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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住爹爹的脖子。

回了院子,一家五口,吃了飯,消了食。沈葳就收羅出一堆木頭,工具,顯然是要馬上完成一對兒女的願望。

“哪裡這麼急的,才回來第一天,早點睡吧。”趙氏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說道。

沈葳放下工具,又把袖口卷了卷說:“我以前,不是在軍營就是在皇宮宿衛,一年到頭大半年不在家裡,兩個小的對我本來就生疏,現在更是陌生了,難得他們對我要點東西,我還不能早點滿足他們。現在……情況你也知道了,你也彆站在這裡了,待會兒我要刨木頭了,臟的很。我就在做半個時辰,天黑了就回屋陪你。”

趙氏隻好起身先回屋了,天色還早,今天是不能和三個孩子睡在一起了,就在睡前陪他們多玩會兒。

酉時初,趙氏坐在菱花鏡前,細細的塗抹麵脂,沈葳從淨房出來,著了趙氏做的一身新的雪綾緞中衣,立在趙氏身後,看著鏡中的麗影。

趙氏滿意沈葳先穿她做的衣服,回頭一笑道:“大郎覺得合身嗎,若有不妥的我改改,這身衣服還是照著以前的尺寸做的,我看你瘦了好多。”

沈葳把手搭到趙氏肩上,說:“沒什麼要改的,孩子們怎麼不在,你不是這幾天都讓他們和你睡的,我回來了,也可以五個人擠擠的。”

趙氏白了他一眼,款款起身,坐到床邊,道:“白天你問我府裡的事情,我還沒有說完呢,有些事讓孩子們聽見不好。”

沈葳想起來,趙氏的確還沒有講完,自己也是有些私房話,就去滅了燭火,隻留下一盞,打發了值夜的人,和趙氏雙雙躺在床榻上。

趙氏挨在沈葳的%e8%83%b8膛上說:“你出征在外,府裡一切從簡,也謝絕了府外的宴請,家裡什麼事情,我都按照規矩辦的。算算時間,就是你們被圍在興和城的那個月,外頭傳了很多的閒言,府裡的下人們也是浮動。這檔口三弟妹屋裡的通房黃蓮有孕了,找我給她做主。太婆婆當時已經病了,我沒有稟告,婆婆我估摸著就算稟告了也是按規矩辦,我就按著家規,當著三弟,三弟妹,四弟,四弟妹把主意給拿了,黃蓮灌了藥賣了,她一家子我也全攆了。不是我心狠,實在是他們一家子沒有謹守本分,和熬湯藥的婆子勾結,在避子湯裡做手腳才得身孕的。三弟想求情的,被我拒了,你也知道,三弟是個憐花惜玉的個性,我這麼斷不容情的處置了,怕他心裡有想法。三弟今年二十二了,隻得了個女兒,三弟妹年前又是掉孩子,說是調養半年就好了,隻是女人家小月也是傷身,三弟的子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三弟妹私下和我說三弟還放不開這個事情,你有空去找三弟聊聊吧,喝喝酒什麼的,也幫我描補描補。”

沈葳在被窩裡握住趙氏的一隻手道:“這件事情你處置的很好。府裡明確有那條家規,是因為太祖立下有爵之家嫡子承爵,庶子降級承爵的規矩,這是為了端正大族家風,彰顯嫡庶之彆。三弟就算沒有爵位繼承,庶長子,也是亂家的禍根。而且,和你說實話,家裡的爵位怕是保不住的,沒有了侯府的招牌,三弟就是一個隻有秀才功名的書生,將來的前途,多半還要仰仗何家。何家根基雖淺,也是時代耕讀,何家老爺書讀的好,也會鑽營,不管外放還是在京,辦的差事都得聖心,這次多半不會被我們府上的事牽連。三弟才二十二歲,軍營裡很多兵官二十二歲還沒有婆娘,他現在愁哪門子子嗣。這事我放在心上,會找他好好聊聊的。倒是伽姐兒,現在是後話了,我們也可以放開說,當初家裡多擔心她,我們這樣的人家生出個天殘來,總是不好聽,現在路也走穩當了,說話咬字也清楚,是怎麼好的?俊哥兒一歲不到就能開口了,伽姐兒真是,晚熟的也少有她那樣的。”

趙氏摔了沈葳的手,握了拳頭捶他道:“好你個,原來你以前說不嫌棄她都是哄我的!”

沈葳讓趙氏捶了幾下後,就輕易的抓住了手道:“我哪裡有嫌棄她,我隻是心疼她。我們女兒真有什麼不好的,我們也會好好養著,有我們一口氣,總有她一口吃的,隻是她將來怎麼辦,連一般人都不如,想到這些,愧對她還來不及。”

趙氏消了氣,重新掖好被子才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的,我們不是沒有放棄,天天和尚念經一樣的在她耳邊教著,冷不防的,她就開口了。大郎,你是不知道,那天她第一次喊娘的時候,我都哭了,佑哥兒當年也沒有讓我那麼高興,這兩三年的心懸大石,總算落地了。”趙氏半生傲氣,哪裡能忍受自己和孩子被人說三道四。先今社會風俗,生下不全的孩子,特彆是大戶人家,是要被指摘的,更勝者,還會說此家德行有虧。

平複了情緒,趙氏忍了又忍,不問實在難以入睡,道:“大郎,剛剛我聽你說,興和之圍能解,全賴了韓老將軍掛帥,還說,統軍的還有韓同知的妾室,怎麼帶兵打戰,還帶女人,還有妾隨行?”

沈葳沉默了很久,本來和尹氏稟告的時候就想模糊過去,最後還是決定講給妻子聽:“她不是隨軍的,聖駕被困,韓老將軍不是又調了西北軍,她是那時才過來的。西北軍軍製,訓練都和京衛軍有彆,將兵很難協作好,韓老將軍當時也信不得京衛軍的將官,那場戰又是難打,打先鋒多半是……你也知道,所以也沒有什麼將領敢爭到底,就讓她領軍攻東門了。還彆說,北遼軍一看她是個生麵孔又是女人就輕敵了,她的戰法又靈活又邪恨是首先破門的。”

“那她是怎麼……怎麼亡的?”趙氏不禁問,生於武將之家,嫁於武將之家,她對會排兵布陣,征戰沙場的女子充滿了敬意。

“應該是被北遼軍的飛石擊中頭部而亡的。她%e4%ba%b2自領的陣首,又陣前擊鼓,是北遼軍重點攻擊的對象,雖然沒有當場殞命,可是擊中了頭部,顱內損傷,多日後溢血身亡的。”沈葳把趙氏往懷裡摟了摟,又道:“可憐韓大哥痛失二弟,又失愛妾,韓老將軍也是傷情過重,在我們快班師的時候逝去的,韓大哥哀痛過度,都沒能和朝廷大軍回來,中途留下養病了。”沈葳和韓老將軍長子韓令宗同為功勳世家之後,分為武驤衛,騰驤衛同知,兩衛軍又是宿衛皇上,職能相當,所以沈葳平時在公務上和韓同知多有交流,私下常常領兩軍高手切磋,韓令宗年長幾歲,沈葳私下喊聲大哥。

趙氏明顯還糾結在那位領軍的奇女子身上,一副女人惜女人的模樣,說:“你說,她是妾室,不是韓同知的妻子?也對,韓同知的妻子你說過是位文官之女,哪裡會有領軍殺敵的本事。有如此武功,殺敵救夫,匡扶社稷,又甘為妾室,想來和韓同知……和韓同知夫妻情深!”

沈葳明顯還藏了後半截話,燈光昏暗,趙氏自顧感慨,也沒有追問,沈葳後來也沒有說下去,聽到趙氏說到“夫妻情深”四字的時候,想著那人的模樣,生出一絲詭異,嬌妻在懷,有心動情動,身體發燙,一隻手就摸到了趙氏中衣的衣帶子。

趙氏反應過來,不由一嗔,錦被下按住沈葳作怪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個興致。”

男人那種興致,來的時候比什麼都重要,管他外麵是風是雨,都要爽了再說,反手抓了趙氏的手摸向自己,嘴巴揍到趙氏耳邊道:“什麼時候?夫妻久彆同羅帳,你不想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同誌們,看完大家聊聊天呀!

我住在一個這段時間停水停電的山區,不能保證日更的時候見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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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處置

自三位爺回來後,侯府恢複了每天的晨昏定省,三位孫子也被排到尹氏的侍疾名單裡。尹氏也一改往日做派,時常叫孫子孫媳,曾孫輩到床前說話,隻是精神短,常常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沈葳在禁足期也沒有改往日的作息,依舊每天按時起來打拳練劍,手把手的教佑哥兒新招式,閒著無趣,還要拉著小兒子教,三歲多的孩子還沒有定心,學了幾招不好玩就丟開了自顧自的在一邊搗鼓彆的,害的沈葳常常講的興起被潑冷水,作勢要揍俊哥兒。趙氏心疼,攔住拿佑哥兒五歲學武作比,彆拔苗助長,生出厭武的情緒來,抱了俊哥兒就走了,再不給沈葳教孩子。

剩下來的時間,沈葳都在工具房裡敲打,五天時間,就做好了俊哥兒要求的,大大的,能騎兩個人的小木馬,不忘給佑哥兒做了一把木劍,給伊姐兒和仟姐兒各雕了一個一尺來長的女娃娃。

十一月份,難得早上就有個有點溫度的好日頭,俊哥兒就要丫鬟們把他新的小木馬拿到院子來,他還去廂房硬拉了伽姐兒出來一起騎木馬,新做的木馬大,兩個人坐在一起搖起來前後擺動的才勻速,坐上麵的人才舒服。伽姐兒後悔了,不該無聊到去玩三四歲孩子的玩具,自願玩和被迫玩,完全是兩種感受,偏偏身邊的人覺得伽姐兒太安靜了,應該多動動,每次也都把她抱上玩。沈葳和趙氏也拿出一套茶具出來,擺在院子裡品茶吃點心,這場景,多像前世小資家庭雙休日全家去公園休憩玩耍呀,如果排除重重門外,近一百個日夜守崗的錦衣衛的話。

孔嬤嬤送外麵走來,神色匆匆,向沈葳和趙氏行了禮,從衣袖裡掏出一張信箋,越過趙氏直接遞給了沈葳,這個舉動有點反常,沈葳原本挨這靠椅的背都挺直了,接了信箋展開,幾秒鐘後人就猛的站了起來,臉色發漲,一雙眸子變的森然,不願讓妻兒看到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背了身立在一棵大葉黃楊的灌木樹前,一雙手隱在袖子裡。

趙氏看一眼孔嬤嬤,有一絲了然,從沈葳手裡抽過信箋,一邊道:“把孩子們都抱回屋去。”

俊哥兒意猶未儘的被抱下來哄回屋子,佑兒想去父母身邊被采梅勸走了,伽姐兒趴在采蘋肩頭往院子看去,隻見娘靠向爹板直的後背,一雙手搭在腰上,頭挨著對方的肩膀,深秋的暖陽灑在他們身上,度了一層閃閃的金色,微風拂過,又有桂花飄落。

伽姐兒忽然猜到了孔嬤嬤帶了消息,應該是朝廷對侯府的判決。侯府壞的事是要皇上下聖旨判決的,聖旨這種東西是最後過明路昭告天下用的,事實上,大多數聖旨,下正式降旨前,隻要不妨礙後頭辦事的,都會通過默許的方式暗中傳遞消息到接旨的家裡,暗示接旨的人家準備起來。古代又沒有方便的通訊工具,不這樣暗中打好招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