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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和二嫂還使了一場小性,都是為了我的緣故,不是都擔在我的身上,二嫂大人有大量,彆和她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計較。”

老話怎麼說來著,一張床不睡兩樣人,就是兩樣人,一張床睡,早晚同化了,孫氏才進三房幾天,就學著三房辦事說話了,果然這個媳婦沒有娶錯。不過,思伽是不打算抬抬手放過了,讓丫鬟在後麵加個錦墊,往後靠著說話:“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日常相處,使個小性子,誰也不會過心。可是三姑娘,十四歲了,辦事說話還是一副橫衝直撞的性子,心裡沒有一點籌算,還不會略加修飾修飾,過個幾年,出了門子,怎麼待對方的一家子,咱們一樣是姑娘過來的,一樣現在當人家的媳婦,該學會的,明理辦事,不是一天就學會的。正好,弟妹你是她正經的嫂子,一句話,你說比我說,容易讓她聽進心裡去。”

不懂事,十四歲了,還不懂事,好歹要換個招牌了嘛。

三房為了那件事情,暗中遞出道歉的意思很多次了,二房都不接,也是,正主韓豔惜從沒來低頭過,再說了,也不是她過來低頭的問題,說說漂亮話有什麼勁,人家要的,是你以後的保證。孫氏可沒有權利做這個擔保,逐端茶喝水,嗬嗬而道:“二嫂為人是一片熱枕,我隻以二嫂為先,儘力當個好嫂子。”

喝完了一盞茶,孫氏把要試探的,都試探了,便起身告辭,思伽也不挽留。

初冬的空氣,透著刮入心頭的凜冽,孫氏邊走邊想著心事,最後駐足緘默半晌,忽而深沉的望著蒼穹院的方向,

柳嬤嬤看了左右無閒雜之人,低聲道:“三奶奶……”

孫氏一抬手,阻止了柳嬤嬤的半截話:“嬤嬤以前教導我,市井之人,多是粗鄙肮臟,不知規矩禮儀。其實醃臢的,何止市井之中。大姐待她們不過麵子情,心裡還不知道怎麼苦澀,今日我明知不可為,還上杆子去丟人現眼,已經算還了幾分她們的提攜之情。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嬤嬤想想公主府上那批人,有些事情,我們還是站得遠遠的吧。孫家的榮辱,全係在大姐一人身上,而我,首先是韓家的媳婦。”

這次皇上秋圍,可沒有帶上韓昭旭,又沒有指派另外的差事,一閒就閒了一個多月,不少人都以為是韓昭旭在禦前失寵的開始。天家至尊至貴,柳嬤嬤不看好二房,不過,要是真鬨出火來,天家尊貴,燒著的,隻會是擦邊的人,不會是點火的人,性命攸關,柳嬤嬤想想也是,逐歇了心思。

思伽養成了習慣,每日愛聽秀兒一曲。韓昭旭原說要延後秀兒出去,思伽不許,兩個人都是大齡男女了,那麼能圖自己耳福之欲耽誤人家青春。韓昭旭自覺耽誤就耽誤了,不過,秀兒定了人,要留也留不了幾天了,乾脆找個精通樂理的女子長久的給思伽作伴。有綠竹在前,思伽也好奇韓昭旭能找個什麼樣的人才來。

☆、第143章先生

韓昭旭尋訪來的女子,隨夫家姓姚,在城南平民區裡,有點小名氣,人稱,姚寡婦或姚先生。

姚氏近四十的年紀,從不記事的時候,就被賣到豪門大戶做奴婢,當了十幾年丫鬟,長到十七八歲,主人家好心,配了人,放了身契,賞了一筆銀子出來,夫妻二人本來就是浮萍之人,一個%e4%ba%b2人也沒有,捏著自己的良籍和銀子,就在城南買了兩間屋子落了腳。好景不長,安家落戶不滿兩年,丈夫便得急症身過了,丈夫去後,姚氏一直沒改嫁,前麵又沒有留下孩子,二十年獨居,所以,稱姚寡婦。

至於姚先生的由來嘛。姚氏自丈夫去後,總要謀出生路,賺錢過日子。姚氏,早年在舊主家的時候,是在主子跟前得臉的奴婢,這樣的奴婢,在豪門大戶之中,亦是嬌生慣養,副小姐一般的長大。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姚氏作為大家婢,自有小家女,少有的氣質和才華,不僅,行動間的儀姿,有不輸一般大家小姐的風範,在幼時,還德蒙家主恩典,識得字又專攻音律一道。因此,在坊間,口耳相傳,給那些不識字的人代讀書信,代寫書信為業,收費比字攤要便宜,找姚氏看字,一般也是婦道人家。又兼著,時常有一些小官小吏之家來請,教導家中女孩子功課,收費比正經豪門大戶熬成嬤嬤出來的,便宜許多。現在公侯之家的教養嬤嬤出去,在雇主家的一天三餐飲食,四季孝敬另算,一年的供奉就是五十兩,大多數的小官小吏是請不起的,又不想耽誤女孩子前程,就請姚氏這樣的來,實惠又比教養嬤嬤差不了多少。因著這兩宗謀生的手段,姚氏得了姚先生的敬稱。

姚氏首次進信國公府,小驢車停在公府後門的小角門,姚氏挎了一個包袱下車,去二門處的角房登記隨身物件,中間幾波婆子丫鬟交接,才引到蒼擎院來。姚氏從容的站在靜雅清雋的主屋中,著了一件鑲藏青邊的暗青無紋綢緞夾襖,下麵一條杏黃色的筒裙,一張豐潤的麵孔,望之如三十出頭的婦人,單手一支成色一般的翡翠鐲子,梳著一個斜斜到右耳後的圓髻,留了三分之一的斜劉海摻如發髻,戴了一支如意紋的銀質扁方,再彆了三株紗堆的絹花,打扮比公府裡的二等婆子還有一兩分不如,儀姿卻比一等嬤嬤也不差,麵帶三分笑,雙手疊拳放在腰出,裙裾文絲未動,緩緩拜福,好功夫!

婦女是不留額發的,姚氏的發型這麼怪異,是因為右額有一塊傷疤。姚氏麵容有疵,也是她隻能走%e7%a9%b4般的教導小戶人家的女孩子讀書識禮,上不了高門大戶的原因之一。至於傷疤的由來,思伽見了姚氏明麗的容顏,也隻餘一聲歎息。

姚氏二十歲喪夫,無%e4%ba%b2去眷,有房有錢,兼之模樣俏麗,才情不俗,就算潔身自好,立誌為夫守節,寡婦,年輕漂亮的寡婦,年輕漂亮又無依無靠的寡婦,年輕漂亮無依無靠又做出一派端莊貞潔樣子來的寡婦,在男人眼裡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如同一塊新鮮出爐的香餑餑,正是應了那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正經請人說媒的有,未婚的,已婚的,前仆後繼的上來勾搭,欲結一場露水姻緣的,更是躲都躲不過,姚氏不得已,才毀了自己的容貌明誌。

天生麗質難自棄,獨身的女人,想要平靜的生活,就要毀了麗質,才有可能獨善其身。

思伽從韓昭旭口中聽了姚氏的來曆和經曆,雖然沒有明說,以思伽領悟,也知道姚氏是從那個府上放出來的,再加上一道自毀的傷疤,若是能用,思伽自然會留下姚氏,而不會去忌諱她的儀容和過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姚氏最善用二十四弦琴,不過,樂器,好像兵器一樣,是一通百通的,使劍的,刀也能耍兩下,彈琴的,笛子摸了一個時辰,也能吹出曲子來,雖然在內行人看來,技藝多有不熟,放在思伽這樣的門外漢身上,聽著節奏都一樣,而且,二十四弦琴的音調,也是彆又一番意味。因此,姚氏,便留下來了,並且開了先例,不收她的身契,隻是一般的雇傭關係,月俸,一日三餐的待遇,四時八節的添頭,比照莫,於兩位嬤嬤開,至於上下的稱呼,嬤嬤是大戶人家對主子跟前一兩位上了年紀媳婦的敬稱,有嚴格的規矩,不是誰都能熬上‘嬤嬤’的資格,姚氏空降而來,也沒有這個資格;姚婆子,和姚氏本人保養得宜的年輕樣貌太不匹配;姚媽子,地位又太下了,因此,借了市井的名聲,大夥兒稱一聲姚先生。亦算是思伽對姚氏出身的敬重。

姚氏作為婦女,是住前頭的倒坐房,單獨的一間,一天沒有彆的差事,隻思伽想聽曲子的時候去上房,進來的時候,秀兒還沒有出嫁,毫無意外的,兩人興趣相投,成為了莫逆之交,因著年齡差距擺著,姚氏不嫌秀兒是官奴,秀兒不棄姚氏是寡婦,逐秀兒認了姚氏當乾媽,姚氏是真心立誌終身再不嫁男人的,受了秀兒當乾女兒,也算老有所依。

皇上遊幸宣府,遲遲不歸,直到太子連名徐老大人上了三道奏疏,才請得皇上回了乾清宮。多少人私下議論,韓昭旭這次沒有隨駕是失了聖心,這樣捕風捉影的傳聞在皇上回宮後就被打破,韓昭旭原來的官職是從四品騰驤衛鎮撫使,升了一級,擢正四品騰驤衛指揮僉事,京衛軍的品級一向壓得低,一軍指揮使也隻是正三品,韓昭旭還有往上升的潛力,加上家族的支持,將來獨掌一支京衛軍,是大有可能,再看好點,接了信國公的官位,坐上五軍營提督武臣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信國公世子在六科做給事中了,注定掌不了軍權。

外頭的一番來回品度,思伽沒有計較在心頭,前麵韓昭旭放大假回來,囑咐了思伽無需擔憂,思伽深信丈夫,果然不擔憂,現在重新辦差,隻是品級變了,韓昭旭依舊是回乾清宮當統領侍衛,乾的活是一樣的,展望太遠,純粹傷腦筋而已。

夫妻倆一個炕上坐,韓昭旭看近期新出刊的地理誌,思伽裁著韓昭旭的中衣,韓昭旭曆年的中衣,都是最上等的雪綾緞和白絹棉做的,透氣,柔軟,保暖,吸水,完全符合了給孩子做尿布的要求,思伽記得,在以後一次性尿布盛行的時候,用舊的細棉布料做的尿布還被大家推崇,泛著韓昭旭穿過的舊衣服都是壓箱底,思伽就翻出來二次利用,貢獻給孩子。雖然家裡不差幾匹雪綾緞和白絹棉,但是思伽就是要磋磨韓昭旭的舊衣服,一則,新布多少硬砸,做成尿布還得過水做舊,才能更加舒適貼身,有舊的不用何必多費功夫,二來,用父%e4%ba%b2貼身用過的東西,帶著父%e4%ba%b2的味道,來包裹孩子的%e5%b1%81%e5%b1%81,也算是另類父愛的表達吧。

所以,思伽饒有興趣邊把韓昭旭的中衣改做成尿布,邊在韓昭旭問思伽在家呆著是否如意的時候,把最近外麵氣氛又開始浮回來的情況說了,最後把‘純碎傷腦筋’幾個字調侃出口給韓昭旭聽。世事變化無常,有時候,單純的,一碼事歸一碼事的來看,活得會比較輕鬆一點吧。反正,防患於未然的事情是不能不顧及,那麼,不可預見和期望太高的事情,就彆展望太遠,想得太多心累惶惶的。

韓昭旭笑了一場,忽然眼神變得有些悠遠,在靈魂深處,自己都不甚明了,是懷著多少忐忑的心情,問了思伽對自己前程有何展望。畢竟,幾乎所有的女子,都希望夫君榮耀,繼而夫榮妻貴。

思伽聽到韓昭旭認真的口%e5%90%bb,放下手中的布條,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的道:“要是我將來成了一品誥命夫人,再來念‘悔教夫婿覓封侯’,也太矯情了,可是曆來大將鎮邊,除了甘州府的周王,昆明城的黔國公,汴京的魏國公,皇上信重,一家團聚,未有分離。多數人,是沒這樣的例外,是要把家小,或是父母,或是妻子,或是子女留在京城,我二哥不就是這樣留下的嘛,男子滯留,能進天子近衛軍是最好的,還是有很多,武將夫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