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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聽到了男子必須嬌羞才行,思慕男子就是罪過,所以許楚兒必須是恬不知恥的形象。兩人狼狽為奸,偷%e9%b8%a1不成蝕把米,自然成為大家貶損的對象。

韓二奶奶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言之錯就和人家對薄公堂,太過強勢,失了女子要求的柔順溫婉。還有那些流言,不能生育是不敢說了,餘下被傳的細節裡那些既定的事實都被再次放大:韓二奶奶進門一個月後,就尋了錯打發了韓二爺身邊服侍了四五年的兩個通房;韓二奶奶緊管著韓二爺,不準韓二爺找外麵的,屋裡十幾個標致的女孩子也不準上手;韓二奶奶大著肚子還不和韓二爺分床睡,天天霸占著;韓二奶奶,看著嬌滴滴的模樣,原來是隻河東獅呀。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和韓二奶奶似的,男人的逍遙怎麼辦呀。男權的社會,輿論的風向都要向男人的利益靠攏,所以,雖然暗地裡有不少年輕小媳婦羨慕韓二奶奶有本事籠絡了爺們兒的身心,轉到台麵上,嫉妒再加上從小婦德的洗腦,韓二奶奶這樣的,必須是反麵教材。

有那一等以長輩自居,心眼著實想著韓二奶奶的,還勸誡過韓二奶奶,趕緊挑一家子老子娘身契都拽在手心裡的,老實本分的,略有姿色的丫頭,開了臉放在屋子裡,那樣的小蹄子也翻不起浪花來,以堵悠悠眾口。思伽要是個聰明的,依著此話做還能有幾分挽回,可惜思伽是個笨的,死心眼的,雖聽了這話,卻是沒有動作,硬挨著人家的說道。

至於韓二奶奶和馮三奶奶姐妹決裂,也成為了大家的話題。兩人一嫡一庶,一幼一長,韓二奶奶不賢,馮三奶奶不慈,兩人的名聲是半斤對八兩,怎麼不和的說什麼的都有,從小時候兩人爭穿爭吃,到長大了,嫁得好的妹妹不肯幫扶落後的姐姐,思伽免不了嬌寵跋扈的嫌疑。當然馮三奶奶一同遭貶,庶女嗎,本來就該安分守己,本來就該過得比嫡出的矮一截。而且她說得那些話,惡語呀,惡語向著自家的姐妹,已經不是姐妹爭風吃醋的攀比,而是品質惡劣。

在輿論裡,思伽和思仟互鬥,是兩敗俱傷,思伽傷八百,思仟傷一千。沈家的教養也成了問題。

古代是宗法社會,宗族能解決的紛爭不會上訴法律,思伽說過要治死思仟的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解決完韋許二人,韋家爆出來的猛料也是料理的時候了。

丁氏院子的正廳,丁氏,沈葳,趙氏,惟佑,陸瑅,惟俊,趙甯依次或坐或站,至於思伊思儂,因為出嫁又事不關己,就沒有叫回來。

思仟穿了一件柳青色素衣,衣不勝衣,身形消瘦,身上環佩全無,頭上珠翠未戴,臉上脂粉不施,原本十分明豔的一張俏臉被折損了六七分,憔悴不堪,噗通的跪在地上,爬向丁氏哭道:“這些日子我心裡想熬油似的,府衙裡斷個官司還要三堂會審的,怎麼論到了我這裡,韋家人的一句話就釘死了我?韋家不過是想讓四妹鬆鬆手,就拿我往上頂。我怎麼會糊塗至此,往外說母%e4%ba%b2和四妹那樣的話。”

丁氏亦是留下淚來,淒哭道:“不是你這裡漏出去的,外麵的人怎麼知道沈家多年前的事,不是你先起的頭,你妹妹那些無憑無據的閒話,怎麼有怎麼多人聽著信得真真的了。”

思仟淚珠滾著,哀聲道:“祖母……,我隻是哀傷自己命苦而已,彆人有心從我的話裡臆造出了幾句言辭,攻訐了母%e4%ba%b2和妹妹,闖出了禍,又拿我頂雷。”

趙甯爽利,不耐煩思仟的狡辯,道:“二姑奶奶是二姑奶奶,母%e4%ba%b2是母%e4%ba%b2,四姑奶奶是四姑奶奶,二姑奶奶是怎麼哀傷了自己,讓彆人臆造了母%e4%ba%b2和四姑奶奶那些閒話?你要是隻說了自己命苦,再怎麼歪派也歪派不到母%e4%ba%b2和四姑奶奶身上去。”

思伽感激的看了趙甯一眼,惟俊亦覺得妻子這話點中了要害,賭的痛快,暗地裡握著趙甯的手鼓舞。

思仟看見屋裡的人,除了丁氏還存了幾分憐惜,其他人包括父%e4%ba%b2都用質問的眼神看著自己,臉色白了白,哭道:“我這心,一直放不下我死去的孩子,我隻說了我們沈家的女人命苦,都守不住兒子,她們是存心連著我也一起詆毀呀。”

思伽聽不下去思仟的狡賴,站起來冷笑道:“是,我們沈家的女人都沒有兒子命。她們詆毀了你什麼?不止韋家指點了你,你今天向那家暗示一句,明天向這家提醒一句,你滿嘴漏風,當彆人是傻子看不出來你的用心?隻是她們笑著說,嘲笑著我們,你哭著說,哀傷著我們,你哭著,哀傷著,比那些笑著,嘲笑著的,還要卑鄙無恥!”

思仟不可能幸災樂禍的和外人議論起母%e4%ba%b2和妹妹的那些話,不過在談及自身的時候,用憂傷的,恍惚的,隱晦的語言涉及了趙氏和思伽幾句,說者有心,聽著有意,兩廂一湊,那些流言就出來了,十句裡九句半都是事實,隻有思伽不能生育的一條不能明證,惡毒至極。

思仟就算說得再隱晦又如何,豪門大戶的女眷行走交際,辦事說話是從小錘煉的,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會分不出來?思仟是無心還是刻意的會看不出來?所以,韋大奶奶一語就揭破了思仟的虛偽。

天下沒有幾個是真正愚蠢的人,不過是為了將會得到的利益甘願犯蠢,值得犯蠢而已。韓家和沈家,烈火烹油的,多少人眼紅,沒縫的蛋,外人都想撕開一個口子,現在自己裂開了,那些人還不使勁的把裂口開大點,所以那些人和思仟各懷鬼胎的,心照不宣的一個說,一個接,捏造散布流言,同時自己也堅信不疑那些流言來。誰知道韓二奶奶會破罐子破摔的,不顧自己聲譽的當場抓人,鬨到公堂裡去,誰知道韓二奶奶的夫家聽到了這樣的流言對自己的媳婦一絲為難都沒有,還拚著和安慶大長公主結死仇挺在韓二奶奶身邊。誰知道安慶大長公主是一張虎皮呀,一敗塗地。

事到如今,那些什麼利益也沒有得到的人,狗咬狗的全部咬出來了,馮三奶奶沈思仟不僅是流言的開端,還是那些人的擋箭牌,要說頂雷,這話也不假,可是沈思仟本人就是引雷的人呐,天打雷劈了也不冤枉。

丁氏歎息不已,捶打著思仟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一家子生活的和和氣氣的,你就是不安生,搗鼓壞了你母%e4%ba%b2和妹妹,與你有什麼好……”

丁氏一時氣急,說話接不上氣。陸瑅和趙甯兩個孫媳婦忙著撫背順氣,捧盞壓氣,好生勸慰丁氏,不要動氣。

連自幼疼愛自己的祖母也沒有向著自己,思仟的心沉了沉,哀聲道:“什麼一家子和和氣氣,隻你們和和氣氣,把我擠在外麵。大姐夫科舉舞弊那麼失節的事,你們前前後後的打點描補,把他撈出來,還塞進清貴的翰林院;四妹那樣的嫉妒,你們誰教導她,你們就這樣縱著她,韓家容忍著她還不是因為她是沈家的女兒。同是沈家的女兒,為什麼我這邊出了事,你們就不問不管不顧,由著淇國公的那個賤人在我頭上囂張,害了我的孩子,可憐我四個月大的孩子,是娘沒用,是娘在娘家沒地位,不過是個庶出了,誰會為我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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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是有些薛姨媽的人品,不管青紅皂白的,隻緊疼著自己的骨肉,當初聞得淇國公府的一個小妾害了%e4%ba%b2外曾孫,就想給思仟出氣來著,可是兒子媳婦都不支持,淇國公府頗有權勢,不是一個伯爵可以撼動的,才忍耐下來,因此反對思仟多一份憐惜,力主說和思仟思伽兩姐妹,現在聽著思仟的話,想著那幾天思仟苦苦哀求,娘家的確不肯為她出頭,對思仟又有點動容。

陸瑅把丁氏的神情看在眼裡,轉頭向著思仟,緩聲道:“二姑奶奶慎言,大姐夫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完全是被人汙蔑。皇上明察秋毫,若大姐夫真失了文人的氣節,沈家怎麼前前後後的打點,都無濟於事,挽回不了聖心。至於四姑奶奶,韓家容下她,自然是她誠心服侍公婆,侍奉丈夫而得的體麵,沈家還不是金字招牌,到哪兒都頂用。二姑奶奶自己要是行得正,淇國公一介賤妾,和二姑奶奶天壤之彆,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

若不是自己貪利,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焉又此禍。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陸氏兄妹自家行事都是如此,以己度人,實在同情不了沈思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甯譏諷道:“二姑奶奶小心言辭,你的措辭已經連累了四姑奶奶,存著此心,小心大姑奶奶也要遭了你的荼毒。”

什麼叫大姐夫科舉舞弊那麼失節?何景年如今在翰林院處境艱難,再不能出一點紕漏了,要是小姨子把這話往外一放,又是一條攻擊何景年的流言了,到時候思伊比思伽更慘。

思仟怔了怔,慌忙看著丁氏疑狐的眼睛道“我沒有這樣的心,我的意思是,你們都看不起我,嫌我是個庶出的。”

“當然嫌你,卻不僅僅因為你是庶出的!”思伽見丁氏要開口,趕緊搶話道:“二姐總覺得自己除了出身一條,處處比人強,所以才一直不服氣。可是你撇開出身不論,你哪處比人強了,才不服氣我們。”

思仟炯炯的看著思伽道:“我的相貌才學,琴棋書畫,針鑿女紅,有哪一樣不比你強,隻是沒你的好運氣,托生在太太的肚子裡而已。”

“各花各入眼,你尚不是傾城之姿,我也不是不堪入目,你憑什麼覺得你就比被我美貌,何況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呢。”思伽以前顧著姐妹情,不與之纏鬥,現在也不用留口德了:“琴棋書畫是一個正經女子的立身之本嗎,韓家沈家前院的家妓,琴棋書畫哪一項不比正經的小姐學得精通,好好一個姑娘家學姨娘的做派。”

“你……”思仟漲著臉厲聲道。

思伽直視著逼近思仟高聲道:“至於針鑿女紅,咱們這樣的家族,是嫁女兒,又不是嫁繡娘,與之匹配的門戶會在乎這個?除了這些,你的智慧,膽識,氣度,%e8%83%b8襟,哪一處當得起高門大戶之媳的風範,配人家破了嫡庶之彆來求娶你?從嚴州府至貴州,你就一直折騰,隻顧自的折騰,還說著是為家族尋助力,你要是能成為助力,父母怎會不成全了你,兩廂得意。你太高看自己了,出去不過是丟人!在家時管得嚴,沒讓你丟出去,出嫁了管不著你,你就一次次的丟人!”

思仟蒼白的臉漲紅了起來,強辯道:“你胡說!要不是你們對我不管不顧,要不是你不顧姐妹情誼,我何至於失了沈家的顏麵。”

思伽阻止其他人摻合,和思仟針對道:“我不顧姐妹之情?是我嫁進了韓家,不是你嫁進了韓家,你彆一個勁的往上湊!你和你的丈夫背靠著崇安侯府經營前程去,嫌崇安侯府的大樹不夠涼快,想往信國公府的枝椏上棲?挑得籃裡便是菜嗎?韓家可沒有那麼不講究,誰的投誠都接!”

崇安侯府幾年來還是老樣子,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