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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屋(出書版) 鬼馬星 4312 字 3個月前

係,她說她跟言博的婚事黃了,她想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住一陣……”

看起來舒巧是準備逃亡了。如果她什麼都沒做,她需要這樣嗎?

“關於她跟言博的婚事……她還說過些什麼?”

舒芸再次茫然地搖頭。

“她沒說什麼,隻是說,她發現了那個男人的真麵目,她很失望,就這些……我其實早就勸過她,我覺得她早就應該重新開始了,其實她根本不應該生下那個孩子,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她為什麼要生下那個孩子?”

“那時候我媽去世不久,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彆人一說墮胎,她就大吵大鬨。她不願意動手術,彆人也拿她沒辦法。等她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該留著那個孩子時,已經過了墮胎的時間。她隻能生下來。不過,她很愛那個孩子,跟孩子的感情越深,她就越想跟那個男人複合……”舒芸悲傷地低下了頭,“我媽去世後,她一直很自責,所以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份穩定的感情。可是,我說的不是孩子的父%e4%ba%b2。”

“你好像不太喜歡孩子的父%e4%ba%b2。”

舒芸點了點頭,“那個男孩我見過,乾部家的敗家子。他看不起我妹妹。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那時候是我妹妹在追她。”

“那舒巧跟你母%e4%ba%b2的關係怎麼樣?”

“不太好。其實我媽跟誰的關係都處得不怎麼樣,她太固執。她跟舒巧經常吵架,跟我爸也經常吵……”舒芸輕輕歎息,“我們那時候還說會不會是她說了什麼激怒了凶手……”她說完可能覺得不合適,馬上又揮揮手,“你們彆聽我的,這都是我們瞎猜的。”

“她跟舒巧都吵什麼?”

“一般都是日常小事,我媽喜歡管頭管腳。其實,她的話不一定很尖刻,可樣子特彆讓人討厭,她喜歡用筆指著對方的鼻子教訓對方。”

又是筆!那天晚上在雙鳳旅館,她也用筆指過舒巧的鼻子嗎?

“你知不知道,舒巧和你母%e4%ba%b2為什麼會去鹿林鎮?”她又問。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舒巧喜歡的那個男孩去了那裡,舒巧也想跟去。我媽本來想拉她回來的,但擰不過她,於是就跟她一起去了。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這種事……”舒芸望看著前方發起呆來,“我妹妹一直都很自責。”

很難說對於舒芸的盤問是否有收獲。

當天晚上,趙濱的調查有了一點線索。原來舒巧前一天下午是在鹿林鎮的火車站給她姐姐打的電話。但她究竟是上了火車,還是坐上了火車站附近的小巴去了彆的地方,還是仍然留在鹿林鎮,這依然是個謎。

第二天早上,沈異書寸步都不敢離開家。

她在焦慮中一直捱到了中午十一點,快遞才送到她手裡。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裹,發現養母發給她的快遞,竟然是一支用塑料袋套著的圓珠筆。這支圓珠筆比普通的圓珠筆大,筆尖有些歪斜,上麵還隱隱附著著一些黑色的東西。是血跡嗎?

除此以外,還有一份16年月12日的《鹿林晚報》,上麵有人用紅筆在某篇文章的中心畫了一個圈。毫無疑問,這是養母畫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注意她畫出的地方。

那是一篇關於鎮警署開會的新聞,文章提到“X市的周正林法醫,A大學的李殊楊教授蒞臨指導,交流意見……”

那年的月12日,養母和周法醫都在鹿林鎮?養母就是要告訴她這件事嗎?所以她才在這行字上畫了個圈。那他們是否去過雙鳳旅館?

她的想法馬上得到了證實,文章中的一段提到,“縣警署的負責人帶領X市的專家參觀犯罪現場,共同討論研究,”養母是想告訴她這支筆的來曆嗎?她是在現場拿到這支筆的嗎?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而是讓林媛在之後的幾天寄快遞給她?

她撥通了穀平的電話。

“嘿,你一定想不到,⒌2我媽寄給我一支圓珠筆。”她道。

“我正想告訴你呢,我檢查過你父母的創傷點,沒發現油墨。”穀平道。

“那你是說,我媽寄給我一支用塑料袋包著的筆,是為了讓我寫字?”

穀平笑起來,“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說,凶手可能不止一個人,要不就是,凶手更換過凶器。所以現在,事情變得很複雜。”

“其實並不複雜。至少你們已經找到了一個真正的嫌疑人。知道嗎?我讓人查過周同被殺當晚蚯蚓酒吧的監控錄像,那天我也在,言博也在,舒巧也在。”她把之前她聽到的電話留言說了一遍。

“聽你意思,你認為是舒巧殺了你弟弟?”穀平聽完之後,說道。

“是的。”

“說說你的理由。”

“她當年並不是旅館的客人,周同可能提到過。她認為周同那天認出了她。因為周同一直在朝我們這個方向望,她認為是在看她。而且,那天她離開過座位大概十幾分鐘。”

穀平沉默片刻,問道:“如果是她殺了你弟弟,他為什麼仍會約你在蚯蚓酒吧見麵?如果是她是凶手,她應該避之不及對嗎?”

聽到這裡她禁不住笑了,“你的李老師曾經教導我,大部分凶手都有返回現場的衝動,有的是出於好奇心,有的是想得到變態滿足,有的是想試探自己是否安全。我猜舒巧屬於最後那種。現在,我隻是有些疑問,圓珠筆真的能殺人嗎?”

“我見過用鉛筆殺人的。”穀平道,“如果圓珠筆的筆尖正朝向被害人相對較弱的部分,如果當時,疑犯的情緒正處於憤怒的頂點,那殺人是完全有可能的。情緒才是最主要的助燃器,普普通通的件東西,因為一個人的情緒,很可能就會變成殺人凶器。喉頭、眼睛、耳朵都是屬於圓珠筆、鉛筆甚至筷子可以攻擊的地方。刺一次當然不會死,但我說了,凶手當時正處於憤怒的巔峰,所以,她很可能會反複將凶器刺入這些部位,那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聽穀平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那本子我會找鑒定人員分析當天的嫌疑人圖像,讓他們拿來跟舒巧的身高體型作對比。我還會把那支筆送去化驗,看上麵是不是有被害人的血跡,有舒巧的指紋,如果能找到什麼的話,就可以發通緝令了。”

聽她這麼說,穀平似乎長舒了一口氣,“這可是重大突破。我會馬上告訴黎江,現在讓他去查,可能更快一些。隻不過,她為什麼在她活著的時候,沒有把這東西交給你?”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嗎?”

“請說。”

“她給舒巧下了一個套。她威脅舒巧,舒巧接受了條件,這就等於變相承認她自己跟殺人案有關,我媽就此鎖定她是殺人犯。接著,舒巧自以為拿著證據遠走高飛了,她不知道殺人凶器卻通過彆的途徑送到了我手裡。”

“嗬嗬,果然是犯罪心理學家。”穀平笑道,“不過,她把舒巧玩弄於鼓掌之間,怎麼就沒想到自己會被殺?”

“她當然想到自己會被殺,要不然怎麼會%e4%ba%b2自找你來驗屍?”

“那倒是。”

“她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不測,生怕證據遭竊,才會把證據放在她學生那裡,讓她寄快遞給我。——我知道我媽被害的那天早上,舒巧去過醫院。”

“可是,她為什麼非要讓研究生在3月12日寄出快遞?”

“穀平。”

“怎麼?”

“今天,3月13日,是我的生日。這是她給我的生日禮物。她的意思也許是,她把殺死我%e4%ba%b2生父母和弟弟的凶手交給了我。”

“啊!我……”穀平非常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忘了沒關係。我們已經好幾年沒做朋友了。”

“真不好意思。我會補償的。等我回來之後。”穀平突然加快了語速,“所以現在請你儘快把東西送去化驗。如果找到物證,我就能快點回來了。”

“OK!”

“生日快樂!”

“謝謝!”

異書一定猜不到,我會送她一份多麼特殊的禮物。

那支筆是我跟老周一起去雙鳳旅館的時候找到的。當時我一個人在底樓的走廊裡徘徊,而男人們都擠在屋子裡抽煙說話。我在走廊的角落發現了它,我記得老周說過,某位被害人的傷口裡有少許圓珠筆的油墨,所以他懷疑凶器是一支圓珠筆。我本應撿到後交給他的,但是我卻沒有。我要懲罰他們一刻不停地汙染空氣。他們一直在抽煙,我覺得我快被毒死了。而且,有了這支筆就能破案嗎?算了吧。

我一直把它藏在我的保險櫃裡,最近,我又重新把它拿了出來。因為我一直懷疑,舒巧就是它的主人。我從一開始就懷疑雙鳳旅館的案件,舒巧也有份。如果她安分一點,不來摻和異書的婚姻,我也許就此作罷。我並不想毀了誰,我相信即便她真的做過什麼,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她那時候還年輕,我見過很多被逼急了乾出傻事的孩子。

但是,她躲了15年,以為自己已經平安無事,可以出來興風作浪了,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當年撿到這支筆後,我就買過一支一模一樣的圓珠筆。

我在神醫的冷庫裡看見王飛燕的屍體後,就把這支筆藏在她的隨行物品中。一支圓珠筆永遠不會被貪心的護士拿走。當然,那是在言博向我坦白他跟舒巧的過去之後。真是多虧了這個笨蛋,我才有機會設計這個大圈套。我從來沒玩得這麼儘興過。

我之所以選擇王飛燕,是因為隻有她的屍體,還算“漂亮”。一具年輕漂亮的屍體,足以讓舒巧相信,我正在尋找一個年輕的男性罪犯。於是,好戲就上演了,她在我麵前儘情表情她的“癡情”。她想儘辦法讓我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言博,過去她為言博掩蓋真相,什麼都沒說,現在,她為了他願意放棄她的愛情,她的未來。可其實呢?

她真的愛他嗎?她真的愛。但她隻是想跟他結婚,卻並不想為他去死。

異書收到禮物後,她就會明白,舒巧再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絆腳石了。

不過,我更希望她明白禮物背後的東西。⒌⑵

等她明白了,她將會麵臨一個選擇。她會怎麼做呢?

.真相大白

早上九點,她仍躺在床上發呆。

對於她來說,雙鳳旅館滅門案的調查已告一段落。前一天,鑒證科已經確定,電話亭殺人嫌犯與舒巧的體貌特征相符,而養母給她的那支筆上則留有舒巧母%e4%ba%b2的血跡,如此一來,舒巧的凶嫌身份便確認無疑了。黎江已經在前一天下午回到了X市,他會正式接手對於舒巧的追捕和進一步的調查工作。

現在,最令她困惑的是養母在被害前收到的快遞。趙濱查到的信息表明,那並非快遞公司送來的,而是另有送貨人。她不知道養母收到的是什麼,但肯定不是食物、文件或者生活用品。因為她並沒有在養母的遺物中發現類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