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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圖塔 尤四姐 4282 字 3個月前

了難關就打發她,我成了什麼人?我要想法子讓她晉位,畢竟她是伺候過皇上的,隨意把她配人,她心裡不願意,豈不是委屈她一輩子?”

他卻說:“咱們可以在彆樣上補償她,替她找個官銜過得去的,往上提拔是輕而易舉的事,將來封個誥命,也不枉她跟你一場了。”

想得雖好,到底要她自己答應。音樓垂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我不開化,我拿她當%e4%ba%b2人,坑害她的事我做不出來。我就是有心想問她,也難開這個口。”

他沉%e5%90%9f了下,“那等我得空了找她談,她若是願意配人,我這裡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絕不會虧待她。”

音樓忙說彆,他這種氣勢,商量也像下令,她有膽兒反駁麼?大義凜然替主子擋了禍,結果反過來受他脅迫,還不得悔不當初?她垂著嘴角道:“你彆管了,等逢著機會還是我來同她說。”緘默下來,覷他一眼,猶豫再三才又開口,“我想托你一件事。”

他點頭,“你說,什麼事?”

她開始絞帕子,遲疑著,慢慢紅了臉。起身踱開幾步背對他,小聲道:“宮裡紅花是禁藥,等閒弄不著的。你挑個時候讓曹春盎送些來,以備不時之需。”

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擔心懷身子麼?女孩兒變成女人,心思真真是不一樣了。她羞怯不敢看他,他心頭倒弼弼急跳起來。以前在一塊兒她是滿嘴胡言,他聽過隻覺好笑,因為知道不可能發生,所以不當回事。現在已經走到這步,忽然如夢初醒似的。她和他有了牽扯,是切切實實的一種關係,再來談受孕,便混雜了說不清的辛酸和甜蜜。

他過去牽她的手,“我昨兒問了方濟同,他說以往用的方子寒性大,不停藥的話,很難叫女人懷上。”

她愈發難堪了,支吾著:“那就好,我擔心了一晚上。”

他略頓了下道:“過會子還是讓人送一包來,你我是不憂心的,怕隻怕彤雲。上回萬歲爺臨幸,想法子規避了麼?”

她們那時候在宮裡兩眼一抹黑,他人在南京,她們求告無門。事情出了就出了,就像彤雲說的,隻有走一步算一步,誰還敢讓太醫開避子湯麼!她搖頭說沒有,“總覺得隻一回,應該沒大礙的。”

“那咱們也隻一回,你怎麼又上趕著要紅花?”他笑得有些曖昧,摩挲她的手背,一點點往上挪,挪到她肘彎那裡去,“你們私底下是不是也談論這個?兩個臭皮匠湊在一塊兒,彼此答疑解惑麼?”

音樓大感窘迫,這種事怎麼好擺在嘴上說呢!何況都是頭一次,比死還難受,誰也道不清裡頭緣故。她把他的手拂開,看了看外頭天色,“宮裡快傳膳了,你來了這半天,不怕落了人眼麼?早些走吧,皇上既然存了份心,少不得叫人盯著。這宮裡火者、宮婢這麼多,也不是個個知道底細的,小心總錯不了。”

他卻粘纏起來,“你放心,那些人不敢亂嚼%e8%88%8c根。外間的人都換了信得過的,難得來一趟,時間略長點兒也不打緊。昨兒晚上那件事,我心裡真高興。”他俯□腰和她膩在一處,“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的確不懂。我這身份,從來沒見識過那個,害你吃了那些苦頭,現在想起來悔斷了腸子,你還怨我麼?”

事情都說開了,好賴他也知道了,再避著沒意思。年輕男女,又是那麼相愛的,有幾個架得住心裡向往?她躑躅了下,還是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e8%83%b8`前的行蟒上,感覺到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

人一倦怠就再打不起精神來了,她甕聲嘟囔:“我何嘗怨你,都是你在怨我。我為了你,命都能豁出去。彆說叫我索居宮中,就是進廟裡做尼姑,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水師檢閱那天,宇文良時見了我,和我說起你的處境。他不是好人,我原本是不要聽他的,可是細斟酌,他雖然句句話都有用意,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我以前小孩兒心性,隻想要你,什麼都不顧,那樣不行,會害了你。何況他說,隻要我這頭有閃失,你在皇帝跟前就不成事了,索性扳倒了扶植於尊。於尊隻愛錢,愛錢的人容易控製……我害怕他會告發你,不說旁的,你這身子總藏不住,到時候怎麼辦?我想了很久,我是無足輕重的,你在這位置上,不能有半點偏差。我最壞不過進宮,你有個閃失就得喪命,孰輕孰重,還用得著考量麼?”

他呼出口濁氣,“我就知道你耳根子軟,我也不是認真怨你,有時候想得太厲害,就必須用恨來勾兌,要不然怎麼樣呢?我白天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夜裡難熬。我也想過一刀兩斷,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結果一敗塗地。”他說著,在她光致致的額頭上捋了捋,“劉海梳上去了?”

音樓老家有習慣,閨中女子打劉海,出了閣的就該有個規矩了。不管昨天多慘烈,說到底姑娘生涯到此為止。今早起來坐在梳妝台前,蘸了桂花頭油仔細地撩上去,左看右看,有點不適應。長時間縮在劉海後,仿佛有一層遮擋,如今收拾乾淨了,赤/%e8%a3%b8%e8%a3%b8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似的。

她扭捏了下,“很醜麼?”

他說不,手指撫摸她眉心那顆痣,“這樣更好看。”

她有些靦腆,目光閃了閃,依舊在他臉上盤桓。那麼久沒能細瞧,簡直覺得疏遠了。凝目看他眼角,針尖大的一點黑,以前從沒見過。她咦了聲,“這是才長出來的?”

他促狹一哂,“是啊,哭出來的淚痣。”

她微訝,分明笑著,卻淚盈於睫,“你哭過麼?”

他半仰起臉,眼眶發紅卻堅決否認,“我又不是女人,動不動哭鼻子算怎麼回事!”

“真的麼?從來沒有哭過?”她偎在他%e8%83%b8`前,眼淚滔滔落下來,“我不是,我經常哭。有時候明明不傷心,它自己就流出來了。我和彤雲說,一定是淚海的壩決了口子,得想法子堵起來。”

他低頭看她,笑裡含著苦澀,%e5%90%bb她的眼睛,“我來試試,我雖不是工部的,也知道一點防澇的手段。”

似乎是雨過天晴了,她急切地尋他的嘴%e5%94%87,把滿心的委屈都傾瀉出去。她知道他該走了,再晚些膳房裡送食盒進來,人多了不好。然而自己又會寬慰自己,他是掌印太監,出現在紫禁城哪個角落都是正當的。偶爾一次沒關係的,其實彆人眼裡並沒有什麼奇怪,不過是自己心裡有鬼,總怕惹人注目。

他們的%e5%90%bb裡有哽咽,是%e5%90%bb得最痛苦的一次。她捧住他的臉,這次輪到她和他約法三章了,“不要常往噦鸞宮跑,不要觸怒皇上。你曉得的,一切都有底線,他以為你是太監,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就在他能容忍的範圍裡,悄悄的,隻要我知道你在念著我,就夠了。”

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音樓,我覺得好苦。”

她含著淚微笑,“不苦,已經好得出乎我的想象了。他如今迷上音閣,對我來說是好事。可是宇文良時對長公主存著壞心思,我怕婉婉受他蒙騙。你和宇文良時究竟是怎麼協商的?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了麼?”

他說:“我不從中作梗,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長公主那裡,遇著機會請她三思,但一切順其自然。各人有各人的命,瞧瞧咱們自己,現在來個人勸你回頭,有用麼?”

話是這樣說,可眼睜睜看著帝姬走進圈套,心裡實在不落忍。還想再商議,甬道上一溜腳步聲到了廊下,隔窗通稟:“回娘娘話,喈鳳宮趙老娘娘到了。”

趙老娘娘指的就是榮安皇後,因著後宮有兩位皇後,為了方便區分,太監們自發換了這個奇怪的稱呼。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或者是知道肖鐸在,有意進來會麵的吧!兩個人鬆開手一坐一立,音樓整了整裙上褶皺,安然道:“還要通傳什麼?快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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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賞,鞠躬~~

第76章 腸中冰炭(捉蟲)

榮安皇後穿深色的襦裙,兩邊有宮婢攙扶著,從甬道那頭翩翩而來。%e4%ba%b2 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樂文小說網(www.lwxs.org) 或者搜索樂文 都可以的哦

看一個人走路的姿勢,便大抵能猜到這個人的性格。榮安皇後的人生是輝煌的人生,雖然死了丈夫不再眾星拱月,但在後宮依然是尊養。及笄便封後,坐鎮中宮掌管過大鄴半壁江山,氣勢擺在那裡,不容誰小覷。

她來,就算尋釁也給人一種紆尊降貴的感覺。邁進門的時候音樓還是站了起來,笑迎上去,蹲了個福道:“娘娘今兒得閒?有什麼事兒打發人來說一聲,我過去也是一樣。”

“沒什麼要緊事。”榮安皇後說,往邊上瞥一眼,嘴角撩了下,“原來有貴客在,我來的不是時候?”

肖鐸躬身作了一揖,“娘娘說笑了,臣為南苑王庶福晉的事來,到端妃娘娘這兒打聽些消息。”

她漠然哼笑,“肖廠臣貴人事忙,如今是請都請不動了。大行皇帝的靈還奉安在玄宮裡,我深居後宮不問事,不知諡冊寶印都籌備妥當沒有。請廠臣過喈鳳宮商議,結果來了個蔡春陽,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利索。”她在寶座上坐定,歸置了下八寶立水的裙腳,“藩王小妾的事要緊,大行皇帝的事不是事麼?廠臣替皇上分憂之餘莫忘舊主,才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