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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之提前一天回了H城,行李箱從原本的一個變成了兩個。

他費了一番功夫說服父母去國外小住一段時間,他已經辦好了相關手續,隻等兩人答應。林白水夫婦對林烈之先斬後奏的手段沒說什麼,隻是在他離開時把吃的用的又收拾了一個行李箱給林烈之帶著。

在H城管理局的選拔會開始之前,林烈之的隊伍接到了一個新任務,就在大年初五。

“為什麼大年初五還要出來工作啊!我那些同學還在家裡躺著呢!”陳雪非把嘴撅得老高,一副要把害他加班的始作俑者揪出來暴揍的模樣。

他在這段假期裡染了個頭,據說是和父母博弈的結果,在劉海的位置挑染了一撮熒光綠,閃亮得像被窩裡的夜光手表。

包濂頂著兩個黑眼圈行屍走肉般地跟在幾人後頭,幾分鐘前他還在補眠,聞言道:“你放假,修普諾斯可不放假。到時候人找著了先彆揍,留著等我們來一起打。”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監牢

“他怎麼了?”林烈之問葉爾莎。

“據說是兒子帶著幾個同學在家裡每天晚上開派對,吵得他睡不著。”葉爾莎回答。她的母親長住國外,短短的假期還不夠她一個來回,她便也隻能一個人過年。

“這家庭地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兒子才是爸爸。”屈文嘖嘖兩聲,手下不停,電子腦上以每秒幾行的速度閃著資料。

偵查司發給他們的資料顯示,這次夢塔入侵者的危險等級為“白”,不方便驚動排行較前的隊伍,便扔給了正在值班的、剛剛轉正的吊車尾。

夢塔主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由於發現的早,夢塔尚未進入混亂狀態,隻是觸發了自我防衛機製,眾人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密室。

這是個監獄似的窄小空間,五麵都是混凝土,隻有朝外的一麵架著手臂粗細的鐵欄杆,沒有窗戶。

入塔之後其餘人便立刻安靜下來,好讓林烈之正確判斷房間內的機關。

他伏在地上,耳朵貼住地麵聽了一陣,確定地麵上沒有機關之後來到門邊向外觀察。這個房間不是造夢師能夠操控的類型,應當需要通過解密之類的步驟才能離開。

房間之外是一條長走廊,天花板上吊著幾個忽明忽暗的燈泡,左側是牆壁,向右到儘頭是一個樓梯口,向上延伸進濃稠的黑暗裡。

林烈之將手從欄杆間的縫隙中探出去,在牆壁上摸索。影子從他的指尖流淌出去,幕布般覆蓋了整個牆麵,在天花板與地麵上掃蕩一圈之後縮回原來的模樣。

“沒有機關,”他道,“看來是在屋子裡。”

幾人在屋內各處敲敲打打,經林烈之確認之後,屈文在剛剛建好的立體模型上標了五處機關,天花板和地麵幾乎垂直的位置各有一處,鐵拉杆正對的牆壁一處,左側牆壁兩處。

“這裡有兩處陷阱,按的時候注意點,”明烑不知什麼時候也跟著進了夢塔,這時候在林烈之耳邊道,“按的順序也要注意。”

“兩處陷阱……但不一定是兩處開關,”林烈之道,“按機關的順序可能會讓陷阱失效,或者同時啟動。”

陳雪非從牆角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林烈之身邊,高高舉起一條胳膊:“林哥林哥,我想到了!這設定和我前段時間玩過的遊戲很像!那個叫‘赫布傳說’的遊戲,還是小紅鳥代言的!”

“這麼說,在年輕人裡很流行?”包濂問,若有所思。

“差不多吧……這個遊戲還有一首宣傳曲,也是小紅鳥唱的。”

葉爾莎問:“那這個密室的解密方法是什麼?”

“遊戲裡是有一塊石板提示的,不過這裡什麼也沒有,”陳雪非四處轉了一圈,耳朵邊的一抹熒光綠晃得人眼暈,“原來的順序是一個五芒星,畫錯了就會被當場炸死。”

林烈之沉%e5%90%9f片刻,問:“你還記得宣傳曲的歌詞嗎?”

見眾人都向他看過來,林烈之解釋:“遊戲裡石板上的提示可能很難被人記住,但是宣傳曲能給人留下更深的印象。雪非,你們很多人都是衝著Lanta玩這個遊戲的吧?”

陳雪非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承認:“是的,小紅鳥太漂亮了……歌詞我記不住,等等我唱唱看。”

於是接下來的兩分鐘,整個屋子裡都回蕩著陳雪非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妙歌聲。

“這歌喉和你有得一拚。”明烑評價。

“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受刑的。”包濂扶著牆壁麵色蒼白,笑都笑不出來了。

屈文擦著眼鏡,方才陳雪非嘶啞的高音幾乎讓他以為眼鏡要被震碎:“在某種意義上,工作和受刑也差不了多少。”

林烈之麵色如常地把記下的幾句歌詞拿給陳雪非確認,後者感激地看他一眼,詢問是否還需要再唱一遍。

在其餘人的逼視下,林烈之拒絕了陳雪非的好意,他把整理好的歌詞發給隊友,一字一句地把歌詞念了出來:“斷臂勇者駐鐵城,白羽朝陽覓山林?這是什麼意思,雪非?”

陳雪非思索片刻,一敲掌心,道:“應該是指勇者克萊斯特,他憑一己之力守護了家鄉的城池,但是被奸人陷害含冤入獄,白色鴿子把真相傳遍了大街小巷,最後惡徒被斬,克萊斯特成了國家的英雄。”

他登時福至心靈,越說越激動:“克萊斯特在被陷害之後長期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一麵是伸腿的洞,其他五麵是木板,像一個縮小的監獄。人們把他釋放之後發現那個籠子裡留下了五處印記,分彆是他的頭、尾、背、左臂和劍鞘!”

“為什麼被關在監獄裡的人會帶著劍鞘啊?”包濂忍不住問。

陳雪非拍了他一巴掌,繼續滔滔不絕地說下去:“這個遊戲是R國產的,鳥在R國語言裡的開頭是T,把天花板、地麵和手肘的痕跡連接起來就是這個字母!”

屈文聞言連上了陳雪非口中的三個機關,發現正如陳雪非所說,連線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字母“T”。

“會不會有些牽強?”葉爾莎遲疑道,“你分析得很好,但如果說是字母,H也可以,況且我們還不確定是否要按字母的形狀來按機關。”

陳雪非揉了揉自己的熒光綠挑染,小聲道:“這隻是我的看法,如果還有彆的方法我們都可以試一試。”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林烈之。在以往的任務中,他們已經養成一個習慣,那就是,當隊伍對某件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們通常會征求主心骨林烈之的意見,聽憑他來做決定。這不僅僅是出於對林烈之本人的信任,還有對引路者下意識的聽信。

林烈之陷入沉思,陳雪非認為他的直覺或許已經把可能的方案過了一遍。最終他問明烑:“我覺得可以,你認為呢?”

“值得一試。”明烑回答。

這一句給林烈之吃了顆定心丸,他道:“按雪非說的做吧。”

一錘定音。眾人分散開,林烈之來到左側牆邊,包濂扛起屈文,負責腳踩地麵的機關,而屈文恰好能夠到頭頂上的。

林烈之正欲倒數,便聽明烑在他耳邊清了清嗓子,突然意識到什麼,道:“等等,雪非,葉爾莎,你們到這兒來。”

他指了指自己和包濂之間的連線,示意靠牆的陳雪非和葉爾莎站到這邊。

待眾人站定,林烈之道:“準備好了?三,二,一——”

兩手一腳一同下按,天花板的暗格在一瞬間彈開,銀光閃閃的劍雨鋪天蓋地地落下,擦著眾人的衣角紮進地麵。

陳雪非站得稍微偏了些,一塊刀片本會直接紮入他的腳背,但另有一把劍在半空中稍微偏了幾度,恰好將那刀片打得歪了,堪堪削掉了陳雪非的鞋跟。

他大叫一聲,下意識收腿,被葉爾莎從身後扶住,避免了跌倒在劍雨裡的慘劇。

一條通路出現在刀片之中,正好是林烈之和包濂之間的連線。

鐵門在劍雨下落的同時悠悠滑開,一時半會兒沒有關閉的跡象。

包濂放下屈文,變出一把鐵斧來,邊走邊將麵前擋路的刀片掃到一邊,其餘人跟在他身後出了囚室。

陳雪非這時候才敢喘一口大氣,他腿軟地扶住牆,聲音虛浮:“謝謝林哥……剛剛是你幫的我?”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林烈之不動聲色地環顧一圈,見其餘人沒有出來認領功勞的意思,便頜首道:“沒什麼,出去吧。”

他在腦海裡和明烑說了一聲謝謝,後者輕哼一聲,受用地應了。

眾人快步走上樓梯,來到一座西式中古風格的大廳。

“這裡是阿夫洛城堡,是一個複活點,”陳雪非繞了一圈,自覺地擔當起解說的功能,“在遊戲裡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但夢塔裡不知道。”

“夢塔主人在哪個方位?”林烈之問。

陳雪非和葉爾莎交換一個眼神,伸手一指,正對一扇半開的大門:“我們準備往那兒去。”

“那兵分兩路,”林烈之道,“通往窗的路大約在樓上。保持聯係。”

葉爾莎與陳雪非從大廳的另一端離開。

“你們先跟我走。”林烈之對屈文二人道,他繞過大廳中央的王座,踩上側邊的旋梯。

旋梯之上是一條長走道,兩側間次排列著掛畫和房門,隔幾步路便有一個花瓶立在那兒,瓶口的鮮花嬌嫩欲滴。

林烈之眯起眼睛,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燈上似乎有密集的黑點緩緩蠕動。

“怎麼又是長走廊……”包濂嘟噥,他踏出一步,不想他身旁的那支玫瑰倏然伸長,藤鞭似的東西從本該是花蕊的地方探出,下一秒便緊緊纏住了他的小臂。

林烈之一刀砍斷藤蔓,揚聲道:“後退!”

“等等,退不了!”後方的屈文突然大吼,向後猛退的動作險些和林烈之撞在一處。

林烈之回首望向屈文身後,他們上樓的旋梯表麵不知何時覆蓋了厚厚一層半透明的粘稠物質,像極了遊戲裡最常見的史萊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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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他帶著他的掛(男朋友)走來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棺槨

他拔下一根頭發丟在樓梯上,方才還死水般沉寂的史萊姆突然漾起波紋,將發絲黏黏糊糊地包裹其中,不過幾秒鐘,發絲就被消解完畢。

在他們麵前,那些花瓶紛紛倒立起來,以花為足,數米高的身軀向三人聚攏著逼近。

林烈之舉刀擋開一隻花瓶,試圖推開兩側的房門,但門板紋絲不動。

“這些也是赫布傳說裡的怪物,本體是花枝深處的蠕蟲,弱點是火!林烈之,用火!”屈文來不及關閉滾動著資料的電子腦,反手拋出一根引燃了的火柴,火舌攀上花枝底部的嫩芽,沒過一會兒便蔓延到了花瓶內部。

或許是火柴的煙太過濃烈,抑或是走道裡的動靜太大,吊燈上的黑點蠕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