也是極少數的,因為他們是半機器生命體,管製自己的情感是所有人生存下來的第一步。

黎夜被流放到地球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類如此之多的複雜感情,他的大腦在他的意識之前就在自動分析這些情感,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知,好像儲備的知識根本不足以論證這樣的複雜情緒一般。

黎夜並不喜歡被這些不相乾的情緒影響,如果不能理解就屏蔽算了,就好像屏幕嘴雜話多的卡卡的腦波一樣。

他走過單岩的房間,腳步的速度都沒有變過,然後沿著旋轉樓梯朝著一樓走去。

然而他下樓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扶著扶手的手臂也頓了頓,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屏蔽單岩的腦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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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這天晚上躺在床上幾乎是難以入眠。

單岩那張巨大的情緒腦電波網就好像一直籠罩在他的頭頂一樣,他感應到那些情緒卻無法屏蔽。

一個人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情感波動赤/%e8%a3%b8%e8%a3%b8的呈現在了黎夜腦海中,對他這個外星人來說,如此深入的腦波窺探幾乎就和地球上一個gay窺探男人洗澡一樣。

黎夜剛來地球沒多久,在有些方麵還保留著自己星球行為習慣。

就如同現在,無法屏蔽的腦波就好像j□j的%e8%a3%b8/體圖片一樣讓他沒有辦法平靜,輾轉反側中黎夜的腦海中又冒出了單岩白淨漂亮的臉,而畫麵裡的人竟然也是赤/%e8%a3%b8的。

黎夜最後翻身起來,鼻尖額頭有隱忍的汗珠,他掀開被子起床從櫃子裡搬出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的角落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那是一個長方體的鐵製盒子,盒身直長,四角嵌著簡單的花紋,和他那對袖扣一樣簡單。

他拿著盒子走進衛生間,在涴洗池裡放滿了冷水,把盒子直接扔進了水裡。他兩臂撐著洗漱台,抬眼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一臉潮紅滿頭是汗。

十幾分鐘之後,水裡浸泡的鐵製盒子竟然如同縮水一樣變小了很多,黎夜撐著雙臂吐了口氣,把盒子從水裡拿出來擦乾淨走回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沙茶醬和MIYA的地雷╭(╯3╰)╮

嗷嗷,大家情人節快樂,兔子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元宵節……嗷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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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打了一針退燒藥之後就一直在睡覺,晚上七八點躺在床上被陳媽喂了一點東西之後就接著繼續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五點多。

他這一覺前半段睡得頭昏腦轉,後半段倒是睡得格外香甜,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天已經亮了。

五點多天已經蒙蒙亮了,光線穿過紗簾透進室內,單岩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尋著光亮處朝窗戶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自己房間裡垂掛的幾米高的白色紗簾。

外麵天亮了?幾點了?這是單岩腦海裡的第一反應,接著他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轉頭看著剛剛自己實現垂落的地方。

等等,他為什麼會知道天亮了?他怎麼會看的見?

單岩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之後驚愕的坐了起來,他調轉視線轉向屋內,看到了自己床尾拖在地上的毯子、昏暗的房間內的沙發桌椅還有櫃子,以及房間兩旁安裝的反射著冰冷光線的扶手。

他不可思議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這幾秒的時間裡幾乎用光了這一輩子的震驚,一個二十多年都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人一夜之間竟然重複光明!?

單岩掀開被子起身,接著更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聽到床單上布料相互摩挲的聲音甚至是窗外的幾聲鳥叫。

抬手摸耳朵,什麼都沒有,他沒有戴助聽器,竟然也聽得一清二楚?況且他常年戴助聽器,通過助聽器聽到的聲音和耳朵直接聽到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但恢複了光明耳朵也聽得見了?

單岩起身拖鞋都沒有穿直接下地,他走到自己慣常扶著的扶手旁邊,冰冷的觸?感讓他感應到這一切全部都是真實的,他順著扶手朝前走,腳下是凸起的盲道地磚,他從床邊一直走到衛生間那頭,又從衛生間走到了房間門口。

他看到了自己經常用來睡午覺的歐式沙發,還有房間裡的餐桌和椅子,一排白色的高頂歐式大櫃也靜靜的立在門邊。他的手摸過沙發扶手桌麵台布,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指所熟悉的,而現在他竟然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形狀長度高度顏色,所有的一切,隻要是他這雙手曾經摸過的!

他走到窗邊拉開紗簾推開落地窗,深綠色的草地鋪成在視線之中,抬目遠望,蒼翠的山巒印入視線之中。

單岩這輩子第一次徹底領悟綠色究竟是什麼顏色,第一次知道除了黑色意外的顏色是什麼樣的。

激動、興奮、不可思議,他腦海中心田裡縈繞著各種情緒,幾乎要把他整個心房填滿。

他激動的關上落地窗跑進了衛生間,在那麵巨大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那是個長相清秀漂亮的青年,皮膚帶著病態的白皙,英氣的眼睛立挺的鼻梁,眉眼之中繼承了單家人都有的乾淨颯爽。

那一刻單岩心中的所有的激動都轉換成了虔誠的感激,他對著鏡子閉上眼睛,他不知道要感激誰,是感激這個世界還是感激這個讓他回到六年前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