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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既然敢說,就得敢當!”思伽拿起一盞茶喝乾,把茶杯摔在地上,淩然道:“三姐放心,我鬨我的,鬨大了,我自然兜著住,不就是名聲體麵嗎。不能下蛋的母%e9%b8%a1?我還有那東西嗎?”

安慶大長公主,就是聽著嚇人,被扔在舊都汴京幾十年,發喪完了太子還賴在燕京不肯回去,沒權沒勢活不了幾年的老太太而已,她要是真聰明,就該安生過日子,手伸這麼長,早晚要被人斬的。

外麵的動靜聽著差不多了,思伽站起來整整衣服,神情自然的往隔壁韋三奶奶的雅間走,思儂緊跟其後,韋氏跟從的媳婦婆子都被打服了,兩人直接入內。

韋氏和那個自稱楚兒的姑娘臉色嚇得蒼白,縮在一起,生怕信國公府的奴仆打進來。她們二人是尾隨了沈家兩姐妹來聚寶坊,也是故意開了沈家隔壁的包間,開著窗戶高聲說話,就是要撕破思伽的臉。女眷之間,看不順眼誰,還不能尖刺尖刺,刺思伽的都是大實話。

兩人就是想壞壞思伽的心情,要是能讓她‘改過’,不把爺們兒管得那麼嚴就更好了,沒想到驟然的,馬蜂窩砸在了頭上。

思伽饒有閒暇的打量眼前兩個色厲內荏的女人,韋氏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那位楚兒,之前沒在意,現在留心一看,過了十五,應該是十七八還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了,不負楚兒之名,果然長得楚楚動人,想憑著一張好皮囊一蹬高門,挑剔著把青春耽誤了吧。

“韋三奶奶,你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的,進水不犯河水呀,吃飽了撐著來詆毀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思伽沉著臉道。

韋氏看見思伽和思儂兩個不到雙十年紀,外表嬌滴滴的年輕小媳婦,底氣又回來了些,梗著脖子爭辯道:“我哪句話說錯了,信國公夫人就是多愁多病的,忠毅伯夫人就是廢了的,你六月裡生了個孩子,半天都沒活過,誰知道你怎麼生下來的,生下來是死是活。你不朝外打聽打聽你的名聲,嫉妒,掐尖,大著肚子也把爺們兒籠絡在身邊,攔著爺們兒找彆的女人,還要不要臉。以前就算了,現在都不能生長了,還不早點為自己後半生打算,為夫家的香火打算,隻顧自己高樂,哪有為人正室的人品。”

“不能生長?不會下蛋的母%e9%b8%a1是嗎?”思伽上前一步厲聲質問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們……”思伽指著韋氏道:“你們是在絕我的生路,我該自請下堂,讓出韓二奶奶的位置,我該找個窺伺我位置的女人,送到我丈夫的床上,失去丈夫的寵愛,失去夫家的敬重,還沒有子嗣,苟延殘喘的活著,是嗎?”

韋氏和楚兒慘白的臉漲了起來,兩個人內心最隱秘,最惡毒的願望自然如此,隻是陰謀怎麼能像陽謀一樣,擺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嘴吐露。

思伽把她們虛偽的麵孔,慌張的神情看在眼裡,幽暗了眸色發狠道:“阿芒,你回去拿二爺的名帖,請府裡主文的清客給我寫張狀紙。信國公府的韓二奶奶,要上告大理寺,要告安慶大長公主之三孫媳婦韋氏誹謗之罪,告安慶大長公主府長吏官之女私%e6%b7%ab有婦之夫,汙穢女德之罪,還有公主府長吏官教女不善,一同問罪!我在這裡等著,讓大理寺的衙役來拿人,我韓沈氏……”思伽看著韋氏二人的眼神充滿了煞氣:“……必告得你們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阿芒冷著眼應聲而去。

韋氏二人嚇得渾身打顫,明明是大冬天,卻是逼出一頭一身的汗,險些癱軟在地上,韋氏抖著身體,顫著聲音道:“你瘋了,我是安慶大長公主的孫媳,怎麼能進大理寺……”

高門大戶的媳婦,被抓進大理寺走一圈,什麼名聲都沒了,韋家還沒有丟過這樣的人。

思伽冷笑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除了禦史以外,誰都能被告個誹謗之罪。景王府的承孫失手殺了人,還開除了宗籍,驅逐了皇族。安慶大長公主府沒那麼大的臉麵,你更沒那麼大的臉麵,信國公府的第一夫人,忠毅伯府的第一夫人,我的婆婆和母%e4%ba%b2,由著你隨便謾罵,還有我,好端端一個年輕媳婦,膝下尚無子嗣,被你們這些人歪曲成了不會下蛋的母%e9%b8%a1,是你們沒給我活路走,你們存心逼死我!”

韋氏害怕的淚流滿麵:“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大家都在背後說你。”

大家其實不是所有人,隻是,內宅裡女人多寂寞,嘴巴空著就點評人,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至於說好說壞,也許是以訛傳訛,也許是出於某些不可言說的心理,隻接受讓自已痛快的部分。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天天懸心的擔心丈夫被外麵的狐狸精勾去了魂魄,隻能昧著心意給丈夫安排妾室,安排通房,又恐慌著丈夫撒種,生下了庶子庶女,可是為了名聲,為了賢惠,為了立身夫家,還要養好了丈夫的小老婆,和與自己沒有血緣的……雜種。大家都是這麼過,突然冒出來一個異類,模樣好家世好,娘家父兄寵愛,嫁的丈夫那樣的俊美無儔,前程似錦,還幾年不二色,那麼舒心的日子,多麼刺眼,那麼一個女人存在,多麼礙眼!

思伽一步步逼近韋氏,眼神裡有肅殺之氣:“‘大家’?言者無罪?法不責眾?彆人我抓不到手心了,你今天犯蠢往我的手心裡撞,我逮著一個是一個,算你倒黴。你不是說我腰杆子挺不起來嗎,我要強的心該滅了,我會因為無所出被休棄?我今天就要拿你試試,是我先‘無所出’被棄,還是你先‘多%e8%88%8c’被休,我們儘可以試試。我得讓你看看,我得讓大家看看,我死了孩子,我死了兒子,我這隻不會下蛋的母%e9%b8%a1,會不會被丈夫厭棄,夫家厭惡,我的腰杆子挺不挺得起來!”

思伽的眼睛看向韋氏身邊的楚兒,腦子裡回想著‘死孩子’,就是從她的口裡吐出來的,冰冷的目光淬厲,伸手提著她的衣襟就把她拽過來,罵道:“我孩子是活是死,是你配說得的嗎!我容不容的下彆的女人,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女兒家,黃花大閨女,標榜詩書禮儀的官宦小姐,沒人要了,還是要你的人家你看不上眼,三媒六證的正妻不做,上杆子給人當小老婆,有臉說我呢,你的三從四德,德容言功呢?你的女四書,女戒,學到狗肚子裡去了,灌了黃湯了。怎麼這會兒在我手裡和麵團似的,剛剛使勁作的勁兒呢!二房?瞧瞧你這樣的臉,你這樣的品行,我的丈夫是你能巴望的上的,做夢去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思伽手一放,那位楚兒就癱倒在地上,掩麵而泣。不知道她現在的羞恥之心是不是真的了。

思伽籲出一個濁氣,對著兩個軟在地上,哭的連不上氣的女人心硬如鐵,道:“大理寺的大牢,我今天鬨得滿城風雨也要把你們塞進去。禍從口出,我要讓說我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想毀了我?我先把你們毀徹底了,才是公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爽吧在現在女人不能生都是惡毒事件何況古代呀

☆、第184章 爛臂

“四妹,還真要鬨到大理寺,對薄公堂嗎?和那兩個蠢人計較不值得,你這不是和她們玉石俱焚了嘛。”思伽發作了一通,懶得再理會,囑咐媳婦婆子把兩人監管起來,自己和思儂回到原來的雅間,重新上了茶點坐等,等什麼,等大理寺的人來拿人呀。思儂瞧思伽是動真格的,忍不住勸一勸。

打狗看主人,把韋三奶奶的人打了,和直接扇在韋三奶奶臉上沒有區彆,該出的氣都出了,真告到官府裡去,韋三奶奶固然名譽掃地,不能生育,容不下人,得理不饒人,掐尖要強,這些話也得跟著傳一遍,思伽的名聲多少得賠進去。

思伽還有心情玩笑道:“怎麼樣,三姐,今天這一出,你看的爽快吧,早八百年的仇,我順帶給你報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爽快是爽快!”思儂臉裂開一個笑容,隨即憂思道:“這般鬨得人儘皆知,你往後該如何自處。”

思伽歎了口氣,仰頭悠悠的道:“這種氣我憋在心裡很久了,憋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自己用心的,一天天過日子,招惹過誰了。我的丈夫,和我……,我們夫妻恩愛,到底礙著誰的眼了。三姐,剛才她們虛偽的麵孔你看在眼裡,她們是存心要我的命呀!”

思儂知道這個話一點也不誇張。彆管思伽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了,隻要思伽一直不懷孕,就逃%e8%84%b1不掉不能生育的嫌疑。不能生育近乎是對一個女子最大的詛咒,要是在這段時間裡,丈夫稍微聽信了外麵的流言,加上夫家的猜忌,夫妻離心,夫家嫌棄,思伽在韓家門裡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到時候思伽連生育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後果才是流言能做到積毀銷骨的惡毒之處。

思伽看著思儂堅定的道:“所以,我絕不能輕易放過她們。我隻是……和一個兒子無緣,就慘遭了這樣誹謗,要是收拾不了她們,現在她們盯著‘二房’的位置,過幾天,她們該說,我快被韓家掃地出門了,二房省了,她們上躥下跳的,該直接籌謀‘再娶’了。我現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告官怎麼了,上公堂怎麼了,我當的是原告,不是被告,我怕丟什麼人。我受了詆毀,難道不該找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大理寺的衙門開著,又不是擺設,我求得是明正典刑,我行得正,不怕被人指摘。”

“如此一來,你就算討回了公道,你的聲譽呢?”思儂歎息道。告倒了韋三奶奶和那個楚兒的同時,思伽不能容人,嫉妒的名聲也算坐實了。

思伽陰沉了臉色,轉而自嘲般的笑了一頓,搖頭道:“三姐,我們從小一起玩,雖然現在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家業,有些話,我也不瞞你。隔壁那二人歪派我的話,十句裡,有九句是真的,我是容不下人。我既然獨霸了我的丈夫,也管不上這個世界上,女子追求的賢惠了。我的丈夫既然眼裡隻有我一人,我得多傻缺呀,用自己的丈夫,去刷世人追求的‘賢惠’,不賢惠就不賢惠吧,我不能享受著丈夫一心一意的寵愛,還貪圖賢惠的名聲,這樣也太不知足了。”

思儂啞然許久,神思百轉,對思伽又是羨慕,又是擔憂:“可惜現在四妹夫不在,我心為你懸著呢。韓家不止你們一對小夫妻,你鬨得那麼大發,韓家能容下?”

高門大戶,多要求媳婦姑娘貞靜溫良,可容不下風風火火的庶子媳婦,再說了,一告了官,信國公府和安慶大長公主府是徹底撕破臉,結了仇了,韓家能為了一個媳婦的流言而眼看著門楣受損嗎。

思伽自信的笑道:“阿芒回去拿帖子了,韓家容不容得下我這樣的鬨,三姐很快就能知道。”

思伽雖然也能寫狀紙,可是女子的筆墨不能流傳出去,思伽隻能請府裡的清客代寫,官告官呀,清客不敢貿然下筆,來請國公府當家的主意。

善年堂,鄭氏聽了阿芒轉述的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