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十四就要思慮再三了。

永和宮裡，胤禛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德妃說著什麼兄弟情深應該相互扶持的話，心中隻是冷笑不止。他的母妃，現在就想起兄弟情深相互扶持的事情來了麼？德妃說了半點卻見胤禛一臉平靜的臉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不由得皺了皺眉道：“胤禛，額娘說的話你聽進去了麼？”胤禛抬眼看著她道：“回額娘，兒臣聽到了。”聽到了未必會聽從。德妃愣了一下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胤禛道：“兒臣和十四弟原本就是同母兄弟，自然是兄弟情深的。額娘這樣說反倒顯得咱們關係不睦似地。倒教兒臣傷心了。”

“你...”德妃也反駁不出什麼，卻還記得自己兒子的大事，沒有對胤禛發怒，隻是道：“你記得就好。去吧，我有些累了。”胤禛也不多說什麼，起身向德妃告辭，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隻是身上的寒意卻更盛了。兄弟情深...真是好笑。他該去看看十三了，胤禛心中淡淡的想著。

☆、第三十三章 大將軍王 有子弘暉

胤禛回到王府的時候，鄔思道院裡侍候的小廝過來說先生請王爺和福晉過去一敘。剛好胤禛也有事情想和鄔思道聊聊，點點頭道：“轉告鄔先生，本王稍後就到。”

回到院子裡，黛玉正坐在涼亭裡看著暗閣的卷宗，一邊的草地上鋪著一張軟席，小書惠坐在上麵玩著小玩具，弘暉趴在地上看手裡的書。幾個丫頭都在一邊守著。書惠最先看到胤禛，立刻甜甜的叫了聲阿瑪。聽到女兒的叫聲，胤禛原本有些冷的臉也頓時柔和了不少。走過去抱起書惠輕聲道：“書惠今天乖不乖？”小書惠點頭，又有些委屈的看看弘暉，“書惠乖乖，哥哥不乖。”

“哥哥怎麼不乖了？”

“不玩兒...不乖。”書惠想說的是哥哥不陪書惠完，不乖。弘暉自然也聽到妹妹告狀了，嘟著小嘴看著小書惠道：“妹妹不好玩兒。”

書惠委屈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弘暉，弘暉被他看得沒則，隻好摸摸自己的腦袋，“好吧，哥哥陪你玩兒。”也不過是一歲半的弘暉居然已經像個小大人了。弘暉也很悲哀，前段日子父王和娘%e4%ba%b2還有皇瑪法還有一個不經常見麵的十三叔要他抓東西玩，他是小龍嘛，自然就抓那個盤踞著一條大龍的東西啦，雖然那條龍還沒有父王那麼威風。沒想到皇瑪法居然叫人送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書要他看。還要父王每天叫他識字。好奇怪，父王為什麼要聽皇瑪法的話啊？（龍娃，你到底知不知道皇瑪法是什麼意思？小龍娃：我隻知道天大地大父王最大啦。）

黛玉早在聽到書惠的聲音就放下了手裡的卷宗走了過來，自然沒有錯過胤禛眉間的那一點陰鬱。抬手輕輕撫平他的眉輕聲道：“四哥，怎麼了？”胤禛搖搖頭道：“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胤禛剛從宮裡回來，整個皇宮裡能讓四哥心裡不舒服的人黛玉自然有數，不悅的瞥了下嘴。胤禛放下小書惠，吩咐了弘暉好好照看妹妹就牽著黛玉往鄔思道住的後院去了。

鄔思道早在院裡裡通風處擺好了酒水等著他們了，見兩人進來淡然微笑，上前行禮。

落了座，鄔思道為胤禛斟了一杯酒才笑道：“四爺心裡可是有什麼事？”

胤禛淡淡的飲下一杯酒道：“沒什麼，都是些瑣碎的小事。先生可聽說了策妄阿拉布坦的事？”鄔思道點頭道：“福晉之前已經送了消息過來了。四爺在想兵權的事？”胤禛搖頭道：“皇阿瑪所想本王自然明白。如今本王自然不能帶兵出征。但是...皇阿瑪為何不肯讓十三弟去。”胤祥自從回京以後一直賦閒在家，胤禛有些擔憂，他知道這個弟弟從小就不是閒得住的性子。

鄔思道笑道：“四爺不是想不到，而是關心則亂吧。皇上不肯讓十三爺去自然是為了給四爺留下一著暗棋。十三爺...原本就是暗子，四爺如今是心軟了麼？”胤禛淡淡皺眉道：“十三弟是匹千裡駒，但是就是再好的千裡駒也經不住這麼關著。”胤祥是他唯一認可的弟弟，他實在不希望讓他一直這樣委屈下去。

鄔思道搖頭道：“十三爺怎麼會閒著？若是在下猜得不錯，一旦西征的人選定下裡了。皇上心裡頭的人應該也要定下來了。”

對於鄔思道胤禛還是頗有些佩服的，林如海推薦的人確實自有他的不凡之處。他不同於他們早就知道康熙心裡大概的意思，隻是憑著自己對局勢的觀察和判斷推定出將來可能的發展。沉默了一下，胤禛道：“犬子弘暉可否勞駕先生教導？”

鄔思道一怔，自然是答應了。其實這些年胤禛需要用到他的時候並不多。如今他肯讓自己教導小世子學業自然就說明了對自己的信任。鄔思道起身一拜道：“多謝王爺信任。在下必不負所托。”胤禛扶起他，“先生不必多禮。”

重新坐了下來，鄔思道直接問道：“撫遠大將軍的人選，四爺心中可有打算？”胤禛點頭道：“無論是誰去，本王都有把握他翻不出什麼大浪。不過...皇阿瑪可能會選十四弟。”這是胤禛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不是他止不住胤禎，而是他並不希望對上胤禎。但是如果出任撫遠大將軍的話，將來隻怕無論如何也是要正麵為敵的。十四的野心原本就不小，皇阿瑪這樣做無疑是更加為他的野心增添了籌碼。有的時候，胤禛覺得他還是有些看不透康熙的。

鄔思道點頭道：“皇上確實最有可能選擇十四爺。四爺又如何打算？”胤禛沉默片刻道：“如果這也算皇阿瑪的一道考驗，自然隻能麵對了。”w鄔思道笑道：“看來四爺心中已有定論，在下也就不再羅嗦了。”

出了鄔思道的院子，兩人攜手回惜園。黛玉偏著頭看著胤禛輕聲道：“四哥，可是德妃娘娘又說了什麼？”胤禛淡然冷笑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提醒我十四才是我的%e4%ba%b2兄弟，要記得兄弟情深罷了。”黛玉輕歎一聲，抱住他一直胳膊，靠著他道：“真不知道這德妃娘娘是在幫十四弟還是在害他。”或者是生在局中的他們始終都看不清楚罷，無論是誰出任撫遠大將軍...如果最後坐不上那個位置隻怕都不好善終的。低頭看著黛玉，將它嬌小的身子圈進懷裡，胤禛道：“這都是命。”

康熙五十一年七月，康熙帝授皇十四子胤禎撫遠大將軍之職，率領大軍征策旺阿喇布坦。這一次，胤禎可以說是得儘了風光，康熙下令諸王，貝勒貝子及二品以上大臣全部到城外送行。胤禎一身撫遠大將軍戎衣，英姿勃發，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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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弟弟出征，糧草之事就有勞你了。”胤禎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卻也不願在此時得罪他這位兄長，讓他在後麵故意為難自己。所以這話說得確實難得的和氣。胤禛點頭，拍拍胤禎的肩，淡淡道：“十四弟保重。”胤禎道：“如此，多謝四哥。”然後跟胤禩等一乾前來送行的兄弟告了彆，躍上馬背策馬而去。

送走了西征的大軍，還沒有回城，就接到康熙召見的諭旨，胤禛立刻跟著來傳旨的太監進宮。禦書房裡，康熙賜了坐卻並不說召見所為何事，隻是自己自顧自的批著折子。胤禛也不著急，默默地坐在一邊等候著。十四出征已成定局，多想無益。過了許久，康熙才淡淡的問道：“若是十四將來擁兵自重，你當如何？”

胤禛平靜地道：“十四弟不會。”

康熙定定的看著他道：“朕說的是如果。他是你同母弟弟，若是將來他擁兵自重，你當如何？”胤禛同樣抬起頭看著康熙，毫不回避道：“若是危及江山社稷。殺！”康熙淡淡的皺了下眉道：“他是你%e4%ba%b2弟弟。”胤禛道：“皇阿瑪問話，兒臣不敢不答。愛新覺羅的江山誰也不能危害。包括兒臣自己。”

“好，記住你的話！”康熙正色道，開口還想說什麼卻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胤禛大驚，也顧不得規矩了，連忙上前幾步扶住康熙，“皇阿瑪，你這是？”康熙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傍邊的李德全機靈的送來了一杯茶，康熙喝了兩口這才緩了下來。胤禛皺眉看著他道：“皇阿瑪，何不宣太醫看看？”咳得這樣厲害可不像是普通的風寒。康熙擺擺手要李德全退下道：“沒關係，老毛病了。”這話聽得胤禛眉頭鎖的更緊了，他們做兒臣的可沒有人知道皇阿瑪有這樣的老毛病。康熙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淡笑道：“不過是朕讓人壓下了消息罷了。原本就不礙事，隻不過這段日子稍微有些嚴重罷了。你坐下，正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胤禛無法，隻得依言退開做了下來，李德全已經十分乖覺的出去將門關上了，還%e4%ba%b2自守在門外。在宮裡呆了一輩子的老人，永遠知道什麼時候什麼話能聽什麼話不能聽。康熙稍微喘熄了一下，才道：“這些年，這麼多兒子朕也一一看過了。有才華有本事的確實不是掃，但是真正能掌握這個天下的卻沒有兩個。太子...讓朕失望了。這些年，你倒是沒有讓朕失望。”早在前幾年康熙就已經隱晦的透露過一絲給胤禛了，按胤禛的通透他自然也是很能領會的。這幾年看著他依舊是不急不躁的樣子，看著胤禩胤禎等人拉攏朝臣卻是難得的沒有半點慌亂和急躁，這讓康熙很滿意。至少太子就做不到這樣的沉穩。有的時候，沉穩的氣魄是需要足夠的實力和信心做後盾的。太子不僅沒有這個實力，最重要的就是他沒有信心。他懼怕自己的會成為自己的阻礙和敵人。所以他急於一時，在自己根本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和權利的時候就想要出去他們，最後配上的卻是他自己。

“朕今天找你來自然也不是要跟你說兄弟情深的話題，皇家...沒有那種東西。唯一有的就是敵人和朋友，你可明白。”胤禛點頭道：“兒臣明白。”康熙猛咳了兩聲，接著道：“你明白就好。朕看你這些年對彆人出手都夠狠，但是唯獨對十四頗為寬容，可是因為德妃？”胤禛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太過矯情，隻是淡淡道：“兒臣總不能當真落個不孝母妃的名聲。何況...十四弟大都是被人唆使的，本身並不足為患。”康熙淡笑道：“你看的倒是清楚。這一次，真就是給你一個機會看清楚十四到底能不能做你的兄弟。若是他安分守己，你可得一個能征善戰的猛將和助力，他若是不安分，你可是會多一個實力雄厚的敵人。這事...朕不會再管了。”意思就是說，如果胤禛輸給了十四也隻能怪他能力不如人。胤禛氣定神閒，半點沒有為皇阿瑪突然給了自己可能的強敵而擔憂，平靜地道：“兒臣遵旨。”

康熙點頭道：“不要讓朕失望。”

大軍西征，京城裡最忙的就要數胤禛了。糧草調度，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