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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宜 山有嘉卉 4340 字 6個月前

“哎呀!”她驚呼一聲,推了他一下。

溫見琛笑著罵她:“誰讓你躲的,躲什麼躲,咬疼了怪誰?”

裴冬宜聞言就想起身走人,剛動了一下,就被他按住肩膀,“彆走啊,咱們話還沒說完。”

“……那你快說!”她這會兒已經被他的胡攪蠻纏弄得完全忘了剛才的那點沮喪,揪住他耳朵催促道。

溫見琛任由她揪著自己的耳朵,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天我們試完禮服,你沒開車,又不肯讓我送,自己走了,其實我開車就跟在你後麵。”

那時候已經四月份,天氣已經開始熱了,滿大街的行人都換上了輕薄的夏裝,她撐著傘,腳步輕快地走在行道樹的樹蔭下。

她走到十字路口,紅燈亮了,就停下來站著等,背影看起來纖細又挺拔。

綠燈亮的時候,他發動車子,看見她追著前麵一個女孩子跑過去,提醒對方錢包掉了。

女生撿起錢包,一臉慶幸地跟她說了什麼,他聽不到,隻見她搖搖頭,應當是對方道歉她說不用客氣,陽光照在她的傘上和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影子。

他的車慢慢駛過她身旁,從後視鏡裡他看到了她露出的側臉,明%e5%aa%9a得驚人,如同四月仍未凋零的桃花。

“那時候我就想,哪怕隻是見色起意,我其實也是樂意這場婚事的,我第一次開始期待我們的婚禮。”

他說完,抬眼看著她笑,“你看,我就是這麼膚淺的一個人,你長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擔心我不喜歡你?”

裴冬宜震驚地看著他,“……有這件事嗎?”

她都不記得了,那段時間亂七八糟的雜事很多,既要備婚,又要上班,她總覺得自己很忙。

溫見琛肯定地點點頭,“有,我不會記錯的,換了是你,發現自己居然馬上就要有那麼大一個漂亮老婆,也不會忘記的。”

咦惹,真肉麻,裴冬宜打了個激靈,伸手去捂他的嘴:“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啦。”

溫見琛見她這樣,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是哄住了。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印象最深的並不是那一天,而是婚禮。

當他看見她挽著她父親的胳膊,從紅毯的另一頭走向自己,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肩膀已經扛上了沉甸甸的責任,從今往後,他的人生裡多了一個人,他不能辜負她,不能欺負她,他們會生兒育女,平行線終於相交,然後一起前行,她會是他最親密的戰友。

這是比在陽光下驚鴻一瞥更讓他銘記的感覺。

喜歡可以是見色起意,也可以是被某一個瞬間撥動心弦,但愛要時光和歲月去沉澱,還會摻雜著責任與包容。

裴冬宜將下巴壓在他肩膀上磕了一下,笑嘻嘻地抱了抱他,再也沒有提剛才的事。

她覺得這一刻的他們,就像是剛剛進了曖昧期的小情侶,互相小心翼翼地試探,想知道更多關於對方的事,情愫藏在每一句話裡麵,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下。

然後對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我去做晚飯,你要一起嗎?”裴冬宜看了一下時間,盛情邀請道。

溫見琛其實心裡不想,但太太都邀請了,他不答應就顯得他很懶,這樣很不利於家庭和諧,於是他猶豫了片刻,捏著鼻子答應了。

裴冬宜一直關注著他的表情,見他臉上神色變幻來變幻去,一時是猶豫,一時又是掙紮,最後變成了視死如歸,頓時大感有趣。

她看出來了,他們家溫醫生不喜歡做家務,至少是不喜歡進廚房。

溫見琛相當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站在廚房裡束手束腳,感覺快要連站都不會站了。

“我能做什麼呢?除了端菜,我什麼都不會啊。”

裴冬宜塞給他一把蔥蒜和香菜,“把它們洗乾淨放一邊等我用。”

他接過去,嚴肅著臉,一副準備做什麼重要實驗的姿勢,擰開水龍頭,開始一根一根地清洗小蔥。

譚夏和謝微媛看好了時間下來幫忙,剛進廚房就哦豁一聲,“天呐,阿琛你居然進廚房了,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嗎?”

“不,也有可能從東邊落下了。”

說完倆人一起哈哈大笑,然後繼續對溫見琛居然會幫忙做家務表示驚奇,啊原來富二代也會做家務的嗎?

溫見琛覺得很無語,“……醒醒,你們還經常吃富二代給你們做的菜。”

說著看一眼裴冬宜。

倆人立馬表示,“那妥了,你洗的菜我們也敢放心吃了。”

溫見琛的臉一拉,裴冬宜見了嗤一下樂出來,問道:“晚上吃涼拌雞和蒜香雞翅怎麼樣?再做個孜然肥牛卷和番茄魚片,蔬菜就芹菜炒胡蘿卜和手撕包菜,有人不吃這幾種菜的嗎,特彆是芹菜和胡蘿卜?”

謝微媛掏出手機發信息,片刻後說沒有,大家都能接受,正準備對張栩寧小時候不喜歡吃胡蘿卜但長大了居然能接受這件事發表一下看法,就聽見旁邊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我不吃芹菜,謝謝。”

裴冬宜扭頭,震驚地看他,“你不吃芹菜嗎?那……宋姐做過芹菜瘦肉包子,你怎麼能吃?”

溫見琛一臉你不懂的表情,“芹菜瘦肉包裡的芹菜,能跟芹菜炒胡蘿卜裡的芹菜一樣嗎?它們是不同的。”

裴冬宜:“……”

溫見琛對廚房的事不熟,但勝在肯聽話,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有點浪費東西,他也都做完了。

等備好菜,謝微媛和譚夏問過裴冬宜要不要幫忙,得知不用後,就一起退出了廚房。

最不喜歡廚房的溫見琛反而沒走,尾巴一樣跟著她,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中途提起圈子裡某家的親戚,親戚家有個兒子,談了個女朋友,差彆非常懸殊,從雙方的學曆、工作、家庭到個人能力,男方都吊打對方不知道多少個level,男方父母不同意,說差距太大就算在一起,以後也肯定很多問題,更何況他們打聽過了,女方的品行有待商榷,因為查到說她念初中的時候就不認真學習,跟社會上的人來往,欺負同班的女同學,是個小太妹。

但男方已經上頭了,死活都要娶這個女朋友,為此不惜跟家裡鬨翻。

裴冬宜想不通:“雖然說不要什麼都聽父母的,但也不能全不聽吧?調查結果都擺到麵前了,怎麼就不肯信呢?這麼戀愛腦,跟被強行降智了一樣。”

溫見琛聽了就笑,“我教你一個詞,罵人智障的時候,可以罵對方缺溝少回,這樣既解氣,又有生理依據,顯得你很有文化。”

裴冬宜反手就是一個好家夥,“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大腦缺少了溝和回,是一種無腦回的罕見畸形,有研究認為在胎兒胚胎發育時期的不正常神經元遷移是造成這種疾病的原因。如果新生兒查出有這個問題,就要進一步檢查,是因為早產兒大腦發育不成熟,還是因為有腦水腫等疾病,通常認為如果是大腦發育不成熟造成的缺溝少回,會影響智力。”

裴冬宜聽不懂什麼神經元遷移,但聽懂了大概意思,頓時躍躍欲試,“下次我試試,萬一對方聽不懂怎麼辦?”

“那你就給個你居然連這個都不懂的眼神給他,氣氣他。”溫見琛一頓亂出主意。

裴冬宜嗯嗯兩聲,開始熱鍋倒油了,“你先出去吧,裡麵油煙重。”

“沒事,我看看。”他應著,跟上去站在她身後。

裴冬宜頓了頓,再勸了一遍,“你可以出去看電視,等吃飯就好。”

溫見琛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問道:“是我……很礙事嗎?”

“你要這麼說的話……”裴冬宜猶豫了幾秒,實話實說,“你太大隻了,會擋路,還會擋住光線。”

溫見琛眨眨眼,膝蓋一屈,變成跟她一樣高,“這樣呢?”

裴冬宜覺得很無語,“……變矮也沒有用!出去!”

於是溫見琛就被趕出了廚房,一邊走一邊嘟囔著說她沒有心,用完就扔,等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他現在很樂意幫她做事就是了。

晚上裴冬宜洗頭洗澡好之後,拿著電吹風出來,他順手接過去了,吹好頭發之後,他抱住她親了一口。

小聲地問:“可以嗎?”

裴冬宜抬頭看他,見他的神色好像有些靦腆,不由得想笑,“我要是說不可以……”

“不行。”他沒等她說完話就立刻嚴肅地打斷,然後又恢複剛才的靦腆,“我們說好了的,做人要講信用。”

裴冬宜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問他:“攝像機關了嗎?”

“早就關了,我不會讓它看你。”溫見琛有些得意地保證。

裴冬宜又笑,主動獎勵他一個親%e5%90%bb,很輕很輕的那種,剛碰到他的嘴唇就分開了。

溫見琛覺得不滿意,乾脆固定著她的後腦勺親了過去。

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先開始,這次是裴冬宜做了主動的那個人,按下了夜色的開關。

“秋秋。”

他柔柔地喚了聲她的名字,她抬眼望過來,眼神是小鹿般的純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用小鹿斑比的眼神來形容一個人的眼睛。

小鹿靠在他懷裡,防禦為零,依賴滿分。

他低頭看她的衣領,她今晚在睡袍裡穿了件吊帶睡衣,此刻睡袍已經掉到了一旁,他的指間攀爬上她的肩頭,點了點微微泛紅的皮膚。

他笑了聲,聲音低沉,很快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親%e5%90%bb。

裴冬宜覺得自己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肩膀上開始發熱,皮膚越來越焦灼。

“笑什麼……”她不滿地嘀咕,脖子縮了一下。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全身都染上了不同尋常的溫度,下一秒,她的耳尖就被濕熱的舌頭輕輕挑動,若即若離的放肆刺激著她的神經,輕而易舉地在她的顱內掀起熾熱的海潮。

她下意識地往後靠,將自己倚靠在他的懷裡,他低頭湊近她,在她閉眼時,輕微的%e5%90%bb落在她嘴角。

溫見琛低頭,透過吊帶的領口看見內裡的景色,燈光下她的%e4%b9%b3白得好似還透著血管淡淡的青,頂端點綴著梅子般的粉色,擾得他心神不寧。

他低頭一口銜住,裴冬宜頓時吃痛,倏地睜開眼,要推他,“你不要這麼粗魯啦!”

“乾嘛突然這樣……”她的聲音低下來,不好意思地彆開眼,不敢看他。

他喏喏地認錯,“我沒有見識嘛,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他一邊認錯,一邊手裡也不老實,裴冬宜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刺激又羞恥,因為她突然想到,那樣一雙拿著聽診器丈量生命的手,此刻正在丈量著她的身體。

山川溝壑,繁花草木,他正一寸寸地丈量,也帶著她一起重新認識自己。

曖昧的光線裡,裴冬宜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直到刺痛讓她回過神,看到從他下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