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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事 瘋子三三 4130 字 3個月前

還有這樣的自己。紀顏是因為我而死的,可是我卻,漸漸愛上你。”

溫晚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周圍靜的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隻剩下顧銘琛這句話,振聾發聵。

他說話時並不看溫晚,所以她無從辨認他此刻的神色,隻能訥訥地聽著他繼續說:“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會這樣,一起待在地獄贖罪。可是現在你要走了,我受不了——”

顧銘琛皺了皺眉,停了下來,臉上有些痛苦的神色。

溫晚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平時冷漠倨傲的男人,此時卻像是語言障礙一樣,說說停停,一句話被斷成了無數次。

“你真的,不能再重新愛我?”顧銘琛忽然發問,溫晚一雙手都被他捏的生疼,手背上已經落下紅紅一層印子,全是他用力過猛留下的。

疼的卻好像是心,不是那層皮肉上的痛楚。

溫晚低著頭,臉上的血色卻退的乾乾淨淨。

顧銘琛咄咄逼人地捧起她的臉,眼底拉滿了血絲:“你要裝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告訴蕭瀟不愛就是不愛了?如果真的不愛我,這是什麼!”

顧銘琛伸手就從溫晚頸間扯出那條項鏈,其實不是多值錢的東西,甚至有些微微的掉色,正是初冬,那鏈子上還帶著她的體溫。

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被窺見,溫晚一把揮開他的手,往後推開一大步,廂體隨著她激烈的動作狠狠晃了晃,顧銘琛卻穩穩地望著她。

溫晚狠狠吸了口氣,臉色蒼白,許久才笑出聲:“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愛你這麼多年,你以為我……真的沒自尊?”

顧銘琛沉默地看著她,溫晚眼裡漸漸溢出淚水,靜靜地滑過%e5%94%87角。

她說:“我看著你和她一路相愛,看著你為她做儘所有,那點卑微的祈求也早就被你揉碎了。”

顧銘琛伸手想去抱她,溫晚用力甩開了,她眼裡有淚,可是卻還是固執地笑著:“你問我為什麼還留著這條項鏈,我就是提醒自己,這輩子不能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顧銘琛,你曾經那麼糟踐過我,怎麼還有臉問我為什麼不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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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摩天輪下來,溫晚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步子又急又忙,像是後麵有食人的怪物在追趕一樣。

有些東西不說破,便一輩子可以當作不曾發生過,就像她年少時便攔腰斬斷的那份奢侈暗戀。這時候被顧銘琛一語戳破,溫晚覺得無地自容,又覺得義憤填膺。

顧銘琛個子高%e8%85%bf長,幾步就跟了上來,一手便鉗住了她瘦削的肩膀:“溫晚,我們談談。”

溫晚不理他,咬牙將他的手掰開,顧銘琛另一隻手又將她攔住,語氣已經不似剛才那麼急切:“我們都因為過去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不能心平氣和地談談嗎?”

溫晚倏地轉過身,早就淚流滿麵。

顧銘琛看著她發紅的雙眼,心臟有種難以形容的脹痛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又像是被人悶悶擂了%e8%83%b8口好幾拳。

溫晚深吸一口氣,倒是平靜地回視著他:“還記得高考結束那年,你陪我回家掃墓嗎?”

顧銘琛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瞬間瞠大眼,像是記起了什麼。

溫晚笑的有些諷刺:“對,就是那次,那次之後……我便再也不能愛你了。”

顧銘琛搭在她肩上的手劇烈顫唞著,溫晚緩緩將他推開:“銘琛,我們不再是孩子了,愛情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就像我決定不愛你,可是還是會為了生存選擇同你結婚。”

“閉嘴。”溫晚隻是開了個頭,顧銘琛已經咬牙切齒地打斷她,他的表情陰沉沉地,看起來十分可怕。

溫晚抿了抿%e5%94%87,沒再繼續。

顧銘琛闔住眼,再睜開時眸色清冷:“你還真是有本事,知道怎麼讓我疼就怎麼來。”

他伸手狠狠掐住她下巴,兩頰的肌肉都微微鼓動著,看來真是被氣得不輕:“溫晚,我真是又愛你又恨不得弄死你。”

溫晚坦然地看著他,以前無數次被顧銘琛折磨的時候,她也期望看到這男人痛苦的樣子,可是現在終於看到了,卻遠遠不似想象的那般有快-感。

顧銘琛直接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溫晚想到還要去民政局,輕輕揉了揉被他捏的發酸的兩頰,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離婚處人不多,顧銘琛坐下之後一直寒著臉不說話,工作人員做了簡單詢問,又慣例地試圖勸了兩句:“兩位要不要再仔細考慮下,我看你們也沒什麼大矛盾。”

溫晚搖了搖頭:“我們性格不合。”

這說辭一看就很官方,工作人員瞄了眼一直散發黑氣壓的顧銘琛,忍不住心裡感歎,這男人長的一看就不安全,一雙眼不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

她看兩人都沒什麼複合的意思,就拿了本準備蓋章。

末了又不死心似問顧銘琛:“先生,你沒什麼想說的?”

顧銘琛安靜了片刻,側目看了眼溫晚,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終於知道她沒說謊,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工作人員歎了口氣,拿過紫紅色小本直接蓋了章。

手續辦得出奇地順利,現在兩人是真的沒關係了,出了大廳,溫晚直接朝馬路對麵走去。顧銘琛看著她,喉間有些發堵,幾次之後也無言地轉過身。

他耳邊還記著剛才影院裡那年輕女孩的問題,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可是這個答案,卻沒人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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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晚上做夢了,夢到了少年時期的顧銘琛,也夢到了那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還是不好看,依舊瘦,瘦的連校服都撐不起來。而顧銘琛就不一樣,他很招女孩子喜歡,陽光帥氣,並且無所不能。

所以這樣的溫晚,這樣的顧銘琛,注定他們是毫無交集的。

顧銘琛極少會將目光投到她身上半分,除非他有所求。

就像高考結束那年的夏天,溫晚回家給父%e4%ba%b2掃墓——

每年暑假顧家都會派人送她回老家,一個是看舅舅舅媽,最重要的還是去給父%e4%ba%b2掃墓。那次她剛剛跟周爾嵐開了個頭,顧銘琛忽然就插話了:“媽,我想陪小晚一起去。”

周爾嵐奇怪地看著他,溫晚也驚訝極了。

顧銘琛走過去摟著周爾嵐,說的非常認真:“小晚一個人多孤單,我在家也沒事,正好可以幫爸看看溫叔叔。”

周爾嵐沒有懷疑,還叮囑他路上好好照顧溫晚。

溫晚卻為此一整晚都輾轉反側,她也有女孩的小心思,也有不能對外訴說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就是顧銘琛。

這種煎熬的心情其實她不是第一次品嘗,以前每每顧銘琛給她希望,最後又都會毫不留情地掐斷。可是她和每個暗戀的傻女孩一樣,一旦被對方施與溫柔的時候,還是會控製不住存有奢想。

也許這次,顧銘琛是真的想陪她一起?

溫晚就在這種火冰二重天的煎熬中輾轉難眠,然而第二天司機把他們送到車站,她就在候車室看到了同樣拿著行李的紀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銘琛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直接把紀顏摟在懷裡,對溫晚很隨意地解釋一句:“明天是顏顏的生日,我想和她單獨待一起,但是你知道媽不許我在外麵留宿。”

溫晚聽到最後那兩個字時心口還是狠狠震了震,她局促地抬起頭,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隻是木訥地點點頭:“噢。”

顧銘琛皺著眉頭,對她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很厭惡:“反正青州也沒什麼可玩的,不如跟你一起回鄉下,到時候你去掃墓彆管我們。”

溫晚的手指用力扣著裙擺,低頭看自己的鞋尖,很久才回:“知道了。”

她再抬頭的時候,顧銘琛已經牽著紀顏走遠了。

他們一起回到鄉下奶奶的祖屋,顧銘琛先挑了最乾淨整潔的那一間。紀顏和溫晚年紀沒差多少,還有些少女的嬌羞寫在臉上:“我、我和溫晚一間吧……”

顧銘琛和紀顏說話總是特彆耐心,語氣柔的像是怕嚇到她一樣:“這裡晚上會有老鼠,你不怕?”

紀顏馬上露出驚嚇的表情,手已經下意識攥住了顧銘琛的衣角。顧銘琛臉上便會露出迷人的笑容,那種笑蠱惑人心,溫晚以前從來沒在他臉上看到過。

天色已經很晚了,溫晚隻能第二天再去看爸爸。鄉下的夜晚很安靜,並不像城市充滿喧囂嘈雜,所以睡在隔壁屋,她將一牆之隔的春-色聽得清清楚楚。

紀顏的聲音很低,軟軟糯糯的,可是那種壓抑的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的矛盾低%e5%90%9f還是讓溫晚渾身不舒服。

她拉過被子捂住頭,隻覺得頭疼的厲害,而且最重要的,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煎熬著她的心,像是要把她一顆心都給烤熟一樣。

怎麼會這麼疼呢?她從小因為吃不飽飯而胃疼過,也試過犯錯被舅媽打,還試過在學校被同學惡作劇腳踝扭傷,這麼多的疼痛,可是都遠遠比不上這一刻。

溫晚很少會哭,她天生好像淚腺就不發達,這時候卻有酸澀的東西滑過眼角,止不住,州象洪水泛濫一樣。溫晚咬著被角,耳邊還能聽到紀顏的低%e5%90%9f和顧銘探粗重的喘熄狠撕裂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用力掐著掌心,一遍遍告訴自己:溫吧,這就是現實,從此以後,彆再幻想了。聲,夾雜在一起狠晚,好好看清楚

☆、第十九章

溫晚第二天沒去上班,意外地發燒燒到三十九度,她身體素質很好,一年到頭也不會生幾回病。小時候就一次次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得病,她可沒有生病的資本,不會有人像爸爸那樣守在床前照顧她一整晚的。

可是這次卻燒的很厲害,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幾次又睡過去,耳邊能聽到手機一直響,可是眼皮沉得睜不開,再後來有點意識的時候,才勉強撐著發軟的身體給單位打電話請假。

溫晚自己找了退燒藥,又給蕭瀟發了條微信過去。中午剛到下班的點兒那丫頭就風風火火趕來了:“怎麼回事,嚴重嗎?去醫院看看。”

溫晚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樣子,雙?%e5%94%87乾巴巴的都有些%e8%84%b1皮了,還是搖了搖頭說:“我就是醫生,去什麼醫院啊。”

蕭瀟翻了個白眼,這才有空把身上的外套%e8%84%b1下來:“那能一樣嗎?你現在是發燒。”

溫晚一看就是沒什麼精力說話,嘴%e5%94%87動了動也不知道說的什麼,接著又昏昏沉沉地閉上眼。

蕭瀟伸手試了下她的體溫,眉頭就沒鬆開過:“燒的很厲害,去醫