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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屋(出書版) 鬼馬星 4413 字 3個月前

?”她表示不解。

黎江不理會她,麵向穀平,“你得把你的工作箱都帶上,那邊的設備恐怕沒法完成全套的檢驗。”

“都在這裡。”穀平將右手拎著的箱子遞給他,“不過,如果太複雜的話,還需要把數據傳回來作進一步分析。那邊有沒有網線?”

黎江一臉不好說的表情。“你知道,那邊是山區。”他道,“不過,你可以帶一個實習生去幫忙。”

20分鐘後,他們的車在路口接到了提著簡單行李的言博。他顯然還沒睡醒,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上了車後,就不斷地打哈欠。

“天哪,一大早把我叫來,這是要去哪兒?”他嘟嘟囔囔地問。

“J省的鹿林鎮。”

言博揉揉眼睛,好像清醒了些。“鹿林鎮?”他不自覺地看了沈異書一眼,“他們說發現了舒巧的屍體?”

“現在還不能肯定就是她。因為對方的設備落後,傳送過來的照片很不清楚。所以,最好是她熟悉或者%e4%ba%b2近的人去認屍。”

“我跟她還沒結婚!”言博立刻嚷了起來,“為什麼不找她父%e4%ba%b2?”

“她父%e4%ba%b2已經75歲了,行動不便,前陣子還中過風。”

“她姐姐,我記得她還有個姐姐!”

“她姐姐是孕婦!”

“那……”

“除了她的%e4%ba%b2屬之外,你是她最%e4%ba%b2近的人。”黎江冷冷地看著他,“我們去律師事務所調查過,你正在辦理離婚。”他瞄了一眼坐在言博旁邊的沈異書。

“是的,我們正在辦離婚。”她朝黎江齜了齜牙。

言博卻溫情脈脈地朝她看過來。

“異書,對我來說,這次行程唯一的吸引力就是能跟你同行。”

她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車子太小,她真不想靠他那麼近。

“言博先生,關於你的未婚妻,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黎江從車前座走過來,坐到言博的對麵。

言博掃興地聳聳肩。

“有什麼就問吧。”

“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是什麼時候?”

“這個我上次已經說過了,是3月5日的白天。第二天,也就是3月6日的早晨,她給我打電話,說她要去接女兒,從那以後,我就沒跟她聯係過。”

“3月6日早上和下午,你都在乾什麼?”

“我?”言博不安地在座位上扭動了一下`身體,“我差不多九點離開家,到事務所是九點半,十點半左右,我離開事務所去見客戶。”

“客戶?什麼客戶?”黎將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隨時準備記錄。

“一個新客戶……怎麼了?你現在是在調查我嗎?”

“你是她最%e4%ba%b2近的人。照例也是最值得懷疑的人。這是例行公事。——能告訴我新客戶的名字嗎?”

“鬱真,她開了一家連鎖美容院。”

“你跟她幾點見的麵?”

“早上十點半。”

“幾點分手的?”

“大概下午三點到四點左右,她對法律一竅不通,我得從頭幫她整理。”

黎江把他的話都一一記錄了下來,“好,謝謝。”

“不客氣。”言博刻意整了整外套,重新坐好。

車廂裡安靜了幾分鐘。

沈異書忽然意識到,穀平上車後就沒說過話,於是,她朝後排望去,發現他正在兀自低頭發短信。

“你在給誰發短信?”她小聲問。

“我女朋友,她已經回家了,她現在正在吃早飯,是用農家大灶燒出來的稀飯外加玉米餅,她讓我過幾天也去……”穀平滿臉微笑。

“她讓你見家長?”

“應該就這意思,她讓我穿整齊點。”穀平發完短信,把手機迅速塞進了口袋,“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就申請休假,到時候,安妮——”

他的實習生從前排回過頭來。

“你負責協助新人,我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他知識淵博,技術精湛,他完全可以代替我乾上一年。一年之後,他正好退休。”

“一年?!”黎江和沈異書同時叫了起來。

“哈,真不錯,可以休息一年!”言博充滿嫉妒地小聲嘀咕。

“穀平,你要休一年的假?”黎江大聲問。

“是啊,我想陪她去一次巴黎,她很想去看盧浮宮。”穀平樂滋滋地說,“還有意大利和維也納,我倒是比較想去西班牙。”

“一年也太長了吧。不過我也很想去巴黎。”她有些羨慕。

“巴黎和維也納,得在那裡實實在在地住上一陣子,才能真正體會到那裡的人文氣氛,我在那裡有朋友,可以找到一套像樣的公寓——你乾嗎這副表情?”穀平發現黎江的臉色不太好看,“我有權利決定我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休假。這是我跟上司協商過的,再說,這裡麵還包含我的婚假,我很快就會跟她結婚。”

“好吧,祝你幸福。”黎江酸溜溜地說。

這時,言博湊到沈異書的身邊低聲道:“等這件案子結束,我們也可以去一次巴黎。”

“言博,你還是等認完屍再說吧。”她道。

他沒看出她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氣。

“如果屍體是她,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可如果不是她,我就會跟她說清楚,我願意承擔孩子的養育義務,但我不可能為了這個孩子賠上我一生的幸福。”

“你怎麼能肯定那孩子是你的?”她反問。話音剛落,她注意到車裡的人都在朝她看。

言博歎了口氣。

“%e4%ba%b2子鑒定。”他道,“當舒巧跟我說,她跟我有個14歲的孩子,我簡直都要瘋了,但當我看到那個孩子的照片,我知道這個事情是真的。其實那時我跟她,隻有那麼一次。我對她並沒多大的興趣,是她自己一直一廂情願地認為我們是天生一對。我那時太年輕,沒抵擋住誘惑,再說,我想不承認這孩子也沒用,%e4%ba%b2子鑒定說明了一切。”

“那有沒有可能她偽造了結果?”穀平插嘴問道。

“我也希望這樣,但不可能,那家鑒定部門是我找的。我認識那裡的人。不可能有假。”言博搖頭歎息,“我本來想給她錢,但她不要,她說隻希望一家三口能夠快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當年我知道她有這個孩子,我一定會逼著她打掉!”言博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可惜……”他直搖頭。

“你後來沒找過她?”她問道。

“說實在的,她不來找我,我已經是求之不得了。再說,後來我轉學了。我不想跟她有什麼瓜葛。”

“那你知不知道,她當年去鹿林鎮乾什麼?”她接著問。

他皺眉。

“她去過嗎?”他反問。

“她當然去過。”她看看黎江,發現對方似乎並不反對她揭示部分真相,便道,“她在那裡遭受了嚴重的傷害,她的母%e4%ba%b2,就是在那裡被殺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被殺?!”言博嚇了一大跳。

“她母%e4%ba%b2那天晚上背後被人紮了兩刀。……說是刀,但其實,還不清楚究竟是哪種凶器。——關於她母%e4%ba%b2的死,她有沒有跟你特彆提起過什麼?”

“她跟我說,她媽是被她氣死的,因為她懷了那個孩子。”

“你跟她重逢是什麼時候?”

“去年8月。在你媽的辦公室。”

“我媽的辦公室?!你從來沒跟我說起過!”難道養母早就認識舒巧?

“你從來沒問過。——你媽從來沒告訴過你,她認識舒巧?”

“她從來沒說過。隻有一次,她問我,你跟我到底為什麼要離婚。我說有個女人插了進來,我說她跟言博的孩子,都已經14歲了。”她覺得頭好痛,“言博!快說說那天在我媽辦公室的情形!”

“沒什麼特彆的。那天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跟你媽說話……”

“你為什麼去我媽的辦公室?”

“那天下雨。你讓我去接她。我到了之後,你媽讓我在外麵等一會兒,那時候我根本沒認出舒巧。但她出來後,叫出了我的名字。等她說出自己的名字後,我才認出她。天哪,她的變化真是太大了……”

是夠大的,她幾乎換了一張臉,再加上她又減肥成功。

“你就沒懷疑她不是舒巧?”

“這倒不會,她說了不少我們過去的事。再說,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她本來的樣子。還有她說話的方式,還是老樣子。她說想請我喝杯咖啡,我哪好意思讓她請客。於是,我就請她在附近的咖啡館坐了一會兒。她說她正負責一樁刑事案件的辯護,需要一份心理學家的評估報告,所以才找到了李博士,就是你媽。後來她告訴我,她的心理醫生是你媽的學生。”

“哦,這有可能。我媽一直在大學授課。”

這麼說,養母認識舒巧,是因為她認識舒巧的心理醫生?

“你進去的時候,她在跟我媽說什麼?她們看起來……怎麼樣?熟悉嗎?”

言博想了一會兒。

“她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要說是不是熟悉,舒巧說,她曾經跟著心理醫生來見過你媽好幾次,所以,她們看起來還蠻熟悉的。”

如果是這樣,養母一定知道舒巧就是15年前那樁案子的“幸存者”。也許,那件案子還是她跟舒巧見麵時的主要話題。既然如此,她是否知道,她的養女跟那件案子之間的關係?她們見麵的時間點跟那件案子正好%e5%90%bb合,按養母的脾氣,她不可能沒有懷疑,假如她看了案件的卷宗,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如此說來,養母應該早就開始調查那件案子了。

她迅速在記憶中搜索養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企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來確定養母是否曾經旁敲側擊或者試探過她,可是,一無所獲。養母甚至從未在她麵前提過J省。她如此守口如瓶是因為她相信養女的清白,還是因為,十幾年的母女之情,讓她決定把這件事壓住,一直裝聾作啞?

“……她問我在哪裡工作。我就告訴她了。”言博還在說,“想不到幾個星期後,她突然出現在我們的事務所,變成了我的同事。然後有一天,她又突然告訴我,她有一個我們的孩子,並且那孩子已經14歲了。”言博一臉上當受騙的表情。

“舒巧的心理醫生,你知道他叫什麼嗎?”黎江問道。

“好像姓陳,名字我不知道。也是個女的。她說她過去有一段時間,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因為她覺得自己間接害死了母%e4%ba%b2,心裡一直很內疚,一直走不出來——”他再度停住,深深歎了口氣,“所以,她說她覺得,如果能找到我,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也許能夠告慰她母%e4%ba%b2的陰靈。——這是她的原話。現在聽起來,很像是個幌子。”

“真好笑,你現在把她當成騙子了。可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卻說,她是你初戀情人。”她的語氣裡不無嘲諷。

他朝她苦笑,“她的確算是我的初戀情人。”

“她那時候可不是什麼美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