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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活的消息,就和劉月卿那樣。明光材作為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很可能也知道這件事。”

林烈之怔愣片刻,又把臉埋了回去:“那他不還是知道我們是誰嗎……”

“沒關係,他不知道是你,”明烑安慰,壓下林烈之的下巴%e5%90%bb他,這次不是演戲,“放鬆點,我幫你解決。”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林烈之覺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對了,雖然明烑堵住了他的嘴,林烈之知道除非有人貼在他們帳篷外偷聽,沒人知道裡麵發生過什麼。

難以言喻的羞恥感被強壓下去之後,林烈之記起了明烑喊過他什麼,私下裡纏著他想讓人再叫幾次。

明烑當然不會順著他的意,羞恥的並不止林烈之一個,麵上雲淡風輕不意味著內心毫無波動。換句話說,如果能重來一次,明烑絕不會編造那個愚蠢的借口。

和兩人行動的時候相比,他們行進的速度慢了些,但相對的要煩心的事也少了,由於某些原因,他們甚至用不著社交。

不知是誰把兩人的關係傳遍了整支隊伍,大概是覺得他們不正常,這些天來明光材之外的人都對他們敬而遠之,連朱冰都隻是在目光相接時打個招呼便立刻溜走,完全不似明光材口中的“平等地尊敬所有愛情”。

“大概是那天來偷聽的那個傳的,”明烑推測,“明光材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其他人對我們也沒多大興趣,那就隻有明光權了。”

林烈之對這段明顯針對某人的推斷沒有異議,道:“沒人來打擾我們,乾的活兒還少了,這也挺好。”

他自我安慰著,便見隊伍裡唯一一個對他們正常相待的明光材走了過來。

“還有半天就能到修普諾斯給的目的地了,”明光材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明烑知道明光材想讓自己說什麼,但他沒如他的意,隻是道:“我們想在周圍看看,修普諾斯有什麼動靜我們也可以及時找到退路。我想我們得在這裡分開了。”

“是嗎……”明光材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強行挽留。寒暄之後他們道過彆,明光材突然拍了拍林烈之的肩,道:“你肩上有貓毛。”

林烈之一愣,隨即麵不改色道:“大概是野貓吧。”

“野貓嗎?”明光材意有所指地望向明烑,笑道,“野貓有回家的可能嗎?”

“享受過自由的快樂,誰還想被關在籠子裡呢,”明烑聳了聳肩,拉過林烈之的胳膊,衝明光材擺了擺手,“它可能會鑽進陌生的籠子裡,不過,大概是不會再到熟悉的籠子裡去的。”

與明光材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極輕的話傳入他的耳朵:“它不願意再回來……是籠子的錯嗎?”

“不是,”明烑沒有回頭,他知道明光材能聽見,“隻是它天生不喜歡籠子罷了。”

明光材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飛揚的風沙裡,不知怎的想起明烑還在明家的時候。

他比明光材小兩歲,父親看好他的天賦,訓練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安排兩人組隊,久而久之,他們也成了朋友。

他是明家收養的孩子裡少見沒有姓的,和自己唯一的家人、當時已經被冠上明家姓氏的明炤也不大親,幾年下來,明光材沒見她來過幾次,當然,明烑也沒找過明炤。

“假少爺”的稱呼不知是誰先叫起來的,當明光材意識到的時候,所有人都明裡暗裡地這樣喊明烑,傲慢,輕蔑,帶著妒意。

明家本支的大少爺當然是應該合群的,他時常被同齡人簇擁著談天,他們談訓練,談父母,談朋友,好展示自己幫派共同的靈魂。

明光材便混在人群裡,聽他們忽然提到明炤,那個風頭正盛的引路者,接下來自然而然地是那個上周剛被賦予姓氏的明烑。

他們轉向明光材,他記得那一張張嬉笑的人臉,那是討好的,有渴望得到上位者認同的希冀,是明光材從未在明烑眼裡見過的目光。

他被催眠的浪潮裹挾了,恍惚中笑著附和一句“是啊,假少爺”。

明光材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這樣說,當他躺在床上思考這件事的時候,腦子裡儘是與空白的天花板相同的茫然。

他想明烑大概聽見了自己的話,他們平日裡時常一起吃午飯,但那之後明烑便沒來找過他。

明烑恨他嗎?應該不會,明烑從不讓這種無用的情緒浪費自己的時間,因此他選擇了疏離,此後明光材再沒在明烑身邊看見一個朋友。

和他剛來的時候一樣,孑然一身。

——“大哥?”

明光材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他笑著問堂弟。

“你站在這兒看什麼呢?”明光權向四周看了看,神情難掩嫌惡,“那兩個人走了?”

“嗯,走了。”

“走得好,光是和他們待在一起,我感覺空氣都要混濁了,”明光材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去走向隊友,“來吧大哥,該出發了。”

明光材應和一句,最後看了一眼那兩人消失的方向。他轉身,向自己的隊友露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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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材:明烑的那個“哥哥”是誰呢?【思考】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盆地

林烈之和明烑又花了半天時間弄清了這附近的地形。

與名字相符,這裡總體呈現盆地狀,外圍是起伏的丘陵,趾離定下的修普諾斯會議地點就在那之中的凹陷處,麵積不大,從四周的山峰望下去便會發現沒有更好的監視或者埋伏的視角了。

“太明顯了,他們這是想要把所有人一網打儘啊,”明烑伸展胳膊活動一下僵硬的上半身,輕歎道,“不知會有多少人上鉤。”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林烈之問。

“等吧,修普諾斯把會開起來的時候,我們就能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明烑道,“如果他真殺光了這裡所有的人,那接下來他該把人從現實世界大量引入了,那時候外頭大概就不會有幾個人醒著……或者說活著。”

林烈之沉思幾秒才意識到明烑口中讓人們大量進入拉洛星空的手段:“他們會讓普通的造夢儀連接拉洛星空?可那樣的話,之前費儘心思登船的人會不滿吧?”

“啊,會吧。不過和全世界的人相比,那些人隻是少數。況且他們已經足夠不滿了,再不高興些也沒什麼吧。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實際情況要複雜得多。”

明烑揉了揉林烈之的後腦勺,他猶豫了一瞬,像是在思考接下去要說的話會不會得到林烈之的認同。

在林烈之困惑的目光中,明烑道:“你就在外邊等著好了。如果我沒有出來,你就照著我發給你的地圖去找鑰匙,那兒距這邊不遠,大概三天——嘶,你乾什麼?”

林烈之聞言鬆開了咬住明烑手腕的牙關,明烑抽回手,皮膚上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他還沒來得及質問,林烈之便按著他的肩一把將他推翻,沉聲問:“如果你沒有出來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明烑拉下臉來,冷冰冰地瞪著他,“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

明烑躺在那兒,氣勢卻一點兒不弱。林烈之俯視他,半晌才道:“你準備去死?又要把我一個人丟下?”

“我沒說要去死,隻是提前做個準備。這裡不是夢塔,我不能保證我能安全地從裡麵出來,明白嗎?”

“那就帶我一起去。我能幫上忙。”

“不行,”明烑一口回絕,“萬一真出了意外,那就沒人能對付修普諾斯了——唔。”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林烈之%e5%90%bb了明烑。那幾乎不能算是一個%e5%90%bb,明烑感覺有一隻野獸在噬咬自己,以把嘴唇咬下來的力道。

血從嘴角滑下,明烑嘗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

他一把推開林烈之,掐住他的臉強迫他看自己,嗬斥幾乎脫口而出。但他看見了林烈之的眼睛。

“為什麼?你不是說不會走了嗎?”男人低垂著眼,眼尾通紅,像是方才被欺負的是他,“那為什麼要把我留下,還強迫我保護那些害死你的人?”

明烑語塞,他想糾正林烈之的話,但或許是疼到發麻的嘴唇限製了他,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你要去做,為什麼不能帶著我一起?我是你的累贅嗎?我隻是你的plan B嗎?”

林烈之用力吸了吸鼻子,他聽見明烑咋舌,他的男友沒有安慰他,卻不耐煩道:“你真是一點兒也沒長大,林烈之。你以為哭個鼻子撒個嬌,我就會像以前一樣服軟來哄你?同一招對我不管用,你還是留著力氣逃——”

這是林烈之今天第三次打斷明烑的話。他貼上明烑的唇,輕輕地%e8%88%94掉還在向外滲出的血珠,像小狗在小心翼翼地%e8%88%94主人的傷。

“那我來哄你,好不好?”林烈之小聲道,“我來哄你,你帶我走好不好?”

明烑隻覺得自己臉上濕漉漉的一片,全是林烈之蹭上來的眼淚。他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地高喊著什麼,他想按住那顆本該早已停止跳動的東西讓它安靜,但林烈之狡猾過了頭,他總是知道該如何才能讓明烑心疼。

“……蠢不蠢啊你,”明烑抹掉男友頰邊的眼淚,林烈之成功讓明烑為方才放的狠話後悔,“這有什麼好哭的?”

林烈之搖搖頭不說話,捧著明烑的手一下一下親著,最後停留在了手腕的牙印上,舌尖在皮膚凹陷進去的傷口上緩緩描摹。

“臉變得這麼快,生怕我看不出來你在裝可憐?”明烑繼續道,他掐了掐林烈之的臉,努力說服自己彆對他心軟,但他被親得幾乎沒了脾氣,裝出來的臭臉也繃不住了。

“那你可憐我嗎?”林烈之問。

明烑把手蓋在他的臉上,林烈之在他掌心拱了拱,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明烑的心臟幾乎停跳了。他擋住林烈之的眼睛,他想說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還這樣黏糊糊地撒嬌丟不丟人,想說你真就這樣不怕死嗎,想說我可能沒辦法再保護好你……

那些話在他的腦子裡打架,以至於他最後隻說了一句:“拿你沒辦法……到時候聽我指揮,明白?”

林烈之乖乖點頭,眼裡終於流露出笑意。

抱了一陣,明烑感覺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抵著自己的大腿,他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麼。他一腳把林烈之頂開,沒好氣道:“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檔子事?”

“啟程之前要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林烈之邊把明烑按在毯子上邊理直氣壯道,“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

“吃什麼啊你……嘶,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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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當天,拉洛星空剩餘的人從四麵八方的入口湧進盆地,林烈之和明烑換了一副麵孔隱藏其中。

盆地中央是一座類似神殿的建築,高大威嚴,前方的廣場微微傾斜著向上延伸到它大開的門前,兩邊栽了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