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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比這最好打的戰了。肅清匪患,中央最精銳的部隊出馬,裝備跟上,人馬壓上,這種,不是有沒有斬獲的問題,是斬獲大小的問題,當然,劍出鞘就會有流血死亡,不過,在本就是過著刀口%e8%88%94血的軍人眼裡,這是美差了。因為,旨意裡有‘隨布人馬’四字,給了信國公最大的調度空間,那些想多占軍功的還不是要早點下手,搶好位子。

信國公又不是要當孤臣的,太獨了不好,而且,那些單子,帖子都是拐著各種彎子,打著彆的名義送來的,一張不收是得罪人的。韓家謹慎,基本收下的單子,也馬上準備出一份差不多的回禮當即送出去,就是什麼都不應承的意思,一來一回的,可是忙壞裡外掌管庶務的人了。

旌旗遮天,刀甲林立,登台拜將,思伽無份參與目睹,身邊沒了他,晚上睡覺都難入眠,心裡空落落的難受。以前是忙,好歹天天能看到摸到,現在一走就是幾個月,對於處在熱戀的女人來說,難免鬱鬱,思伽好幾天都沉著臉坐在炕上,對什麼事情都興致缺缺。

好在,景王府送來的會蹴鞠的師傅到了,原來還以為是個體育老師的形象,其實,也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名兒綠竹,是景王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沒有了,從小跟著叔嬸過日子,那一年,王府裡挑筋骨好的小女孩學蹴鞠,她就被選中了,其實,這種活計比起正經從外圍競爭到主子跟前當丫鬟可苦得多,也沒有多少前途體麵。外麵苦人家的孩子們,沒有辦法才會讓孩子學藝雜耍立身呢。

綠竹彆看年紀小,從五六歲就開始學蹴鞠了,如今也快十年了,現在也算是學有所成,還是運動員的最佳年紀,那一手的腳活,雖然做不到終日不墜的地步,踢上兩個時辰是沒有問題的,那是有真功夫呀,難得的是,給一群女孩子當教練,說的明白清楚。這個人是和身契一起送來的,思伽也收下了,正好雲墜,素箋出去了,曼霜,南霜頂上來,院子裡空出了兩個二等丫鬟的名額,就給了綠竹一個。

這樣子一群女孩子,關了院門,從思伽以下,都換上正經的蹴鞠裝,頭發也梳成一個髻,隻纏了一條發帶子,圍著綠竹學蹴鞠,說說笑笑,玩玩鬨鬨的,半天都轉眼過了,偶爾,思伽還要隨大夫人,大奶奶出去待客,出門做客,一日日的就過去了。

“那兩個頭兒尖尖的紅棗,好幾個奶奶都惦記著,好在我下手快,哥兒一抱開,我就搶開了,怎麼分給了你一個,你還不想要呢?”徐氏和思伽同坐一輛馬車回府,拉著手一處說話。

今天是徐氏大哥第二個兒子洗三的日子,也沒有大操辦,就是請來本家的媳婦和出嫁的姑子們一起賀一賀,徐氏拉著思伽也去了。

所謂洗三,就是當著眾人的麵兒給剛剛出生的嬰兒洗個澡,邊洗邊說吉利話,邊洗來賀的客人邊往澡盆裡添金銀銅錢,扔桂元、荔枝、紅棗、花生、栗子等果子,澡洗完了,孩子抱走,澡盆裡的果子就是年輕媳婦們分了吃了,下麵的金銀銅錢給收生姥姥。都說男尖女圓,頭兒尖尖的紅棗,可不是寓意了生兒子的美好願望。

思伽也是隨大流的熱鬨,分了幾個荔枝,桂圓吃了,這不是,那些是有殼的,紅棗是沒殼的,再什麼說也是飄在人家的洗澡水上的,就算孩子乾淨,那些金銀銅錢不知道有多臟呢,就算有生孩子的願望,擦擦水就吃,也太那個什麼了。

思伽笑笑道:“難得那兩個紅棗長得大小形狀一致,一對雙胞似的,嫂子自己都得了吧,回頭生一對小子才是。”

哪個女人不盼望著為夫家開枝散葉,徐氏聽了也是高興,笑道:“說來還是我的嫂子有福氣,三年抱倆兒,還都是兒子。”

“大奶奶,二奶奶,到府了。”外麵隨車的婆子傳進話來,開始放腳踏,車裡留著兩個丫鬟,冬蓮和春燕推門下車,思伽扶著春燕的手先下車,徐氏也正要扶著冬蓮的手下來,忽而下腹就是一抽,像是拔了一條筋一樣,疼得一晃,正在邁%e8%85%bf呢,腳下一軟,就要倒頭栽下去了,冬蓮沒個防備,接不住,還好思伽正回頭看到,搶步拖住徐氏的身子,冬蓮頓時嚇得發抖,不過,還有理智在,連忙幫著思伽架起徐氏。伺立在兩旁的丫頭婆子頓時一圈圍上來,隻見徐氏原本好好的臉色,轉眼煞白,如今天兒又不熱,額頭濡濕,一層的汗。

“大嫂,你這是?”思伽唬了一跳。仿佛聞到了一絲略帶血腥的異味,淡淡的,再洗聞聞,若有似無。

徐氏臉色越加蒼白,閉著眼睛點點頭,抓著思伽的手也用力了幾分。思伽看到這個表情,把單純月事來了的僥幸先放一放,連忙吩咐跟隨的人:“快去抬春凳來,還有,哪個%e8%85%bf腳快的,把大奶奶平時用慣了的大夫醫婆請來……”

馬車上備著鬥篷,原來天氣不冷是不用的,這個時候也拿出來,給徐氏從頭到尾裹上,思伽不經事,也不敢瞎移動,隻眾人扶著抬回馬車裡等著。

一會兒婆子們抬著春凳來了,馬和馬車的門板卸下來,徐氏直直的抬下來放在春凳上就往泊誌院去了,安置在床上。思伽也不好離開了,一直跟著。

“這出門還好好的!”很快,大爺韓昭曦帶著大夫匆匆而來,徐氏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額頭隱隱還在發汗。

大夫連忙給徐氏診脈,醫婆把徐氏□看了,換下來帶血的裙褲也瞧了,回頭把情況和大夫細說,大夫又問了徐氏上次月事,平時來月事的情形和一天的飲食,摸著胡須謹慎得道:“日子太淺了,大奶奶這一個月過於操勞,脈本來就有些虛浮,若是再過十天,老朽還能斷診,如今也隻有五分把握,這裡有幾顆藥丸,現在吃一顆,隔半個時辰吃一顆,至到不出血為止,不管是不是有喜,先把血止回去,我這再開個方子,有胎保胎,無胎對身子也無害處。”

時下沒有精密的驗孕措施,女人懷孕一個月是很難確診的,懷胎頭三月又是危險期,下月事的藥和保胎的藥,藥性是有相衝的地方,很多女人懷孕一個月流產了,自己都不知道,還以為這次量大了點,平時太操勞的緣故。

大夫人魏氏也聞訊而來,聽到大夫的話,知道大夫出於謹慎,可能性都是往低了說,說是五分,其實七八分也未可知呀,徐氏平日裡月事一向順遂,現在這麼大動靜,可不是懷了孩子,動了胎氣的緣故,真是又喜又憂,一直在泊誌院守著。

“大太太,大奶奶血止住了。”黃嬤嬤喜道,才吃了兩次藥丸,不到一個時辰,血就停了。

如果真有胎兒,滑胎的危險暫時是解了,之前還留著大夫醫婆在偏廳喝茶呢,現在也封了銀子可以送他們出去了。思伽扶著魏氏到床頭看徐氏,徐氏臉上已經回轉了幾分血色,聽說可能是懷了孩子,雖還沒有確診,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欣然。

魏氏拍著思伽的手念道:“多虧了你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不然一頭栽下來,這一關哪那麼容易過呀。你身邊跟著的人都是做什麼的,如此疏忽!冬蓮,你是怎麼伺候大奶奶的,如此懈怠!”

冬蓮和今日跟著出門的幾個慌忙跪了,的確沒有分辨的理由,其他屋裡人都垂了頭。

“想不到的事,前兒一點征兆都沒有,怪不了她們,今天還要多謝弟妹了。”徐氏對著思伽感激而笑。

思伽笑道:“舉手之勞,當不得謝字,或許是大嫂吃的棗子立馬靈驗了。”

魏氏臉色緩了些,對跪著的人道:“都起來吧,以後當仔細了。”

下頭人這才站起來,魏氏又把大爺叫來一頓囑咐,讓夫妻現在就分了房了,再去老祖宗,老太太那裡回話。

到底是沒有最後確診,話也不敢說得太滿,因怕兩位老人家擔心,出血的事也掠過了,隻道徐氏身子犯懶,請大夫瞧了,可能是喜脈,這一個月家裡事多事雜,原有彆的累,還摸不準,隻等再靜養七八天的。

徐氏也快二十了,羅氏這年紀,是生過兒子了,不過最後沒養活,鄭氏這年紀,也有了大老爺,嫡長子,嫡長孫,在大家大宗都是固家的根基,兩位老人通情達理,一致的吩咐了徐氏好好歇下,各處請安都免了,手頭上的事情也都放一放。

作者有話要說:徐氏都嫁入韓家幾年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生兒子先來後到 是吧

思伽嘛 再等等 不急

☆、第93章 鋒芒

如此過了不到十天,兩個精通婦科的大夫都確診出喜脈來,韓府上下,自是一片歡喜。

五夫人黎氏在梳妝台上把一盒首飾一格格的都挑了一遍,最後,選了一支赤金大南珠釵插上,臉上舒展著笑意,輪也該輪上協理公府內宅大權的時候了,雖然是庶子媳婦,還排行在五,在這個家裡分量最輕,可是,出門行走都掛著公府夫人的名兒,一日日的,也曾經渴望過協理公府的權利,這不僅僅是圖個虛名,也是為了給老爺,給膝下一子一女掙體麵。

五老爺從穿衣屏風後麵出來,看到五夫人臉上的笑容,揮退了屋裡伺候的人,道:“你也彆高心的太早了,這事全看在老太太身上。”

黎氏轉過頭來,對著五老爺自信分析道:“彆看韓家一代代,一房房的,看似人丁興旺,其實都是樣子兒,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還為這些瑣事費心,就是兒孫媳婦們不孝了。大嫂,那身子骨,也隻能留著出府應酬的時候,裝點門麵,若是再強撐著起來,哼,沒這個金剛鑽,當了韓家二十多年的宗婦,正經管過幾年家。三嫂,四嫂,寡婦之流,一個性情軟綿,一個滿腦算計,皆是不中用,六弟妹,倒是個女中丈夫,可惜身不在此,除了我,還有誰能得用。”

五老爺搖搖頭,提醒道:“長房還有個人呢!”

黎氏倒不是全然忽視沈氏,隻是,在唯一的競爭對手麵前,要表現出內心的強勢,道:“我是庶子媳婦,她也是庶子媳婦,你的生母那是正經寫了文書抬進來的良妾,那一位,就算老太太她們瞞得再嚴實,我還真一點不知道不成,文書,契書一概沒有,說白了就是無名無份,咱們頭上的庶字可比他強多了,再說了,我年長,在這家裡待了十五年了,總能震懾住些底下人,論資排輩也該輪到我了。沈氏,總歸還小,才來家裡多久,當年徐氏進門,多虧了六弟妹扶持,才漸漸接手,沈氏就算想,她接得過來?老太太她們敢放心交給她?做做我的幫手,也是給她曆練了。”

黎氏也隻三十出頭,還在韶華,拿了最紅豔的胭脂點了%e5%94%87,方扶著丫鬟的手去善年堂給老太太請安。

小丫頭打起門簾來,黎氏進去,走到鄭氏跟前行禮問安,既而轉頭對魏氏道賀:“大嫂,大夫們就是謹慎,一顆定心丸也不讓人早吃了,害的我們日夜提心,不過,謹慎些也不為過,萬一空歡喜一場就不是他們的罪過,還在,天大的喜事到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