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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多了,傅明夏從來沒有去看過父母。因為他還麵對不了過往的慘烈,他還沒有讓整個相府陪葬,他一回到那裡,可能會控製不了地想起當初。

但是,葉鸞到了傅明夏的身邊。

傅明夏靜靜地抱著這個女孩兒,默默地想著:她會是他一輩子的妻子吧,她會代替梅落曾經造成的傷害的。葉鸞很好的,她雖然是相府小姐,可她即使在知道身世後,也沒有表示過要去相府看望,她甚至跟他講,她永不會和相府扯上關係。

傅明夏心中掙紮:葉鸞是可以讓父母滿意的兒媳,對吧?

葉鸞笑著說,“我是你妻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如果你願意回邊關的話,我肯定和你一起啊。而且不用應付京中這些達官貴人,我很高興呢。”

傅明夏道,“那裡很苦,風沙大,生活沒有京城方便,伺候的人也很少……”

葉鸞堵住他的嘴,讓他發出短暫的一聲“唔”。這個%e5%90%bb由葉鸞誘導,很是纏綿。等%e4%ba%b2%e5%90%bb結束,葉鸞和他額頭相抵,兩人的氣息緊促地纏在一起,葉鸞微笑,還真有一種“相濡以沫”的感覺呢。葉鸞用手指描摹他%e5%94%87側,對他笑得俏皮,“夫君,現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傅明夏微笑,抱緊她,他聽懂了她的情話兒,說得真好聽。

他突然想到年少時讀過的一首詩,“寄花寄酒喜新開,左把花枝右把杯。欲問花枝與杯酒,故人何得不同來……阿鸞,我幼年時讀書,記得一個詩人,左手拿著花枝,右手端著杯子,糊裡糊塗地問花問酒,故人何得不同來?那時想得淺薄,現在才稍稍明白,他等人的那麼些年,該有多難過……而我的父母,恐怕也是希望我回去的。”

時間帶給傅明夏的傷痛,割肉剜骨般沉痛。十一年間音塵變,故鄉變得陌生,墓碑雜草叢生,雙%e4%ba%b2已經不在。傅明夏驀然想起幼年時讀到的詩篇,想起故事裡的詩人癡癡地問,故人何得不同來?

花有重開日,人有再歸時。終有一日,傅明夏會帶著自己的妻子,重回故土吧?

傅明夏的笑容,誠摯了些,可他說了半天,竟然沒等到葉鸞的回應,讓他頗為不解和不滿——她不是一直表示自己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嗎?

傅明夏看葉鸞,葉姑娘笑得略微尷尬和僵硬,“那個……你說的那些,我其實聽得……不太懂。”什麼花啊問啊的,對她這種白丁,理解起來很辛苦的啊。她大概知道傅明夏應該是在感慨自己的過去,隻是她真的沒聽懂。

“……”傅明夏又想掐死她算了。

他一把推開她,把一本書扔到她臉上,恨恨道,“你倒是有上進心一些,好好讀書!”傅明夏明顯氣得不輕,自己好不容易的一腔柔意,她居然說她沒聽懂!他真不想跟她說話了,把書扔後,自己就氣衝衝地摔門走了。

葉鸞很委屈地拿起書,捧下巴,“就算讀書,要我理解你那些念的詩,好歹給我一本詩書吧,拿本兵書扔給我算什麼呀?”她能從一堆兵法中看出風花雪月來嗎?

但葉鸞也沒膽子在這個時候去招傅明夏了,他那樣跟她掏心掏肺,她卻……想到傅明夏那整個黑掉的臉色,葉鸞被自己逗笑,一個人捂著嘴樂半天。

他們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上旬。十月中旬的時候,皇後召葉鸞進宮一次。這一次,再沒有之前的威脅和要求,皇後娘娘不提之前的尷尬,拉著她的手,問她胎動的情況,又問她傅明夏對她好不好,葉鸞一一應答。

皇後看著這個小美人半天,上次見時臉還胖些,現在則瘦了許多。可雖然瘦了,葉鸞的神情,卻明顯比上次開懷許多。上一次,這小姑娘雖然努力大方,但似有什麼鬱結於%e8%83%b8,讓她眼中總有些顧慮。而現在,那些負麵的東西,全部沒有了。小姑娘也沒有上次那麼怕她了,笑起來,特彆的好看。

皇後拉著她的手,送她出宮殿,“葉姑娘,我和陛下,都是很寵愛明夏的。你彆看明夏脾氣暴躁,但他是個好孩子。他有什麼做得過了,你跟他慢慢說,他會改的,不要像之前那位……他或許不太懂男女之間該如何相處,很容易讓人誤會,但葉姑娘你應該知道,你……替我們照顧好明夏那孩子吧。”

葉鸞看皇後娘娘,心中未想到,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妻,是真心待傅明夏的。傅明夏雙%e4%ba%b2雖然早逝,但這些年,若不是皇帝和皇後一直幫傅明夏周旋,以傅明夏那脾氣,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了。

之前皇後娘娘想讓她為傅明夏納妾,也是心疼傅明夏,也是怕葉鸞的低出身委屈了傅明夏……為人兄嫂,做到這個地步,傅明夏是幸福的。難怪他願意為了皇帝,蟄伏下來,不去找相府的麻煩。

葉鸞恭敬向皇後行禮,“皇後娘娘放心,我會和夫君好好過下去的。”

皇後微怔,笑道,“你這小姑娘……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在十月底的時候,葉鸞的孕吐現象終於好了些後,跟傅明夏一起出門,去荊南王府做客。那天天降大雪,漫天漫地。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二更結束,我完成我的承諾啦。

看了上章的留言,姑娘們都在叫我不要虐……喂喂喂,你們的立場呢?!是誰一天到晚喊著讓我虐男主的呀?!不要動搖哇%e4%ba%b2愛的們!

第40章 到府

大雪中,荊南王府外迎來了定王和他的未婚妻。隻見氣宇非凡的王爺先下車,他那位夫人才扶著他的手,踩著腳凳下來了。旁邊早有先等在一邊的兩個青衣侍女撐傘迎上前,為這對年輕夫妻擋住風雪。

那位被定王爺護在身邊的女子,穿著大紅鬥篷,厚厚的風帽罩住了她一頭秀發,但能看到的秀眸流轉,粉頰嬌紅,隻匆匆一瞥,美貌就已深入人心。

在京中各家傳言中,這位讓定王爺非卿不娶的姑娘,隻是個村野小丫頭,又是仗著極為肖象當娘定王妃的容貌,才得了定王的歡心。由是,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心裡頭都多了幾分對她的嫌惡。但這畢竟隻是明麵上的,背地裡,雖然酸酸說著不喜,但誰心裡沒有對這個幸運得不得了的姑娘的羨慕呢?

“肯定是使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哼,咱們可沒人家那份心機。”

眾人都這麼嘀咕著,但今日在荊南王府見到這位未來定王妃風姿的驚鴻一瞥,雖是不願意,心裡也得承認:不管之前那位定王妃容貌如何,這位姑娘的臉蛋兒,確實當得起讓男人癡迷的名兒。再觀之她那份神采,完全不像是山野出來的丫頭。

葉鸞才不理彆人怎麼想她,她隻被喜鵲和杜鵑扶著,在雪地裡慢慢走。傅明夏則在前頭,一開始走得很快,後反應過來葉鸞跟不上他的腳步,才生硬停住,等著她。他不像葉鸞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根本不用撐傘去擋雪。

葉鸞也暫時顧不上傅明夏,她在心中把一會兒可能用到的東西過一遍,有些三心二意。這樣不上心的後果,就是腳滑下,險些跌倒。門前的雪地已被人清掃過,但意外誰也防不住不是?喜鵲和杜鵑都打著傘,兩個小姑娘也沒想到她會跌倒,一時手忙腳亂。還是傅明夏快步上前,扶著她的腰把她按住,盯著葉鸞被自己嚇到的蒼白小臉,沉聲,“你想摔了我的孩子?”┅思┅兔┅網┅

“……”葉鸞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個人說話就是拐彎抹角,關心她都說得這麼難聽。

傅明夏掃一眼兩個侍女,讓她們靠後,自己拉著葉鸞的手,帶她一起走。他現在覺得葉鸞笨死了,走個路都能摔著,他一點也不放心她。葉鸞撇嘴,知道,怕她又折騰了他孩子嘛。

但她並不跟他置氣,反正天天被傅明夏這麼嫌棄,當她出事時,他仍會拉住她,和她站在一起。葉鸞抬頭,看漫天大雪,伸手去接,笑道,“今年的冬天也來得太早了。”

傅明夏“嗯”一聲,算是回答她了。他見葉鸞走得漫不經心,烏漆漆的眼珠根本不看路,隻盯著空中曼舞的雪景看,心裡就一陣氣:剛差點摔了,她就沒點兒記性?

他張口就要批評她,葉鸞伸手攏住一捧雪,往他脖頸上塞去,然後往後跳開。

“你乾什麼?”傅明夏被她這麼大的動作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上前摟著她,唯恐她摔了。直到聽到葉鸞的笑聲,他才感覺到脖頸處濕漉漉一片,冰涼得很。他一挑眉,好哇,她膽子大了,敢算計她?

葉鸞看他陰沉的臉色,就笑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有你的孩子哦。萬一我發了寒,孩子就會受影響。即使我不發寒,心情不好,孩子還是會受影響……”

“閉嘴!”傅明夏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半晌才從齒縫裡蹦出來一句。他真想收拾葉鸞,也又想不到讓她得到教訓、卻不會受傷的妥善方式。傅明夏很鬱悶,他覺得他現在在葉鸞跟前一點威信都沒有,葉鸞完全有恃無恐。

葉鸞笑得得意,湊近他耳朵,輕聲,“為了你的寶貝孩子,你就忍著吧。”她眉眼生動,頗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心情。平日總是傅明夏借著“不要傷了我孩子”的理由批評她這不對那不對,葉鸞也會借著這個理由給他反駁回去。傅明夏現在有沒有吞了一口蒼蠅的感覺啊?

傅明夏確實被她挑得額頭青筋突突跳,握拳忍了半天,隻咬牙,“你給我好好走路!”

葉鸞這才嚴肅著臉,跟他一起去廳房。男人嘛,可以逗一逗,但不能真把他給惹火了。傅明夏要是真被她給挑起火氣,任何事情都救不了葉鸞了。夫妻情趣的度,還是需要好好把握的。

因今日得知未來的定王妃要來參拜,荊南王和荊南王妃都好好收拾一番。京中其他貴人不乏有對葉鸞好奇的人,也都向荊南王府遞了帖子,今日來府上做客。荊南王府本著兩不得罪的原因,都點頭同意。因此葉鸞和傅明夏剛到府門,在廳中作樂的眾人就得了消息。

“定王陪葉姑娘一起來了?”有位婦人一怔,眼神古怪。傅明夏那個怪異的脾氣,上層圈子無人不知,那是個什麼宴會都沒興趣、誰也不給麵子的主兒,今兒竟然陪自己的未來小妻子一起來了?

“這自然是定王和葉姑娘夫妻情誼好,我們該高興才是。”見宴中眾人神色各異,荊南王妃連打圓場。她和夫君年歲已經大了,對這個葉姑娘也沒什麼好奇心,皇帝要他們認下葉鸞這個義女,認下就是。傅明夏的性格,誰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