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懂他。你不知道我們一起經曆過什麼。這些年來,他在每一個像你這樣平庸的女人身上尋找我。而我一旦出現在他麵前,他知道,他根本逃不了。我說得更明白點。對他來說,我是他唯一的女人,而你,隻不過是個替代品。”
她們第一次見麵時,舒巧對她說過的話還言猶在耳。
當時在超市,舒巧顯然是有備而來。她穿著紅色職業套裝,腋下夾著公文包,身上搽著香水,腳踩著高跟鞋,氣勢逼人地在冷凍肉櫃台前截住了她。而當時,她麵前是一部推車,裡麵堆放著卷筒紙、牙刷牙膏、拖鞋、幾包垃圾袋、保鮮膜,還有兩包冷凍匹薩餅——正如舒巧所說,她看起來的確夠平庸的。
“我會跟他永遠在一起。而你,不管是否同意離婚,你的婚姻已經完蛋了。如果你夠聰明,還希望有自己的生活,有新的未來,就必須跟他離婚。作為補償,他會給你20萬。”說這話的時候,舒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身體前傾,就像隻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母%e9%b8%a1。
“我要他所有財產的70%。”
“你瘋了!”
“你們不是有真愛嗎?應該不在乎損失點錢吧。”
“我跟他不是傻瓜。”
“我也不是。如果得不到人,我就要錢。你儘快給我回複。”她拿起冰箱裡的一塊冷凍肉,查看上麵的保質期。而舒巧則頗有些尷尬地站在她旁邊,當她想看冰箱另一頭的冷凍蝦時,她甚至還輕輕推開了她的情敵。
“隻能給你20萬!”舒巧走到她跟前惡狠狠地說。
“80%。如果你再囉嗦,我就要100%。否則我是不會簽字離婚的。”
“你覺得這有意思嗎?言博現在已經跟我住在一起了。你們的婚姻已經完了。你再死撐有什麼意思?”舒巧已經氣急敗壞了。
她朝舒巧微笑。
“70,不能再低了。”
舒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跟他商量一下。”過了好久,她的牙縫裡才蹦出幾個字來。
“行。對了,你剛剛說,我不知道你們在一起經曆過什麼。那麼,你們到底經曆過什麼?能不能說來聽聽?”
這個簡單的問題不知道怎麼就冒犯了她。刹那間,她臉脹得通紅,接著,她充滿恨意地瞪著麵前的情敵,驟然轉身,快步離去。
第二天,她接到了舒巧的電話。
“30萬。隻有30萬。那是我全部的積蓄。”舒巧在電話裡的聲音顯得非常壓抑而痛苦,跟前一天簡直判若兩人。
“你根本沒對他說是不是?你是擔心那70%會讓他打退堂鼓吧?”
“你要明白無論怎麼樣,你的婚姻都完蛋了。他會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乾嗎不拿了錢走人?”
她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舒巧又打了過來。
“我為他生過一個孩子!”舒巧在電話裡嚷道,“那孩子已經14歲了。我可以給你看她的照片。她現在被我寄養在鄉下我的表姐家。你看到她就知道了。她跟言博長得非常像。”她仿佛在電話裡擦眼淚,過了好久,她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對不起,破壞你的生活並非我的本意,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言博是我女兒的父%e4%ba%b2,現在他願意負責,所以,你能不能……”
她當時有點被嚇住了,忘記舒巧後麵又說了些什麼。她隻知道,那天下午,她的手機裡不斷傳來各種照片,那女孩的單人照,女孩和言博的合影,女孩和舒巧的合影,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還有舒巧的短信轟炸,“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想想我的女兒,求你考慮一下言博的幸福,求你考慮一下自己的幸福,求你求你……”
“好啦,你把垃圾打包帶走吧!”三天後,終於再也受不了,她給舒巧回複了一條短信。
而三秒鐘後,舒巧回複了她一個美麗花籃。
賤貨!bitch!
她咬牙切齒,但也隻能願賭服輸。最後,她連言博的20萬都沒有要。
不管從哪方麵看,舒巧都是真的愛言博。她真的想跟他結婚,為了女兒,她也得跟言博結婚。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臨陣%e8%84%b1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我媽對她說過什麼?
“喂,看起來,你好像不用離婚了。”穀平在她耳邊輕聲說。
“可惜這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她道。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很想跟言博重歸於好的嗎?”發現她在朝他瞪眼睛,“這是李老師說的。再說,我今天也看見了你的狀態……”
“你知道嗎?他跟那女人有個14歲的女兒!
“15年前,言博18歲,當時他的生理機能都已經成熟了,他當然可能有這麼大的女兒。我第一次戀愛的時候,也隻有16歲,我女朋友大我三歲。”
“穀平!他在騙我!——給我一杯威斯忌加冰!”她重重捶了一下桌子,“他從來沒跟我說起過這個女人。而且,我們結婚三個月,我就發現舒巧在給他發肉麻短信!”
“不可思議。”
“我們好好談過。他說他沒辦法。”
他再度搖頭,“不可思議。”
這下她反倒笑了。
“喂,穀平,現在不是過去,婚外情和離婚不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
他發了一會兒呆,才開口。“你知道嗎?三年前,他曾經闖進我的辦公室求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那時,他才剛剛認識你兩天。”
“是嗎?”
“他一路跟我跟到了解剖室。我們說話時,中間的解剖床上還放著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那具屍體被切成了三塊。如果他不是真的愛你,他怎麼能做到無視他麵前的那攤東西,而一心拜托我?”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她道。
“我答應他不說的。”
“為什麼?你是我的朋友!你當然應該什麼都告訴我。”她恍然大悟地點頭,“現在我想起來了,自從我跟他在一起後,你就開始疏遠我了。差不多我們剛剛開始約會,你就搬走了。是因為他嗎?”
“我不希望他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麼特彆的關係。我當時也告訴他,我隻是李殊楊老師的房客。李殊楊老師是我的醫生和朋友。當時我答應他,如果找到房子就儘快搬走。但他好像不是很相信我的話,所以最後,我隻能請他幫我找房子,實際上我懷疑……”他停頓了片刻,“在衝進我的解剖室之前,他就已經替我找好了房子。他還準備了兩萬塊錢,作為給我的補償。”
“你收下了?”
“我沒法不收。”
“穀平!你是億萬富翁!你怎麼能……”
“他都向我下跪了。”
“下跪!?”她無法想象當時的情景。
“他說他真的愛你。如果我收下他的錢離開你的生活,那就代表我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反問他,如果不收下,並且繼續跟沈異書住在同一套公寓裡,你能拿我怎麼辦?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會每天來找我。異書,我可不希望每天有人來辦公室騷擾我。再說,他看起來條件也不差。他是個律師,英俊瀟灑,聰明能乾,除了有點瘋狂……但怎麼說呢?這種瘋狂,也可以解釋為,他太愛你了。說真的——我被他感動了。所以我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轉變喜歡另一個‘那樣’的女人。”
“‘那樣’的女人?”她疑惑地看著穀平。
“她整過容。”
她嚇了一跳。
穀平接著道:“她墊過鼻子,做過下巴,削過顴骨,開過雙眼皮,另外,她的嘴%e5%94%87和額頭也有點怪……我覺得她像個假人,你沒這感覺嗎?”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知道嗎?奇怪的是,”穀平繼續道,“……她居然沒隆%e8%83%b8,她穿了低%e8%83%b8的襯衣,可我沒看見應該看到的東西……你沒發現她平%e8%83%b8?”
“我發現了。”她沮喪地說,“我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言博怎麼會喜歡一個平%e8%83%b8的女人。但後來我想,這可能就是愛情!媽的!”她朝喉嚨裡猛灌了一口烈酒。
穀平吃了一會兒春卷,說道:“對於女人的%e8%83%b8,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愛好。隻不過在我們現在這個時代,更多的男人喜歡%e8%83%b8部豐滿的女人。但是異書,這不是我想說的意思。”
“你想說什麼?”
“她整容時可能年紀還小,所以那時候,她的整容項目還沒考慮到%e8%83%b8部。也或者,她整容不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美,而是為了改變。順便說一下,她走路的姿勢不太自然,她的腰部應該也動過手術。”
她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穀平,你甚至都沒仔細看她……”
“是沒仔細看。如果她允許我檢查她的牙齒、指甲和頭發,我會看出更多的東西。——我不明白言博到底為什麼喜歡她,不健康不漂亮不年輕,更談不上多有個性……”
“她替他生了一個女兒!”
“那時候,他們兩個一定都很醜。你見過言博過去的照片嗎?我是說15年前。”他道。
這把她問住了。
“這……倒沒有。我沒見過他過去的照片。他說他不太上相。”她道。
“你知道嗎?青春期男孩會比較喜歡熱情性感的女孩。那些女孩也許長得一般,但通常比較豐滿……”
“你剛剛還說她平%e8%83%b8。”
“你沒瞧見她的%e8%87%80部嗎?她的骨盆很大。她過去也許是個小肥妞,雖然那時她也許還不太懂得收拾自己,但隻要熱情,長著滿臉青春痘的言博還是會不知不覺被她吸引!他們很可能在學校的操場,或者公園,或者公共汽車站的某個地方……總之,那是荷爾蒙在作怪。”
“我情願聽你講碎屍案,穀平。”
“好吧,算我多嘴。”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媽到底讓你送什麼給那個鋼琴師了吧?”
“大概是支票什麼的。她讓我見到那人後打開看。”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打開之後,頓時傻了眼,“哦,你看看吧。”
他把信封裡的那張紙遞給她,那上麵寫著一行字:
穀平,給鋼琴師買份禮物,順便搞到他的DNA,跟異書的作一下對比。我懷疑他們有血緣關係。
當我對穀平說,我死後想讓他來驗屍時,他好像並不十分吃驚。他隻是慢慢把目光從他的茶杯移到我臉上,足足看了我五秒鐘才說了一句,好的。
如果是普通人,通常,他們會緊接著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他卻告誡我,“你得保證自己不會馬上被火葬。”我喜歡他若無其事的態度,這省了我不少力氣。對我來說,那些所謂的安慰關切或者同情都是無聊的廢話。
穀平從12歲開始跟我通信,漫長的交流使我們彼此了解。隻要看著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正在戀愛。真希望他能跟異書在一起,過去,我一直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對,但可惜,他們兩個好像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