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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趙祁澤就占了上峰,把儘了全力掙紮,卻越來越沒有力氣的傅好遏製在身下,沒有幾分動彈的餘地。

趙祁澤笑了笑,一雙黑通通的眼眸在月光下,更加深邃,對上傅好憤怒凜厲的目光,終究敗下陣來,用手去捂了傅好的眼睛。

可是身下的人有無窮無儘的魅惑,隻是遠遠看著,全身的血液就往兩個地方湧,頭昏目眩,褲襠漲疼,那是一種瘋狂的情緒。必須,我嵌入你的身體,你包裹我的身體,用最原始的方法,才能抑製住,體內奔騰澎湃的躁動。

趙祁澤喘著熱氣,湊近來%e5%90%bb傅好的嘴%e5%94%87,被傅好扭頭躲開,隻%e5%90%bb到了傅好的嘴角,趙祁澤也不著急,貼在傅好身上,著迷的,聞著傅好的氣息道:“彆害怕,是好東西,太醫院呈給祖父的秘藥,祖父給了我一瓶。本來想等明天的,可你剛才喝了。”

剛才……剛才傅好口渴,喝過葫蘆壺的水,那個葫蘆壺,在傅好出門打水的時候,留在了家裡。

“卑鄙!無恥!”傅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又一個巴掌,扇到了趙祁澤的臉上。

顯然,這個巴掌和之前那個比,一點威力也沒有,趙祁澤由著它打來,手伸進傅好的衣襟裡,頭埋了傅好的脖頸裡,似歡愉卻帶著祈求道:“好兒,你疼疼我,你給了我……給了我吧,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要原諒我……你會原諒我的,我一定加倍的補償你,總有一天,我會用這天下,至尊的位置,補償你。”

恭靖郡王,恭!靖!趙祁澤看著祖父坐在龍椅上指點江山,看著父%e4%ba%b2心心念念,也是要爬上那把龍椅,上行下效,怎麼又能做到恭靖二字。

男人的野心,對九五之位的渴望,隱秘在心中十幾年,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透露過半句,如今,趙祁澤用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作為承諾,女人堆裡,至尊的位置,作為補償。

可惜,趙祁澤忘了,傅好說過,出自皇家人之口的話,一個字也會相信。那麼,這場歡愛,注定是一場強取豪奪的折磨。

當時的趙祁澤還太年輕,對權力,對女人,鬥誌昂揚,誌在必得。隻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卻不知道,花兒折過一次,再也長不回枝頭,這樣簡單的道理。開頭,是一個唯美的邂逅,中間,是一次次明知故犯的錯誤,後麵,怎麼補償,都補償不了,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折損過的驕傲。

這世間,有些人,有些情,得不到,就是得不到。縱是君王亦枉然!

☆、第154章

明天是三年一次的大比之年,又在幾天前,皇上正式宣布了要纂修《文獻大集》,這個名字是暫時這個意思,等到總括成了這部宏著,皇上還要%e4%ba%b2筆題詞,重新命名。同時,欽點了叢編人員,翰林院五經學士,孟子嫡係後裔孟大人為總纂修,國子監祭酒和汴京弘文館掌院為副纂修,三人統領全局,廣邀天下文豪。因為有著這樣兩件事,天下的文人,紛紛往京城裡湧,考試的來考試,修書的來修書。

而思伽也在闊彆六年之後,見到了三姐沈思儂。

思儂當年被思伽趕著,早半年嫁給了沈節的上峰,青州知府之子,章浦,字君誠。沈家挑女婿才能第一。把立誌走科舉之路的那批人拉出來溜溜,章浦十六歲中的舉人,今年十八,未及弱冠,也算少年有為了。章家還不似沈節的嶽家何家那樣,隻有一個冒頭的。章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祖籍河南歸德,從前朝大周起,族中就人才輩出,屢受器重,當年章家的老太爺還是大周最後一個皇帝的帝師。也就是受前朝的君恩太過,愚忠了,當年太祖皇帝攻破汴京,章家老太爺陪著大周皇帝殉難了,據說,死前還給族人留下遺命,章家子孫,世代耕讀,永世不得為逆首,也就是大梁太祖皇帝效力。這條遺命,後世子孫也就守了四十年,待太祖皇帝死了,國孝滿了,就對得起老祖宗了,一支大族,又不是活在世外桃源裡,能不為名利所擾,不為名利所惑。文人的風骨,從來沒有一次真正頂過了皇權,章氏一族沉澱四十年,厚積薄發,從太宗朝開始,出仕在外為官的,也有十幾個了。雖然遠不如前朝繁榮,歸德章氏,還是一個響當當的標誌。

十年前,沈家老太爺死前發話,沈家十年內不準分家,如今十年已過,身為兄長的沈葳全然沒有和兄弟分家的打算,所以,沈家三兄弟還是裡外一股繩,思儂進京,先夫家,後娘家,拜訪過了章家在京的%e4%ba%b2戚,就輪到娘家人。去了昌平伯府拜見了二姑媽,後麵的思伊,思仟,惟俊,思伽是平輩,思儂依著排行拜訪,趕在年前,來了信國公府。思伽聽了一段渣男的故事,感慨了幾天,也分不出是喜的多,還是憂的多,隻能夫唱婦隨了,也盼著京裡,多個娘家人說說話。

春燕和阿芒是在嚴州府就跟隨的老人,早早領了差事去二門接三姑奶奶,思儂和思伽,雖然是堂姐妹,因為年齡相仿,又有三四分脾性相投,勝似%e4%ba%b2姐妹,六年未見,還真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思儂除了大氅和雪帽,暖了手腳,上前幾步,挽住思伽,還是一樣的爽朗誇道:“四妹,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小時候病懨懨的你,倒出落成我們姐妹裡的頭一份了。”思伽穿了一件鏤銀絲芍藥花紋對襟褙子,下頭一條藕荷色棉羅裙,一身家常衣服,容貌嬌豔,眉目圓潤柔和,多了點成熟的風韻,倒是顯得%e4%ba%b2近,不拘泥。

思伽這幾個月長了幾斤肉,之前是略微痩的身材,現在這樣剛剛好,聽了就笑了,互相吹捧道:“你也不差呢,看看,比比我們的手,比我白,和奶皮子似的。”思儂穿得就隆重了,一件玫瑰紅銀灰鼠皮子裡的夾襖,下麵是翠綠色碧波煙柳的長裙,戴了一排花鈿式鬢釵,眉宇間帶著適然。

兩姐妹落座,思伽從夏果手裡接過一個圓扁盒子,遞給思儂道:“你不帶外甥女來,我的見麵禮還是要給的。”

思儂打開看了,是個赤金縭頭項圈,收下解釋道:“原是想帶來的,奶媽說她昨晚上拉了一回肚子,我怕她著涼,再見吧,我們得在京城好幾年呢。”

“三姐夫明年不下場比比?”思伽道。思伽還以為思儂是來陪考的,讀書人謹慎,一考必中,一中留京的話,可不會拿出來說。

思儂一雙杏眼裡擋不住的笑意:“原弘文館掌院,是我們章氏一族的族長,論著血緣是我們伯祖父,老人家古稀的年紀了,為了修書,身體也不顧了,雖然身邊有仆婦,到底不如兒孫伺候用心。公公也發話了,說相公學問不足,又少了人情練達,下場早了點,先伺候了老太爺把書修了再說。”

思伽恍然道:“前麵隻知道弘文館掌院姓章,倒是沒有連在一起,原來是你們家老人。有這樣的福氣,是得跟在老人家身邊長了見識再說。”

汴京的弘文館,燕京的崇文閣,就是國家圖書館了,其中的掌院,隸屬翰林院,正五品學士的級彆,也沒什麼機會在禦前露臉,是個再清貴,清靜不過的官位。要不是皇上立書,也沒有機會顯名。

思儂道:“就是公公不寫信來說,這一屆,相公自己也不想下場呢。他呀,彆扭著呢,其實,他心裡想的那一套,和伯祖父是一樣的,年輕的時候,有個體力先遊山玩水,如花美眷的陪伴著最好了,愛那名士假風流,到了四五十的年紀再出仕也不遲,也不用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就弘文館那處,掌院當不上,撈個典籍,後半生,窩在書堆裡,就是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要真是一個沒有雄心壯誌,喜歡詩情畫意的丈夫,隻要供養的起,思伽也不覺得什麼:“有功名傍身就行了,你們也不差做官的那點子俸祿當家用。”

思儂搖搖頭道:“哎,他要是家裡的小兒子,家裡寵著,也能由著他的心性。可是,誰叫他是要頂立門戶的,這一輩的長子嫡子呢,後麵多少個小的看著,由不得他不出息。不過,也正是他這個性格了,才能入了伯祖父的法眼。族裡好幾個人,從伯祖父被皇上點了將,就開始不消停了,伯祖父說了,著書要靜心,擋得住京城裡的浮華,歪打正著的,祖孫倆就對上眼了。先把書修了再說,順便把他的性情也磨一磨。將來他想怎麼樣,路也走得出來。”

為官的,自身都要積累政治資本,就像沈茁給沈葳當下手一樣,無官無職的,機緣到了,從幕後出來就是衛指揮使。文官雖然有個科舉,其實出仕的路不止一條,給《文獻大集》的副纂修當私人秘書,結交天下文士名流,人脈有了,政治資本也來了。

就算不出仕,成就了著書立說的聲名,這樣的名聲,也是一個文人立身的基石了。這樣的機會,比一場春闈的勝負珍貴的多。看來,思儂的丈夫至少才能不錯,是家族全力想栽培和維護的後輩。

思伽由衷的道:“你們家這樣的累世官宦,幾百年的底蘊,才不必時時刻刻為功名利祿所累。”

“他就是身在福中了,拿了個舉人的功名立身,就轉頭在濃詞豔賦上下功夫,我嫁了他兩年,是少看他在舉業文章上費心思的,你不看大姐那邊,聽大姐說,大姐夫現在是天天住在國子監,鼓著勁的,要在明年掙個進士回來。”思儂嘴上數落著丈夫,語氣裡,其實沒有多少抱怨的情緒。

周圍的姻%e4%ba%b2隻能為強援,何家自身是一點根基也沒有,家族的興衰是一人挑,而像章家那樣的,祖宗們已經為後代子孫掙下家業和名譽了,隻要本分的過日子,也委屈不著誰,許多名士就是拿著舉人的出身,靠家業出息,閒雲野鶴的一輩子,所以,才有四十年,抗住,文人,所謂的風骨。

思伊的事情,思伽鮮少打聽,雖然不關注,但是情分在,聽了也道:“大姐夫這次能金榜題名就好了。”

談起大姐,就想起二姐,思儂心直口快的道:“我前天去了崇安侯府,二姐嘛,怎麼也是為長,我敬著,這麼多年了,她說話,還是那個樣兒,要吐不吐的,矯情。雖然我惡她這個性情,知道一半也得向你問個明白,你把大姑母的……秀兒嫁給一介樂工了,還是景王府的樂工,景王府的那聲名呀,我來京城幾天也有耳聞。是秀兒她……在內帷之中冒犯了你嗎?你現在雙身子,正是用人之時,這個節骨眼上,把她送出去,在有些人眼裡,你不能容人呐!”

思儂一向藏不住,有話說話,來脾氣就耍,和這樣的人相處,反而自在。

一個年輕有為的公府之子的侍妾通房之位,一個官奴籍伶人一般的樂工之妻,兩個位置,孰好孰壞,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思伽不願意和彆人分享丈夫,秀兒願嫁他人,全然是自家關起門來的家務事,她有意見?想當然的,證實都不證實一下的,就覺得秀兒委屈了?有意見背後議論,真為秀兒鳴不平怎麼不過來看一眼,那怕派個丫鬟婆子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