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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林烈之頜首,便聽明烑問:“哎,你這七年來,有沒有談過戀愛?”

男人扭頭看了看他的心上人,道:“沒有。相過親,但是都沒結果。”

“床伴呢?不會現在還是個處男吧?”

見林烈之沉默,明烑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臉,挨近了他,笑道:“你怎麼這麼沒用啊林烈之,活了二十五年還是單身,嗯?”

林烈之攬住他的背,猛然湊近過去,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明烑的手滑到了林烈之腦後,扣住了他的後頸。

他們接%e5%90%bb,像是兩個命不久矣的人在瘋狂汲取對方的靈魂,牙齒互相磕碰,陷入嘴唇,鮮血從銳利的犬齒底下滋出來,落進他們的口腔,滑入喉嚨,最後流下了食道,讓他們產生了將彼此吞吃入腹的錯覺。

剩下的十分鐘融化在了瘋狂的%e5%90%bb裡麵,似乎要把錯過的二十五年,還有接下來注定孤獨的大半輩子都糅入這十分鐘裡。

“林烈之,”明烑最後道,“我舍不得你記住我了。”

******

林烈之從造夢艙蘇醒,嘴唇還在隱隱作痛。他知道那是錯覺,夢塔給人帶來的影響隻在精神上,他們的禸體什麼也不會留下。

他躺了一陣,直到造夢艙的玻璃罩自動打開,響起柔和的樂聲催他離開。

考核的結果過幾天才會出來,林烈之隻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顯示屏,便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隊友們都先出去了,留給他一條消息讓他有空就去醫療司。林烈之之後沒什麼事,便乘電梯到了醫療司所在的那一層。

不算寬敞的病房裡擠了一支小隊,陳雪非躺在床上,腦袋上貼滿緩解精神衝擊的磁片,電線從磁片裡延伸出來,紮進床邊的儀器裡。

其餘幾人也多多少少貼了藥貼,見林烈之來,屈文從小桌上拿起一片藥貼,問:“來點藥?”

三個小時對林烈之來說不算什麼,但那畢竟是明烑的塔。他捏著眉心接過藥貼,道了聲謝。

包濂見林烈之精神萎靡的模樣,問:“你之後又留在塔裡乾什麼了?老朋友敘舊?”

林烈之“嗯”了一聲,揭下藥貼粘在了脖子上。

“雪非情況怎麼樣?”他問。

“我好得很,謝謝林哥,”陳雪非艱難地抬起一條胳膊揮了揮,“就是還有點兒頭暈,需要躺會兒。”

葉爾莎握著一把水果刀,刀尖上紮一塊蘋果。她拍了拍陳雪非,道:“醫生說沒有造成永久性損傷,但還要住一天觀察。我剛剛聯係了雪非的父母,他們正趕過來。”

“哎,本來還想出去好好吃一頓的,現在大家這個狀況,一群病患還是在家躺著吧。”包濂玩笑道。

“結果過幾天就出來了,到時候再聚也不遲。”林烈之翻了翻陳雪非的病曆,不出意外沒能看得懂那龍飛鳳舞的字體。

他讓三人先回去休息,自己留在病房裡陪護陳雪非。

陳雪非躺在床上,眼珠滴溜溜地轉。

“怎麼了,肚子餓了?不是剛吃過蘋果嗎?”林烈之笑問。他瞥一眼空空如也的水果盤,起身在櫃子裡翻找一陣,找到了一盒拆封過的營養液。他看了眼日期,確認在保質期內之後抽了一支在手裡。

“一個蘋果哪夠,”陳雪非%e8%88%94了%e8%88%94嘴唇,“什麼口味的?”

林烈之看了一眼管身的標簽。

“橙子味。”他擰開瓶蓋,營養液自帶的軟吸管跳了出來。營養液被塞進了床邊的喂食器裡,機器手緩緩抬起,傾斜四十五度將軟管送到陳雪非唇邊。

陳雪非含住吸管,花了半分鐘嗦乾淨了一瓶營養液。機器手將空管丟進了垃圾桶。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過往

陳雪非咂咂嘴,惋惜道:“這個牌子的營養液還是橘子味最好喝,不過現在沒得賣了。橙子味有一股潔廁靈的味道。”

“那還要嗎?”林烈之問。

“要。”

陳雪非喝乾了三管營養液,陷在符合人體力學的舒適病床上,突然問:“林哥,我是不是給你們拖後腿了?”

“為什麼這麼問?是因為吃飽了容易想多?”

“就是說,我好歹也是個C級的造夢師,居然連夢裡的死人都怕,很丟臉啊。”

“不會,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林烈之笑道,把陳雪非額頭上被蹭歪的磁片貼回去,“總能克服的,彆急。”

“林哥,你真好,”陳雪非吸了吸鼻子,感動得不行,“你是幾歲加入的管理局?”

“十三四歲吧,當時還隻是幫忙複盤一些夢塔,”林烈之回憶,“你知道,當時第四次大戰已經進入尾聲,但管理局還是需要收集敵人夢塔的數據。”

“啊,你參加過第四次世界大戰啊。”陳雪非感歎。

二戰結束一百年之後,人類曆史上規模最大、損失最為慘重的戰爭,即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年,比之前的兩次時間都短,卻引發了大規模的疫病和輻射,消減了全球約五分之四的人口和絕大部分的動植物,且其數量依然由於各種原因正在持續減少。

三戰塵埃落定沒過多久,造夢儀橫空出世,人類進入了虛擬世界時代,絕大部分人類進入被稱為“拉洛星空”的虛擬世界生活,那可稱之為三戰爆發之後人類最和平的二十年。

但這和平並不長久,第四次世界大戰在所有人都沉溺於虛幻中時爆發,它摧毀了拉洛星空,將人類趕回了冰冷的現實世界。夢塔成了拉洛星空的最後殘餘,那也是四戰最後的戰場,全世界的夢之塔管理局大多都建立於那個時期。

如果說三戰摧毀了人類的現實世界,那四戰就摧毀了人類的精神世界,並且至今沒人能找到方法將其複原。

這是被寫在中學課本上的曆史,陳雪非不能說熟記,至少也稱得上了解。

“我能聽聽你以前的故事嗎?”陳雪非努力偏過頭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烈之,“關於你還在討伐司的那段時間。”

林烈之頓了頓,笑道:“可以。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些。”

他沉思片刻,像在梳理那些塵封太久的過往。這時候他發現,那些他刻意回避的記憶和幻想居然變得溫和,不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光是取出來洗刷都會引發尖銳的刺痛。

“我當時是最受照顧的那個,”林烈之道,“剛進管理局的時候,我對造夢師的工作並不熟悉,但我的隊友都在管理局待了至少一年。他們每個人都為我受過傷。”

“你也是年紀最小的?”陳雪非好奇道。

“對,不過我們年紀都差不多。當造夢師最久的是明烑,當時他已經乾這行五年了。”

“不愧是四大家族,”陳雪非感慨,“那你怎麼變得像現在這麼厲害的?”

提到這個,林烈之勾起唇角,那弧度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他們每天給我加訓。耐力不行,他們就輪流陪我跑步,體術不行,輪流上來陪練,雖然多數時候是我在挨揍。我夢塔的操控技術也都是他們手把手教出來的。”

所以他會對隊友格外寬容。陳雪非若有所思,但他依然覺得奇怪,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起來的林烈之,總應該更加溫暖,更有人情味才對。

陳雪非能感覺到林烈之的溫柔,但他總覺得男人在抗拒與他們的交心,像是害怕與他人發展出太過親密的關係。

但他選擇了不問,林烈之想必對這些問題不大歡迎。

“隊友就是要相互扶持成長的,”林烈之站起身,他聽見了走廊外傳來的倉促腳步聲,“彆放在心上。做好眼前的事就很厲害了。”

******

H市夢之塔管理局,地下十層。

辦公室被紙卷猛砸桌麵的巨響和男人的爆喝震得抖了幾抖,慘白的燈光閃了閃,再度儘心儘責地照亮了擠在辦公桌前邊的人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誰他媽把明烑的夢塔數據放到庫裡的?!”白大褂的男人氣急敗壞地怒吼,他的眼睛顯然動過手術,隨著眼球的翻動可以隱約看見他眼白上的一串英文字母,“那可是S級的夢塔!誰監測得了S級的夢塔?”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開口說話。

“不承認是吧?給我揪出來有他好看!”男人惡狠狠道,拉過皮椅一屁股坐在了坐墊上。

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那林烈之他們的考核……”

“給他過了,”白大褂男人不耐煩道,“討伐司也不多這一隊人。”

助理附和著點頭,忙不迭地趕跑了辦公桌前擁著的那批人。

白大褂男人點起一根電子煙,麵目陰沉地抽了一陣,辦公室煙繚霧繞,嗆得助理直咳嗽。

他看著自家上司邊噴著煙霧邊推開辦公室角落的一扇門,打開了裡間的燈。

這裡的燈光慘白,與外間彆無二致。靠著牆整齊排列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從罐頂上延伸出無數黑色的電線,一直通入地下。

細小的氣泡從玻璃罩的底部冒出來,在黃色液體中緩緩上浮,爬上容器內懸浮的肉塊,擠滿了灰色的溝壑。

十幾個玻璃罐,分裝著同一個人的大腦。

男人凝視那些大腦碎塊,抬手一甩,電子煙磕在地麵上,在光滑的鋼鐵表麵打了幾個旋。

它的主人卻早將注意力送給了其他。男人那雙修長的、泛著黃黑色的手重重地撫過玻璃罩,像是對伴侶親昵而曖昧的愛撫。

他跪在地上,堪稱虔誠地親%e5%90%bb過每一個玻璃罩。

“我的神,”他喃喃道,“總有一天我要帶你回家。”

******

回家之後林烈之昏睡了十個小時,在那之間他似乎做了一些混亂的夢,但醒來之後照樣腦袋空空,並且頭疼得厲害。

他打開電子腦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了消息接收欄的小紅點。

方琦宇給他發了一封郵件,告訴他進入討伐司的申請已經通過,三天之內去管理局登記。

林烈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平淡地給方琦宇回複了“收到”,把消息轉發給隊友,接著點開了另一封郵件。

“尾款!!!”兩個字三個標點之後帶了一個滴血的刀尖表情符號,頗有種不給錢就殺上門的威脅做派。

林烈之過了一遍郵件附的資料,從備忘錄裡翻出一個賬戶號碼,往裡麵打了一萬塊錢。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暫時還不想起來,便打開新聞翻了翻。

今天熱度最高的是一段演講,發表在H城。林烈之認得那個專家,叫柯唯,是H城管理局討伐司的負責人之一,大概負責的就是人員流動這塊,他當時退出討伐司時還找他簽過字。

柯唯代表管理局再次表達了對捍衛人類夢塔安全的堅強決心,展示了過去一個月討伐司的成果,引發了大片叫好聲。

林烈之往下一滑,看見了防輻射領域的專家徐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